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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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虹想起那日在月老廟和月老所說的話。
‘上神……您真的心意已決？’月老臉色凝重的望著青虹。
‘不管以後如何，我都會把自己的緣分抓回來。月老，你就把事情全盤托出吧。’
‘唉。當年我接下了紫瑤公主的元神，把她放在靈魂冢裏養。冢裏自然也有很多其他因機緣可以化仙的靈魂。藍羽就是其中一個。她本是從荷花化仙的孩子，因從大自然所生，生來必定會成為一個法力有為的神仙。
可有一天裝著紫瑤的瓶子不知為何撞向了藍羽的瓶子，把她的元神傷了，而自己也趁機鉆了進去。當時老身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等了好多年，直到藍羽的元神回復後才把化成血肉的嬰孩放在狼神島裏。
心想若她不接觸龐大的仙力，就不會讓紫瑤的元神輕易覺醒。沒想到九重尊上竟然把她撿了回去。不過也多得尊上把紫瑤的元神封印了起來，她方能長大成人，也算是了了老身的憂慮。’
‘所以那個胎記就是瑤兒的元神？’
‘是。’
‘所以瑤兒從此不會再出現？’
‘老身也不清楚尊上施的是什麽法術。有些法術會在人破戒時解開，也有些會在碰到有緣人時解開，有些只會在封印受到損傷時解開。究竟是哪個就只有尊上才知道。’
‘有緣人……那我也有可能令那法術破解？’
‘依老身來看，甚是。紫瑤公主的性格倔強，即使剩下一縷元神尚會攻擊她人好以侵占她人的靈魂。若她的元神感受到了大人的氣息，那也有可能會讓她覺醒。不過，無論怎麽說，她也只是一縷元神，還被九重尊上封印了。只要藍羽沒有破綻，她也很難對她下手。可是若她受傷了，那就……老身這有一本書，上神請拿去看吧。上神想知道的，裏面都有記載。’
而月老當日遞給青虹的那本書亦是藍羽在他書房偶然看見的書。裏面記載著把元神轉移的方法和元神轉移後會發生的事。書上明確記載如果元神和深愛之人有親密接觸，那元神蘇生的速度會增強。解決的方法也就只有一個，把元神徹底地打散。
可他做不到，他下不了手，可他也害怕失去藍羽。
“甚是。本尊也都如實告訴羽兒了。”他擡起頭看著青虹，可他也沒繼續追問，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的下一句話。“羽兒拒絕了。”
“為什麽？”他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望著九重。她拒絕了？
“她沒說。不管本尊如何追問，她也不願說。本尊心想她應該是怕你承受不了再次失去紫瑤的打擊。當然，她也不願被紫瑤替代。除了你，還有太多深愛她的人在她身邊，包括本尊。她不會為了成全你們捨棄自己的性命。
可對她而言，為了你受一點折磨卻沒什麽大不了。只要她不死，即便要她每日在危險中度過她也願意。即使本尊千萬個不願意，可若她不肯把元神交出來，本尊也無法強硬的拔出紫瑤的元神，不然這也會對羽兒造成傷害。”
青虹把手收緊成拳，任由指甲刺破因常年習劍長繭的掌心。
“小藍，你怎麽這麽傻……”
“對啊。每次只要遇到你的事，她都會變成一個傻孩子。即使她認為你至始至終愛的只有紫瑤，她還是默默地為你付出。”九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勸了又勸，念了又念，可她還是不願意聽。
“她更害怕的是，若她把紫瑤的元神打散，你會討厭她。今日她把夜風支開，或許也是心許可以再見你一面吧。可也沒想到只是那短短幾分鐘的相會她就差點消失了……”
“請尊上告訴小藍我不需要紫瑤的元神。我只要小藍無事回來我身邊。”青虹向他低頭，行了一個大禮。
“唉，等她心境平復了，本尊自然會說。現在不管本尊說什麽只怕她也聽不下去。紫瑤逼迫她看的回憶，不只是你們的相會，相遇。她還逼她看了你們交歡的畫面。若你們身份對調，你能承受得了嗎？
本尊真的不曉得羽兒如何能在你府裏熬過七天。唯一覺得欣慰的是她沒在本尊來接她之前放棄自己的軀殼。好了，現在你全都知道了。你就別再來招惹羽兒了。待她平靜後，若還是沒法放下你，她自會找你。”九重轉身離去，實在不放心讓她一人待在宮殿裏。
“尊上。鳳凰一向不過問天下事。就連嚴神鬧事也置身事外，可這次……”
“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管本尊稱為小九。她是我的心肝寶貝。她的爹不止一個。”說完他就回復真身飛回樹上宮殿。
當他回到宮殿時，藍羽依然未醒，而灰玉也如他預料比平日更快染色。趁她還在睡著，他只好匆匆把自己關在房裏繼續打造更多的灰玉。他不能讓他的寶貝就這樣被一個死了一萬年的女人取代。
“小九，就只是睡蓮那兒。讓我去嘛。聽說紫刃王子來了。我想去看看。她也特意拜托風兒邀請我了。”因為上次偷溜去花島的事，她被九重禁足一個月。雖然夜風和夜翰夫婦三不五時就會過來看看她，可她無法在外走動，都快悶死了。
“你不是最愛琴棋書畫的嗎？怎麽那麽快就悶了？”
“碰那些就會想起青……他呀……”她看著自己的指尖。
她那終於可以活動自如的指尖。可每每彈起琴時都會想起喜歡靜坐在旁聽她練琴的青虹。拿起棋子時就想起每日過去喚他師傅的日子。畫畫時就會想起自己含羞笑著被他畫下的情景。他也喜愛看書，不管走到哪裏都會手持一本書。自己拿起一本書時都會想起他。
雖然她戴上了九重的法器，又從九重那兒學來抑制紫瑤仙術，可這些東西還是無法撫平她心裏的傷。
九重看著她不爭氣的樣子，輕嘆一口氣。想想也是時候了。
“上個月本尊去找青虹了。就在你倒下當天。”
“你們都說了什麽啊？”她抓著九重的衣袖不安地問道。
“紫瑤那瘋子的事情。”
“他說了什麽？”
“他拜托本尊把紫瑤的元神打散。”他啜飲一口茶，淡淡地說。
紫瑤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盯著仍悠閑品茶的九重。
“你騙我。”
“本尊騙你有什麽好處？”他瞪了她一眼，用眼神罵了她一聲笨蛋。
“不可能。他那麽愛紫瑤。豈會舍得……”她拼命搖頭，不願相信九重所說的話。
“羽兒。他很愛紫瑤這事是他親口說的，還是紫瑤讓你看的？”他把茶杯放下，用拳頭支撐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是我自己看到的……”她想起了夢裏他們是如何纏綿，如何恩愛。他喚她的聲音是多麽的溫柔，多麽的憐愛。每次想起心口都像被針刺似的。可是他卻不願意和自己走到那一步。那不也證明了他不喜歡自己嗎？
“羽兒啊。我知道你在害怕，怕如果繼續喜歡他自己會再受傷害。可是你現在這樣，也不是完全還未放下他嗎？你怎麽不好好聽聽他是怎麽想的？”
“他所說的話我還可以相信嗎？他都騙了我那麽久……”
“本尊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你為何寧願相信他不愛你，可依然情願傷害自己，說什麽都不讓本尊把紫瑤的元神給毀了。可本尊覺得他對你可是一片真心啊。”
“我……我怕他有一天會後悔。我怕他有一天會突然醒來發現紫瑤才是他的真愛。如果再來一次，我會受不了的。如果再來一次，紫瑤就能得逞了……一定……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會比現在更喜歡他的……”跌傷了的孩子每次經過摔一跤的地方都會繞路走。她也一樣。只是她需要繞開的是一個人。
“那你現在這樣開心嗎？放得下嗎？”
“日子久了就可以放下了，不是嗎？”她低頭苦笑。這句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完全不可信。她連自己也說服不了，更何況是比她更瞭解自己心思的九重呢。
“唉。本尊不想理你了。去吧去吧。去認識新朋友吧。趁年輕就去風流一會兒。聽說紫刃可是魔界的美男子，和紫艷不遑多讓。你去結識新朋友也好。晚上記得回來就好，別那麽快被人吃了。”
“小九！”藍羽嘟起嘴捶了他手臂幾下，打到累了再抱著他。“小九，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我也知道我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小九。”
“真的感到抱歉就別再道歉了。出去吧。若你可以重拾笑容，我就放心了。九重輕捏她的臉頰。
“嗯……”她勉強的撐起嘴角。連她也想不起來最後一次開懷大笑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還會那樣笑嗎？
“你什麽時候過去？”
“後天吧。也該讓風兒知會他們。”
“那你明天回去拿件漂亮一點的衣裳。被他看上了你可能還會成為魔界的王妃呢。”他再次捏捏她的臉頰，不斷的揉捏她終於長回來的肉。
“小九！你真討厭！”
不過她還是乖乖地從寒裴那裏拿了一件淡粉色，比較貼身的衣服。離開前也費心思打扮了一番，略施脂粉粉飾氣色免得睡蓮操心。長長的頭發一半綁成了交錯的辮子，另一半依舊落在身後。披散長發已成了她的本能，只因為他曾說過喜歡看她披發的模樣。即便離開了他的人，她還是無法放下他曾說的每一句話。
“藍羽！你身子怎樣了？我好擔心你啊！”終於見到許久未見的藍羽，睡蓮直接撲了上去。
雖然她們結識的日子不長，可只有她會認真的聽她說話，也只有她真心支持她的愛戀。也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對她表裏不一的性格品頭論足。在她心裏，藍羽是她此生唯一的摯友。
“嗯，我很好。傷勢都好了。”她笑著回抱睡蓮。
當睡蓮終於放手時她才發現她的身後站著一位陌生的男子。
那位男子身穿黑色衣裳，頭發漆黑，皮膚白皙，鼻梁直挺，眼眸卻有點駭人——鮮血般的腥紅。可他樣子和藹可親，臉上一直懸掛著笑容。藍羽心想，他稱不上是個美男子。他是一個魅力十足的陽光男孩，耀眼得讓人難以直視。他感染力滿分的笑容讓心情抑郁的她也不禁微微拉起嘴角。
“這位一定是紫刃王子吧？”雖然她不曉得魔界的規矩，可禮多人不怪。她朝他低頭，手微微拉起衣擺屈膝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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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您真的心意已決？’月老臉色凝重的望著青虹。
‘不管以後如何，我都會把自己的緣分抓回來。月老，你就把事情全盤托出吧。’
‘唉。當年我接下了紫瑤公主的元神，把她放在靈魂冢裏養。冢裏自然也有很多其他因機緣可以化仙的靈魂。藍羽就是其中一個。她本是從荷花化仙的孩子，因從大自然所生，生來必定會成為一個法力有為的神仙。
可有一天裝著紫瑤的瓶子不知為何撞向了藍羽的瓶子，把她的元神傷了，而自己也趁機鉆了進去。當時老身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等了好多年，直到藍羽的元神回復後才把化成血肉的嬰孩放在狼神島裏。
心想若她不接觸龐大的仙力，就不會讓紫瑤的元神輕易覺醒。沒想到九重尊上竟然把她撿了回去。不過也多得尊上把紫瑤的元神封印了起來，她方能長大成人，也算是了了老身的憂慮。’
‘所以那個胎記就是瑤兒的元神？’
‘是。’
‘所以瑤兒從此不會再出現？’
‘老身也不清楚尊上施的是什麽法術。有些法術會在人破戒時解開，也有些會在碰到有緣人時解開，有些只會在封印受到損傷時解開。究竟是哪個就只有尊上才知道。’
‘有緣人……那我也有可能令那法術破解？’
‘依老身來看，甚是。紫瑤公主的性格倔強，即使剩下一縷元神尚會攻擊她人好以侵占她人的靈魂。若她的元神感受到了大人的氣息，那也有可能會讓她覺醒。不過，無論怎麽說，她也只是一縷元神，還被九重尊上封印了。只要藍羽沒有破綻，她也很難對她下手。可是若她受傷了，那就……老身這有一本書，上神請拿去看吧。上神想知道的，裏面都有記載。’
而月老當日遞給青虹的那本書亦是藍羽在他書房偶然看見的書。裏面記載著把元神轉移的方法和元神轉移後會發生的事。書上明確記載如果元神和深愛之人有親密接觸，那元神蘇生的速度會增強。解決的方法也就只有一個，把元神徹底地打散。
可他做不到，他下不了手，可他也害怕失去藍羽。
“甚是。本尊也都如實告訴羽兒了。”他擡起頭看著青虹，可他也沒繼續追問，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的下一句話。“羽兒拒絕了。”
“為什麽？”他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望著九重。她拒絕了？
“她沒說。不管本尊如何追問，她也不願說。本尊心想她應該是怕你承受不了再次失去紫瑤的打擊。當然，她也不願被紫瑤替代。除了你，還有太多深愛她的人在她身邊，包括本尊。她不會為了成全你們捨棄自己的性命。
可對她而言，為了你受一點折磨卻沒什麽大不了。只要她不死，即便要她每日在危險中度過她也願意。即使本尊千萬個不願意，可若她不肯把元神交出來，本尊也無法強硬的拔出紫瑤的元神，不然這也會對羽兒造成傷害。”
青虹把手收緊成拳，任由指甲刺破因常年習劍長繭的掌心。
“小藍，你怎麽這麽傻……”
“對啊。每次只要遇到你的事，她都會變成一個傻孩子。即使她認為你至始至終愛的只有紫瑤，她還是默默地為你付出。”九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勸了又勸，念了又念，可她還是不願意聽。
“她更害怕的是，若她把紫瑤的元神打散，你會討厭她。今日她把夜風支開，或許也是心許可以再見你一面吧。可也沒想到只是那短短幾分鐘的相會她就差點消失了……”
“請尊上告訴小藍我不需要紫瑤的元神。我只要小藍無事回來我身邊。”青虹向他低頭，行了一個大禮。
“唉，等她心境平復了，本尊自然會說。現在不管本尊說什麽只怕她也聽不下去。紫瑤逼迫她看的回憶，不只是你們的相會，相遇。她還逼她看了你們交歡的畫面。若你們身份對調，你能承受得了嗎？
本尊真的不曉得羽兒如何能在你府裏熬過七天。唯一覺得欣慰的是她沒在本尊來接她之前放棄自己的軀殼。好了，現在你全都知道了。你就別再來招惹羽兒了。待她平靜後，若還是沒法放下你，她自會找你。”九重轉身離去，實在不放心讓她一人待在宮殿裏。
“尊上。鳳凰一向不過問天下事。就連嚴神鬧事也置身事外，可這次……”
“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管本尊稱為小九。她是我的心肝寶貝。她的爹不止一個。”說完他就回復真身飛回樹上宮殿。
當他回到宮殿時，藍羽依然未醒，而灰玉也如他預料比平日更快染色。趁她還在睡著，他只好匆匆把自己關在房裏繼續打造更多的灰玉。他不能讓他的寶貝就這樣被一個死了一萬年的女人取代。
“小九，就只是睡蓮那兒。讓我去嘛。聽說紫刃王子來了。我想去看看。她也特意拜托風兒邀請我了。”因為上次偷溜去花島的事，她被九重禁足一個月。雖然夜風和夜翰夫婦三不五時就會過來看看她，可她無法在外走動，都快悶死了。
“你不是最愛琴棋書畫的嗎？怎麽那麽快就悶了？”
“碰那些就會想起青……他呀……”她看著自己的指尖。
她那終於可以活動自如的指尖。可每每彈起琴時都會想起喜歡靜坐在旁聽她練琴的青虹。拿起棋子時就想起每日過去喚他師傅的日子。畫畫時就會想起自己含羞笑著被他畫下的情景。他也喜愛看書，不管走到哪裏都會手持一本書。自己拿起一本書時都會想起他。
雖然她戴上了九重的法器，又從九重那兒學來抑制紫瑤仙術，可這些東西還是無法撫平她心裏的傷。
九重看著她不爭氣的樣子，輕嘆一口氣。想想也是時候了。
“上個月本尊去找青虹了。就在你倒下當天。”
“你們都說了什麽啊？”她抓著九重的衣袖不安地問道。
“紫瑤那瘋子的事情。”
“他說了什麽？”
“他拜托本尊把紫瑤的元神打散。”他啜飲一口茶，淡淡地說。
紫瑤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盯著仍悠閑品茶的九重。
“你騙我。”
“本尊騙你有什麽好處？”他瞪了她一眼，用眼神罵了她一聲笨蛋。
“不可能。他那麽愛紫瑤。豈會舍得……”她拼命搖頭，不願相信九重所說的話。
“羽兒。他很愛紫瑤這事是他親口說的，還是紫瑤讓你看的？”他把茶杯放下，用拳頭支撐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是我自己看到的……”她想起了夢裏他們是如何纏綿，如何恩愛。他喚她的聲音是多麽的溫柔，多麽的憐愛。每次想起心口都像被針刺似的。可是他卻不願意和自己走到那一步。那不也證明了他不喜歡自己嗎？
“羽兒啊。我知道你在害怕，怕如果繼續喜歡他自己會再受傷害。可是你現在這樣，也不是完全還未放下他嗎？你怎麽不好好聽聽他是怎麽想的？”
“他所說的話我還可以相信嗎？他都騙了我那麽久……”
“本尊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你為何寧願相信他不愛你，可依然情願傷害自己，說什麽都不讓本尊把紫瑤的元神給毀了。可本尊覺得他對你可是一片真心啊。”
“我……我怕他有一天會後悔。我怕他有一天會突然醒來發現紫瑤才是他的真愛。如果再來一次，我會受不了的。如果再來一次，紫瑤就能得逞了……一定……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會比現在更喜歡他的……”跌傷了的孩子每次經過摔一跤的地方都會繞路走。她也一樣。只是她需要繞開的是一個人。
“那你現在這樣開心嗎？放得下嗎？”
“日子久了就可以放下了，不是嗎？”她低頭苦笑。這句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完全不可信。她連自己也說服不了，更何況是比她更瞭解自己心思的九重呢。
“唉。本尊不想理你了。去吧去吧。去認識新朋友吧。趁年輕就去風流一會兒。聽說紫刃可是魔界的美男子，和紫艷不遑多讓。你去結識新朋友也好。晚上記得回來就好，別那麽快被人吃了。”
“小九！”藍羽嘟起嘴捶了他手臂幾下，打到累了再抱著他。“小九，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我也知道我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小九。”
“真的感到抱歉就別再道歉了。出去吧。若你可以重拾笑容，我就放心了。九重輕捏她的臉頰。
“嗯……”她勉強的撐起嘴角。連她也想不起來最後一次開懷大笑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還會那樣笑嗎？
“你什麽時候過去？”
“後天吧。也該讓風兒知會他們。”
“那你明天回去拿件漂亮一點的衣裳。被他看上了你可能還會成為魔界的王妃呢。”他再次捏捏她的臉頰，不斷的揉捏她終於長回來的肉。
“小九！你真討厭！”
不過她還是乖乖地從寒裴那裏拿了一件淡粉色，比較貼身的衣服。離開前也費心思打扮了一番，略施脂粉粉飾氣色免得睡蓮操心。長長的頭發一半綁成了交錯的辮子，另一半依舊落在身後。披散長發已成了她的本能，只因為他曾說過喜歡看她披發的模樣。即便離開了他的人，她還是無法放下他曾說的每一句話。
“藍羽！你身子怎樣了？我好擔心你啊！”終於見到許久未見的藍羽，睡蓮直接撲了上去。
雖然她們結識的日子不長，可只有她會認真的聽她說話，也只有她真心支持她的愛戀。也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對她表裏不一的性格品頭論足。在她心裏，藍羽是她此生唯一的摯友。
“嗯，我很好。傷勢都好了。”她笑著回抱睡蓮。
當睡蓮終於放手時她才發現她的身後站著一位陌生的男子。
那位男子身穿黑色衣裳，頭發漆黑，皮膚白皙，鼻梁直挺，眼眸卻有點駭人——鮮血般的腥紅。可他樣子和藹可親，臉上一直懸掛著笑容。藍羽心想，他稱不上是個美男子。他是一個魅力十足的陽光男孩，耀眼得讓人難以直視。他感染力滿分的笑容讓心情抑郁的她也不禁微微拉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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