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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醫生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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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在的爸爸媽媽就在家裏安排即將結婚要用的東西。

而宛聤就在醫院照顧著恩在。

恩明就跟沐善去見家長了。

然後。

他們三個呢?

在做什麽呢?

原來,今天惜柔去上班的時候,柯清就讓她跟著他進手術室。

“怎麽了?沒信心嗎?”看見惜柔在發呆,柯清皺起了眉頭。

“不是。”惜柔搖搖頭。

“那走吧!”柯清是出了名的嚴謹,手術臺上的每一刻,都必須爭分奪秒的。

惜柔跟著柯清進入了手術室,看著病人躺在手術臺上,惜柔居然有些膽怯,往後退了一步,惜柔閉上眼睛,平覆一下心情。

“你在做什麽?”柯清看見惜柔正閉著眼睛。

“沒事。”惜柔大膽地走到了柯清的身邊。

柯清看了其他的醫生一眼,點了一下頭,醫生們也向他點了一下頭,手術就這樣開始了。

病人是因為車禍才送來這裏的,而臉部有大部分的擦傷,以至於血淋淋,加上撞擊,腦袋裏有淤血,必須馬上清除淤血,不然就會有生命危險。

而醫生的每一次下刀就可以決定他的生死,因此,必須謹慎謹慎,再謹慎。

惜柔全神貫註地註意者柯清的下刀,每一次下刀都是那樣的準確,還有他的專註。

一小時過去了、一個半小時過去了,別說是等在手術外的病人家屬,就連手術室裏的醫生們都緊張兮兮,神經緊繃著。

“縫合。”柯清剛下達命令,惜柔就幫病人把傷口縫合起來,惜柔知道這也是很關鍵的一步,惜柔也是小心翼翼地。

縫合完畢後,惜柔算是松了一口氣。

出去手術室的時候,惜柔覺得外面的空氣是那樣的清新,病人家屬千恩萬謝地,柯清只是淡淡地以微笑回應著。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柯清就讓惜柔坐下。

“你坐下。”柯清很嚴肅地看著惜柔,惜柔怯怯地坐下。“知道你犯了什麽錯嗎?”

“我、哪裏做錯了?”惜柔不聽柯清說,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犯錯了。

“你在手術室裏,為什麽要閉上眼睛?”柯清的樣子看上去好像很生氣,不像是在討論,倒像是在批評的感覺。

“我看見血,有點不自在。”惜柔也就實話實說。

“不自在。”柯清頻繁地點點頭。“你知不知道在手術室裏的每一刻都必須爭分奪秒的,你居然說你不自在,那你幹嘛要學醫?”

“我只是一直面對著死屍,現在面對一個大活人,心裏難免會有一絲恐懼,這不代表我不適合學醫。”惜柔覺得自己是對的,只是需要一個適應期。

“手術臺上沒有只是,病人可以因為你那短短的幾秒鐘,而錯過了最好的手術時間,你究竟是不是教授的學生?”柯清是嚴謹出了名的,現在惜柔這件事,他肯定會揪著不放的。

惜柔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要是因為自己的遲疑跟恐懼而讓病人錯過了最好的手術時間,對不起教授的栽培是一回事,更加對不起病人家屬。

見惜柔默不作聲的,柯清就繼續給她講講什麽是醫生。“一個醫生能夠站在手術臺上,證明他的實力;能夠把病人交給你,那是病人家屬對你的信任;只要可以讓病人康覆,那才是真正的醫生。”

惜柔還是沒有出聲,她覺得柯清說的很對,是自己的大意。

“我知道你只是一個實習生,但是你要知道只要站在了手術臺上,你就是一個醫生,你就要對病人負責,病人的生死就掌握在你的手術刀上,你的每一刀都必須準確無誤地下去,保證在最短的時間裏,完成手術,讓病人減少更大的風險。”柯清一字一句地都說到了惜柔的心裏去了。

“對不起。”惜柔意識到了醫生不是自己想象那麽簡單的。

“你沒有對不起我,現在你是實習生,你的身邊總會醫生在帶著你怎麽走這條路,但有一天,他們會撒手,讓你自己去走的時候,你就沒有時間再去考慮自在不自在的事情,你明白嗎?”柯清就是想要她明白遲疑跟恐懼就是間接殺死病人的兇手。

“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來的。”惜柔突然覺得自己好笨、怎麽會怕那樣血淋淋的場面呢?

“當然,你在縫合的時候,的確很優秀,這一點我必須讚揚你。”柯清是個賞罰分明的主,對了就要誇,錯了就要罵。

“是嗎?”惜柔深吸了一口氣。“我可以去看看病人嗎?”

“去吧!順便把他的反應告訴我。”柯清把病歷單遞給了惜柔。

“好。”惜柔接過了病歷單後,準備出去的時候。

“惜柔。”柯清叫住了惜柔,惜柔回過頭。“好好加油,你會是一個優秀的醫生。”柯清看人很準的,有很多醫生就是他帶起來的。

惜柔露出了微笑。

惜柔剛剛離開不久,教授就來了電話。

“教授,最近好嗎?”柯清覺得教授很重視他們幾個,才來兩天,已經打過了幾個電話。

“好,柯清啊,他們怎麽樣了?”教授還是擔心他們的實操經驗太少。

“他們都很好,都很有潛質,而且學東西也快,帶著他們的醫生都很滿意。”柯清簡單地表揚一下他們。

“那惜柔呢?她是我最擔心的,她來學校的時間短,又是半途才學的。”教授的話讓柯清覺得很不可思議。

“教授,你的意思是說,惜柔學醫才不過半年?”柯清實在是不敢相信,這小妮子只有半年的學習,就可以這樣畢業?

“是啊,不過她很聰明,很多同學沒有領悟的,她很快就參悟了。這個孩子是真的很聰明,所以,我才要你親自帶她。”原來是教授要求的。

“你放心吧!她的確很聰明,我會好好帶著她的。”柯清現在覺得更加肯定惜柔是棵好苗子,要好好地栽培她。

“那就好,那你去忙吧!有什麽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的。”

掛了電話後,柯清坐在辦公室前,雙手緊握著,好像在想什麽。

惜柔去看病人的時候,病人的麻醉還沒有退,還在昏迷中,惜柔剛進去的時候,病人家屬就對自己很熱情,讓惜柔都有些不適應了。

“好好照顧他,我待會再來巡房。”惜柔轉身走出了病房。

在走廊的時候,遇見了晨風。

晨風看惜柔魂不守舍地走著,就叫住了她。“惜柔、惜柔。”

“啊。”惜柔擡頭看見晨風,就停下來。“怎麽了?”

“應該是我問你怎麽了?怎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晨風很少看到惜柔有這個表情。

“沒什麽。”惜柔很明顯就是不開心。

“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有責任知道你怎麽了?”晨風不想惜柔不開心。

“你有時間嗎?”惜柔想跟晨風說說心裏的郁悶。

“我剛剛巡房完,沒事,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晨風領著惜柔跑到了頂樓。

“嘩。”惜柔被頂樓的景象給吸引住了。

頂樓的中央種著很多種類的花,微風吹過來的時候,風中還帶著花的芬芳。

“你怎麽知道這裏的?”惜柔的心情因為這美麗的景象有了些許的改變。

“齊醫生告訴我的,他說要是有什麽煩心事,就去頂樓走走看看。”晨風很慶幸自己跟了齊醫生,他真的是一個很稱職的好醫生。“好了,現在說說你的事情吧!什麽事情讓你愁眉苦臉的?”

“今天,我跟著柯醫生進手術室了。”惜柔想起那件事,心情又跌落了谷底。

“什麽?你已經可以站在手術臺了,那為什麽還悶悶不樂的樣子呢?你應該高興地,而不是這個樣子?”晨風猜測應該是手術室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然惜柔應該會興高采烈地跑去告訴他們,她可以站在手術臺上救人了。

“我們以前實操的不是死屍嗎?突然面對活生生地病人,我一時之間覺得不自在,就、、”惜柔沒說下去,而是深深地嘆口氣。

“就遲疑了、就覺得害怕了,所以,你被批評了?”晨風很快就猜到惜柔後面想要說的話。

“嗯,批評不是重點。”惜柔覺得是自己的膽怯讓自己不開心的。

“那病人現在怎麽樣了?”晨風以為病人出了什麽差錯,惜柔才會這麽自責。

“他剛剛動完手術,麻醉還沒有過。”

“那就是平安咯。”晨風知道了,惜柔在自責自己的膽怯。“那個柯醫生是怎麽批評你的?”

惜柔就把柯醫生說的話給晨風說一次。

“傻瓜,柯醫生是在為你好。”晨風摸摸惜柔的腦袋瓜子。

“我知道啊,我就是在生氣自己為什麽要害怕?”惜柔回想起在手術室的時候,要不是有他們幾個經驗足的醫生在,恐怕,病人一定會死在自己手裏的。

“凡事都有第一次,如果你總是這樣自責地話,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做醫生嗎?你是精靈,你有本事徒手救人,但是現在你是用你實際的本領在救人,你不覺得自己應該自豪的嗎?”晨風想安慰惜柔不要胡思亂想了。

“對啊,惜柔,你想太多了,沒事的。”冷彥也不知道該跟惜柔說什麽才好。

“要想成為人類的醫生,你就要經得起打擊、挨的起罵。只要能在從中明白個中的道理,就證明你在進步。”霍逸說的話,的確是說到了晨風的心坎裏去了。

“對啊,霍逸說的很對。”晨風向霍逸豎起了大拇指。

“霍逸,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道理了?”冷彥就是不服氣,霍逸想得比自己遠。

“冷彥,我發現了一件事,自從你進來後,我呢,是越來越聰明,你呢,是越來越笨了。”霍逸大笑起來。

“霍逸,你想死嗎?敢這樣取笑我。”冷彥覺得還是自己聰明,只是不能傷害惜柔的前提下。

“我就算想死,你也殺不了我的。果然很笨。”霍逸再一次地大笑起來。

“好了你們。”惜柔的心情雖然因為他們幾個的安慰好多了,但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不可能視若無睹的嘛。“我知道我自己錯在哪裏,我以後會改正的。”

“既然知道錯了,就回去好好工作了,好吧!”晨風不想惜柔剛批評,又被批評。

“好。”惜柔的心情比剛才好了那麽一點。

“你們倆隨時督促她,心情好點。”晨風知道他們三個都是心靈相通的,就算是不用開口說話,都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好的,我們會好好照顧她的。”霍逸戰勝了冷彥,這心情現在是無敵的好。

“哼。”冷彥只是冷哼了一聲。

惜柔再次回到了病房,病人已經醒過來,惜柔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問他有關身體的問題,是否有什麽異樣的。

惜柔拿著病歷單回到了柯清的辦公室。

“柯醫生,我已經檢查過病人的傷口,而且詢問了他的身體狀況,並無異樣的情況發生。”惜柔把病歷單交給柯清。

柯清拿著病歷單看了看,點點頭。“做得好。”柯清把病歷單放在了一邊。“惜柔,你坐下,我有話對你說。”

“哦。”惜柔在柯清的對面坐下。

“我早上說的話,你有沒有放在心上呢?”柯清知道女孩子總會比男生想的多,就怕想著想著,心情就會郁悶起來。

“有,我以後會謹記的。”惜柔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怎敢掉以輕心呢?

“早上說的話,不是針對你的,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一個做醫生的職責,如果因為這件事讓你感到郁悶的話,我只是說,你還是一個不合格的實習生,要知道一個醫生的心裏素質也是很重要的。”柯清覺得惜柔的心裏素質還是不夠。

“我、、”惜柔的臉上就可以看出她的心情。

“一個好的醫生,都是從一個實習生做起的,要想經驗足,就要多做事、在小事上吸取經驗,慢慢地就會變成一個經驗十足的醫生,你可以明白這點嗎?”柯清現在要做就是把惜柔的心理給解決了先。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為了我好,我也知道我自己的心裏素質還不夠,我會加強的,因為有你教導,我相信我會走得更遠的,只是我需要一個過渡期。”惜柔還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過渡期。”柯清突然笑起來。“惜柔啊,要是人人都需要一個過渡期的話,那醫生是怎麽來的呢?”

“這個。”

“聽我說,你需要的不是一個過渡期,而是一個聆聽者,說說看我說了你以後,你有什麽樣的感覺?”柯清必須要把這苗子給撥正了,不然她會越想越鉆牛角尖的。

“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手術臺上就是爭分奪秒的,沒有時間可以讓你去猶豫、去遲疑,時間就是病人的生命,我們不能拿病人的生命來開玩笑。”惜柔很認真地說出了心裏話。

“這很好啊,認識的很透徹,繼續。”柯清覺得教授說的,的確是真的。

“可是我卻遲疑了,雖然我只是一個實習生,但是將來我也是一個醫生,我也會成為主治醫師,我不能這樣掉以輕心。”

“對,很對。”

“所以,我必須要戰勝心裏的恐懼,我要跟時間賽跑。”

“好。”柯清給惜柔鼓掌。“雖然你之前錯了一次,但是你的悟性很好,這樣就已經悟出來了,你放心,我會在你的身邊一步一步地指引著你,直到我認為你可以獨立自主的時候,我就會放手讓你去做的。”

“真的嗎?”惜柔露出了笑容。

“真的。”柯清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麽寄予重望。“我希望你在實習期間學到的不止一點點,而是很多點,你做得到嗎?”

“我可以的。”惜柔信心滿滿地答應了柯清。

“好了,既然答應了我,就不要再愁眉苦臉了,你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惜柔是柯清帶的第一個女孩子,但也是最後一個。

“謝謝醫生。”惜柔對著柯清笑了,她剛才就是在擔心柯清會不會因自己犯錯,以後不會再教自己,現在這一切都得到了驗證,他不會。

“去巡房吧!”

“是。”惜柔帶著自信地笑容,離開了柯清的辦公室。

柯清啊柯清,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愛心了,難道就因為她是個女孩子嗎?柯清自嘲的感慨一下。

終於等到了下班。

三人又聚在一起,詢問今天的事情。

“今天被一個病人氣死了,死活不肯吃藥,說要我餵她。”境俊無奈地搖搖頭。

“那你餵了嗎?”晨風覺得境俊應該會餵的,因為醫生就要保障病人的身體健康。

“我餵了,不然呢,看著她在病床上哭得稀裏嘩啦的?”境俊最討厭的就是女孩子在自己的面前哭了。

“呵呵,境俊,你說那個病人會愛上你嗎?”惜柔想象一下,這病人愛上醫生的,也不是沒有的事。

“千萬不要,我寧願自己孤獨一生。”境俊想起那個病人的樣子,這胃裏就開始翻江倒海的。“還是你好,已經上手術臺了。”

“你們也會有那麽一天的,吸取我的教訓哈。”惜柔把自己當成例子給他們舉起。

“好了,上車吧!去看看恩在今天怎麽樣了?”

“走吧!”

三人上了車,車子緩緩地開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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