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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菲心動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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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腿!”那人齜牙咧嘴著,啐了一口痰,用力扯掉緊咬不放的狗,一腳踢了過去。

“萌子!”嘉菲大叫出聲。萌子爬了起來,護在她身前,汪汪地吠著。那人又惱又怒,抄起地上的一根鋼筋,重重地拍打過去。萌子連摔好幾個跟頭,使勁想站起來,又倒了下去。如此反覆多次,它蹣跚地跑了過來。盡管一副小身軀還在劇烈地顫抖,望著眼前不可戰勝的巨人,還是決心一戰到底。

“警察。怎麽回事?”禮信聽到萌子的叫聲,跑了回來。他還沒動手,流浪漢拖著受傷的腿,跑得無影無蹤。

禮信解開嘉菲的手銬,看著她滿臉的淚水,毀的腸子都快青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該死!你要是再因為我,受到傷害,我,我——”他心疼地把嘉菲抱到懷裏,漸漸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禮信,我好害怕。以後不要再扔下我一人,好不好?”嘉菲緊緊地摟著他,似乎在他的懷裏,她就可以不用擔心害怕。

“我發誓,我會一直守在你身後,保護著你。沒事了。乖,別哭了。”

嘉菲抱著受傷的萌子,跟在禮信身後,把它送到附近的寵物診所。獸醫季東澤剛拿起聽筒,就聽到嘉菲高聲喊道:“萌子,你別死!”他給它拍X光,又聽到了比剛才更大聲的話。“萌子,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敢死?”

“小姐!”季東澤無語地看著她,“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你一定要治好它。否則我唯你是問。”

禮信趕緊拉住嘉菲,讓嘉菲別再影響季醫生。季東澤說只是皮外傷,給萌子打了一針後,打著哈欠,讓他們帶走。

“餵,你是哪門子醫生啊?”嘉菲又跳了出來,叉著腰訓道,“你不給些止疼藥消炎藥嗎?”

“小姐,我不是已經打了嗎?”季東澤的好好脾氣被嘉菲磨光了,陰著臉讓護士送客。

“萌子要是有三長兩短,我一定會回來拆了你的店!”嘉菲甩完狠話後,抱著萌子回去了。她生禮信的氣,躲在房裏一整天,除了萌子外,什麽人都不想見。禮信喊她下去吃面條,她回了句“餓死了也不關你的事”,繼續生悶氣。

沒多久,禮信又過來敲門。“嘉菲,要不要去街上散散步?有好多好吃的。”

“我又不是吃貨。你以為用食物哄我,我就不會生氣嗎?”嘉菲打開門,沖著禮信繼續吼,“你知道我那時有多害怕嗎?”

禮信突然撲通跪了下來,無比真誠地懺悔著:“那晚我帶給你的恐懼一定勝過其百倍萬倍。嘉菲,我真的不是故意傷害你的。如果我早知道,我絕不會去赴約。或者,要是我意志力強一點的話,就不會——”

“又不是你的錯。我說方禮信,我都沒怪你,你幹嗎把所有的事都攔在身上?”嘉菲把他拉了起來,看著他那張繃得嚴嚴的臉,無可奈何,只好說自己氣消了。

“悠悠,叔叔演的是苦肉計,知道嗎?”小閑遠遠地窺視著,在偷笑。

“什麽是苦肉計?”

小閑被悠悠的無知打敗了,攤著雙手,搖著頭,開始教育:“早就讓你少看電視多讀書。沒文化,真可怕。苦肉計就是故意傷害自己的肉體來騙取敵方信任的計策。”

悠悠恍然大悟,佩服地點了點頭。

乳白色的月光,將黑夜照亮。一層淡淡的如秋霜般的霧氣,在銀色光澤的映照下,緩緩地流動。兩人並肩行走著,一路無語。

“嘉菲,葉太太很掛念你。明天我帶你回去跟葉先生道個歉吧。”

“好你個方禮信,你開始嫌我是累贅了是吧?我還偏不走,我就賴在你家了!”

禮信審問犯人時可以滔滔不絕口若懸河,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是拿嘉菲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沒有那一晚,他和嘉菲是八輩子都打不上桿的人。他無奈於造化弄人,心中卻隱隱地感謝上天,讓他在陰錯陽差下與嘉菲有了交集。

游樂園裏,禮信拿起玩具槍,瞄準了正在快速旋轉的公仔們,一槍一個準。說是神槍手一點也不過分。“哇!哇!”人群發出了熱烈的讚嘆聲和喝彩聲。嘉菲對他崇拜的不得了,看到女孩們的艷羨眼光,心中更是得意,抓住他的衣角,像只蒼蠅一樣緊緊地粘著禮信。

“先生,像你槍法這麽準的,我開店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些都是你的戰利品。”

禮信微笑著說:“其實以我的職業,玩這個有點投機取巧。老板,我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只加菲貓而來,我就要這只好了。”

嘉菲在他的凝視下,歡喜地接過毛絨絨的加菲貓。從小到大,她收到的禮物不計其數,鉆石,名表,豪車都不少見。但是沒有一次,像這只不值錢的玩具,可以讓自己這麽開心。她吻著加菲貓,小小聲地說了句自己也聽不大清楚的“謝謝”。

“原來嘉菲也會說謝謝啊。”禮信正欲摸著她的頭嘉許她,想起了她的告誡,只好作罷。嘉菲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頭上,說自己又不會少根頭發,讓他盡管摸。其實她心裏很清楚,自己很喜歡這種被禮信疼愛的感覺。

她一手拿著冰糖葫蘆,一手抱著加菲貓,像只麻雀一樣,快樂地在各個小攤上轉悠。禮信突然讓她停下來,說是嘴角沾了東西,彎下腰用袖口細細地幫她擦拭掉。嘉菲呆呆地看著他瞳孔裏的自己,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花燈下那昏黃的光線,勾畫出他眉宇間的一縷微笑,如同在一幅朦朧的水墨畫上,抹上了一層溫暖人心的亮光。嘉菲端詳著他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不禁脫口而出:“你長的挺漫畫的。”

“是說我長的很好笑嗎?”這時,禮信收到雙胞胎班主任的短信,問他何時方便,要來家訪。他伸出食指,一個鍵一個鍵地按著,花了老半天才打出七個字——下周二晚我有空。他見嘉菲愕然的神情,不好意思地抓饒著頭發,說道:“這些高科技的產品好像和我氣場不合。我打字速度是蝸牛,你別笑我。”

嘉菲擺明要糗他,笑得花枝亂顫。“喲,這裏有一個長得很漫畫的老古董。拍賣拍賣!一毛錢起價!老古董,別走,等我啊!”

回去的路上,嘉菲喊腳疼,坐在草地上,說什麽都不肯再走。禮信走到她面前,蹲下去,背起了她。

“好舒服好暖和。禮信,你的槍法那麽好,為什麽甘願做個小民警?”

禮信回憶著在警局被打壓的辛酸往事,淡然道:“七歲那年,我就立志要當一名警察。我從小就愛看偵探小說,喜歡推理,所以想當一名刑警。本來我在治安大隊實習滿一年,就會調往刑偵大隊。可是我沒想到,我一直以為懲惡揚善的律法在當權者和有錢人面前一文不值。我這人也是一根筋到底,像得罪嘉菲你一樣,得罪了好多上流人士,領導自然很不喜歡我。前幾天,我又提交了調動申請書。結果我的頂頭上司因為我剛得罪過你,當場把申請書撕了。”

嘉菲覺得是自己連累了禮信,聲淚俱下:“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弄成這樣。”

禮信放下她,輕輕地擦拭掉她滾燙的眼淚。他俯下身,雙手放在她肩膀上,讓嘉菲看著他的眼睛,柔聲勸慰道:“嘉菲,過去的事就算了。但你答應我,以後不要任意妄為,說話做事之前先想一想。其實語言的分量很重,那次你離開警局時說你很不滿意,我們全隊就因為你這句話做了一個禮拜的檢討。”

方禮信真是一個神奇的人。不管他說什麽,嘉菲都覺得怎麽這麽有道理。就算他說太陽繞著地球轉,她也會相信的。該不會因為已經成了他的女人,所以才對他言聽計從吧。呸呸呸,什麽女人不女人的,那只是上天給她開的一場玩笑。要是點頭的話,以後就會被他壓制住,怎麽可能爬上他的頭頂來折騰他。嘉菲在心裏搗鼓了很久,決定要不屑一顧,不理睬他的說教。本小姐可是誰,豈能被你吃的死死的。可當她看到禮信那雙似乎能融化一切冰冷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覺地點了點頭,自己也不知怎麽的,笑了出來。

“我困了,想睡覺。”她又爬到禮信的背上,摟緊了他的脖子,說,“加菲貓可是世上最重的貓。我有沒有把你壓扁了?”

禮信滿心歡喜地搖了搖頭,想要說些好玩的故事給嘉菲聽,那只隨時隨地都可以睡著的加菲貓已經打起了呼嚕。到家後,禮信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嘉菲像只小貓一樣蜷縮成一團,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禮信看到她那副模樣,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三天後,嘉菲帶著痊愈的萌子,要到外面溜達時,一輛寶馬車停在了門口。

“媽,你怎麽又來了?我在這裏過得挺好的。”嘉菲對汪穎三天兩頭來看望她的做法感到無奈。“還有,我說過我不要葉家的東西,你統統拿回去。”

汪穎坐在庭院的搖椅上,看著嘉菲耐心地澆花,又時不時逗萌子玩,覺得她那個刁蠻的女兒好像變了。

“這狗長的真不好看。下回媽媽帶條貴賓犬來陪陪你。”

嘉菲摸了摸萌子柔軟的身體,感慨著說:“有些東西看起來不好看,內在可好了。人也一樣。”她意有所指。

汪穎神色凝然地說道:“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陌生男人家,已經夠吃虧了。嘉菲,千萬別讓方先生占你便宜。”

嘉菲知道她說的是什麽事情,臉刷的紅了,趕緊說沒這回事,讓她別瞎操心。

“嘉菲,你跟媽媽說老實話,你真的和方先生那個了嗎?”

“媽,沒有的事,你別再問了!”嘉菲的臉一陣發燙,蹲在地上假裝在拔草。

“沒有最好。要不然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媽,禮信他不是牛糞!”

汪穎見女兒已經生氣了,趕緊轉移話題,說給她物色了金星企業的孫子,季大狀的兒子,留洋歸來,學識淵博,讓嘉菲傍晚去相親。

母命難違,反正是走個過場。嘉菲翹著二郎腿,嚼著口香糖,可當她看到對面坐下的那個人時,差點把口香糖吞了下去。因為那個人就是禽獸醫生季東澤!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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