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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靈根？什麽是天靈根？”莫言看著正狂喜的靈玨子，一臉的莫名其妙。

靈玨子笑罷後，也不回答莫言的話，只是反反覆覆的將莫言從頭打量到腳，再從腳打量到頭，如此反覆，直到莫言炸了毛，撒開蹄子欲跑，被靈玨子一把揪住了後領子才作罷。

“咳咳……”靈玨子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才道：“這個天靈根嘛，顧名思義，有個‘天’字，意思就是所有靈根裏最好的靈根，天靈根是五行靈根融合到極致的一種靈根，卻不似那些五靈根，靈根多了純度越低，天靈根更沒有五行術法的約束，意思就是，有天靈根的人，可以修習任何一種五行術法，甚至可以全部修習五行術法，而且靈氣的吸收和修煉比多靈根，乃至單靈根的人還要快上好幾倍。”

莫言過了半響才消化掉了靈玨子話裏的意思，總結下來便是，自己不是沒有靈根，自己的靈根是最好的靈根，可以學習任何一種術法。

“那師父，我是不是可以修煉任何一種術法？”莫言異常興奮的問著靈玨子，得知自己原來並不是沒有靈根，莫言的嘴巴都要裂到耳根子旁了。

靈玨子點了點頭，異常鄭重道：“記得為師的話，千萬不可將你那套功法流傳出去。”

“嗯。”莫言收起了笑容，點頭應道。

“好了，隨為師去靈藥田。”靈玨子將那面不像鏡子的銅鏡扔回桌上，順手抹掉了莫言留在上面的靈氣，帶著莫言出了房間。

靈玨子在青巒峰上有一塊單獨的靈藥田，平日裏都是靈玨子自己打理，自從來了莫言後，便全部由莫言打理了，其實也沒什麽需要打理的，靈藥自是吸收靈氣成長，莫言只是蹲在旁邊澆澆水、除除草而已，靈藥的打理說是很麻煩，但莫言自己卻沒有發現，因為她做的，純粹都是打雜的事兒。

“徒兒，可知道這靈藥田的靈氣要比外面更為濃厚些？”靈玨子緩緩的走在前面，莫言東張西望的跟在後面，雖說每天都要打理，但是這靈藥田裏都是些活物，在莫言看來是一天一個樣兒，甚是神奇。

“靈氣要濃厚些？不知道，我只覺得這裏的空氣比外面更好，在這裏比在外面更舒服。”莫言撓了撓頭，因為沒有練氣的基礎知識，所以莫言根本不知道那所謂的空氣裏的靈氣好壞，只憑感覺來判斷一個地方比另一個地方呆著更舒服。

靈玨子有種要吐血的感覺，自己這個徒弟竟然什麽都不知道！

“那是因為這裏的靈氣更加的充盈凝煉。”靈玨子解釋道，“你試著調動你體內的靈氣來感覺下。”

“哦。”莫言呆呆的應了聲，然後像之前測靈根那樣，調節了下體內的靈氣。

“如何？”靈玨子含笑的問道。

莫言沈思了一會兒，才道：“額，好像……好像有那麽一點感覺……”

靈玨子聽完這句話後，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悠了半響，道：“什麽感覺？”

“空氣很清新，聞著很透心涼。”莫言揚著小臉笑道，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

此時的靈玨子，那張老臉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就差搖頭大呼：朽木不可雕也！

靈玨子覺得自己這個徒弟在某些方面著實有些遲鈍，實在沒有可教性啊！無奈道：“算了，為師也不為難你了。”

心裏暗道，其實是自己不為難自己啊！他要是一根筋的教下去，自己這條老命非送她手裏了不可！

靈玨子不覺有種想捶胸頓足的感覺，自己這一世的英明啊！估計將會全毀在這個活寶徒弟的身上！一想起自己這一輩子才收了這麽一個徒弟，雖然在資質上是個極品，但在某些方面也是個極品啊！

靈玨子的心裏頓時有種哇涼哇涼的感覺，一個念頭突然從他的腦海裏閃現，隨即這個無良老頭掩嘴偷笑了起來。

“師父你笑什麽？一臉賊眉鼠眼的模樣。”莫言瞅著靈玨子剛才還是一副深痛覺悟的模樣，才一會兒就已經換上了另一副欲做壞事的模樣。

“怎麽說師父的，賊眉鼠眼這詞能用來形容你師父我的嗎？你這呆徒弟！”靈玨子聽到莫言口裏的那句話，笑容立馬收了一半。

“哦，那用什麽形容？英明神武？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莫言掰著手指數著她唯一還能記得的幾個用來形容帥哥的詞。

靈玨子掂著他的小胡須，滿意的點著頭道：“嗯嗯……為師雖然不英俊，但絕對瀟灑，雖然不風流，但絕對倜儻……”

“可是師父，這三四個詞好像沒一個適合你，您老既不英俊也不瀟灑，既不風流也不倜儻，更加沒有英明神武的感覺！”莫言眼巴巴的望著靈玨子，不住的搖頭嘆息道：“哎，回想當日，我以為我會有一個美男師父，白衣飄飄，風流倜儻，美若天人，可是，哎……誰知道，我的師父竟然是個糟老頭……哎……事實是何等的殘酷啊……”

靈玨子只覺得自己連明日的晨陽都要看不到了，一把扯住莫言的袖子，哀嚎道：“我怎麽會有你這麽個徒弟啊！整個東華宗，想當我徒弟的人都足有一個峰那麽多，好不容易收了個徒弟吧，竟然有點呆傻，而且……而且還嫌棄我是糟老頭……我怎麽就收了你這麽個徒弟啊……”

莫言從靈玨子的手中拽出了自己的袖角，像個小大人般拍著靈玨子的肩，道：“師父不必感懷，你們我師徒一場就是緣，這緣生緣滅皆是命，修道之人逆天而行，這命於我們而言，假象矣。”

靈玨子聽罷莫言滿嘴跑火車的話，不覺一楞，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徒弟才十一歲，竟然能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緣生緣滅皆是命，命，假象矣！

靈玨子收起了嬉笑的神色，細細的咀嚼著莫言說的那幾句話。

“命……假象……假象……假象便是虛無之意……”

一瞬間，靈玨子猶如醐醍灌頂，停留在大乘後期多年的他，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

靈玨子心中暗喜，沒想到自己收來的這個徒弟，看著就挺呆傻的，卻沒想到，能將某些東西看得那麽透徹。

莫言不知道的是，她隨口說的幾句話竟然對靈玨子有那麽大的作用，而這幾句話是當年她被拖去學陳家太極的時候，那老頭掂著胡須說的，當時只是覺得這話說得挺玄奧的，一時好奇就給記下了，只是沒想到的是，事隔多年，見到靈玨子大吐苦水的時候隨口給說了出來。

靈玨子緊了緊神色道：“徒兒，你這幾句話是如何參悟出來的？”

“參悟？”莫言撓了撓頭，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這話前半句是照搬那老頭的，後半句是自己加上去的，都說修道之人逆天而行，既然都能逆天了，那所謂的宿命在修道人的眼裏便只是假象罷了！

“那個教我太極的老頭說的。”莫言幹笑了兩聲，訥訥的答道。

靈玨子狐疑的看著莫言，他不是不相信莫言，他只是不相信誰會將自己參透天機的理法說與他人聽。

莫言見靈玨子對自己這回答不是很滿意時，心知這事是瞞不過了，才遲疑道：“那老頭說了前半句，後半句是我自己加上去的。”

“告訴為師，你如何看待修道？”靈玨子發覺自己這徒弟並不真的呆傻，只是很多時候腦袋有些脫線。

是脫線，不是呆傻，像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裏怡然自得的人般，全然不顧外人對她的看法。

莫言有些苦惱，想了想，只得照搬以前看過的小說裏的東西，“修道是逆天而行，但又有幾人能清楚他們是為何修道？為長生不老？為逍遙自在？亦或是為了能掌握自己的命運？每個人都有自己修道的理由，但是，於我而言，大道殊途同歸，可真正能長生不老，掌握自己命運的又有幾人？天地都有其壽元，更何況人？”

莫言用清澈而堅定的目光看著靈玨子，道：“我並不想修道，我只想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

“但是我知道，從我來到這個世界開始，註定會有著不平凡的經歷。”莫言擡起了頭，瞇起眼，靜靜的望著明亮的天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目光觸及的地方盡是落寞，與十一歲不想符合的落寞和滄桑。

一瞬間，靈玨子以為自己看錯了，一個才十一歲的孩子，怎麽會有著如此的落寞和滄桑？可他的內心卻忍不住生出了一種要保護她的沖動。

空氣的氣流突然凝結旋轉，有些急躁的湧向了他們兩人，靈玨子吃了一驚，發現靈氣是湧向他身旁的莫言的，心中暗暗吃了一驚，急忙閃身離開了莫言的身旁。

整個靈藥田內的靈氣越發的狂暴起來，靈玨子心中一陣駭然，他顯然沒有想到在無意中，莫言竟然觸及到了晉級的門檻。

“言兒，屏氣凝神，靜下心緒。”靈玨子看到氣流的中心，莫言依然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朝莫言大喊了一聲。

回過神來的莫言才發現自己的身旁有些不太對勁，就連目光都能看出氣流的湧動來，而身旁的氣流特別的浮躁，那些氣流瘋了似的往她身體裏鉆，頓時便慌了神，猛的聽到自己師父一聲大喊，聽到師父的話後，莫言才靜下了心緒，照著靈玨子說的那邊，屏氣凝神，細細的感受著身旁的氣流。

莫言驚喜的發現，原來那些一絲絲乳白色純凈的東西竟然是靈氣，而且不知怎的那些靈氣自主的湧進了她的身體裏。

入定屏氣凝神，將體外的靈氣吸收進來，那些靈氣到了身體裏後便順著體內的經絡游走，這種感覺……像是在洗刷肉體！

原來這便是練氣的感覺！莫言細細的體會著這種感覺，看著體內緩緩流動的乳白色靈氣，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

靈玨子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被包裹在靈氣中的莫言，滿意的點了點頭，雖說這個丫頭不願意修仙，但是，的確是塊修仙的好料子。

“這是……”靈玨子看著莫言頭頂生出的異象，沈吟了一下，哈哈大笑道：“老夫見過各種異象，獨獨這丫頭的異象最為奇特，竟然是無色無形的東西，若不是老夫已到了大乘後期，還真看不出來，哈哈……”

青巒峰上的靈氣波動有些大，莫言不知道的是，她沖擊築基期已經驚動了東華宗內的那些老祖宗。

“呼……”兩個時辰後，已是傍晚時分，莫言從入定的狀態回來後，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睜開眼發現自己的師父正捏著鼻子蹲在自己的面前。

“臭死了臭死了，你這臭丫頭，多久沒洗澡了？趕緊回去洗澡，別把我的靈藥給熏壞了。”靈玨子一臉嫌棄的趕著莫言出了靈藥田。

“師父，為什麽我感覺靈藥田裏的靈氣少了很多啊？”莫言已進入了築基期，再加上身體被靈氣洗刷過後，對靈氣的感覺就更加的敏銳了起來。

“都被你身上的臭味給熏跑了……”靈玨子趕著莫言出了靈藥田，“趕緊回去洗洗，姑娘家這麽臟……”

“噢，知道了。”莫言蹦蹦跳跳的往著院門跑去，守在院門旁的三眼靈猴見莫言來了，本來是很開心的想上前捉弄一番的，不想還未到莫言的身旁便聞到了一股熏人的臭味，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朝著莫言一個勁的擺手，然後遠遠的在前頭帶著路，巴不得莫言早點回去，好讓它多呼吸點新鮮空氣。

“你這猴兒，我有那麽臭嗎？跑那麽快做什麽？我跟不上了……你慢點……”

莫言叫得越兇，三眼靈猴跑得越快，這一人一猴嬉笑追逐著，落日餘下，小道上落下了兩道交錯的身影，帶著精靈般的靈動。

第九話 築基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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