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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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狼最後一句話說的倒是沒錯,但凡他有點什麽小心思也拼不過單八寶和頂聞瓏的武力值。
兩只妖怪對視一眼，頂聞瓏率先開口，“帶上吧。”
單八寶摩挲一下手中令牌，點點頭。
灰狼見他們同意,暗暗松了一口氣,他臉上掛著一個淳樸笑容,蹲下身一巴掌打在大祭司後腦勺上,“你們準備怎麽處置他？”
這確實是個問題。
忽略第一任大祭司的想法，就憑這老頭的身份他們也不好處理。
不管怎麽說他也是獸人族大祭司,他們是妖族、是外人，即便大祭司做的再不對，也是獸人族內部的事,如果他們把他殺了，反而容易引起獸人族的仇恨。
某種意義上的‘打狗也要看主人’。
單八寶沈吟半晌，現在不適合把大祭司帶到地下牢籠，她還打算用他和第一任大祭司談條件呢，更不可能將他放回地下城，為今之計，只有讓豹雲就地看守。
可這樣的話,萬一他利用契約召喚其他獸人，恐怕僅憑豹雲幾個低擋不住。
當務之急便是將契約從根源切斷。
大祭司註意到單八寶不善的目光，經過一番努力終於再次將嘴裏的沙子吐出來,他一輩子身處高位，養尊處優，什麽時候受過這種侮辱。
他眼神陰狠地看向兩只妖怪,“你們給我等著！”
當然，他現在最恨的是灰狼,沒想到最後被這個小雜種擺了一道。
大祭司將目光轉移到灰狼身上，“哈奇，像你這種獸人，不止狗、狼兩族不恥，理應受到整個獸人族的唾棄，等我脫困，必定將你驅逐獸人族！”
名為哈奇的灰狼不屑地‘哼’了一聲，一腳踩在大祭司臉上，“閉嘴吧老頭子，還想著脫困，做夢呢？”
他轉頭看向單八寶，“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您也聽到了，如果讓他跑了，我們都落不了好。”
單八寶剛剛正在想辦法。
其實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她或者頂聞瓏強制大祭司簽訂主仆契約，只要通過契約命令他不許召喚獸人就可以了。
但問題在於，這人太讓人厭惡了，無論是她還是頂聞瓏都不想要這麽一個妖仆。
不過，讓其他人契約大祭司的話就沒問題了。
單八寶看向哈奇，隨後移開目光，這人敵我不明，不是一個好選擇。
她低聲對頂聞瓏道：“你讓豹雲過來。”
頂聞瓏沒問原因，直接利用契約將豹雲叫過來。
豹雲化作原形迅速跑來，他以為妖君是叫他前來支援，沒想到這一路看到的全是黑衣獸人的屍體，等他跑近，更是發現大祭司居然被埋在坑裏。
他一臉麻木地變回人形，看看大祭司，又看看哈奇，最後將視線落在兩位妖君身上，他知道他們厲害，沒想到居然厲害到如此程度。
豹雲心甘情願地對著他們行了一個獸人族最高禮節，只有面對讓自己心悅誠服的強者時，獸人才會行此大禮，他恭敬道：“兩位妖君有何吩咐？”
單八寶翻了個白眼，“什麽情況，被刺激傻了？變得奇奇怪怪的。”
豹雲撓了撓頭，他其實也不適應這樣。
一旁的哈奇笑嘻嘻地拍了拍豹雲肩膀，“他看到你們那麽厲害，被嚇到了唄。”
豹雲肩膀抖動，將哈奇的手甩下去，冷冰冰道：“蠢狗，把你爪子拿下來，別碰我。”
“嘖。”哈奇也不在意，他們相看兩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好了好了，”單八寶喊停，看來不管在哪，貓狗大戰總是避免不了，“我們叫你來是有正事。”
“我們打算進地下牢籠看看，怕大祭司搞幺蛾子，所以想讓你留在這裏看守他，並與他進行強行契約，避免他利用契約將雞貢以及其他獸人召集過來。”
“你覺得怎麽樣？”
豹雲眨眨眼，又眨了眨，他這次是真的有點被嚇到了，磕磕絆絆問道：“您、您的意思是，以後大祭司就要聽我的了？”
“可以這麽認為。”不等豹雲樂開花，單八寶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也就這麽幾天，如果地下牢籠裏真的是第一任大祭司的話，大祭司肯定活不了，就算地下牢籠裏是其他東西，等烏力他們回來，也必定會處決大祭司。”
豹雲對此毫不在意，那可是在獸人族作威作福近萬年的大祭司，別說幾天，就是能掌控他幾分鐘，他也滿足了。
他搓了搓手，迫不及待，“我們什麽時候開始？”
單八寶：“現在。”
大祭司將他們的對話聽在耳中，不屑冷笑。
大祭司這個職位並不是白給的，受獸神保護，身懷一部分獸人族氣運，尤其是在他把族長取締之後，明顯感覺氣運又增加一層。
這兩只外族妖怪居然妄想強制契約他，簡直癡人說夢。
單八寶對他嘲諷表情不以為然，權當沒看見，反正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大祭司以為她不知道氣運一事，實際上真正無知的那個人是他。
單八寶是修煉過天眼決的人，連玄之又玄的因果都能看到，何況是氣運，她想看氣運只要略微調動天眼決便可以，連天眼都不用開。
這也是單八寶不願意她和頂聞瓏契約大祭司的另一個原因，雖然以他們的實力就是稍微費點功夫的事兒，但一族氣運牽連甚廣，他們又身處量劫之中，能不招惹還是盡量不要招惹。
“過來，”她招呼豹雲，“把手放在他頭頂。”
豹雲懷著激動的心，依言將顫抖的手放在大祭司頭頂。
大祭司原本篤定他們不會成功，但此時他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仿佛有什麽東西離他而去，他開始瘋狂掙紮。
單八寶冷聲提醒：“按住他。”
豹雲下了狠力，手掌半獸化，長且尖銳的指甲直接插進大祭司頭骨中，他何時受過這種苦，即便是那兩只妖怪都沒有傷他，當下慘叫出聲。
畢竟是獸人族的大祭司，聽他叫的這麽淒厲，豹雲不緊張是假的，他越緊張手就越不自覺的用力，指甲陷入越深，大祭司叫的越慘。
如此循環。
“好了。”
當單八寶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不僅是豹雲，就連大祭司以及一旁備受他尖叫摧殘的哈奇都松了一口氣。
豹雲將手從大祭司頭上拿下來，單八寶瞟了一眼，好家夥，這指甲都扣進去兩厘米了吧，也就皮糙肉厚的獸人，這要是個普通人族，早去地府報道了。
豹雲臉上閃過一絲茫然，“這就好了？”
“嗯。”單八寶又掃了一眼他沾血的指甲，抽了抽嘴角。
原本還要他和大祭司的血的，不過……
大祭司就不用說了，腦子破了五個洞，血到現在還沒止住呢，至於豹雲，他摳的太用力，指甲根部撕裂，血順著指甲流入大祭司腦子裏，正巧完成最重要的一個步驟。
豹雲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喃喃道：“可是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你現在命令他幫你治療試試。”哈奇在一邊出主意，殷勤地捧著大祭司的頭，就像拔蘿蔔一樣，將他的上半身硬生生從沙坑裏拔了出來。
大祭司現在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豹雲睨了他一眼，“用你多話。”
說是這麽說，他到底還是走進大祭司，對他下了個命令，讓他為自己治療。
他話剛落地，大祭司便擡起手浮在他大腿上，那裏有一道猙獰傷口，正是最開始和六名黑衣人打架留下的。
一道生機勃勃的淡綠光芒出現在大祭司掌心，豹雲的傷口肉眼可見的愈合，隨後大祭司又為他治療手指上的傷。
豹雲這下終於有了點真實感，不可置信道：“我居然真的能夠命令大祭司，我可太厲害了！”
祖宗們如果知道，指不定都能高興地活過來。
等他興奮勁過去一點，單八寶才吩咐道：“把他□□，我們一起去地下牢籠。”
單八寶坐在頂聞瓏身上，看著豹雲和哈奇為了誰載大祭司而爭吵。
豹雲：“你本來就是大祭司的坐騎，現在栽他不是應該的麽？”
哈奇論吵架誰也不服，“我才給他當半天坐騎，之前十幾年這活兒可一直都是你幹呢，更何況你和他有契約，他交給你負責不是應當應分的麽。”
“你見過哪個上位者給下位者當坐騎的？”豹雲冷眼看他。
“呵，”哈奇不屑冷笑，“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這才多一會兒就上位者了，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行，你要真這麽算的話，那我和你說道說道。”
哈奇一擼袖子，指著頂聞瓏和單八寶，“你和他們簽訂契約了對吧？他們現在是你妖主，打個比方，就把他們當成你爸媽吧！”
“你……”豹雲剛想反駁，立馬被哈奇打斷，“怎麽著？讓你當他們兒子你還不願意啊？”
豹雲瞄了兩位妖君一眼，沒吱聲。
哈奇輕‘哼’一聲，就知道這傻豹子不敢反駁，他指著自己的鼻子接著道：“而我呢，現在和兩位妖君是友好的合作關系，和他們平輩，就相當於你的叔叔，所以，你是不是應該尊老愛幼？”
豹雲聽完之後，條件反射看向單八寶和頂聞瓏。
他一直以為哈奇和他一樣，也和頂妖君簽訂臨時契約才能混進他們這個隊伍，沒想到居然是合作關系？
“他從大祭司手裏取得令牌，交給我們了。”單八寶點頭，這沒什麽好隱瞞的。
豹雲：“……”
他驚訝看向哈奇，沒想到他居然有這本事，他跟在大祭司身邊多年，只知道令牌的存在，卻從來沒發現大祭司把他藏在哪裏，他才上位多久，就已經把令牌拿到手了。
單八寶一看就知道豹雲誤會了，但她也沒有解釋的想法，哈奇更是得意洋洋晃著腦袋，飛給豹雲一個挑釁的眼神。
眼看著豹雲聳拉著耳朵，真的準備用尾巴將大祭司甩到自己背上，單八寶忍不住扶額，“不是，他自己沒長腿麽？不能自己跑去麽？”
豹雲和哈奇一楞，隨後恍然大悟。
哈奇就算了，豹雲現在都是大祭司的契約主了，居然還沒有擺脫掉以往的‘奴性’，尤其是在哈奇和兩位妖君面前丟臉，這讓一向厚臉皮的他都有些惱羞成怒。
原本打算圈住大祭司的尾巴猛地用力，直接將他打得像個陀螺一樣原地轉了好幾圈，等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豹雲這才冷聲命令，“變回原形，自己跑！”
大祭司有一肚子怨言，可他知道自己什麽都做不了，甚至每當他心中升起反抗的想法就會頭痛欲裂，連治療異能都不起作用，被折磨幾次之後，他只能乖乖聽話。
單八寶好奇觀望，她還不知道大祭司的原型是什麽呢。
然後她就看到一只醜陋的甲殼類蟲子出現在原地。
“這是……”單八寶遲疑道，“蟑螂？”
這一句把頂聞瓏也給問住了，他活了幾千萬年，還真的從來沒見過蟑螂，這個名字還是在公司聽下屬提起過，誇讚公司幹凈，不管辦公區還是食堂都沒見過。
單八寶見他沒說話就知道他也不認識，轉而對著豹雲道：“你們大祭司什麽品種啊？”
豹雲：“一種蟲子吧，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您也知道我們獸人族血脈駁雜，各種血脈混合在一起，父母就會生出和雙方都不一樣的新物種。”
“哦。”單八寶應了一聲，反正在她心裏已經認定大祭司就是蟑螂了，果然原形和他本人一樣，都那麽讓人惡心。
“欸，等等，不對啊。”單八寶望向跑在豹雲身旁的哈奇，“那他是怎麽回事？”
雖然單八寶問得突兀且不明不白，豹雲還是理解了她的意思。
“哈奇的母親是狼，父親是狗，他之所以被兩族不接受不是因為原形，而是因為性格。”豹雲看了哈奇一眼，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說下去。
他們確實不對付，經常吵架互相揭短，但這種揭人傷疤的事兒太不地道，而且當事人就在眼前，讓他更開不了口。
“沒什麽不好說的。”聽豹雲沒聲了，反而是哈奇自己無所謂道，“我第一次參加狩獵隊的時候遇到一大波異獸，所有狗族都英勇作戰，只有我跟著其他獸人一起跑了。”
“第二次狩獵，我被安排在狼族隊伍，隊長要求我們一起攻擊一只大型異獸，所有狼族上去撕咬，只有我混進其他隊伍狩獵小型異獸。”
“這兩次之後，狗族說我沒有奉獻精神，狼族說我沒有血性，然後他們都不承認我。”
哈奇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仿佛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沒有任何傷心難過。
氣氛有些沈寂，他卻突兀一笑，笑聲裏滿是冷嘲，“我給你們講講後續吧。”
“第一次狩獵，後來我們遇到另外一只狩獵隊，得到支援，返回去救助留下來的狗族，但已經晚了，大部分狗族都死在異獸口中，活下來的那幾只也缺胳膊短腿，眼看活不下來，就算能活著也喪失勞動力，遲早要餓死。”
“當時有一只和我年紀差不多的狗族獸人，他央求其他人帶他回去，哪怕死他也要死在地下城，死在父母身邊，但是被所有人決絕了。”
他擡眸看向豹雲，“你知道他們拒絕的理由是什麽嗎？”
“他們說——你都要死了，回去幹嘛，我們還要留著地方拉異獸肉呢。”
“呵，這種奉獻精神，你會做嗎？”
“怎麽可能……”豹雲的唇蠕動半晌，最終吐出這幾個字。
“有什麽不可能的，”哈奇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譏諷，“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參加狩獵隊，但每次他們回來，你總是一臉羨慕、渴望。”
“如果我是你，我恨不得一輩子待在地下城，誰讓我又慫又怕死呢。”
“當然，”哈奇歪了歪頭，“並不是所有狩獵隊都是這樣，每個狩獵隊的風格取決於他們的隊長，比如烏力、虎喬這些隊長，還有獅家的狩獵隊，他們很團結，死亡率也低，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放棄任何一個隊友吧。”
所有人沈默地往地下牢籠的方向跑，沒有人問哈奇他第二次狩獵的結果。
哈奇沒有說的是，當時他因為逃跑而產生內疚，將那只狗族獸人背了回去，他身體素質很好，最後活了下來，他的父母也很愛他，一直照顧他，他的兄弟姐妹也沒有嫌棄他。
直到第二次狩獵歸來。
那天晚上，哈奇被三只狼族獸人帶出地下城，說要訓練他的血性，他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對，欣然同意。
然後他看到了那只狗族獸人，當時的他已經奄奄一息，被一只狼拖到他面前，狼族們哈哈大笑，讓他把狗族咬死，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承認他是自己族人。
原來所謂的血性訓練居然是這樣，哈奇覺得荒唐又可笑。
不過他確實被激起了血性，他瘋狂撲向三只狼族，撕咬他們。
當然，他還太年輕，沒有他們強壯也沒有他們有戰鬥經驗，根本打不過他們，最終被咬的鮮血淋漓，三只狼扔下他回了地下城。
夜晚來臨，他又餓又冷，身邊只有微微喘息的狗族，他知道那三只狼為什麽把狗族扔在這裏，甚至就在他嘴邊，只要他伸頭用力咬下去，就能吃到熱乎乎的肉、喝道腥甜的血。
是的，跟著狩獵隊出去兩次，他已經知道族人之間彼此為食物的事實。
可是他不想這麽做。
哈奇楞楞地望著地下城的方向，覺得曾經給予他溫暖、安全的地方突然變得腐朽、荒謬、可笑，仰頭看著漆黑的天空，那一刻他甚至希望火球雨降臨，燒死也比餓死強。
正當這時，他聽見一道虛弱的呢喃，“吃了我，活一個比都死了強。”
哈奇知道是誰在說話，他身邊沒有別人，他面無表情道：“你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慫貨麽，我不敢吃同族。”
他聽到自己平靜而冷淡的聲音。
哈奇從小就不覺得他會成為一個厲害的獸人，他的夢想一直就是吃飽穿暖，作為地下城中一只普普通通的獸人活下去。
但在這一夜，當他咽下同族送到自己嘴裏的鮮血時，他就知道，夢想終究無法實現。
既然如此……
哈奇伸出手，摸了一下禁錮地下牢籠的巫族銘文，他緩緩勾起嘴角，過去的夢想已經逝去，那就建立一個新夢想吧。
比如——讓獸人族脫胎換骨，讓地下城迎來新生。
豹雲和他的八個兄弟帶著大祭司進入他們之前挖的地下洞穴，將他包圍在中心，對地面上的兩位妖君揮手道：“你們放心，我肯定把大祭司看住，不會出岔子的。”
隨後他目光覆雜地看了一眼哈奇，不情不願地叮囑一句：“地下牢籠是個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之前我給裏面那位餵異獸的時候就是扔進去而已，兩位妖君實力強大，你就跟在後面當個小嘍啰，漲漲見識就行，不要搞事。”
“啰嗦。”哈奇掏了掏耳朵，皺著兩點白眉毛，不耐煩道。
豹雲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看這小子經歷那麽多事兒，有點可憐，他才懶得管，真是好心沒好報。
單八寶給豹雲他們加了一層防護、一層隱匿陣法，“你時不時派人去探查烏力那邊的情況，如果他們打完了我們還沒有出去，你就不用在這裏等我們，帶著大祭司回地下城，把他交給烏力。告訴烏力，想怎麽處置大祭司都可以，但這條命得留到我回來。”
大祭司體內還有火母沒取呢，這可是離開第三層的關鍵。
豹雲鄭重點頭，“我記住了。”
單八寶想了想，確定沒有什麽需要囑咐的了，與頂聞瓏手拉手，身後跟著哈奇和蜂實一家，將令牌投入銘文之中。
只見由銘文組成的透明罩子閃爍三下，隨後消失不見，原地出現一個黑黝黝的入口。
單八寶和頂聞瓏對視一眼，正當他們準備往裏跳時，哈奇突然開口：“不如讓我先下去為二位妖君探路？”
他口中雖然這麽問，已經上前幾步，站在洞口邊緣。
頂聞瓏的眼神瞬間變得鋒利。
單八寶拉了拉他，笑吟吟地看向哈奇，笑意卻未達眼底，“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不聽話的人，我的妖侶脾氣也不怎麽好，所以收起你的試探，這是第一次，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哈奇點點頭，臉上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我只是想為兩位妖君分憂，既然你們不喜，我不會再做多餘的事。”
他緩緩後退，站在蜂實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1-06 23:58:58~2022-01-07 23:58: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咕咕10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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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是個問題。
忽略第一任大祭司的想法，就憑這老頭的身份他們也不好處理。
不管怎麽說他也是獸人族大祭司,他們是妖族、是外人，即便大祭司做的再不對，也是獸人族內部的事,如果他們把他殺了，反而容易引起獸人族的仇恨。
某種意義上的‘打狗也要看主人’。
單八寶沈吟半晌，現在不適合把大祭司帶到地下牢籠，她還打算用他和第一任大祭司談條件呢，更不可能將他放回地下城，為今之計，只有讓豹雲就地看守。
可這樣的話,萬一他利用契約召喚其他獸人，恐怕僅憑豹雲幾個低擋不住。
當務之急便是將契約從根源切斷。
大祭司註意到單八寶不善的目光，經過一番努力終於再次將嘴裏的沙子吐出來,他一輩子身處高位，養尊處優，什麽時候受過這種侮辱。
他眼神陰狠地看向兩只妖怪,“你們給我等著！”
當然，他現在最恨的是灰狼,沒想到最後被這個小雜種擺了一道。
大祭司將目光轉移到灰狼身上，“哈奇，像你這種獸人，不止狗、狼兩族不恥，理應受到整個獸人族的唾棄，等我脫困，必定將你驅逐獸人族！”
名為哈奇的灰狼不屑地‘哼’了一聲，一腳踩在大祭司臉上，“閉嘴吧老頭子，還想著脫困，做夢呢？”
他轉頭看向單八寶，“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您也聽到了，如果讓他跑了，我們都落不了好。”
單八寶剛剛正在想辦法。
其實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她或者頂聞瓏強制大祭司簽訂主仆契約，只要通過契約命令他不許召喚獸人就可以了。
但問題在於，這人太讓人厭惡了，無論是她還是頂聞瓏都不想要這麽一個妖仆。
不過，讓其他人契約大祭司的話就沒問題了。
單八寶看向哈奇，隨後移開目光，這人敵我不明，不是一個好選擇。
她低聲對頂聞瓏道：“你讓豹雲過來。”
頂聞瓏沒問原因，直接利用契約將豹雲叫過來。
豹雲化作原形迅速跑來，他以為妖君是叫他前來支援，沒想到這一路看到的全是黑衣獸人的屍體，等他跑近，更是發現大祭司居然被埋在坑裏。
他一臉麻木地變回人形，看看大祭司，又看看哈奇，最後將視線落在兩位妖君身上，他知道他們厲害，沒想到居然厲害到如此程度。
豹雲心甘情願地對著他們行了一個獸人族最高禮節，只有面對讓自己心悅誠服的強者時，獸人才會行此大禮，他恭敬道：“兩位妖君有何吩咐？”
單八寶翻了個白眼，“什麽情況，被刺激傻了？變得奇奇怪怪的。”
豹雲撓了撓頭，他其實也不適應這樣。
一旁的哈奇笑嘻嘻地拍了拍豹雲肩膀，“他看到你們那麽厲害，被嚇到了唄。”
豹雲肩膀抖動，將哈奇的手甩下去，冷冰冰道：“蠢狗，把你爪子拿下來，別碰我。”
“嘖。”哈奇也不在意，他們相看兩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好了好了，”單八寶喊停，看來不管在哪，貓狗大戰總是避免不了，“我們叫你來是有正事。”
“我們打算進地下牢籠看看，怕大祭司搞幺蛾子，所以想讓你留在這裏看守他，並與他進行強行契約，避免他利用契約將雞貢以及其他獸人召集過來。”
“你覺得怎麽樣？”
豹雲眨眨眼，又眨了眨，他這次是真的有點被嚇到了，磕磕絆絆問道：“您、您的意思是，以後大祭司就要聽我的了？”
“可以這麽認為。”不等豹雲樂開花，單八寶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也就這麽幾天，如果地下牢籠裏真的是第一任大祭司的話，大祭司肯定活不了，就算地下牢籠裏是其他東西，等烏力他們回來，也必定會處決大祭司。”
豹雲對此毫不在意，那可是在獸人族作威作福近萬年的大祭司，別說幾天，就是能掌控他幾分鐘，他也滿足了。
他搓了搓手，迫不及待，“我們什麽時候開始？”
單八寶：“現在。”
大祭司將他們的對話聽在耳中，不屑冷笑。
大祭司這個職位並不是白給的，受獸神保護，身懷一部分獸人族氣運，尤其是在他把族長取締之後，明顯感覺氣運又增加一層。
這兩只外族妖怪居然妄想強制契約他，簡直癡人說夢。
單八寶對他嘲諷表情不以為然，權當沒看見，反正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大祭司以為她不知道氣運一事，實際上真正無知的那個人是他。
單八寶是修煉過天眼決的人，連玄之又玄的因果都能看到，何況是氣運，她想看氣運只要略微調動天眼決便可以，連天眼都不用開。
這也是單八寶不願意她和頂聞瓏契約大祭司的另一個原因，雖然以他們的實力就是稍微費點功夫的事兒，但一族氣運牽連甚廣，他們又身處量劫之中，能不招惹還是盡量不要招惹。
“過來，”她招呼豹雲，“把手放在他頭頂。”
豹雲懷著激動的心，依言將顫抖的手放在大祭司頭頂。
大祭司原本篤定他們不會成功，但此時他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仿佛有什麽東西離他而去，他開始瘋狂掙紮。
單八寶冷聲提醒：“按住他。”
豹雲下了狠力，手掌半獸化，長且尖銳的指甲直接插進大祭司頭骨中，他何時受過這種苦，即便是那兩只妖怪都沒有傷他，當下慘叫出聲。
畢竟是獸人族的大祭司，聽他叫的這麽淒厲，豹雲不緊張是假的，他越緊張手就越不自覺的用力，指甲陷入越深，大祭司叫的越慘。
如此循環。
“好了。”
當單八寶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不僅是豹雲，就連大祭司以及一旁備受他尖叫摧殘的哈奇都松了一口氣。
豹雲將手從大祭司頭上拿下來，單八寶瞟了一眼，好家夥，這指甲都扣進去兩厘米了吧，也就皮糙肉厚的獸人，這要是個普通人族，早去地府報道了。
豹雲臉上閃過一絲茫然，“這就好了？”
“嗯。”單八寶又掃了一眼他沾血的指甲，抽了抽嘴角。
原本還要他和大祭司的血的，不過……
大祭司就不用說了，腦子破了五個洞，血到現在還沒止住呢，至於豹雲，他摳的太用力，指甲根部撕裂，血順著指甲流入大祭司腦子裏，正巧完成最重要的一個步驟。
豹雲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喃喃道：“可是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你現在命令他幫你治療試試。”哈奇在一邊出主意，殷勤地捧著大祭司的頭，就像拔蘿蔔一樣，將他的上半身硬生生從沙坑裏拔了出來。
大祭司現在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豹雲睨了他一眼，“用你多話。”
說是這麽說，他到底還是走進大祭司，對他下了個命令，讓他為自己治療。
他話剛落地，大祭司便擡起手浮在他大腿上，那裏有一道猙獰傷口，正是最開始和六名黑衣人打架留下的。
一道生機勃勃的淡綠光芒出現在大祭司掌心，豹雲的傷口肉眼可見的愈合，隨後大祭司又為他治療手指上的傷。
豹雲這下終於有了點真實感，不可置信道：“我居然真的能夠命令大祭司，我可太厲害了！”
祖宗們如果知道，指不定都能高興地活過來。
等他興奮勁過去一點，單八寶才吩咐道：“把他□□，我們一起去地下牢籠。”
單八寶坐在頂聞瓏身上，看著豹雲和哈奇為了誰載大祭司而爭吵。
豹雲：“你本來就是大祭司的坐騎，現在栽他不是應該的麽？”
哈奇論吵架誰也不服，“我才給他當半天坐騎，之前十幾年這活兒可一直都是你幹呢，更何況你和他有契約，他交給你負責不是應當應分的麽。”
“你見過哪個上位者給下位者當坐騎的？”豹雲冷眼看他。
“呵，”哈奇不屑冷笑，“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這才多一會兒就上位者了，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行，你要真這麽算的話，那我和你說道說道。”
哈奇一擼袖子，指著頂聞瓏和單八寶，“你和他們簽訂契約了對吧？他們現在是你妖主，打個比方，就把他們當成你爸媽吧！”
“你……”豹雲剛想反駁，立馬被哈奇打斷，“怎麽著？讓你當他們兒子你還不願意啊？”
豹雲瞄了兩位妖君一眼，沒吱聲。
哈奇輕‘哼’一聲，就知道這傻豹子不敢反駁，他指著自己的鼻子接著道：“而我呢，現在和兩位妖君是友好的合作關系，和他們平輩，就相當於你的叔叔，所以，你是不是應該尊老愛幼？”
豹雲聽完之後，條件反射看向單八寶和頂聞瓏。
他一直以為哈奇和他一樣，也和頂妖君簽訂臨時契約才能混進他們這個隊伍，沒想到居然是合作關系？
“他從大祭司手裏取得令牌，交給我們了。”單八寶點頭，這沒什麽好隱瞞的。
豹雲：“……”
他驚訝看向哈奇，沒想到他居然有這本事，他跟在大祭司身邊多年，只知道令牌的存在，卻從來沒發現大祭司把他藏在哪裏，他才上位多久，就已經把令牌拿到手了。
單八寶一看就知道豹雲誤會了，但她也沒有解釋的想法，哈奇更是得意洋洋晃著腦袋，飛給豹雲一個挑釁的眼神。
眼看著豹雲聳拉著耳朵，真的準備用尾巴將大祭司甩到自己背上，單八寶忍不住扶額，“不是，他自己沒長腿麽？不能自己跑去麽？”
豹雲和哈奇一楞，隨後恍然大悟。
哈奇就算了，豹雲現在都是大祭司的契約主了，居然還沒有擺脫掉以往的‘奴性’，尤其是在哈奇和兩位妖君面前丟臉，這讓一向厚臉皮的他都有些惱羞成怒。
原本打算圈住大祭司的尾巴猛地用力，直接將他打得像個陀螺一樣原地轉了好幾圈，等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豹雲這才冷聲命令，“變回原形，自己跑！”
大祭司有一肚子怨言，可他知道自己什麽都做不了，甚至每當他心中升起反抗的想法就會頭痛欲裂，連治療異能都不起作用，被折磨幾次之後，他只能乖乖聽話。
單八寶好奇觀望，她還不知道大祭司的原型是什麽呢。
然後她就看到一只醜陋的甲殼類蟲子出現在原地。
“這是……”單八寶遲疑道，“蟑螂？”
這一句把頂聞瓏也給問住了，他活了幾千萬年，還真的從來沒見過蟑螂，這個名字還是在公司聽下屬提起過，誇讚公司幹凈，不管辦公區還是食堂都沒見過。
單八寶見他沒說話就知道他也不認識，轉而對著豹雲道：“你們大祭司什麽品種啊？”
豹雲：“一種蟲子吧，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您也知道我們獸人族血脈駁雜，各種血脈混合在一起，父母就會生出和雙方都不一樣的新物種。”
“哦。”單八寶應了一聲，反正在她心裏已經認定大祭司就是蟑螂了，果然原形和他本人一樣，都那麽讓人惡心。
“欸，等等，不對啊。”單八寶望向跑在豹雲身旁的哈奇，“那他是怎麽回事？”
雖然單八寶問得突兀且不明不白，豹雲還是理解了她的意思。
“哈奇的母親是狼，父親是狗，他之所以被兩族不接受不是因為原形，而是因為性格。”豹雲看了哈奇一眼，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說下去。
他們確實不對付，經常吵架互相揭短，但這種揭人傷疤的事兒太不地道，而且當事人就在眼前，讓他更開不了口。
“沒什麽不好說的。”聽豹雲沒聲了，反而是哈奇自己無所謂道，“我第一次參加狩獵隊的時候遇到一大波異獸，所有狗族都英勇作戰，只有我跟著其他獸人一起跑了。”
“第二次狩獵，我被安排在狼族隊伍，隊長要求我們一起攻擊一只大型異獸，所有狼族上去撕咬，只有我混進其他隊伍狩獵小型異獸。”
“這兩次之後，狗族說我沒有奉獻精神，狼族說我沒有血性，然後他們都不承認我。”
哈奇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仿佛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沒有任何傷心難過。
氣氛有些沈寂，他卻突兀一笑，笑聲裏滿是冷嘲，“我給你們講講後續吧。”
“第一次狩獵，後來我們遇到另外一只狩獵隊，得到支援，返回去救助留下來的狗族，但已經晚了，大部分狗族都死在異獸口中，活下來的那幾只也缺胳膊短腿，眼看活不下來，就算能活著也喪失勞動力，遲早要餓死。”
“當時有一只和我年紀差不多的狗族獸人，他央求其他人帶他回去，哪怕死他也要死在地下城，死在父母身邊，但是被所有人決絕了。”
他擡眸看向豹雲，“你知道他們拒絕的理由是什麽嗎？”
“他們說——你都要死了，回去幹嘛，我們還要留著地方拉異獸肉呢。”
“呵，這種奉獻精神，你會做嗎？”
“怎麽可能……”豹雲的唇蠕動半晌，最終吐出這幾個字。
“有什麽不可能的，”哈奇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譏諷，“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參加狩獵隊，但每次他們回來，你總是一臉羨慕、渴望。”
“如果我是你，我恨不得一輩子待在地下城，誰讓我又慫又怕死呢。”
“當然，”哈奇歪了歪頭，“並不是所有狩獵隊都是這樣，每個狩獵隊的風格取決於他們的隊長，比如烏力、虎喬這些隊長，還有獅家的狩獵隊，他們很團結，死亡率也低，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放棄任何一個隊友吧。”
所有人沈默地往地下牢籠的方向跑，沒有人問哈奇他第二次狩獵的結果。
哈奇沒有說的是，當時他因為逃跑而產生內疚，將那只狗族獸人背了回去，他身體素質很好，最後活了下來，他的父母也很愛他，一直照顧他，他的兄弟姐妹也沒有嫌棄他。
直到第二次狩獵歸來。
那天晚上，哈奇被三只狼族獸人帶出地下城，說要訓練他的血性，他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對，欣然同意。
然後他看到了那只狗族獸人，當時的他已經奄奄一息，被一只狼拖到他面前，狼族們哈哈大笑，讓他把狗族咬死，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承認他是自己族人。
原來所謂的血性訓練居然是這樣，哈奇覺得荒唐又可笑。
不過他確實被激起了血性，他瘋狂撲向三只狼族，撕咬他們。
當然，他還太年輕，沒有他們強壯也沒有他們有戰鬥經驗，根本打不過他們，最終被咬的鮮血淋漓，三只狼扔下他回了地下城。
夜晚來臨，他又餓又冷，身邊只有微微喘息的狗族，他知道那三只狼為什麽把狗族扔在這裏，甚至就在他嘴邊，只要他伸頭用力咬下去，就能吃到熱乎乎的肉、喝道腥甜的血。
是的，跟著狩獵隊出去兩次，他已經知道族人之間彼此為食物的事實。
可是他不想這麽做。
哈奇楞楞地望著地下城的方向，覺得曾經給予他溫暖、安全的地方突然變得腐朽、荒謬、可笑，仰頭看著漆黑的天空，那一刻他甚至希望火球雨降臨，燒死也比餓死強。
正當這時，他聽見一道虛弱的呢喃，“吃了我，活一個比都死了強。”
哈奇知道是誰在說話，他身邊沒有別人，他面無表情道：“你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慫貨麽，我不敢吃同族。”
他聽到自己平靜而冷淡的聲音。
哈奇從小就不覺得他會成為一個厲害的獸人，他的夢想一直就是吃飽穿暖，作為地下城中一只普普通通的獸人活下去。
但在這一夜，當他咽下同族送到自己嘴裏的鮮血時，他就知道，夢想終究無法實現。
既然如此……
哈奇伸出手，摸了一下禁錮地下牢籠的巫族銘文，他緩緩勾起嘴角，過去的夢想已經逝去，那就建立一個新夢想吧。
比如——讓獸人族脫胎換骨，讓地下城迎來新生。
豹雲和他的八個兄弟帶著大祭司進入他們之前挖的地下洞穴，將他包圍在中心，對地面上的兩位妖君揮手道：“你們放心，我肯定把大祭司看住，不會出岔子的。”
隨後他目光覆雜地看了一眼哈奇，不情不願地叮囑一句：“地下牢籠是個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之前我給裏面那位餵異獸的時候就是扔進去而已，兩位妖君實力強大，你就跟在後面當個小嘍啰，漲漲見識就行，不要搞事。”
“啰嗦。”哈奇掏了掏耳朵，皺著兩點白眉毛，不耐煩道。
豹雲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看這小子經歷那麽多事兒，有點可憐，他才懶得管，真是好心沒好報。
單八寶給豹雲他們加了一層防護、一層隱匿陣法，“你時不時派人去探查烏力那邊的情況，如果他們打完了我們還沒有出去，你就不用在這裏等我們，帶著大祭司回地下城，把他交給烏力。告訴烏力，想怎麽處置大祭司都可以，但這條命得留到我回來。”
大祭司體內還有火母沒取呢，這可是離開第三層的關鍵。
豹雲鄭重點頭，“我記住了。”
單八寶想了想，確定沒有什麽需要囑咐的了，與頂聞瓏手拉手，身後跟著哈奇和蜂實一家，將令牌投入銘文之中。
只見由銘文組成的透明罩子閃爍三下，隨後消失不見，原地出現一個黑黝黝的入口。
單八寶和頂聞瓏對視一眼，正當他們準備往裏跳時，哈奇突然開口：“不如讓我先下去為二位妖君探路？”
他口中雖然這麽問，已經上前幾步，站在洞口邊緣。
頂聞瓏的眼神瞬間變得鋒利。
單八寶拉了拉他，笑吟吟地看向哈奇，笑意卻未達眼底，“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不聽話的人，我的妖侶脾氣也不怎麽好，所以收起你的試探，這是第一次，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哈奇點點頭，臉上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我只是想為兩位妖君分憂，既然你們不喜，我不會再做多餘的事。”
他緩緩後退，站在蜂實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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