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洗發嗎，青虹？”藍羽閉上雙眼，沈浸在本應更加幸福的時光裏。

“你睡著時洗了。”溫熱的指腹溫柔的按摩她的頭皮，深怕弄疼豆腐版柔嫩的情人。

“哦……”他雖然沒青兒利落熟練，可他的動作非常溫柔，手指的觸感非常輕巧。

“好了。”他從浴桶裏勺了一瓢熱水，反覆沖洗藍發上濃密的泡沫。確認泡沫完全洗凈方進入浴桶，少見的與她對視而坐。

“怎麽坐在那兒了？”沐浴時她總是挨在他胸前。他的雙臂總是環著她的肩膊，為美人香肩取暖。

“不然怎麽幫你按摩呢？”他拉起她的小腿，抵在他膝蓋上，有力的指腹稍稍出力的按壓小腿處的肌肉。從腳踝開始慢慢往上移動。一直中規中矩的，並無在不適當的地方停留。一條腿大功告成便托起另一條腿，重覆方才的舉動。為了方便按摩手臂和雙肩，他移坐至她身旁，認真專心的按壓主要的穴道，整個過程不發一語。

“怎麽坐得那麽遠啊？”藍羽本以為按摩後他便會回到他一貫的位置。豈料他卻再次坐在她對面。她雙手不及的位置。

“那你想我坐哪兒？”雖然幾個時辰前方與她翻雲覆雨，可是他依然不確定什麽距離才不會嚇著她。

她理所當然的回答，“和平日一樣坐在我後面啊。”

“好，好。那你過來吧。”

“嗯。”她快步走向他，轉身蹭入他的懷裏。“今夜為何特意侍候我啊？”雖然兩人經常一同沐浴，可是數日一次的洗發之日一貫都會交給青兒與曉雲負責。

“不好嗎？還是我沒她們侍候得舒服？”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有點突然罷了。而且還做得那麽正經……”她本以為他會趁機占她的便宜。滿滿的期待卻多次落空。

“想讓你好好放松啊。方才辛苦你了。而且……我怕你不想被碰……”

“……”她的神情忽然變得暗淡無光。俏臉低垂，不發一語。無神的雙眸呆滯的盯著清澈的水面，滿臉心事重重。

“在想些什麽？”他摟著她的肩膊，希望他的熱度可以溫暖她冰冷的心。

“青虹……你是不是看到我在院子裏……”

“……嗯。”

“你尾隨我？”

“我擔心你……”修長的手指挽起她右肩前發絲，把它們全數撥去另一邊，好留些空間讓他把下巴挨在她肩上。

“那你怎麽沒出來。”感覺到肩上的熱度。她傾斜頭顱，輕輕的挨在他頭側。

“我以為你想要一個人靜靜。若是如此，我該給你空間，讓你好好的發洩。我應該出來嗎？”青虹不安的問道。難道他做錯了？

她輕擺頭，柔聲道，“你好貼心。”

“若你想要一個人待著，盡管告訴我。無需擔心會傷害我。”健壯的雙臂不自覺地加重力道，把她箍得更緊。

“我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只是，只是我不想你看到那麽不堪的我。”她垂頭，雙唇緊抿。細柔的聲線微微顫抖。

“你沒有不堪……”

“……青虹，昨夜的事你想知道嗎？”

“你想說嗎？”

“昨夜……”纖纖玉指緊緊的攀附在環抱著肩膊的粗壯胳膊。“那三個男人突然現身。我根本，根本沒發現他們藏在屏風後面。幸好，幸好我沒脫下裏衣。玄櫻，玄櫻一進門便勸我寬衣凈身。可是我不想要獨自待在那兒就拒絕了……”

玄櫻兩字一出口，青虹的手臂便微微抽搐。怒氣滲入氤氳的水霧中，頓時讓她感到安心。

“他們一出來便扣住我的手腕。我拼命想要掙脫，卻被那個長得像今早，今早那個武神的男人拉扯我的頭發，把我摔到地上。我的頭皮好疼好疼。疼得我並沒發現他把我衣襟扯開了……我，我立刻合攏衣襟。當時他們，他們看我的眼神都變了……變得好猥褻，好下流齷齪。從他們眼裏我可以窺見他們的惡意。那個眼神好討厭，好惡心，只是被他們看著就覺得自己被沾汙了……”

箍著她的溫暖臂彎忽地變得更緊。透過柔膚傳來的沈穩氣息變得急促。

“玄櫻她拋下我關門離開。我，我嚇得站不起來。然後他，他趁機扯下我的小衣。我的脖子好疼。我一哭，他們便顯得更享受。我好怕，好怕……雙腿一回覆力氣就立刻往房門逃跑，可是因為結界的關系我怎麽拍打也打不開。他，他趁機撲過來。他，他……青虹，我……怎麽辦……”她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有些歇斯底裏。

“小藍，我在。我在這兒。沒事兒了。別怕。別說了。好不好？若你害怕，那別說了。”溫柔的安撫底下是他快要壓抑不下的殺意與悲痛。那四個人，死有餘辜！

“我，我不想再隱瞞你了……他……他從身後抱著我，把手伸進我衣襟裏……他，他對我上下其手……他，他把舌頭伸進我的耳朵裏，還，還強吻了我……青虹，青虹，怎麽辦……我不潔了……怎麽辦……怎麽辦……”她轉身抱著青虹，冰冷的淚滴打濕他的肩膊。嬌小的身軀抖抖瑟瑟，不停抽搐。

“小藍……”他不知該如何安撫她。

“我，我找到機會掙脫。然後他們，他們提醒我，說這房裏有結界，說他們玩到開心滿意了才會讓我出去。我這才想起我可以用結界封住他們，才保住最重要的清白……否則……否則我就真的會被他們輪流……”

“噓。別想了。小藍。你還是保住自己的清白。記得這個就好了。其他的就別想了。好不好？小藍……”即使她被他們沾汙了，她還是他最純潔的白蓮。他永生永世想守護的白蓮。

“今早在夢裏他們，他們又出現了。他們的眼神，還有他們猥褻的笑聲一直在我耳裏傳起。在夢裏我被……”她緊緊合攏雙眼，用力地搖頭，根本無法說出那詞。“好疼，全身都好疼……”

他想大喊讓她別說了。可是若她不說出來，她會更痛苦。他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是陪在她身邊，聽她說話。即便痛苦，他也必須把她的每個字句聽進耳裏。

“幸好那只是一個夢。一個太真實的夢。我不敢睡。可是每次只要躺在榻上就會忽然睡著。我好累，可是我不敢睡。好怕好怕會再次夢見，再次被他們……強……”

“小藍。”他不讓她說出那詞，他忍受不了。“有我在。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知道嗎？永遠都會。”

“你碰我時特別輕柔，好像一碰我就會碎那樣。雖然你嘴上會鬧我，戲弄我，可是你根本不敢真正的碰我。”她擡起頭，空洞迷茫的雙眸凝視他的雙眸。

“小藍……”

“平日，你有一點粗暴。總會在我身上留下淺淺的瘀傷，可是我不介意，因為那是你渴求我的證明。可今日醒來我身上連一片瘀傷都沒有。現在也沒有。你是不是不想碰我了？我是不是在騙自己，以為自己保住了清白。我是不是已經被他們沾汙了？”冷冷的淚珠子滑落水裏，濺起了漣漪，如她眼眸一般。

“小藍！”他心疼的緊緊的，牢牢的，用力的抱著她。“你沒有欺騙自己。他們沒得逞。不然我不會讓他們活著。我會親手把他們碎屍萬端！你只是被自己的夢嚇著了。你在客房裏的時間沒那麽長。他們並沒有，並沒有毀了你的清白……我知道他們對你用了蠻力。你的脖子留下了被衣帶蹭傷的痕跡。我不想讓你害怕才會那麽輕柔。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嗎？”青虹毫不在乎藍羽的清白。他只想要她陪在自己的身邊。可是她在乎……

“是真的嗎？還是你怕我會自尋短見才會騙我？”藍羽的思緒紊亂，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脫口而出。

一聽見自尋短見四字，青虹的心瞬間冷凍，害怕的道，“小藍！我不準你自尋短見！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你都不可以自尋短見！今天早上你不是才答應我不會一聲不吭離開我的嗎？你不可以自尋短見！”他用力地抱著她，盡其所能給她溫暖，她的淚珠卻依舊在他手臂上滴答滴答的濕了一片。

“若我真的被他們沾汙了，我就不能留在你身邊了。那我……那我死了會比較舒服點……無需拖著骯臟的身軀茍且偷生……”即便是現在，即便最後的防線守了，她還是覺得她好臟……

“你沒有被他們沾汙！就算你的夢是真的。那不是真的，不過若那是真的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你要一直留在我身邊。不管發生了什麽你都是我的小藍。永遠都是我的小藍，你知道嗎？”

“可是……”

“別再可是了！你還是我的小藍。你是我最愛的小藍。我不能失去你，所以你不準離開我。你聽到嗎！？你聽到嗎！？”激動的他沒法控制力道，扣著下巴的雙指捏得她犯疼。在她晃神之時青虹粗暴地封住她的雙唇，一邊親，一邊低語，反覆地說‘你是我的小藍。我最愛的小藍。’。言語裏帶著哭腔。

“青虹……你不會騙我吧？”她一臉絕望地望著他。她當真依然是清白之身？她被吻了，被摸了，他依舊對她不離不棄？

“我不會騙你，永遠都不會騙你。”他再一次奪走她說話的機會。松開的雙臂纏繞在她腰肢上。不再溫柔，不再小心。如她所願粗暴的，猛烈的占有她。啃咬柔軟的嘴唇、濕潤的舌尖。奪走她的呼吸，貪婪的雙手不斷攀附在她的背脊。傾瀉心中的憤怒、心疼、悲傷和對她無邊無盡的愛意。

“青虹……我，我愛你……青虹……”被他釋放後，溫熱的雙唇貼在青虹的耳畔，告白伴著她的喘息呼入他耳裏。

他低聲霸道的命令，“叫我夫君。”

月牙般的指甲隨著每一個咬牙，每一個低吟嵌入他的背脊。舌尖不斷地喚著夫君。每喚一聲，他便越發賣力，情緒變得高亢。被自責、愧疚與恐懼蒙蔽了雙眼，似野獸般宣洩不安的情緒。直至肌肉不再繃緊方清醒。一把抱起懷裏的美人，拽下方巾包裹她的玉體，把她平放在床上。見她身上比平日更深沈的瘀痕，鼻子一酸，眼淚一滑，滴落在她起伏的胸口上。

“青虹？怎麽了？青虹？”藍羽從未親眼目睹青虹掉淚。被這忽如其來的淚水嚇得六神無主。

“對不起……對不起……把你弄疼了……”皓齒緊咬嘴唇。無助的淚水驟然崩堤。男兒的淚水無比淒涼。

“我不疼，青虹。”她輕撫青虹的臉龐，直視他濕潤的雙眸道，“我不疼。真的。”

“小藍，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碰你才是對的。才不會傷害你。”

“不管你怎麽碰我，你都不會傷害我。因為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青虹。”她閉上雙眼，親吻他的嘴角，帶走他的眼淚，再深深的親吻他的雙唇。“我愛你，青虹。”

“我愛你……”他托住她纖細的脖子，又開始貪婪的嘗起她的唇舌。沒方才粗暴，可也不似昨夜，過於溫柔。是平日的青虹。

她在他耳邊吐氣，嬌聲喚道，“夫君……”

“我真的好愛你，小藍。”

“那你證明給我看。”她躺在榻上，伸出雙手，柔聲的呼喚他。

被她拽下的青虹把頭埋入她脖頸，印下對她的愛戀和執著。炙熱的唇吻遍目光所及之處。即便她求饒也不肯停止，直到精力耗盡才與她相擁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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