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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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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時中不敢置信他說了什麽,什都還沒說出口,又聽到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和平常一樣猜不透他的情緒,這次卻帶著深沈的耐性。

“什、什麽……”

“樓青雲不只一次向我提出要你的請求。”杜孝之噙著笑,餘時中覺得他沒在笑,但看起來就是帶著笑意:“寶貝,他開出的條件是拱手讓出碼頭的停駛權,你自己說,你值不值這個價?”

餘時中如坐針氈,這句話一出口瞬間把他打進沒有出口的寒窖。他年輕喪父,母親被惡人逼迫改嫁,害他家破人亡後,事隔六年仍舊不放棄逼死他,他每天戰戰兢兢得度過表面上安穩的日子,如今高秀明護不了他,杜孝之又丟棄他的話,這天下就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了。

“怎麽,又不想回海市了?我難得給你機會選擇,你得好好保握。”

“你、你要把我送給樓青雲?”

“怎麽是送?他把全國最大的海港城的碼頭使用權度給我做交換,時中,你說我為什麽不給,最擅長衡權利弊明哲保身的你又怎麽會不懂?”

“什麽?”餘時中慘白一張臉,反反覆覆好像就只會說這麽一句。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麽嗎?”杜孝之掐緊他的嘴角,指尖嵌進餘時中細嫩的皮膚裏,那條淡白的疤痕立刻劃出鮮明的紅痕,仿佛重新滲血的傷口。

“我不怕別人背叛我,只要他敢,有什麽不可以。”杜孝之面無表情得看著他,眼神冰冷得仿佛看著一個死物,餘時中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害怕杜孝之,就是因為這雙無情的眼眸,偶爾從他眼中投射出來的殺意,是那麽真實又殘酷。

杜孝之湊到他的耳邊,危險的氣息撲打在他的脖頸測,調情似的耳語跟平時無異,但在餘時中耳裏每一個字都像一顆催命的子彈:“聽好了,我最討厭背叛我的人,最後沒有死在我的手裏,明白了嗎?”

背叛?為什麽是這個詞?

“你想明白再跟我說,現在下去,回去做該做的事。”

餘時中呆滯得癱垮在杜孝之的腿上,直到男人又換了他的名字,他才如驚弓之鳥般跳下男人的腿上。

杜孝之很快撥起電話,似乎是叫人來載他回華志勤那,又叫邱圓給他備車,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反正就是要走,看也不看他一眼。

餘時中越看越心慌,杜孝之從來不這樣的,他做了這麽多錯事,跟陌生男人在飯店的床上獨處,穿別的男人給他的衣服,還不管他昨天發的誓到高秀明家住了一晚,杜孝之卻沒有懲罰他,沒有狠狠得把他幹哭他求他原諒,居然還說、還說要把他送給樓青雲?他不知道樓青雲是個大壞蛋嗎?怎麽可以就這樣什麽都不說就把他送人?

“……嗯?怎麽了?”

餘時中楞楞得看著自己的手,和手裏緊緊握住的一戳西裝衣角,他死死咬著下唇,卻說什麽也不肯放開眼前這個男人,仿佛他一放開,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男人並沒有動搖,他轉過身居高臨下得瞅著餘時中因為控制不住情緒而顫顫發抖的模樣:“說話,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在想什麽?”

“……不……我……”

“什麽?說清楚。”

“不要把我送走。”餘時中猛然吶喊出來,那語調飛快又清晰,藉著他擡頭的氣勢一股作氣說到底:“不要、不要把我送給別人,杜先生,求求你……”

他說著說著不知道為什麽就尾音就跟著哽噎:“不要這樣,他會殺死我的,杜先生,不要丟掉我。”

杜孝之仿佛嘆了口氣又仿佛沒有,低沈的嗓音依舊平穩無瀾:“你再說一遍。”

“不要丟掉我……”

“再說一遍。”

“不要丟掉我……”餘時中茫然得掀開眼皮,男人鷙悍的眼神立刻刺入他的瞳膜,像是覆印心照不宣的語言,餘時中畏顫顫讀出他的心思,脫口道:“不要把我送給別人,我不想離開你。”

“不回海市了?”

杜孝之往前一步,強制奪走他們兩人之間所剩無幾的距離,餘時中幾乎正個身體都貼在他的胸膛上,得把頭仰到後腦勺碰到背,才能看到男人的眼睛:“恩。”他用力得點頭。

“那就一輩子別想再離開了。”

餘時中沒聽到男人最後的低語,再後來發生的事他就絲毫沒有完整的印象,所有的記憶被撕成無數條殘破的片段,他依稀知道自己被放上包廂的木桌,那木頭香味很特別,第一次來的時候餐廳的經理還特地介紹了桌子的木材,他記得特別清楚。

他半側臉頰抵在溫暖又勻柔的木紋上,上面傳來淡淡的木頭香和濃醇的茶渣味,以及若有似無的酒氣,但都敵不過一股熟悉又充滿侵略性的香水味,屬於某個男人專屬的味道。

他放松身體躺在木桌上,軟得像條旎帕,身上殘存的碎布沒有任何遮蔽作用,但卻沒有半點寒意,褲子被脫掉的時候他有清醒那麽一剎那,那種私密性又毫無防備的涼意,一路蔓延至他的腳踝,乳尖,和手腕跟身體深處的某個隱密的部位,但隨著燙人的熱浪來襲,很快就沖淡他一點自暴自棄的念頭。

恍惚間他唯一記得要奮力把腿張開,他身上全是濃酒烈辣的氣味,更像條浸染在酒淖裏的軟旎帕,肌膚間全是膩人的觸感,像滑膩膩的美酒,更像舒服酣暢的愛撫,他一直分不清楚喝醉和被愛撫的差別,他雖然不喜歡那嗆烈的酒味兒,卻沒那麽討厭這細膩又帶點粗暴的觸感。

他隱約看到男人把整桌子的菜肴一手揮到桌子底下,只留下一瓶洋酒,似乎要把空間騰出來給更美味的珍饈。

他在男人逼迫下半喝半漏得把半瓶酒喝下肚,另外半瓶全給杜孝之用嘴渡進他的嘴裏,再流入他的食道,再到他的胃,直到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被酒液脹飽,脹到不能再容納更多的東西。

他酒量淺,身體非常不耐醉,微醺的時候所有的大腦思路就不再受他的意識管控,那種狀態下他沒辦法控制情緒,哭罵笑鬧全由著差到不行的脾氣來,只要不順他的心什麽渾事都幹得出來,不過僅限於他還有能力興風作浪的時候,等喝過臨界值,他就半點武力值都不剩,身體各處軟得像能出水,尤其他柔軟的腰和微挑的眼神,媚得像浸過蜜水。

當意識不再淩駕自己,身體的感官被放大數百萬倍,疼痛也變成酥麻的刺激,痛其實也沒那麽難以忍受。

他記得這個味道,晃蕩的天花板,和穩固到沒有必要的木桌,杜孝之第一次在外頭侵犯他就是在這裏,壓著他就是昏天暗地得撞,反覆翻覆他的身體,再瘋狂的震動也動搖不了這張桌子,不愧是那什麽大檜木做成的……

那時候他也被同樣的酒灌醉,不過那時候才半瓶,今天這樣一整瓶喝下去,他覺得好像飛起來也不再是問題。

嘴巴一直被填滿,那粗暴的翻攪好像他是什麽好吃的東西一樣,有幾次真的撞得太狠,手一軟就差點掉出桌沿,他不得不伸手抱住男人的肩膀才不會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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