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是想先看哪種布料呢？”商人鞠躬哈腰，笑容可掬。因意外獲得一道高價值的情報竊喜。不過，此事牽扯到狼神之長，或許暫時不說為妙。不好把自己的生意渠道搞砸了。

“嗯……先看看腰帶的布料好了。外衣我雖想縫製，不過上陽軒貌似近日才剛添置了一批外衣？”

“是的，夫人。”上陽軒每隔數月都會為青虹添置新衣。

“夫人……”她低語，仍未習慣夫人這個稱呼。不過聽起來挺悅耳。

“那你與我一同挑選腰帶的布料吧。”她想要多縫制幾條。這樣就無需為了搭配腰帶而更換外衣了。

“大人的外衣這個色系居多。小人想這些布料應該都很相襯。夫人，您意下如何？”上陽軒上前輕撫布料，滿意的點頭。材質上等。不錯。

“嗯……不過這個雖屬不同色系，可是搭配起來應該也很好看？紫艷和紫刃經常如此搭配。或許是魔界鐘情的搭配方式？我覺得挺好看的。”

“是的，夫人。魔界喜歡色彩鮮明的衣裳，也酷愛使用看似相沖的色系搭配。若搭配得當會非常出色。”站在一旁的商人點頭讚同。

“嗯……那我們挑選幾個相同色系，幾個相沖的色系，可好？”藍羽回首詢問青虹的意見。腦子裏裝滿布料的她臉色比方才好多了。

“都聽你的。”他從身後摟住她，無視商人的存在親了她的後腦勺一下。純粹換了一個稱呼竟讓他覺得兩人更加親近了。

“不過都是穿在你身上的啊。”藍羽俏麗的臉稍稍泛紅，別開臉回避商人的目光。

“也都是你看的。都聽你的。”青虹所言甚是。他經常逗留府中。即便出府也單純是為了帶藍羽出去散步，逗她開心。只要她喜歡即可。

“那……嗯。上陽軒這三個，和這三個你覺得如何？”藍羽指向三塊素色啞面的布料與三塊色澤鮮明光鮮的布料。

“嗯，看起來應該容易搭配。不過，這會不會太多了？”他本以為她只想縫制兩、三條腰帶。可她挑選了六塊布料，這……至少可以縫制十二條啊。

“腰帶面積不大，而且男生的腰帶不需要太多的刺繡，不是很費功夫。我想多縫制幾條。不過……他已經有蠻多腰帶的，會不會很浪費啊，青虹？”

“不會。我只穿你縫製的。只要你不嫌辛苦，想買多少就買多少。”青虹低頭再次輕吻她的後腦勺。

“只穿我縫制的？真的？”藍羽回身，清澈的水眸緊盯著紫水晶般的雙瞳。

“我可曾騙過你？”

“那這兩三個顔色就多買一匹吧。這些最容易搭配。我把尺寸寫下，你可以幫我裁成我需要的大小嗎？”藍羽朝青兒招招手，青兒便機靈的送上紙筆。

“當然，當然！夫人不想為自己增添一些衣衫嗎？小仙也有相熟的女紅，可為夫人縫制衣衫。或者手絹、手巾。”商人向青虹大獻殷勤，想要敲定一筆更客觀的生意。

“嗯，不用了。”藍羽搖搖頭。上陽軒為青虹添置衣衫時也一並為她添置了新的衣衫。

上陽軒瞧主子一臉買禮贈美人下的樣子，連忙接話，“夫人雖然有很多衣裳，可是手絹和手巾其實不多。”

“是嗎？”她低頭從衣袂裏掏出手絹。此手絹乃寒裴為她縫製，使用多年。反覆洗滌之下變得有點陳舊，與身上光鮮的衣服不太搭配。“不過……”

“都買下。手絹和手巾上都要添上蓮花刺繡。淡藍色的蓮花，與她發色一樣的藍色。嗯，也添置一些方巾吧。以後小藍用的東西都得繡上淡藍色的蓮花，或花瓣。”青虹豪氣的甩袖。

“我想要紫色的蓮花。和你的發色一樣的紫色。”她依偎在他懷裏。她早已染上他的顔色。

“都聽到了嗎？”青虹輕撫她柔嫩的臉頰，眸光充斥濃濃的愛意。若外人不在，他早已把她拽入房裏，讓她更深一層的染上自己的顔色。

“小仙都記下來了。這些材質皆適合手絹、手巾和方巾。夫人喜歡什麽顔色？”商人依舊掛著待客專用的笑容。

“青虹你幫我選吧。”

“從這到這，每一個顔色都弄成一條手絹，手巾和方巾。”屏風上的顔色是隨著最淺到最鮮明的顔色擺設的。青虹把全部淡粉色系的布料都選上了。

“啊？太多了吧？”

“一天一條，這不多啊。”

“可是……”即便一日一條，數量之龐大哪怕過了一個月仍無需重覆使用。

“銀兩不是問題。”

“我知道……”

“那就得了。布料都選好了，那我們先告辭了。上陽軒這兒交給你了。”他摟住藍羽的腰，匆匆把她拉入臥房內。

門一合上，藍羽便被青虹逼到墻角。霸道的深深品嘗她的柔唇。

“我可以碰你嗎？”溫熱的指尖摩挲微涼的臉頰。深怕方才壓制不下的欲望讓她受到驚嚇。

“讓我染上你的顏色。”雙臂伴隨急促的喘息環著他的脖頸。渴望他的體溫和觸碰得以取代殘留的粘膩惡心觸感。想要把他炙熱的眼神烙在記憶裏，好以取代昨夜三人下流齷齪的眼神。她的心系一人。身軀亦只屬於一人。

雖然太陽已逐漸褪去光芒，可房裏的燈火微弱。不想驚擾藍羽的上陽軒輕叩房門，通傳時把聲線壓低，“大人，安神湯好了。”

“進來吧，不過小聲點。她還在睡。”他望向床幔後的黑影。露出香肩的她絲毫不動。耗盡體力後睡得特別安穩。藍羽入眠後青虹不敢移開視線。深怕她再次被噩夢驚醒，陷入混亂。他不忍再見她提心吊膽，心情低沈的模樣。他真想闖入他們的府邸，把他們都殺了。

“商人已裁好布料，送至府中。小人自作主張，把書房旁空置的小房改成女紅房。青兒和曉雲說夫人很喜歡女紅。我便從商人那兒買下女紅所需之物。一切都打點好了。”

“還是你細心。待會兒她醒了我定會帶她去轉轉。你先下去吧。待會兒你趁我們用膳時拿走衣櫃裏的腰帶。若見合你心意的，拿去便是。”青虹說了只會穿她縫制的。便無需再留其他腰帶。

“這，小人不能收啊，實在是太貴重了。”上陽軒抱拳折腰，頭顱低垂婉拒。

“你在我身邊那麽多年，我也不曾送過什麽給你。這是我用過的，更不能算是什麽禮物。你就收下吧。”上陽軒對他忠心耿耿，唯命是從。身為一個管事對事事觀察入微，把藍羽照顧得舒舒服服。他早該打賞打賞他。

“這是小人該做的。”

“那打賞你也是身為主人的我該做的。你就拿了吧。”

“嗯……”聽見談話聲的藍羽在榻上翻身，拉起被子遮蓋肩膊。

“小人先告退。”

“小藍？是不是吵醒你了？”青虹撥開床幔，見她正套上小衣，便伸手幫她在白皙的脖子後打上結。

“休息夠了就醒來了。今日好像一直都在昏睡……”藍羽掀開被子，左探右望，卻見不著裏衣。

“在這兒。”他撿起情到濃時剖下的衣衫。從門扉直至床榻，衣履每隔幾步距離散落在地上。“還是換件幹凈的吧。”

“不用了。房間裏總是打掃得那麽幹凈。而且都快沐浴了。”想起方才他的急切，想起她的小手慌忙地抓著方桌的冰涼觸感，雙腿淩空時的失措，臉頰微微泛紅。

“好吧。”他輕輕拍打依舊素白無垢的裏衣，攤開衣服為她套上。“你什麽時候醒的？”

“上陽軒出去前。你們聊了什麽？”

“他送了安神湯過來。來，快喝下。”

“嗯。”近日天氣略微寒涼。藍羽披上外衣才拎起勺子喝下安神湯。“最近的天氣有點古怪。”

“讓我幫夫人取暖。”溫熱寬大的雙手毫無空隙的包覆藍羽的左手，輕輕磨蹭。薄唇呼出暖入心窩的熱氣。

“夫人。不知為何只是換了一個稱呼，就覺得我倆的關系更親密了。”藍羽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也這麽覺得，夫人。”他屈前親吻揚起的嘴角。見她笑了，心頭的石頭不再如此沈重。

“別鬧我了。”微紅的臉頰變得更加深沈。

“你也可以喚我夫君啊。”青虹滿臉期待的註視藍羽。

“夫……”藍羽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就是說不出口。

青虹蹙眉，純粹想逗逗她，“不喜歡我這個夫君嗎？”

她低聲道，“夫……夫君……”

“夫人真可愛。”他攥緊手心裏小小的巴掌，柔聲道，“快喝吧，都冷了。”

“還不都是因為你戲弄我才……”她鼓起一邊的臉頰，拿起勺子繼續喝。安神湯雖不苦，卻也不好喝。不過天氣涼涼的至少這熱湯可以暖胃。

“上陽軒說裁好的布料已經送到府中。暫時安置在書房隔壁的房間內。把湯喝完了，我便帶你去看看，可好？”他捏捏夫人鼓起的臉頰。糯糯的臉頰手感極好。

“嗯！不過怎麽放在那兒了？我記得那是個空房？以前好像是你的武器庫？”

“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些武器都收去哪兒了？”青虹的宮殿占地不小，不過她在這兒叨饒了好一段時日，早已摸清楚整間宮殿的構造。印象中未曾見過武器庫。

“都送給玄冥了。我有這把劍就夠了。”他指著掛在房裏的佩劍。

藍羽放下湯匙，翹起鼻子宣布，“喝完了。”

“小藍最乖了。”雖然夫人這詞他挺鐘意。不過他比較喜歡聽別人稱她為夫人。他還是比較喜歡喚她小藍。因為就只有他一個人會這樣喚她。

“我想去看看裁好的布料。”

“天氣寒涼，你多穿一件披風吧。”他為她系上腰帶，披上厚重的披風方讓她出門。

“知道了，夫君。”她輕聲道。這次沒有結巴就成功了。

“你大可在下人面前也這樣喚我。”夫君這詞的確不錯。很動聽，很悅耳。

“才不要！那麽羞人。”上陽軒稱她為夫人時她都覺得害臊。若要她把夫君兩字一直掛在嘴邊，她的臉豈不是會燒起來嗎？

“那為了補償。你可要在我身下多喊幾次。”青虹捏起她的下巴，雙唇輕輕摩挲她柔軟的嘴巴。

她紅著臉上下擺首的模樣可愛極了。讓他好想再把她拉回房裏，聽她一邊喘息，一邊喚他夫君。不過他更想讓她看看女紅房的模樣，只能無奈的壓下自身需求。

“嗯？怎麽門合上了？”藍羽依稀記得這間空房擺設稀稀落落，只有幾個陳舊的櫃子和方桌。平日門扉敞開，未曾合上。

覆在她背脊的掌心輕輕的一推，把她推向門前。“他們想給你一個驚喜吧。你自己推開吧。”

“驚喜？”她好奇地推開門扉，彈指點燃燈火，照亮昏暗的房間。目光一掃，頓時目瞪口呆。“這，這是……”

青虹滿意的解釋，“這是上陽軒特意為你準備的女紅房。青兒和曉雲說你喜歡女紅，他便向方才的商人購買基本用品。不過這商人還挺有本事。兩個時辰內連織布機也送來了。”

“我只是隨口提起，說我想學織布，她們就記在心上了。”

“她們都很在乎你啊，小藍。”對青虹心存歪念的侍女早已被上陽軒趕走。當下藍羽可比青虹更深得下人的疼愛。

女紅房內添置了幾張靠背的竹椅，得以讓她舒適的坐在上面刺繡。椅子中間擺放著藤曼編織的茶幾，好讓她放些糕點和茶水，方便她飲用。女紅房的正中央有一張雲石方桌，搭配四張雲石凳子。看似為了招呼客人而設。角落放著兩張搖籃椅，應該是為了讓她透透氣，小憩，或看書而設。

形形色色的櫃子和架子緊貼三面墻。根據工具和素材類型分類擺放。有些櫃子裏裝著一簍一簍顏色各異的繡線，有些放著不同大小的繡針與剪刀等等的工具。有刺繡專用的架子，也有裁衣專用的架子，連織布專用的架子也有。

靠近門扉一處放置了一個書架。暫時空蕩蕩，只擺著寥寥幾本關於刺繡或針線活的書籍。藍羽曉得再過幾日，效率高的上陽軒必會把書架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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