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基地的領主牧森, 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他臉上常年帶著和藹的笑容，赤霄基地的人都知道他們有一個十分仁慈的領主，他不會像有些殘暴的領主一樣壓制幸存者, 跟之前看似地位穩固的杜鐘不一樣, 牧森在赤霄基地的呼聲十分大。

前世, 自己就是因他而死。

紀辭修目光幽深，倒是沒有什麽憤怒的情緒。

但是他身旁有人不這麽想。

“警告，警告, 反派出現，請宿主註意保護男主！”系統自動響起了警報。

文鰩聰明的小腦瓜當然還記得之前最開始系統跟她說的話。

因為男主前世被反派害死之後世界線崩塌，所以才需要她保護男主。

就是這個人！

牧森感到一陣殺氣向自己襲來，他立馬拿起身邊不知道什麽東西擋了一下。

他看見被自己拿在手上的東西碎成了兩半, 而那把刀離他的眉心不足一厘米。

“阿鰩？”

是紀辭修在最後關頭拉住了文鰩。

文鰩只需要再輕輕地往前面走一步，就可以輕易地解決掉這個書中害死男主的罪魁禍首。

但是她停下了。

文鰩知道紀辭修的意思，看著牧森額頭上沁出汗滴, 緩緩地收回了匕首。

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牧森死死地捏著拳頭。

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文鰩收起匕首，一句話沒有解釋走回了自己同伴之中。

眾人不約而同地擋在了文鰩面前。

一句話都沒有解釋。

剛剛端起茶水一口都沒有喝的白衣人看見這一幕, 頓了頓, 想要喝一口，突然想起自己戴了口罩，一個不查在口罩上面潑出一個印子。

白衣人：“……”

牧森看上去十分鎮定，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他揮退了剛剛想要拿出槍的守衛。

“不愧是人魚，打招呼的方式這樣與眾不同。”

牧森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他們最大的底牌掀開了。

牧森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牧森笑了笑，跟傳聞一樣, 十分和藹，“你們放心，我不是想要對你們BBZL  不利。”

“我知道這位小姐的身份只是偶然，但是我的確是有要事相求。”

牧森敲了敲桌子，站在他身後的守衛立即站上前。

顏蔚擺出了警惕的姿勢，然後發現所有人都沒有動。

那些人的目標並不是文鰩，而是在一旁默默看戲的白衣人。

“大人，麻煩您先行離開。”牧森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和，說出來的話卻沒有禮貌極了。

白衣人明顯沒有想到他居然敢對自己這麽說話。

也是，他不久前才“宣布”他們找到了人魚，結果牧森就迫不及待地帶著人來自己面前晃。

白衣人頓了頓，經過變聲後的聲音從兜帽下面傳來：“不用。”

“領主，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然後就如同他來的時候一樣，憑空消失在了半空中。

牧森眸色暗淡了下去，他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坐下談談吧。”牧森笑盈盈地邀請文鰩幾人。

他是怎麽知道文鰩是人魚的，被一筆帶過。

“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你了。”牧森自從文鰩坐下來之後就一直盯著她看，知道把文鰩盯得不耐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又來了。

牧森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果然是她。

“我從我的好友那裏得到了一份資料，上面寫著他資助了一個非法人體實驗。”牧森說。

“那個實驗的目的是讓人類的基因跟一些突然出現的古生物基因融合，從而得到他們的能力，雖然我十分不讚同他的想法，但是最終還是沒能阻止他把這個實驗進行下去。”牧森嘆了一口氣。

？在那個實驗背後資助的人不是他？

“末世開始後，我的那個朋友想要去拿到那些實驗數據，但是他在去的路上被感染成了喪屍，死了，所以我得到了這份數據，然後我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人魚小姐，請允許我這麽叫你，你知道那些喪屍是怎麽產生的嗎？”

牧森話裏滿滿都是自信。

“轉移我的基因時，發生了意外，所以在另一個實驗體身上產生了病毒。”文鰩語氣十分平淡地說。

牧森：“……”你知道啊。

顏蔚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然後他再次發現自己成為了眾人裏面唯一一個表現出明顯驚訝的。

紀辭修一副早就掌握了的樣子，商陸萬年不變的一張笑臉，那只喪屍就不說了，呆呆地盯著地面發呆。

顏蔚：……你們這樣顯得我很蠢。

牧森很快就收拾好情緒：“既然你知道，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我拿到的那份數據不全，還有一部分在剛剛那個穿白色衣服的人手裏。”

“為什麽會在他手裏？”紀辭修十分給面子地順著他的話說，而不給面子的，比如說文鰩，已經在打哈欠了。

多虧了紀辭修這話才能聊下去，牧森繼續說：“因為他就是當初的實驗裏面，被那些人定義的最強實驗體。”

牧森補了一句：“末世到來之後，是他放走了BBZL  那些實驗體，如果不是他，那些實驗體都活不下去，所以那些實驗體把一部分資料交到了他的手上。”

顏蔚：“放屁！”

明明就是她姐做的！

文鰩一個眼刀，顏蔚老老實實地坐下了。

牧森迷惑道：“難道這位知道些什麽內情？”

被死亡註視的顏蔚：“不、不知道。”

那就是單純找事了。

牧森眼神幽深了一瞬。

“總之，這個人拿到資料之後，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但是最近他突然出現，說要跟我合作，因為他發現了可以控制那些喪屍的方法。”

控制喪屍？文鰩不就可以控制喪屍嗎？

但是，除了控制喪屍她好像也可以控制人……

“只要成為喪屍王就可以控制喪屍，而你，則是比喪屍王更高一等的存在。換而言之，你就是那個可以控制喪屍的人。”牧森以一種“你就是天選之子”的語氣對文鰩說。

文鰩：“不，我不能。”

嘿，她就不承認，還能怎麽著？

牧森沒有想到文鰩居然會這麽直白地拒絕合作，但是他也不著急，“人魚小姐，我想要跟你合作，破解喪屍的秘密，好讓這個世界恢覆正常，希望你為了人類的未來，好好地考慮一下。”

牧森“哐當”一下就給文鰩扣了一頂大帽子，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威脅她。

但是文鰩作為一條沒有道德的人魚，並不在意他的話術。

“末世結束了對我有什麽好處嗎？”

牧森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麽說，“……你不想要末世結束嗎？”

文鰩回答地十分認真：“也不是不想，但是我在末世生活並沒有困難，末世前我也沒有過過好日子，不如說末世之後還更加舒坦了，我為什麽要結束末世？”

這一番反派發言讓正兒八經的反派牧森說不出話來。

他卡了許久才卡出一句話：“……你不關心你的親人朋友們嗎？你看看外面那些因為不被基地容納只能被喪屍咬死的人，他們過得這麽辛苦，你不可憐他們嗎？”

文鰩：“我的親人朋友……也過得挺舒坦。”

牧森看著那幾個已經在討論今天晚上吃什麽的人：“……”

“至於其他幸存者，那不是你的責任嗎？”

牧森心裏猛然升起一陣不妙的預感，“你在說什麽……”

“作為最大的幸存者基地領主，你為什麽還沒有把基地擴大到可以容納所有幸存者呢？”

“我……”

“你現在應該考慮的不是什麽結束末世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那是科學家們擔心的，而你身為領主，最應該做好的是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多管閑事。”

“那……”

“如果你能把這份心多放在工作上，又有多少幸存者不用成為喪屍的口糧呢。”

牧森徹底說不出話了。

站在道德制高點的他最終被站在道德海峽的文鰩打敗了。

他十分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因為被氣到而顫抖：“……你們，先下去，好好，考慮考慮。”BBZL

怎麽說話跟小喪屍一樣。

喪屍聽見有人在學自己說話，歪著腦袋看了幾眼。

牧森朝站在自己身後的人招手：“先……把他們安頓下去，再說吧。”

“你們還是，好好考慮考慮，我剛剛的建議。”

“那個白衣人，不是什麽好人。”牧森執著地說。

說得你好像是個天大的好人一樣，眾人在心裏嘟囔。

幾人被帶進了一間房子裏面安置，一進門顏蔚就破壞了房子裏所有監控的線路。

“領主大人，監控壞了。”

牧森接電話的手一頓，“算了，先不管他們。”

都已經到基地了，還能讓人跑了不成？

“那個領主，說的話是真的嗎？”顏蔚臉色有些難看。

背後的人已經死了，他徹底失去了報仇的機會。

這一認識讓顏蔚心裏十分不爽。

“一半一半吧。”紀辭修當然不可能全信牧森的話。

但是，真正有水平的話說出來都是真假參半的。

“真相到底是什麽，恐怕還是需要我們自己去找找。”

“那個白衣人，很重要。”

“姐，他真的是那個什麽，唯一成功的實驗體嗎？”顏蔚沒有見過那人，但是文鰩應該跟他交過手。

“看上去似乎是的。”文鰩說。

“但是我覺得不是。”

紀辭修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你是說，他做了偽裝？”

文鰩點點頭。

半夜，文鰩睡得正香，突然驚醒，枕邊的匕首在她醒來的一瞬間朝窗臺飛出去。

刀紮進肉裏的聲音傳來。

那人沒躲。

文鰩皺眉，從床上坐起來。

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個一臉淒慘，身上還紮著小刀正在流血的喪屍王出現在文鰩的窗臺。

他要哭不哭地看著文鰩：“你又打我。”

文鰩的眉頭驟然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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