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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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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時中立刻推開張紫,瞪著門口,很不爭氣得結巴起來:“你、你怎麽,怎麽回來了?”

男人朝餘時中淡淡一笑:“今天飯局取消,就提早回來了。”邊神態自若得把西裝外套脫下來。

餘時中一緊張腦袋就空白,下意識就做出平時的反應,他湊上前接過男人的外套,摺進臂彎,還多嘴得問他:“你吃晚餐嗎?”

男人搖搖頭,嘴角掛著迷人的笑意,瞅著他不說話。

張紫站在原地,再傻也琢磨出來這位就是屋子的主人,只是不知道他跟時中是什麽關系,怎麽一看到他回來就好像三魂走了六魄,好在餘時中還沒被嚇成白癡,及時把話彎回來介紹他,只是態度很奇怪,居然有點憋扭,好像很難以啟齒的樣子,張紫心中一樂,這、難道是把他當成第一次帶回家見家長的男朋友了嗎?

餘時中卻一本正經道:“這是我朋友。”就這樣?也太草率了吧。

男人似笑非笑得瞅著餘時中,聽他這麽說,才空出視線給他,雖然臉面上和顏悅色,但怎麽越看越覺得心裏發毛,男人低沈的嗓音帶著成熟的磁性,不緊不慢道:“張紫是吧,時中有跟我說過。”

“咦?您認識我?”張紫感動涕淋得望著餘時中,原來他早就被家長承認了:“不好意思,什麽也沒說就突然到你們家來,這個,我是跟時中一起團練的朋友,今年大三,請問要怎麽稱呼您啊?”

男人沒有直接回答他,含著微笑關切道:“大三?那就是比時中還小了,你看起來比他成熟多了,時中平時沒少給你添麻煩吧,擔當了。”

張紫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時中很成熟的,平常都是他在照顧我們,而且個性好,人也很氣質,長得又可愛,對我們都很不錯……哎、我這樣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張紫越講越乾,連連拿眼神去丟傻站在一旁的時中,打哈哈道:“真抱歉啊,還是我們,餵、我們明天再來?”

“喔、喔,好。”餘時中六神無主得看著杜先生,四周的空間仿佛都被抽乾,直到張紫拉住他的胳膊,才像是被一巴掌拍醒,趕緊走著張紫的臺階下:“那我送你下樓。”

“不用這麽拘束,既然都來了,就把事情做完吧。”

餘時中簡直覺得耳朵也被嚇壞了,杜孝之居然和藹可親得這麽表示,那聲音簡直就像是早晨播報新聞的主播,他僵硬得回過頭,幾乎是求饒得拜托他:“杜先生……”

“先生?你叫他先生?”張紫眉毛豎得老高,想到什麽就直接問出來,聲音大到在眾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是、他是,呃……”餘時中覺得他快發瘋了,真想一棒敲暈這個狀況外的白癡。

“我是他姊夫。”

餘時中一楞,徹底茫然得望著身旁這位笑容連帶著氣質都變得溫文爾雅的男人。

杜孝之展顏一笑,伸手攬過餘時中的肩膀,就像個關切晚輩的姊夫攬著他的小舅子一般,特別純潔得拍了兩下,就放開:“時中就是面皮薄,一直都不肯叫我姊夫,我也很傷心。”

“喔,是姐夫喔,原來如此。”張紫在那邊傻呼呼得恍然大悟,立刻就把杜孝之當親哥一般崇敬,跟他握了握手,還仗義執言得勸餘時中:“哎喲,姊夫就姊夫,我還在想說你幹嘛支支吾吾不肯說,你有戀姊情節喔。”

餘時中覺得地球是不是換方向轉了,怎麽他的頭腦轉都轉不回來:“什、什麽?”

“還什麽,你害我丟臉丟大了。”張紫扯過餘時中的肩膀,湊到他的耳邊用氣音罵他:“現在怎辦?你姊夫都回來了,那你姊呢?”

“我沒有……”

“時中。”杜孝之溫和得叫喚他的名字,儼然是個楷模的長輩:“既然朋友來了,你們忙自己的事,別在意我。”

為什麽只有他感覺到最後那幾個字有特別加重,餘時中看聽不慣杜先生斯文有禮的說話方式,惴惴不安道:“杜先……”

“嗯?”在張紫渾然不解的清澈目光,以及杜孝之堪比核彈的逼視下,餘時中不得不改口:“姊、姊夫。”差點沒咬斷他的舌頭。

張紫摸著後腦杓,對著杜孝之哈哈道:“哎,那真不好意思,打擾了,我修一修他的電腦,很快就好。”

“不會。”杜孝之修養得宜得搖搖頭,便邁開長腿往外走。

張紫對他死命飛過來的眼刀渾然不覺,還奇怪道:“你眼睛怎麽了?哎,我先幫你修喔,我大概知道原因。”

“我真想踹了你。”餘時中一直目送到杜孝之離開電腦室,還沒松口氣,就惡狠狠得回過頭啐了滿臉無辜的張紫一口,真想揍死這四肢發達的白癡。

“誒,別啊,你怎麽這樣忘恩負義,我幫你修電腦呢,還對奴家恩斷情絕,想你長的人模人樣,竟是個負心漢。”

餘時中捂住張紫的嘴,驚慌得往門口的方向直瞪,壓低聲音喝止他:“你、你嗓門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大!”

“唔呣唔,嗯……哈、”張紫吸了一大口氣,也被他弄得緊張兮兮:“我說,你怎麽那麽怕那個男人啊,他不是你姊夫嗎?”

“唔……”餘時中把他的腦袋拍回去:“趕緊的!別那麽多廢話。”

張紫學乖得壓低音量,但還是壓不下他的好奇心:“原來你跟你姊夫住一起喔,誒,很不夠意思誒,有姊姊也不跟我說,不過都嫁人了,嘖嘖,誒,時中,你那姊夫做什麽的啊?看起來很年輕就住在千萬豪宅……”

“他是老板。”餘時中悶聲道。

“難怪……”張紫又絮絮叨叨得問東問西,一會問他杜孝之開什麽車,一會問他姊姊有多正,一會又追問他為什麽跟姊夫的關系那麽生疏:“啊你們不都住在一起那麽久了,怎麽還那麽不熟?”

餘時中不理他,張紫又指著餘時中手彎夾著的那件西裝外套:“而且你幹嘛幫他脫外套啊,這不是他老婆才要幹的事嗎?”

張紫原本也是無心,沒想到話一說完,餘時中整張臉都刷白了,張紫一看覺得不得了,開玩笑道:“哎、你跟你那姊夫不會是有什麽不可告的秘密吧?”

張紫只是像平常那樣愛胡扯鬧他,但餘時中心裏有鬼,因此反應特別劇烈,壓低聲音吼了張紫:“才沒有,你不要胡說!”他色厲內荏得說完,轉身就推門出去。

“丫反應這麽大?”張紫摸不著頭緒,見人早跑得沒蹤沒影,想道歉也沒法兒,只好縮回去看他的電腦零件。

餘時中氣惱得沒理沒由,不一會就消了氣,但又不想回去電腦室面對張紫毫無芥蒂得發問,他先是進了臥室把杜孝之的外套掛好,猶豫不決間,不知不覺就繞到了廚房,剛好看到剛剛倒了一半的果汁包裝,心想著再幫他倒一杯。

他把蔓越莓汁放回冰箱,從裏頭拿出另一瓶封包的葡萄汁,倒了滿滿一整杯馬克杯,並把剩下的果汁放回冰箱,甩上門一回頭,就看到這棟豪宅的屋主毫無預警得出現在廚房門口,擋住他要出去的通道。

“唔、”餘時中反射性想要逃跑,隨手把杯子往吧臺一擺,沒等到男人越走越近,他自己已經退到了底,背後就是琉璃臺,前面又是過不去的魔障,他乾脆閉上眼睛,沒逃避幾秒,周身就被熟悉的霸道攻陷。

“杜、杜先唔……”杜孝之大掌蓋住他的唇,低聲嚇阻他脫口而出的稱呼,迷人的聲音卻像是結了霜:“不對,剛剛不是才喊對了,怎麽一下樓就又變回先生了?”

餘時中更加驚慌失措得看著他,覺得男人的話比外星文還難懂,他慢吞吞得咽下口水:“什、什麽?”

“什麽什麽,又跟我耍賴,還是你更喜歡叫我先生?”杜孝之用力得摩擦他的嘴唇,像獵人釘住插翅難飛的獵物。

餘時中小心翼翼得拉開杜孝之捂住自己的手,低微道:“我不是,每次都這樣……!!你、你幹嘛?”

他猛然拔高嗓子,杜孝之已經拽住他的手腕把他銬上廚房的櫥櫃,這一撞把他所有不好的預感全部撞了出來,他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嵌在男人結實而危險的身軀和堅硬的墻壁之間,動彈不能,進退不得,所有的機智和脫困的方法瞬間變成一顆顆泡沫,才冒出頭就立刻爆破。

“我幹嘛?要問你啊寶貝,誰準你帶男人回家的?膽子養肥了嗯?”杜孝之狎膩得把他壓制在墻上,餘時中本能得想掙紮,男人卻輕而易舉就扣住他的雙腕,拉高到他的頭上固定,餘時中就像是被獵捕的兔子,柔軟的肚皮就這樣毫無防備得袒露在敵人的面前。

“什、不是,他只是同事,你不是知道……”連名字都叫得出來,他就不相信杜孝之不知道張紫的底細。

杜孝之沒說話,灼熱的眼神放肆得侵犯他的身體,餘時中難堪得扭開頭,無奈雙手被狠狠得鉗在墻壁上,杜孝之把他整個人往上提,他畏戰戰得顛著腳尖才踏得到地板,一對上杜孝之如狼般銳利的冷眼,餘時中別開眼,突兀得抖出疑問:“你、你怎麽回來了?”

“這還怪上我了?”杜孝之陰陽怪氣得哼了聲:“怎麽,我不在你就可以帶男人回來?”他咬牙切齒得含住餘時中的耳垂,恨聲道:“還是二十歲的大學生,年輕力壯,很新鮮是吧,還盡挑著我不在家的時候,怎麽,找男人還知道要背著我來嗯?”

“你、你!”餘時中頓時面如肝色,羞辱交加,他又怒又怕,卻不怎麽敢辯駁,他摸不清男人的語氣,無法確定杜孝之只是在戲弄他,還是真的在淩辱他。

杜孝之這棟房子的廚房是開放式的,平時沒有拉門的時候和客廳互相連通,任何聲響在一二樓之間都暢行無阻,餘時中一想到張紫還在樓上,隨時都可能會下來,就緊張的什麽羞惱恥辱都忘個透徹,只想盡可能先擺脫趴在他身上的男人,要他說什麽沒臉沒皮的軟話他都願意。

“杜先生,可以先、不要這樣嗎?”餘時中示弱得低下頭,露出脆弱的頸線。

杜孝之顯然不領情:“杜先生?這麽生疏,既然小舅子當得這麽不情願,不然把你朋友叫過來,當面告訴他我們不是這種關系?”

“不要!”餘時中手奮力掙脫了一會,似乎很怕杜孝之真的去叫張紫下來,但又實在無法輕易說出那句臨機應變的稱呼……他在心裏不斷得罵杜孝之變態,嘴上卻軟著腔調討饒道:“對、對不起,可不可以,求求你,杜先生,不要這樣……”

杜孝之居高臨下得聽著他的乞求,隨即放開他的手,轉身就往門外走,那方向一看就是要往樓上,餘時中從男人桎梧中被釋放,卻只得到手腳上的自由,和心靈上更沈重的枷鎖。

他沖出去抱住杜孝之的手臂,怕拉不住情緒莫測的他,又從背後抱住他的腰,小聲得哀求給他的身心都上了鎖的男人。

“姊、姊夫,求求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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