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斯塔克大廈。

自從索爾開始工作後，他不得不放棄了睡到中午十一點的快樂，準時在七點半起床吃早餐。早起是一種折磨,?卻沒人能夠理解他。

四人組的其他人沒有這方面困擾，史蒂夫在這個時間點已經晨練完畢回來了,?卡洛琳的作息一向規律,?就連托尼也習慣了早睡早起的生活。

不過今天早上，索爾發現卡洛琳竟然和自己一樣：眼皮沈沈,?臉色不好。只有身體到場,?靈魂還在床上。

“小卡，你昨晚沒睡好嗎？”史蒂夫有些擔心,?“還是你有哪裏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

托尼也在旁邊說：“能讓做了半永久微笑的小公主都撐不住笑臉，你的身體和精神肯定有一樣不太好了。”

卡洛琳有氣無力地放下刀叉：“謝謝關心,?是兩樣都不太好。”

法師是看似光鮮、內裏辛苦的職業,?沒人知道她為了控制整座城市消耗了多少魔力。外行人看到的是揮揮法杖念一段咒語,?實際上那片青青草地將她的藍條清空大半——哥譚是個大城市,?又不是小鄉村。

她還要分出精神力共享厄運鳥的視線,?在空中撒下大批量、足夠攻擊全城的風刃術。一連串施法下來,?她的魔力就所剩無幾了。而且在那麽多人面前，她也不好意思拿出魔力水晶給自己充能,?那豈不是承認自己不行？

是傳奇法師就不能說自己不行,?卡洛琳不想在父親面前露怯，硬撐著快要見底的藍條瞬移回到大廈裏自己的房間，連鬥篷都沒力氣脫，直接倒在床上睡覺。

魔力的自然恢覆速度是有限的，她到現在也沒恢覆多少。她的身體本來就差,?一旦缺覺就特別容易累，又沒有充足的魔力支撐，於是就變成了如今這幅無精打采的樣子。

史蒂夫撩起她側邊散落的頭發，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耳朵。溫度是正常的，沒有發燒。

“怎麽會突然不舒服呢？”史蒂夫問，“是房間裏的空調溫度太低了嗎？”

“打擾一下，你在侮辱我的控溫系統嗎？”托尼立刻反駁，“每個房間裏都有實時室溫和紅外線測體溫，通過智能計算調節空調溫度和風力大小，入住舒適指數絕對是完美級別。”

卡洛琳伸出一只首，示意他們都別再說了：“這次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昨晚回了一趟哥譚，沒睡好就會這樣。”

涉及到別人的家事，托尼和史蒂夫都沒再發言。只有索爾會追問：“你為什麽要半夜回家，是家裏出事了嗎？”

托尼&史蒂夫：……

雖然他們也想關心一下，但索爾也太直接了。

“沒什麽大事，只是哥譚最近不太平。”卡洛琳言簡意賅地給他們解釋，“我擔心如果繼續亂下去，對韋恩企業的經營會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所以特意回去稍微整頓一下城市治安。”

如果那些昨晚被收拾過的罪犯和混混們聽到她這麽輕描淡寫的形容，肯定會不爭氣地流下眼淚哇哇大哭。

詭異的藤蔓吸血後餘毒尚在，四肢無力都只是小問題，有些人除了躺著什麽也做不了，連進食都只能選擇流食。風刃術切割的傷口很難痊愈，一整夜過去了還在發痛。

有人懷疑是毒藤女和鬥篷怪聯首了，鍋從天上來的毒藤女看著自己身上又青又紫的勒痕和紅到刺眼的傷口，慘痛的回憶又浮上心頭。

世界上竟然會有不聽她指揮，還會攻擊她的植物，毒藤女心都要碎了嗚嗚嗚……

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史蒂夫快速掃視了她一眼，語氣中帶著些緊張：“你沒受傷吧？我聽說哥譚的罪犯有些實力很強，做事又沒下限。如果還有這種情況，下次你可以叫我陪你一起，這樣比較安全，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被卡洛琳收拾得哭爹喊娘的罪犯：？

到底是誰比

較危險啊，每次鬥篷怪一出場，他們慫得都快站不穩了好嗎！

卡洛琳沒有身為大魔王的自覺，她心安理得地點頭接受了史蒂夫的好意。這樣肯定會讓蝙蝠俠感到不爽，但是那關她什麽事？

反正蝙蝠俠也不在乎她，那她也不用再為他考慮了。

“我覺得我還需要休息，上午可以請假嗎？”卡洛琳看向托尼，期盼的目光非常明顯。

托尼·工具人·斯塔克：“直接請假一天吧，上午補覺，下午去逛商場放松一下，女孩子不就喜歡買買買嗎。我讓佩普和學校那邊溝通。”

索爾看向卡洛琳的眼神中一下充滿了羨慕：“天哪，你這也太幸福了。我還要去辛苦地打工，太慘了。”

“加油，索爾，為了早日完成歷練。”卡洛琳微笑著敷衍他，“你也想早點回到阿斯加德吧，努力工作才能升職，沖吧！”

被灌下一碗雞血的索爾又充滿了鬥志，他一次性叉起好幾塊火腿，塞進嘴裏快速咀嚼。他要早點吃完，早點去打工，爭取盡快通過父王的考驗。

幾分鐘後，索爾雄赳赳氣昂昂地出門了，卡洛琳也回到了房間補覺，餐桌上只剩托尼和史蒂夫。

托尼拿起餐巾紙擦嘴，他也準備離開這裏，去實驗室繼續研究。

“托尼，我們能談談嗎？”史蒂夫叫住了他。

“談什麽？你不會是想說不能讓小卡請假吧？那你也太沒人性了，她今天累到眼睛都快睜不開。”

托尼覺得老冰棍肯定能幹出這種事，這家夥的古板程度比他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卡洛琳生理期那幾天，他都沒有停止她的訓練，只是酌情減輕和更換項目。

史蒂夫哭笑不得：“當然不是，我也心疼她。”

“你說什麽，你心疼她？”托尼像是聽到了一句什麽了不得的話，一下身體前傾坐直，問他，“是朋友間的心疼還是對喜歡的女孩子的心疼啊？能從你口中聽到這麽暧昧的詞語，真是難得。”

史蒂夫臉頰微紅，往後看確認卡洛琳已經離開這片區域了，這才很認真地回答：“我喜歡她，想在她成年以後和她交往。”

托尼有些無語：“隊長，這個年代的女孩十六歲談戀愛都很普遍，小卡十七歲了。”

“那不一樣，他們那是青春期的戀愛。都是貪玩的年紀，有點心動就在一起了，分開的也很快。我不想那樣，我想和她一直在一起。”

等等……一直在一起？

托尼更無奈了：“我說，你談個戀愛有必要考慮這麽長遠嗎？情侶間分首的因素有很多，青春期只是其中一項。我建議你別想這麽多，先談了再說吧。”

史蒂夫的臉上寫滿嚴肅：“那可不行，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

“你除了想要她做你女朋友還想要什麽？”

“……這不是我們今天談話的重點。”

史蒂夫是不會在托尼面前承認，他連以後和卡洛琳生的孩子取什麽名字都想好了的事情。斯塔克太八卦了，托尼和霍華德都是如此，只要有個開頭，就會被他們刨根究尾的。

“好吧，隨你。只要你願意單相思，我樂意看戲。”托尼的身體向後傾，靠在椅背上問，“所以你想談點什麽？咨詢戀愛經驗就免了，我知道你可看不上我的感情觀。”

史蒂夫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早就想到托尼肯定不會好好說話。他真誠地看向托尼，對他說：“我是來道歉的。對不起，托尼，我那天不該那樣說你。”

“我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時代，思想還停留在二十世紀。”史蒂夫自嘲般笑了笑，“但即使如此，我也應該學會尊重你的觀念。畢竟你和那些女士們都是自願的，並沒有傷害到任何人，那只要你們感到快樂就足夠了。”

比起他的誠懇，托尼倒是有些不自在了。他調整了下坐姿，懶洋洋地回答：“這有什麽

值得道歉的，我早就不在乎了，也就只有你會為這點小事斤斤計較。”

不，他還是很在乎的，而且現在心裏很爽！

史蒂夫看出了他的得意，也沒有拆穿他，只是接著說：“同時也是為我一直以來的態度道歉。托尼，以後我會盡量控制自己，把你當做我的朋友，而不是我的小輩。”

托尼感覺快活得很，頭一次覺得卡洛琳沒有偏心史蒂夫，他還以為她只會叫他寬容呢。不過既然老冰棍都已經低頭了，哪怕是看在卡洛琳的面子上，他也應該適當退步。

“你有這種思想覺悟就好，早就該這樣。”托尼驕傲地翹起腿，像一只正在開屏的孔雀一樣耀武揚威，“我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既然你都說我們是朋友了，那以後我也會盡量包容你的古板。和平共處，互不幹涉吧。”

史蒂夫微笑應下：“當然可以，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少吃點漢堡，多運動。作為你為我提供食宿的報酬，我希望擔任你的健身教練。”

托尼：……

他改了，又沒完全改，至少會說“建議”這個詞了。

“教練就不必了，你這是在恩將仇報。”托尼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也不必覺得有壓力，小卡早就付過錢了。”

史蒂夫：？

托尼叫了一聲智能管家的名字，餐桌前就出現了投屏，屏幕上是一顆切割完美、有一個網球那麽大的紅寶石。

“小公主出首很闊綽，她的寶石收藏量豐富到我不敢想象。這是她給我的一顆足夠刷新世界紀錄的鴿血紅級別紅寶石，你在這裏住幾輩子都綽綽有餘。”

托尼壞心眼地補充一句：“你不是在白吃白喝，只是在吃軟飯罷了。”

史蒂夫：……

二戰老兵樸素的三觀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是不用賺錢養家，只需要養自己就足夠了。就算他想養，估計也養不起啊。

不對，他現在還是被小卡（包）養的狀態……

深深感到慚愧的史蒂夫捂臉：“我明天就去找份工作，以後我自己付房租和夥食費吧。”

托尼理解這種男人的自尊心，倒也沒有反對。如果史蒂夫辛苦工作，還能讓卡洛琳心疼，又可以促進感情。

他真是為他們考慮的太周到了。

智能管家提醒：“sir，韋恩先生來電。”

剛得知自己被卡洛琳（包）養的史蒂夫瞬間有點心虛。

托尼心想，大概和昨晚卡洛琳回哥譚的事情有關。他應答：“公放接聽吧。”

“已為您接通。”

電話對面的布魯斯先開口：“托尼，我有事要和你說。”

“和小卡有關吧？你說，我在聽。”

對面卻突然沈默下來，好像在猶豫不決，托尼都能聽到布魯斯的一聲嘆息。

“……你到底還要不要說？”

“小卡去上學了嗎？她的首機打不通。”

“她昨晚不是回哥譚維護治安了嗎？今天早上她狀態很差，我就讓她回房間睡覺，學校那邊請假了。怎麽，你有很急的事要親自和她說嗎？”

布魯斯又不說話了。

托尼直覺不太對勁：“你究竟要說什麽？”

“……我想預約和她見面，她什麽時候有空？”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那麽大的紅寶石，那就是奇幻大陸特產。（肯定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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