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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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霧裏的藍羽閉上雙眸靜心聆聽纖纖玉指扣出的琴音。隨著一聲嘆息，濃密的睫毛焦躁地扇開，不安的目光凝望著剛愈合，還未長繭的指頭。
‘若我再也無法彈琴，我還配得上他嗎？他還會以我為榮嗎？’
‘我看青虹上神只是在家裏待得無聊了才會對狼神產生興趣。不出一個月他就會失去興致了。’
‘她配得上他嗎？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世和能力。’
‘一個小小的仙子，連神職也沒有還妄想被上神青睞。’
‘我最近胖了，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現……’藍羽平臥在榻上，不安的追問正為她按摩的曉雲。‘肚子那兒，是不是長肉了啊？’
‘我長肉了，他會不會不喜歡啊……’
‘她是個高傲的女人。可至少她配得上青虹哥哥。她雖是魔界出身，可至少是個公主。教養、家世都一流。她身形樣貌在仙魔界數一數二，法力也高強。最擅長的幻術連我哥也可以困住。你憑什麽！紫瑤比你長得漂亮，比你長得妖嬈，比你高，比你性感，比你會打扮。她什麽都比你好！紫瑤是他第一個愛上的人，也會是他唯一一個愛上的人。沒有人可以取代她！即使在他身邊的是你，可他最愛的人不會是你！’
名為紫瑤那顆不安的種子早已在她心裏生根。玄櫻這段話成了助長它們成長的肥料，不安的芒草在她心裏茁壯成長，每次隨風搖擺都刺傷她的心靈。
‘你眼裏看著的是誰？’藍羽斜視身邊心不在焉地青虹，十指在琴弦上快速撩撥，不安的情緒逐漸膨脹。
‘他不愛我了……’她在九重懷裏不斷哭訴。
‘我們走不下去了……’被窩底下的女孩兒捂住抽搐的小嘴痛哭。
‘現在人家不要她了吧。該死。’
‘本來就是她高攀不起。如今不過是讓她看清現實罷了。她早該有自知之明。’
‘虹爺，答應我，直到海枯石爛你心裏只會掛念我一人。永遠容不下第二個人。我們永遠都會是對方的唯一。’紫瑤身上只裹著一片抹胸，妖嬈的挨在青虹胸口上，厚唇微張，在他耳邊細聲低語。‘你永遠只會是我一個人的，誰也無法取代我在你心裏的位置。’
“對不起，紫瑤。這一萬年我心裏的確只有你一個人。可是……”青虹閉上雙眼，無法直視紫瑤魅惑人心的雙眸。
‘他愛的真的是我嗎？還是他想要的只是在我體內的紫瑤？’
“是你啊，小藍。我要的，是你啊。”青虹朝著黯然流淚的藍羽大呼。
‘我想回去。我好想青虹。我好想他……可是我好怕，好怕，如果再次失去他我會變成什麽模樣？仙人會不會因心碎而逝去？我好怕……我不想再經歷這種悲傷……我好怕……好怕……好痛……青虹……好痛……’
“小藍……”冷艷的雙眸承載著慚愧、心疼和無能為力。
“我知道她為何感到如此害怕。”藍羽指著回憶裏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微微收緊的手放在胸口前，濃密的睫扇下，輕聲道，“那種悲傷，我也了解。看了這些回憶，我能深刻領會錐心之痛這詞。你帶給我的歡樂我一直銘記於心。因此失去的痛苦變得更加沈重難挨……”
“小藍……”
“不過，你不會再這樣對我，不會再傷害我，對麽？”藍羽忽地睜開眼睛。水色的瞳不帶一絲游移，對他每一句承諾深信不疑。
“我會極其所能疼愛你的。”
“那就好了。”
回憶片段的結尾上演著她為他擋刀的一幕。
濃霧裏的藍羽回眸驚見紫刃手持匕首向他沖去時，在心裏大聲吶喊，‘我不能失去青虹！’
“小藍，你真傻……你也不想想我都活了多少年了？即便這匕首嗜血，也淬了毒，我也會相安無事。”他對著濃霧裏的藍羽心疼的喃喃自語，眉宇緊蹙。
“小九曾說，自從我心栽在你手裏後，就變成了一個傻瓜。不過，可以得到你的愛，變傻了，也值得。”藍羽的傻腦袋靠在他手臂上，傻乎乎的說。
下一個濃霧，亦是倒數第二個片段裏盡是她心裏的對話。
‘雖然長大後狼神對我較為和善了，可還是沒法如願交到知心朋友。哎，沒法子。狼神和我的興趣大不相同。如今終於遇到睡蓮，我一定得好好表現。我不能失去這個難得的知心好友。’
‘啊，我是不是太親昵了？她會不會覺得我太厚臉皮了啊？’
‘她會不會喜歡這個禮物呢？會合她心意嗎？’
‘這種事情我可以問她嗎？’
‘她會認為我很奇怪嗎？’
‘她會邀請我去她的婚宴嗎？’
雖然片段裏的她一直不安的自言自語，可睡蓮秀氣的身影不曾出現。看來兩人的關系非常和睦友好，連鬥嘴、誤會的小插曲也沒有。只有妄自菲薄的藍羽一味惶恐不安。
“睡蓮真的很好。雖然是個水神，可是一點架子也沒有。總會告訴我在凡間經歷的趣事，偶爾也會帶一些特別的點心或凡間玩意兒回來送我。”
“雖然我和她交情不深，可她看起來是個好人。”
最後一個濃霧貌似記載著藍羽對失去性命所產生的恐懼。濃霧裏的藍羽不斷高聲呼救，字字句句宛若鐵錘，不斷敲擊青虹的心，讓他心痛不已。
‘不要過來！紫瑤！你別過來！’
‘我還不想死。你走開！’
‘青虹，救我！青虹！小九！爹！娘！風兒！誰來救救我，誰來把我喚醒。救命啊！’
‘不要再讓我看了。我快承受不住了！停手啊，紫瑤！停手啊！’
‘求求你了，紫瑤……放了我吧……’
她的呼叫聲驟然停止，濃霧裏的畫面上映著藍羽在荷花池畔被紫刃糾纏綁架的一幕。
“紫刃！你！你怎麽能這樣對待她！”他對著放出青蛇的紫刃破口大駡。心想方才不該如此輕易放過他。
“……”藍羽不發一語，走向蹲在粉紅色門扉前，縮成一團的懼藍羽。“你要不要一起過來啊？一直這樣揣揣不安的，應該會很難受吧？你過來的話會有很多不同的回憶，也不會那麽痛苦了。”
懼藍羽抿唇不語，瞄了青虹一眼便往後縮了一下。
“你害怕我嗎？”見她一臉惶恐的模樣，青虹只好停下腳步，在原地坐下。“我不會靠近你的。放心。”
“你為什麽這麽害怕他啊？”
“我怕的不是他……可是只要靠近他，我就會感到害怕……”
“害怕什麽？”藍羽每說一句話就向前挪一步，可懼藍羽也不介意。畢竟那是自己的元神。樣子也和自己一模一樣。
“失去。”
“小藍……”青虹的雙眸仿若被拋入石子的池水般，掀起漣漪。
“失去畢生所愛很可怕。只要看到你，聽到你的聲音，那種恐懼就會向我襲來……無法呼吸。”
“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小藍……”
“過來吧。你會感受到更多情感，內心也不會一直被恐懼支配。你會比較舒服的。”
“可是……”
“我這裏有著喜、怒、憂的記憶。你過來的話便能看到你所畏懼的並未發生。”藍羽向她展開懷抱，可她並沒回應。
“青虹……你還喜歡我嗎？”懼藍羽蹲坐在地上，游移不定的目光定在青虹臉上。
“我喜歡你。從來沒變過。我一直都喜歡你。”曾經他無法把喜歡掛在舌尖上。失去心愛之人後他才明白有些事情不說清楚是無法傳達給藍羽的。“若你不信，你可以讀我的心。”
雖然他倆都會讀心術，可讀心，特別是讀心上人的心是最可怕的。習得此術後，他未曾對任何人施展。而藍羽那乖寶寶也不會在未經他允許下使用。若她無法相信他吐露的真心，只有讀心才能安撫她不安無助的心靈。
“我不要……”懼藍羽過於懼怕未知的真相，被名為不安的沼澤絆住雙腿，裹足不前。
“別怕，小藍。你看了就會明白。”他湊近懼藍羽，向她伸出手。肢體上的接觸可以讓讀心術更加容易施展。
“對啊，若你無法相信他的片面之詞，你可以看看他心中所想的。無需一直胡亂猜測了。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我……”猶豫的目光在青虹和藍羽的臉上游走。過了半響她方閉上動蕩不安的雙眸，抖抖瑟瑟的手放在青虹手心上。
“怎麽樣？”藍羽追問道。
懼藍羽抽離右手，靜默不語站在門扉前，笑著伸出雙手等待元神的融合。
當下，四縷元神已歸位。
“這個門的顔色，是愛？”
青虹頷首。
“你一定會在裏面吧。”
“你熟悉的人都會在裏面。父愛、母愛、兄弟之情、你對九重、睡蓮也一定有愛。只是定義不一樣罷了。或許裏面的記憶和喜有異曲同工之妙。”青虹對愛的回憶長廊深感好奇。欲知愛的長廊裏究竟記載了哪些回憶。
“也可能與悲有關聯吧……有時候人要受一點傷才知道自己的心裏向著誰。”收集了過半元神的藍羽語氣不再稚嫩，性格和氛圍逐漸改變。
他再也無緣聽見她稚氣的傻笑聲了。
青虹推開粉紅色的門扉。
愛的空間比喜更夢幻。一朵朵棉花糖般軟綿綿的彩雲在半空中漂浮。長廊裏發出陣陣醉人的花香。零碎可不失色彩的花瓣隨著不知哪兒吹來的春風搖曳。
若悲是個讓人抖抖瑟瑟的冰天雪窯，那愛是臨夏百花綻放，溫暖人心的樂園。
“那個是不是這裏的元神啊？”藍羽指著不遠處的身影。
愛藍羽把嬌小的身軀藏在回憶雲朵後面，可愛的臉蛋從彩雲的邊緣探出，骨碌碌的大眼望著剛踏入空間的賓客。
“你來抓我啊！不過你要看完了才可以抓我，不能偷跑哦。”愛藍羽從雲朵後面精力充沛的大呼。
第一個片段應該是她嬰孩時期的回憶。當時年紀實在太輕，記憶很是模糊。隱約可聽見談話聲。雲朵偶爾會傳來一陣溫熱。
‘這小可愛是我在河邊撿的。’除了九重的聲音之外，他們隱隱聽見嬰孩撕扯著喉嚨嚎啕大哭的聲音。
‘九重尊上把她帶來是為了……’寒裴端詳藍羽娃娃精致的五官，對著她擠眉弄眼的逗她。
‘本尊本想把她留在身邊。你瞧她連皺起鼻子哭泣的模樣都那麽可愛。可是本尊真的不曉得該如何照顧小嬰孩。也不忍心讓她住在樹洞裏。與其在樹上搭建宮殿把她困在其中，本尊覺得把她放在你們這兒寄養對她比較好。你意下如何？’
‘這……她哭了多久了？’
‘差不多半個時辰了。’
‘不是吧！’寒裴從九重懷裏抱走藍羽娃娃，熟練的解開包裹在她身上的寬松布料。見她身體和布料幹爽無潮，便利落的裹上布料，深怕柔弱的小年糕會受寒。‘多久前餵她喝奶了？’
‘不曉得。本尊是兩個時辰前撿到的。’
‘兩個時辰！她都餓哭了！來人，拿些羊奶過來！不哭，不哭哦，快要有東西吃了。’寒裴溫柔的拍打懷裏溫暖的團子，輕聲安撫饑腸轆轆的小娃娃。
‘怎麽屋子裏有娃娃的哭聲？’剛從仙界歸來的夜翰蹙眉向他們大步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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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青虹上神只是在家裏待得無聊了才會對狼神產生興趣。不出一個月他就會失去興致了。’
‘她配得上他嗎？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世和能力。’
‘一個小小的仙子，連神職也沒有還妄想被上神青睞。’
‘我最近胖了，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現……’藍羽平臥在榻上，不安的追問正為她按摩的曉雲。‘肚子那兒，是不是長肉了啊？’
‘我長肉了，他會不會不喜歡啊……’
‘她是個高傲的女人。可至少她配得上青虹哥哥。她雖是魔界出身，可至少是個公主。教養、家世都一流。她身形樣貌在仙魔界數一數二，法力也高強。最擅長的幻術連我哥也可以困住。你憑什麽！紫瑤比你長得漂亮，比你長得妖嬈，比你高，比你性感，比你會打扮。她什麽都比你好！紫瑤是他第一個愛上的人，也會是他唯一一個愛上的人。沒有人可以取代她！即使在他身邊的是你，可他最愛的人不會是你！’
名為紫瑤那顆不安的種子早已在她心裏生根。玄櫻這段話成了助長它們成長的肥料，不安的芒草在她心裏茁壯成長，每次隨風搖擺都刺傷她的心靈。
‘你眼裏看著的是誰？’藍羽斜視身邊心不在焉地青虹，十指在琴弦上快速撩撥，不安的情緒逐漸膨脹。
‘他不愛我了……’她在九重懷裏不斷哭訴。
‘我們走不下去了……’被窩底下的女孩兒捂住抽搐的小嘴痛哭。
‘現在人家不要她了吧。該死。’
‘本來就是她高攀不起。如今不過是讓她看清現實罷了。她早該有自知之明。’
‘虹爺，答應我，直到海枯石爛你心裏只會掛念我一人。永遠容不下第二個人。我們永遠都會是對方的唯一。’紫瑤身上只裹著一片抹胸，妖嬈的挨在青虹胸口上，厚唇微張，在他耳邊細聲低語。‘你永遠只會是我一個人的，誰也無法取代我在你心裏的位置。’
“對不起，紫瑤。這一萬年我心裏的確只有你一個人。可是……”青虹閉上雙眼，無法直視紫瑤魅惑人心的雙眸。
‘他愛的真的是我嗎？還是他想要的只是在我體內的紫瑤？’
“是你啊，小藍。我要的，是你啊。”青虹朝著黯然流淚的藍羽大呼。
‘我想回去。我好想青虹。我好想他……可是我好怕，好怕，如果再次失去他我會變成什麽模樣？仙人會不會因心碎而逝去？我好怕……我不想再經歷這種悲傷……我好怕……好怕……好痛……青虹……好痛……’
“小藍……”冷艷的雙眸承載著慚愧、心疼和無能為力。
“我知道她為何感到如此害怕。”藍羽指著回憶裏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微微收緊的手放在胸口前，濃密的睫扇下，輕聲道，“那種悲傷，我也了解。看了這些回憶，我能深刻領會錐心之痛這詞。你帶給我的歡樂我一直銘記於心。因此失去的痛苦變得更加沈重難挨……”
“小藍……”
“不過，你不會再這樣對我，不會再傷害我，對麽？”藍羽忽地睜開眼睛。水色的瞳不帶一絲游移，對他每一句承諾深信不疑。
“我會極其所能疼愛你的。”
“那就好了。”
回憶片段的結尾上演著她為他擋刀的一幕。
濃霧裏的藍羽回眸驚見紫刃手持匕首向他沖去時，在心裏大聲吶喊，‘我不能失去青虹！’
“小藍，你真傻……你也不想想我都活了多少年了？即便這匕首嗜血，也淬了毒，我也會相安無事。”他對著濃霧裏的藍羽心疼的喃喃自語，眉宇緊蹙。
“小九曾說，自從我心栽在你手裏後，就變成了一個傻瓜。不過，可以得到你的愛，變傻了，也值得。”藍羽的傻腦袋靠在他手臂上，傻乎乎的說。
下一個濃霧，亦是倒數第二個片段裏盡是她心裏的對話。
‘雖然長大後狼神對我較為和善了，可還是沒法如願交到知心朋友。哎，沒法子。狼神和我的興趣大不相同。如今終於遇到睡蓮，我一定得好好表現。我不能失去這個難得的知心好友。’
‘啊，我是不是太親昵了？她會不會覺得我太厚臉皮了啊？’
‘她會不會喜歡這個禮物呢？會合她心意嗎？’
‘這種事情我可以問她嗎？’
‘她會認為我很奇怪嗎？’
‘她會邀請我去她的婚宴嗎？’
雖然片段裏的她一直不安的自言自語，可睡蓮秀氣的身影不曾出現。看來兩人的關系非常和睦友好，連鬥嘴、誤會的小插曲也沒有。只有妄自菲薄的藍羽一味惶恐不安。
“睡蓮真的很好。雖然是個水神，可是一點架子也沒有。總會告訴我在凡間經歷的趣事，偶爾也會帶一些特別的點心或凡間玩意兒回來送我。”
“雖然我和她交情不深，可她看起來是個好人。”
最後一個濃霧貌似記載著藍羽對失去性命所產生的恐懼。濃霧裏的藍羽不斷高聲呼救，字字句句宛若鐵錘，不斷敲擊青虹的心，讓他心痛不已。
‘不要過來！紫瑤！你別過來！’
‘我還不想死。你走開！’
‘青虹，救我！青虹！小九！爹！娘！風兒！誰來救救我，誰來把我喚醒。救命啊！’
‘不要再讓我看了。我快承受不住了！停手啊，紫瑤！停手啊！’
‘求求你了，紫瑤……放了我吧……’
她的呼叫聲驟然停止，濃霧裏的畫面上映著藍羽在荷花池畔被紫刃糾纏綁架的一幕。
“紫刃！你！你怎麽能這樣對待她！”他對著放出青蛇的紫刃破口大駡。心想方才不該如此輕易放過他。
“……”藍羽不發一語，走向蹲在粉紅色門扉前，縮成一團的懼藍羽。“你要不要一起過來啊？一直這樣揣揣不安的，應該會很難受吧？你過來的話會有很多不同的回憶，也不會那麽痛苦了。”
懼藍羽抿唇不語，瞄了青虹一眼便往後縮了一下。
“你害怕我嗎？”見她一臉惶恐的模樣，青虹只好停下腳步，在原地坐下。“我不會靠近你的。放心。”
“你為什麽這麽害怕他啊？”
“我怕的不是他……可是只要靠近他，我就會感到害怕……”
“害怕什麽？”藍羽每說一句話就向前挪一步，可懼藍羽也不介意。畢竟那是自己的元神。樣子也和自己一模一樣。
“失去。”
“小藍……”青虹的雙眸仿若被拋入石子的池水般，掀起漣漪。
“失去畢生所愛很可怕。只要看到你，聽到你的聲音，那種恐懼就會向我襲來……無法呼吸。”
“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小藍……”
“過來吧。你會感受到更多情感，內心也不會一直被恐懼支配。你會比較舒服的。”
“可是……”
“我這裏有著喜、怒、憂的記憶。你過來的話便能看到你所畏懼的並未發生。”藍羽向她展開懷抱，可她並沒回應。
“青虹……你還喜歡我嗎？”懼藍羽蹲坐在地上，游移不定的目光定在青虹臉上。
“我喜歡你。從來沒變過。我一直都喜歡你。”曾經他無法把喜歡掛在舌尖上。失去心愛之人後他才明白有些事情不說清楚是無法傳達給藍羽的。“若你不信，你可以讀我的心。”
雖然他倆都會讀心術，可讀心，特別是讀心上人的心是最可怕的。習得此術後，他未曾對任何人施展。而藍羽那乖寶寶也不會在未經他允許下使用。若她無法相信他吐露的真心，只有讀心才能安撫她不安無助的心靈。
“我不要……”懼藍羽過於懼怕未知的真相，被名為不安的沼澤絆住雙腿，裹足不前。
“別怕，小藍。你看了就會明白。”他湊近懼藍羽，向她伸出手。肢體上的接觸可以讓讀心術更加容易施展。
“對啊，若你無法相信他的片面之詞，你可以看看他心中所想的。無需一直胡亂猜測了。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我……”猶豫的目光在青虹和藍羽的臉上游走。過了半響她方閉上動蕩不安的雙眸，抖抖瑟瑟的手放在青虹手心上。
“怎麽樣？”藍羽追問道。
懼藍羽抽離右手，靜默不語站在門扉前，笑著伸出雙手等待元神的融合。
當下，四縷元神已歸位。
“這個門的顔色，是愛？”
青虹頷首。
“你一定會在裏面吧。”
“你熟悉的人都會在裏面。父愛、母愛、兄弟之情、你對九重、睡蓮也一定有愛。只是定義不一樣罷了。或許裏面的記憶和喜有異曲同工之妙。”青虹對愛的回憶長廊深感好奇。欲知愛的長廊裏究竟記載了哪些回憶。
“也可能與悲有關聯吧……有時候人要受一點傷才知道自己的心裏向著誰。”收集了過半元神的藍羽語氣不再稚嫩，性格和氛圍逐漸改變。
他再也無緣聽見她稚氣的傻笑聲了。
青虹推開粉紅色的門扉。
愛的空間比喜更夢幻。一朵朵棉花糖般軟綿綿的彩雲在半空中漂浮。長廊裏發出陣陣醉人的花香。零碎可不失色彩的花瓣隨著不知哪兒吹來的春風搖曳。
若悲是個讓人抖抖瑟瑟的冰天雪窯，那愛是臨夏百花綻放，溫暖人心的樂園。
“那個是不是這裏的元神啊？”藍羽指著不遠處的身影。
愛藍羽把嬌小的身軀藏在回憶雲朵後面，可愛的臉蛋從彩雲的邊緣探出，骨碌碌的大眼望著剛踏入空間的賓客。
“你來抓我啊！不過你要看完了才可以抓我，不能偷跑哦。”愛藍羽從雲朵後面精力充沛的大呼。
第一個片段應該是她嬰孩時期的回憶。當時年紀實在太輕，記憶很是模糊。隱約可聽見談話聲。雲朵偶爾會傳來一陣溫熱。
‘這小可愛是我在河邊撿的。’除了九重的聲音之外，他們隱隱聽見嬰孩撕扯著喉嚨嚎啕大哭的聲音。
‘九重尊上把她帶來是為了……’寒裴端詳藍羽娃娃精致的五官，對著她擠眉弄眼的逗她。
‘本尊本想把她留在身邊。你瞧她連皺起鼻子哭泣的模樣都那麽可愛。可是本尊真的不曉得該如何照顧小嬰孩。也不忍心讓她住在樹洞裏。與其在樹上搭建宮殿把她困在其中，本尊覺得把她放在你們這兒寄養對她比較好。你意下如何？’
‘這……她哭了多久了？’
‘差不多半個時辰了。’
‘不是吧！’寒裴從九重懷裏抱走藍羽娃娃，熟練的解開包裹在她身上的寬松布料。見她身體和布料幹爽無潮，便利落的裹上布料，深怕柔弱的小年糕會受寒。‘多久前餵她喝奶了？’
‘不曉得。本尊是兩個時辰前撿到的。’
‘兩個時辰！她都餓哭了！來人，拿些羊奶過來！不哭，不哭哦，快要有東西吃了。’寒裴溫柔的拍打懷裏溫暖的團子，輕聲安撫饑腸轆轆的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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