將卡洛琳送上飛機後,?布魯斯再次詢問：

“小卡，你真的非去不可嗎？”

在還沒有切實的辦法解決她的問題前，布魯斯十分不願意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如果她在自己缺席時出了什麽事,?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尤其是在他已經體驗過這種痛苦的情況下。

“父親，我必須要去的。這是世界樹的指引，我能在紐約找到答案。”

卡洛琳說話的聲音比往常小了很多,?語氣中的堅定絲毫不減。

布魯斯嘆息,?他難以理解神秘側的“指引”。

就憑一片葉子的方向，萬一那是風吹的呢？

“那個方向可以指向很多地方。”

“但我心中所想的第一個城市,?就是紐約。父親,?這是法師的直覺。”

布魯斯再次嘆息。“直覺”,?他更不相信的東西。

科技側與神秘側之間,?差距真是不止拉出了一條鴻溝。

“好吧，雖然我不理解你的思考方式,?至少我知道專業的事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在我不了解的領域，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判斷。”

卡洛琳握住布魯斯的手,?輕輕晃了晃。

“謝謝你，父親，你真好。”

來自蝙蝠俠的信任，這可不一般。如果讓其他兄弟知道,?肯定要羨慕她。

老父親還是放心不下：“小卡，你確定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在布魯斯的印象中,?其實他很少陪伴自己的孩子出行。他分別收養三個男孩時，他們都因為各種原因相對獨立，而剛回歸家族時，唯一稱得上是小孩子的達米安，又有著非比尋常的成熟心智。

而現在的卡洛琳,?在老父親眼裏就是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她的高燒尚未完全消退，如果使用魔法，會讓她的身體變得更虛弱。

法師，就是一個如此脆皮的職業。尤其是卡洛琳的全智力加點發展模式，固然擁有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高攻擊，但也有著十分明顯的缺陷。雖然可以靠外部裝備補齊防禦短板，卻終究改變不了她脆弱的本質。

更糟糕的是，她的靈魂隨時可能離體，他們卻都對此束手無策。

總是做好最壞打算的蝙蝠俠，看到他的女兒需要打上幾層粉底液才顯得不那麽蒼白的臉色，此刻的心裏正承受著旁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和壓力。

卡洛琳緩慢地搖著頭，婉拒了布魯斯的提議。

“父親，真的不需要，讓艾利克斯陪著我就足夠了。”

艾利克斯從寵物小背包裏冒出頭，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在，小公主是絕對不會出事的。”

“他真的靠譜嗎？”布魯斯對龍的智商表示深切懷疑。

“你竟敢瞧不起高貴的龍族戰神！”艾利克斯恨不得噴出火焰，燒光他的頭發，“你今年多大了，才幾十歲而已吧？我會打架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臭小鬼！”

布魯斯：……

拳頭硬了.jpg

按照龍的平均年齡來算，艾利克斯才是真正的、成年沒多久的臭小鬼吧！

算了，不要和不懂事的年輕龍計較。

顧全大局的布魯斯沒有理會艾利克斯的挑釁，而是認真地囑咐卡洛琳：

“你手上的手環能隨時監測你的體溫、呼吸和心跳，還帶有自動報警和全球定位功能，無論何時不要摘下來。如果有任何狀況，優先保護你自己，千萬不要逞強，你現在不能隨意使用魔法，明白嗎？”

暫時下線魔法能力的卡洛琳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只鵝都比她戰鬥力高。

柔弱不能自理·卡洛琳乖巧點頭。

至於艾利克斯……布魯斯已經不想在對他說什麽了。

卡洛琳表示：“父親，你放心。我會管好艾利克斯，不會讓他亂來的。”

布魯斯欲言又止。

艾利克斯和卡洛琳的組合……能讓人放心到哪裏去？

“真的不需要我，或者讓其他人陪著嗎？”

“父親，你都問了好幾次啦，真的不用。哥譚的事情可不輕松，你也不是鐵做的人，還是需要休息的。”

來自女兒的關心讓布魯斯的心中泛起暖意，“我可以堅持。”

“那可不行。”卡洛琳眨眨眼，“父親還要幫我照顧費萊爾呢，這一點都不會比當蝙蝠俠更輕松。”

“好吧，我會照顧好那孩子。”

布魯斯在離開艙門前，親自幫她系好安全帶，又彎下腰親吻她的發頂。

“小卡，一定要平安回來。”

**

飛機平穩地駛入雲中。

艾利克斯無聊地趴在窗邊，對於不能自由自在地翺翔於天際感到郁悶。

“這醜不拉幾的東西飛得也太慢了！”

“入鄉隨俗，艾利克斯。”

卡洛琳摘下一只耳機，將手邊的平板遞給龍，“你可以刷一些視頻打發時間。”

屏幕裏的史蒂夫問：“原來龍也會上網沖浪嗎？真神奇。”

卡洛琳壓低聲音，小聲地告訴他：“你這話別當著他的面說，龍是非常記仇的。他會覺得你小瞧了他。”

剛剛發生的典型案例，從起飛到五分鐘前，艾利克斯都在不停地抱怨布魯斯對他的輕視。

此時，已經在頭戴式耳機的音浪包裹下扭動起來的艾利克斯，看起來對部分視頻還算喜愛。

“你認為我需要給他補一份見面禮嗎？我聽說龍很喜歡財寶。”史蒂夫對於這件事有些興奮，“在哥譚，也就是在你家裏的時候，我不知道他來了。那時我們還算相處的不錯，不過我還沒對他正式介紹過自己。”

卡洛琳能夠理解這種心情。到目前為止，她在地球上認識的所有男性，只要提起龍，沒有一個不是雙眼放光，充滿渴望的。

看上去，就連美國隊長也不例外。

“原來你這麽喜歡艾利克斯。”

史蒂夫微囧：“額……我確實認為他還不錯。”

坐在後座的托尼冷哼一聲：“隊長，你這是打算走間接路線啊。”

先攻略下她的龍，再進一步攻略她本人。

被說中了的史蒂夫老臉一紅。

卡洛琳不知道視頻通話的對面發生了什麽，強撐精神的她也沒精力去分辨史蒂夫的臉色。

“給他送禮物就不必了，龍族收藏財寶只是本性，實際上他根本不會花出去哪怕一金幣。他已經有的夠多了，別一直慣著他。”

史蒂夫有些失望，但很快又問：“那他在飲食上有什麽愛好嗎？托尼已經讓廚師準備好了你愛吃的菜品，艾利克斯那份也可以準備好。我們正在來接你的路上呢。”

卡洛琳那邊的網絡似乎有些延遲。在史蒂夫的屏幕裏，她是呆滯了幾秒鐘之後，才慢慢地回答。

“沒什麽特別的，準備好很多很多烤肉就行了，他吃得多。”

她接著說：“謝謝你們特意來接我。等吃完午飯後，你能陪我在紐約的街頭逛一逛嗎？”

史蒂夫的嘴角瘋狂翹起：“當然，我隨時有空。”

托尼又插嘴了：“我記得你下午似乎有體能訓練？”

史蒂夫無聲地做口型：改期。

“我就知道。”托尼實在忍受不了這對事實上的小情侶隨時隨地散發的黏糊勁了，“所以她是特意飛到紐約來和你約會？上帝，你們為什麽還不給對方一個名分呢？”

哥譚飛到紐約，也就兩個小時多的時間。他們竟然還要視頻通話，不放過一分一秒能夠黏在一起的機會。

史蒂夫摘下兩只耳機，正色道：“小卡不是這樣的人。她到紐約來，肯定有其他事情要做。”

托尼：。

他的重點是前半句嗎？

他再也不勸了，他就要看這兩人能忍到什麽時候捅破這層窗戶紙。

等史蒂夫重新戴上耳機，目光回到屏幕上時，對面的卡洛琳毫無征兆地閉上了眼睛。

她的頭

靠在向後傾斜的座椅上，面部表情很平穩，像是已經入睡。

他試探性地呼喚：“小卡？你睡著了嗎？”

卡洛琳沒有應答。

史蒂夫本能地感覺到不對。卡洛琳最註重禮儀，哪怕她困到極致，至少也會在前一秒告訴他一聲。

而且，他們剛才不是還聊得好好的？

“小卡，你還聽得見我說話嗎？”

“小卡？”

史蒂夫的多次呼喚，均無應答。

他的語氣越來越急切，原本昏昏欲睡的托尼瞬間驚醒。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小卡疑似突然昏迷了。無論我怎麽叫她，都沒有反應。”

史蒂夫的手指頻繁地敲擊著屏幕，這種方法卻不能讓遠在飛機上空的卡洛琳感受到震動。

托尼的腦子靈光一閃：“你說她今天為什麽非要坐飛機……”

“她一定是出事了！”

史蒂夫想到這一層，就像是被人從頭頂潑了一盆冰水，渾身上下都感到森森寒意。

他怎麽會這麽遲鈍？為什麽剛才沒有看出來？

“哈皮，你能不能再開快一點？拜托了。”

坐在駕駛位上的哈皮先生額頭冒汗：“從剛才我就在加速了，隊長。”

他已經盡量在快了，但再加速就違反城市交通規定了。

“冷靜點，隊長。飛行上的駕駛員沒辦法開快點，我們到的再快也沒用。”

托尼一邊說話，一邊在手機通訊錄上尋找布魯斯的名字，“我問問她父親，你別著急。”

難怪在出發前，布魯斯還特意打電話過來，拜托他們照看卡洛琳時要仔細一些。當時他掛下電話後還吐槽，小卡又不是三歲小孩了……

原來她身體已經這麽差了，那為什麽還非要來紐約，哥譚沒條件給她看病了嗎？

也許布魯斯和卡洛琳都沒想到，僅僅只是短途飛行的兩個小時，就發生了這樣的問題。

不能使用魔法、不受控制的昏迷……光是已知的這兩項，就足夠讓史蒂夫陷入對卡洛琳健康情況無止境的恐慌中。

怎麽會這麽突然？前幾分鐘不是還好好的嗎？她還提起想要在紐約街頭逛一逛，他連去哪裏都開始規劃了。

他看向窗邊不斷倒退的風景，心臟像是被無數只蟲蟻啃咬。

他將車窗搖下，任由剛勁的強風捶打他的面容。

再不透氣，他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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