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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晉江獨家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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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男人彼此對視了幾眼,最終由賀言郁先撇開眼,似乎懶得和趙子真再討論父憑子貴和奉子成婚的問題。

趙子真嘆氣道:“郁哥,你要真不知道該怎麽辦,要我說直接硬來,殺小棠嫂子一個措手不及。”

“比如?”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是你的生日,你可以借這次機會向她求婚。”趙子真說:“你設個套,哄她答應你,等事成了,你說什麽也別答應她反悔,反正就裝傻充楞、死纏爛打,軟磨硬泡,我相信小棠嫂子頂不住後就會妥協。”

趙子真這流/氓辦法,經過親測,效果尚可。

從訂婚宴結束到回禦景莊園的路上,安棠發現賀言郁突然陷入沈默,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出於冬季裏的一點溫暖關懷,安棠問他:“你怎麽了?”

男人盯著她的眼睛,語氣溫和:“棠棠,我今年生日,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麽事?”

賀言郁的手指埋入她的指縫,十指相扣,“我生日那天,是不是許什麽願都可以?”

“當然啦。”安棠笑道:“你是壽星嘛。”

“那我許的願,你是不是該替我實現?”

安棠思考了會,“只要不難,倒是可以替你實現。”

男人攬她入懷,“不難,很簡單的一個願望。”

十二月份,港城正式進入嚴冬,整日大雪紛飛。

自從上次在趙家的訂婚宴上遇到真曲,安棠和她又開始密切聯絡,昔日的友好情誼又進一步。

有時候真曲得空,還會約安棠逛商場。

一年將要進入尾聲,賀言郁忙著公司的事務,中途還出了幾次差,以至於安棠和他見面的機會很少。

不過兩人偶爾還是會在微信上聊幾句,大多都是賀言郁叮囑安棠多穿點衣服,註意保暖,他不在家的時候別生病了。

他啰裏啰嗦的模樣,有次惹得安棠笑罵他是管家公。

對於這個稱呼,賀言郁欣然接受,並且振振有詞的說,這個時節他要是不在她耳邊念叨,等她真生病了,保不準會在他跟前哀嚎撒潑。

這樣一來二去,他們的聊天記錄還是挺長的。

二十八這天,賀言郁飛回港城的航班因為氣候問題延誤,等他落地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

寒風夾雜著雪粒,肆無忌憚的拍打在行人身上。

賀言郁出差趕回禦景莊園,兩側的燈照著通往別墅的道路,他踩著積雪,攜著寒風走進溫暖的屋子。

一樓大廳開著暖氣,餐桌上飄著飯菜的香氣,白霧繚繞,還冒著熱氣,每次接近年末,周嬸都會請假回家,所以別墅裏只剩安棠和賀言郁兩個人。

安棠在廚房裏聽到動靜,探了半邊身子出來,瞧見賀言郁回來了,笑道:“快去洗手,待會就可以吃飯了。”

“嗯。”

安棠把最後一個菜炒好,端出來放在桌上,賀言郁挽起袖口,露出一截冷白手腕,拿碗替他倆盛飯。

這種模式,於他們而言都習慣了。

飯桌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安棠時不時給他夾菜,看他在國外出差辛苦,叮囑他多吃點。

因此,賀言郁逮著反擊的機會,借機笑話她,說現在到底誰更像管家婆。

安棠哼了聲,罵他小肚雞腸,到現在都還記著這種芝麻小事。

吃完晚飯,賀言郁幫安棠收拾碗筷,兩人蝸居在廚房清洗,很快就弄完了。

晚上十點,安棠拿出她替賀言郁做的蛋糕,還是像昨年那樣給他驚喜,讓他許願。

只是這次客廳的燈沒有關,到處都是一片敞亮。

賀言郁說:“棠棠,還記得我先前跟你說的話嗎?”

“什麽話?”

“我生日這天許的願,你得替我實現。”

“你別詐我啊。”安棠笑道:“我記得我還說過,你許的願望不要很難才行,我可不是神人,能實現你所有的願望。”

“不難。”

聞言,安棠頷首,看在他今天過生日的份上讓著他,“行吧,你說,你想許什麽願望?”

賀言郁望著蠟燭上跳躍的火光,窗外白雪紛紛揚揚,伴隨寒風打著轉兒飄遠。

他收回視線,扭頭,垂眸凝視她。

安棠看到男人伸手揣進西裝褲,從裏面摸出什麽東西,他握在掌心,神神秘秘的模樣讓安棠不由得好奇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我的願望是……”男人頓了頓,眉目間籠罩著溫存的神色,這兩年多以來,他變得越來越溫柔,舉手投足間就像儒雅溫和的紳士,跟他以前陰鷙、偏執、狠戾的做派全然不同。

賀言郁掌心朝上,修長的五指慢慢展開,露出裏面一枚定制的鉆戒。

他淺笑道:“希望棠棠能答應我的求婚。”

這枚鉆戒做工精細,價值斐然,耗時近兩年才打造出來,投入的成本和精力都很高。

安棠怔了怔,她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賀言郁會借著生日的機會向她求婚。

她聽到他說:“這是我今年的生日願望,棠棠能幫我實現嗎?”

曾有何時,賀言郁的神情也開始漸漸變得卑微謹慎。

自從上次在他電腦裏發現端倪,得知他假裝失憶後,安棠不拆穿,就靜靜看著他演。

她有時也想過,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甚至……

她覺得他是愛她的,可是這個想法很快又被她自己給否決了。

因為她覺得賀言郁對她的感情很突然,簡單來說,從前不愛她的人,以折磨、控制她為樂趣,而如今卻喜歡她,這太荒誕了,她不理解,也不懂賀言郁的情感歷程。

“棠棠?”賀言郁見她不說話,心頭不可控制泛起緊張。

蠟燭上跳躍的燈芯漸漸有熄弱的跡象,蠟油順著彩色的柱身往下滴,溫熱的蠟滴與蛋糕融為一體,逐漸模糊雪白的奶油。

男人的掌心扣著安棠的手腕,將她飄遠的思緒來回來。

安棠對上他的視線,聽見他說:“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需要其他的禮物,我只有這一個願望。”

賀言郁的聲線清潤,帶著一聲不易察覺的澀意。

沈默良久,安棠微不可見的嘆息,“你為什麽會有這麽深的執念。”

賀言郁變了很多,唯獨一點沒有變。

固執。

明明沒有失憶,明明他還是那個他,卻開始執著於很虛妄的未來。這對他本身行事的風格而言,完全背道而馳了。

男人抿著薄唇沒有說話,扣著她手腕的手也不曾松開,好像安棠今天不答應,他就一直執拗下去。

就這樣僵持了很久,安棠率先開口打破這沈悶的氣氛。

她問:“一定要這樣嗎?”

“這是我唯一的生日願望。”

“那就戴上吧。”安棠的語氣輕飄飄的,像一陣風,像一根輕柔的羽毛。

溫柔的聲音就這樣猝不及防闖入賀言郁的耳裏,男人咻地擡眸,視線擒住她,似乎怕剛剛聽到的話只是幻聽。

安棠見他傻楞著,微微歪頭,“後悔了是嗎?”

她抽回手,“那算了。”

回應她的,是賀言郁微微攥緊的手勁。

他的指腹帶著薄繭,有些粗礪,禁錮著她細嫩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就能給她捏出一道紅痕。

安棠聽他啞聲說:“不後悔。”

男人拿起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這個過程眨眼就結束,仿佛稍慢一點,安棠就會改變心意。

她垂眸看著手指上漂亮的鉆戒,燈光下美輪美奐。

不過幾秒,安棠收回視線,笑道:“願望已經替你實現了,現在該吹蠟燭了吧?”

蠟燭已經燃了一小截,跳躍的芯光漸漸湮滅,賀言郁唇角微勾,心情很不錯。

他吹滅蛋糕上的蠟燭,扭頭看向身邊的女人,安棠突然踮起腳尖,雙手攀著他的肩膀,仰頭湊過去,親了親賀言郁的薄唇。

她說:“生日快樂。”

賀言郁圈著她腰身的手臂收緊,那力道似乎要把揉碎到身體裏。

他雙臂用力,將安棠騰空抱起來,嚇得她趕緊抱住賀言郁的脖子。

“你幹什麽?”

微驚的話音剛落,男人抱著她轉了幾圈,那騰飛的感覺讓安棠將他抱得更緊,生怕自己會被賀言郁甩出去。

她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快放我下去,轉得我頭暈。”

男人眉目溫潤舒朗,“不放。”

賀氏集團的員工們最近發現一件大事,他們的賀總這兩天不僅春風得意,而且手上還戴著一枚訂婚戒指。

大家私底下都在猜測,多半好事將近。

直到安棠有次下午開車來公司,乘坐電梯去頂樓辦公室,大家在她手上看到另一只戒指。

訂婚戒指都戴上了,看來距離結婚也不遠了。

趙子真得知賀言郁求婚成功的好消息後,瞬間覺得自己真厲害。

他滔滔不絕道:“郁哥,你瞧,我還是有用的,這不,小棠嫂子立馬被拿下了。”

電話裏,賀言郁輕輕“嗯”了聲,難得認可他在這方面確實有用。

“棠棠來接我了,掛了。”

看到掐斷的通話,趙子真“嘖”了聲,真曲走進廚房,看著水池的水一直開著,她問:“你洗水果還是洗衣服呢?”

趙子真三下五除二洗幹凈,擦幹手,拿著果盤帶她出去,“剛剛跟郁哥打電話呢。”

“說了什麽?”

“郁哥說小棠嫂子答應他的求婚了。”趙子真嘚瑟道:“有我出馬,必萬無一失。”

真曲從果盤裏挑了顆色澤飽滿的草莓塞他嘴裏,神秘兮兮的笑道:“話別說太早。”

自生日結束,賀言郁這幾天的心情格外愉悅,當喜悅褪去後,他漸漸又有些不安,總覺得這次求婚異常順利,恍惚間還有幾分不真實。

於是,在今年結束的最後一天晚上,男人從背後將安棠抱入懷中,他埋首在她的頸窩裏,呼出的溫熱氣息灑在她的肌膚上。

他說:“棠棠。”

“怎麽了?”

安棠闔著眼,已經困得神志不清,說話的聲音也很微弱,像蚊蠅。

她被他抱在懷裏,連寒冬裏浸骨的涼意都能盡數消散。

“沒什麽,我只是想說我明天休假,你有沒有想去玩的地方。”賀言郁覺得自己不免想得有些多,這般神經質,惴惴不安,真是一副糟糕的模樣。

他的手臂收緊幾分,依舊埋首在安棠的頸窩處,男人親了親她的脖頸,又溫聲呢喃說愛她。

這次沒有得到安棠的回應,因為她已經撐不住睡著了。

夜幕星河被冬日白雪替代,新的一年來臨。

清晨,窗外的大雪下得更大,一眼望去,天地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積雪很厚,光禿的枝丫不堪重負,甚至被壓得彎了腰。

賀言郁從健身室鍛煉完下樓,回屋洗澡的時候發現安棠竟然不在屋子裏,以往這個時候她都還在睡懶覺。

他沒有多想,清洗完換了身居家的毛衣棉褲,就這樣幹凈清爽的下樓。

安棠已經準備好早餐,牛奶配三明治,很健康的搭配。

賀言郁坐在安棠身邊吃早餐,他今天休假,忙了這麽久,難得有空閑。

“棠棠,你今天有什麽打算?”

有時候賀言郁得空,也會詢問安棠最近的安排。

安棠今天很安靜,不像以往那樣鮮活,她咽下三明治,語氣平靜:“沒有。”

“你今天怎麽了?”

“待會吃完飯,我們談談吧。”

賀言郁看著她這副模樣,突然緘默。

他也沒繼續追問,兩人吃完飯,將杯具盤子清洗了,然後坐在沙發上。

“棠棠,你說吧。”

安棠伸手摘下手指上的戒指,把它放在茶幾上,純凈的玻璃都比不上這枚戒指剔透。

賀言郁看見她這個動作,瞳孔驟然一縮。

他擡眸,視線近乎扼制似的擒住她,“棠棠,你這是幹什麽?”

“賀言郁,三年期限已到,我們該結束了。”她平靜的望著他,“你也別再裝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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