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氣氛陷入尷尬,?樓下的客廳在此時顯得格外和諧。

費萊爾在出發前被女帝和卡洛琳分別叮囑過，在別人家裏做客必須要保持禮貌。小王子做好了這家人性格都和混蛋達米安類似的心理準備，還為此無奈嘆息過。

但他發現,?原來只有達米安一個混小子（？）而已，卡洛琳的兩位哥哥都還算是有風度。

特別是他們的管家阿爾弗雷德，不怎麽愛吃甜品的費萊爾也折服在小甜餅的威力下,?一口一個吃得十分歡快。

比起韋恩家的人精們,?費萊爾是一個真正不谙世事的孩子。在阿福的有意引導下，他很快把自己的底掏了個幹凈。很快,?在場的人都知道了他是被送來接受蝙蝠式教育的（？）

在一旁圍觀的史蒂夫：……

欲言又止.jpg

迪克看一眼達米安,?又看一眼費萊爾,?這兩人雖然有同一個血脈相連的姐姐,?但彼此毫無血緣關系。

不過，他們為什麽能散發如此相似的、看起來就不好惹的氣場？

迪克試探地問道：“費萊爾,?你姐姐是法師，那你呢？”

費萊爾誠實地回答：“我是魔盾士,?魔法和武器都略懂一點。”

這裏唯二知道真相的只有史蒂夫和騎士林德，他們知道費萊爾說的“略懂”是完全沒有水分的略懂，就是真的只懂一點。

但很顯然，有卡洛琳這位天才在前,?其他人都理所應當地把費萊爾的話當成了一種自謙。

達米安回到了自己家的主場，語氣挑釁道：

“你要不要和我比試一下？我們倆的武器應該是同等級的。”

又來了又來了,?又到了達米安找人打架的環節！

提姆本能地感到心累，迪克作為鳥媽媽又承擔起阻止羅賓挑事的重任。

“達米安，你也太不像話了。這還是費萊爾來我們家裏做客的第一天，無論如何也該讓他休整一下，適應新環境吧。”

費萊爾雖然被人吹捧慣了,?不過對自己的真實實力還是心中有數的。

要打，他肯定打不過達米安。但是直接承認自己不行，豈不是要在達米安面前矮了一截。

他咽下口中的小甜餅，轉移了話題：“等韋恩先生下來，你恐怕就沒心思和我比試了。”

達米安臉色一僵，瞬間回想起在外面時，黑貓版布魯斯留給自己的眼神。

那一抹深邃的藍色中透露出危險的氣息，父親在無聲地表達——

我要揍你一頓。

被戳中痛處的達米安難得吃癟，偏偏罪魁禍首艾利克斯毫無犯錯的自覺。他還是穩穩地立在史蒂夫肩上，享受vip餵食服務。

達米安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所以現在該怎麽辦？”

“你父親要收拾你，關我什麽事？”能說人類語言的艾利克斯與他們交流起來毫無障礙，“難道他還能揍我一頓？他又打不過我。”

達米安：……

沒想到你這頭濃眉大眼的龍，過河拆橋起來一定也不手軟。

那他也不客氣了！

“也許我父親確實不能揍你，但卡洛琳可以。”達米安冷笑著雙手抱胸，擺出了同歸於盡的架勢，“我會告訴她，是你武力威脅我，迫使我答應的。”

艾利克斯急了。他睜大了眼睛，撲棱著翅膀大嚷：“你怎麽這樣憑空汙龍清白？”

“什麽清白？我前天親耳聽到你死纏爛打，不答應你就不放我走。”

艾利克斯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和你商量的事……那是商量！關於龍的事情，能算脅迫嗎？”

接連就是難懂的話，什麽“都算是一家人”，什麽“龍不講你們人類那套規矩”，他講得急了還會摻雜幾句龍語，除了林德沒人能聽懂。

眾人被他這副做派逗樂，都哄笑起來，大廳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1]

**

為了歡迎費萊爾

和林德的到來，阿福在充分參考了露西的意見後，特地準備了一大桌符合薔薇花帝國飲食習慣的晚餐。

費萊爾的侍從特意為他準備的私人用品幾乎沒排上用場——論餐具和擺件的精致程度，韋恩家也處處彰顯著老牌貴族的內涵和氣質，很貼合小王子的審美。

這場稱得上晚宴的參與者有布魯斯、迪克、提姆、卡洛琳、費萊爾和林德，以及被狠狠收拾了一頓的達米安。

卡洛琳在安德魯巢穴的隔壁選中一塊空地，將其改造成小山包，並警告艾利克斯絕對不可以變回原來的體型，更不能私自擴大地盤，搶占安德魯的生存空間。

同樣被收拾了一頓的艾利克斯委委屈屈地表示知道了。

就這麽大一點地方，還不夠龍翻個身……算了，龍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卡洛琳還是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小孩子呢，不要和她計較那麽多了。

平均壽命幾百年起步的巨龍在心中安慰自己。

參加晚宴的主人客人全部落座後，費萊爾小幅度地張望了下，沒發現他的武器導師史蒂夫的身影。

他問道：“姐姐，羅傑斯先生離開了嗎？”

“嗯，紐約那邊有點事情需要他回去，我就沒留他共進晚餐。”卡洛琳順便給費萊爾做個科普，“紐約，就是這個國家，美國的另一個城市。”

費萊爾有些失落，他還是很喜歡史蒂夫的。對方和他曾經見過的導師都不一樣，既不會板著一張臉看著就嚇人，也不會諂媚討好，只顧著哄他高興。

“那我要怎麽見他？我還要和他學習呢。”

“你可以留在這裏，我來教你。”

達米安的話中總是帶著濃濃的火藥味：“前提是，你能通過我的考驗，讓我覺得你有這個資格。”

卡洛琳：……

她必須要在這兩個小孩吵起來之前，提前掐滅即將燃起的火焰。

“你倆不是一個武器方向，甚至戰鬥方向都不相同。你的風格是全力輸出，他用盾最多算攻守結合。”

眾目睽睽之下，卡洛琳還是給費萊爾留了點面子，沒直說他就是個想縮在盾牌下的鹹魚。

達米安發起狠來不管不顧的打法，肯定是不適合費萊爾。

布魯斯看了他一眼：“我記得你自己也需要學習龍騎士的基礎課程，哪有時間教別人？要學就認真學，如果你的心思都放在別人身上，我就讓卡洛琳把林德騎士送回去。”

“好吧，我錯了父親。”達米安乖乖認慫，他可不想讓這到手的機會飛了。

布魯斯又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林德，溫和地說道：“辛苦你了，非常感謝你願意遠道而來。如果你在這裏有什麽需求，都可以告訴我和阿福，我們會為你解決的。”

林德立即停下手中刀叉，禮貌地頓首道：“韋恩先生太客氣了，能教導達米安閣下是我的榮幸。”

“請你直接叫他達米安吧，我也會讓他保持一個學生對老師應有的尊重。”布魯斯用眼神提示著一向心高氣傲的小兒子，“你能做到的，對吧？”

達米安連連點頭。

“父親，我在考慮每天放學後把費萊爾接到紐約，讓他完成當天的學習，再帶著他一起回來。”

以卡洛琳對空間的掌握能力，在哥譚和紐約之間穿梭簡直不能更輕松。

布魯斯：。

那不是還得讓她天天和美國隊長見面？

但關於費萊爾的導師問題，他也不想去插手，只能同意先這樣安排。

“有點意思，所以你們兩個都找了異界的能力者當導師？”迪克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般歡呼，“這是地球和奇幻大陸的夢幻聯動嗎，那小卡教我學魔法吧！”

“很遺憾，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你並沒有魔法天賦。”

卡洛琳無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迪克悲傷地吸入一大口意面，此刻只有香濃的肉醬能夠緩解他的心痛。

“我們家唯一有天

賦的是傑森，可惜他不願意。”卡洛琳提起到這個還有些惋惜，“如果他認真學，將來是有機會成為大魔導士的。”

費萊爾聽著覺得羨慕不已，但想想那些魔法咒語，光是入門級就讓他背誦得腦瓜疼，那點檸檬的心情瞬間消散了。

還是做一條快樂的鹹魚更適合他。

提起傑森，原本還算輕松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唯有基本不通人情世故的費萊爾沒感受到這氛圍，自顧自地接話：

“大魔導士，那算得上是很不錯的天賦了。畢竟大陸上的傳奇法師太少了。”

卡洛琳當然知道氣氛凝滯下來的原因，但她不能再放任傑森繼續游離在韋恩家之外——她的任務還沒完成。

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知道父親和傑森是彼此在意的。

她笑著繼續說：“是啊，所以說傑森真是錯過了好大一個機緣。父親，你可得幫我再勸他一次，我不是什麽學生都收的。”

布魯斯表情未變，眼神中沒有任何波瀾，像是毫不在意。

“你得自己和他說，他早就長大了。”

“那你不介意幫我約他來家裏吃飯吧？”卡洛琳眨眨眼，順手再摸摸費萊爾的頭，“傑森就是我的二哥，你要多準備一份見面禮了。”

毫無察覺的費萊爾點頭應下：“好的，姐姐。韋恩先生，你們家庭成員可真多。”

包括他姐姐卡洛琳在內，算起來竟然有五個孩子。

而且都是可以被正式介紹的家庭成員，不是貴族那種四處留情、不計入家族的私生子。

這位韋恩先生，可真是……喜歡養孩子啊。

達米安小聲嘀咕：“為什麽要讓我們請他回來？我們家又不是旅館，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聽到這句話的提姆扶額，難道小惡魔沒有絲毫的自覺，傑森不願意回來也有他的一部分原因嗎？

就他倆見面必有硝煙的相處模式，提姆深深覺得他們很難和平相處。

就在迪克以為布魯斯會用沈默來應對，打算說點什麽挽回一下即將陷入尷尬的局面時，他終於聽到了來自布魯斯的聲音。

“我會試一試。”

試試就……也許能成功呢？

作者有話要說：  [1]引用、改編自魯迅作品《孔乙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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