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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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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向對方坦露心意的確是件再好不過的事,但苦逼的夙汐很快就被名為“樂極生悲”的事物砸中了腦袋。

但若要真正論究起來,其實一切杯具的發生都是源於她自己的嘴賤。

相互吐露心意後就開始得意忘形的夙汐一時腦抽,本著自家的花能調戲白不調戲的原則,夙汐淫|笑著打算把之前練習表白的話向紫英挨個說個遍,事實上她也的確這樣幹了。

不出她意料的,聽著她一條一條的表白臺詞,紫英的耳尖都紅了。夙汐正感到無比愉♂悅的時候,微微移開目光看向別處的紫英卻告訴她,其實他聽過夙汐的這些話。

夙汐瞬間就=口=了,大驚失色的她連忙問起紫英聽過那些,紫英不肯說,卻把古鈞叫了出來。

聽畢自己主人的命令,古鈞童鞋本著忠於主人的原則,當著夙汐和紫英的面把夙汐平日練習的那些話用平板無奇的語調覆述了一遍。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夙汐直勾勾地望著前方,然後白眼一翻就直接倒下去了。

——麻麻我不做人了!!!!!!

之後的夙汐一看到紫英就忍不住回憶起那個杯具的場景,可憐的夙汐就立馬從手抖到臉紅到大腦冒煙到腦抽死機,根本沒辦法和紫英正常對話了。

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夙汐在某一天對著星空淚光閃閃地握拳發誓,完全沒發覺默默立在她身後無言以對的人。

於是下定決定的夙汐選了一個黃道吉日,一腳踹破了紫英的房門。面對著坐在榻上翻閱經書、又被她的到來明顯打斷思緒的紫英,夙汐喬裝淡定地亮了亮手裏的書,她刻意忽視了紫英略帶驚異的神情,然後嚴肅地說出了此行的目的——她是來這看天墉封印之術為之後入魔封印的事做準備的!在這近方便問紫英問題!

“……”

沈默的紫英默默看了眼夙汐手中的書,又默默移開目光。等到夙汐跳上榻坐在他身邊,他才默默伸手,將真正的天墉封印陣法書遞給夙汐,然後默默地把目光投向自己手裏的書。

夙汐:……

——尼瑪,出來的急,書給抽錯了=皿=!

夙汐看著手裏的《幽明錄》默默地臉紅了。

與此同時,夙汐也默默地抹了把冷汗——還好……沒把房間裏順來的幾本小黃書拿出來,不然小紫花會怎麽看她啊TAT!

既然是打著學習的幌子,夙汐便裝作一副認真學習的樣子。她繃著臉,捧著書,目光悠遠深邃。

五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夙汐不幸地開始走神了= =+。

好吧,抱著消除尷尬目的來的這裏,現在更坐不下去了是怎麽回事?!

夙汐啊夙汐,你能不那麽挫嗎= =+!

在內心狂吐槽自己的夙汐偷偷把目光移向紫英,見紫英神色淡然地註視著自己手裏的書,她便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地挪了過去。

直到離紫英只有一條縫的時候,夙汐便裝模作樣地把臉掩在書後面。等待了一段時間後,她便鬼鬼祟祟地探出手,然後把指尖向下,一前一後地交替地挪向紫英。

還差五步。

還差四步。

夙汐聚精會神地思考著不被紫英發現的行進路線,完全沒發現到身邊無奈的眸光已經悄然移了過來。

自己到底是有多無聊……

夙汐悻悻地想。

能無聊到這個地步,也不容易啊……

就在她打算把自己的手抽回來的時候,什麽東西輕輕地覆在了她的手上。與此同時,傳來的熟悉的溫熱觸感讓夙汐一怔——她的手倏地被人握住。

停頓不過數秒,“轟——”的一聲汽笛長鳴簡直響徹雲霄,兩道熱氣從夙汐的耳中遽然噴湧而出,夙汐的臉剎時就紅透了。

“……”

僵在原地許久,夙汐機械著轉過臉,她的心臟開始砰砰亂跳,頻率之高,讓她忍不住懷疑胸裏面的東西是不是下一秒就會脫腔而出。

——救救救救命!!!!!

幹蠢事居然被抓包了!!!!!!夙汐你個二貨什麽叫做人作死就會死你到底明不明白!!!!!!

啊天好藍,白雲好白……_(:з」∠)_

在一邊犯暈的夙汐開始出現幻覺了= =。

兩人就這樣沈默了許久,糾結的夙汐還是遲疑著游離目光往紫英的方向看去。身側的紫英神色如常,他明眸如水,不動聲色地註視著手中的書卷。

夙汐偷瞄了眼紫英手上的書。

纖毫入眼,眼則不安,小事關心,心必動亂,既有動病,難入定門,是故修道之要,急在除病,病若不除,終不得定……

哼!欺負我文言文學得不好!

於是夙汐憤怒地又把目光挪回去了= =。

可沒過幾分鐘後,她又忍不住再往紫英那邊看,然後瞄來瞄去,入目的是……

——【纖毫入眼,眼則不安,小事關心,心必動亂,既有動病,難入定門,是故修道之要,急在除病,病若不除,終不得定。】

……等等,貌似有哪裏不對。

夙汐面無表情地想了一陣,又把腦袋移了回去。

等到再過了幾分鐘,夙汐直接面無表情地把腦袋湊了過去,無視某人的怔楞,她直接看向那人手裏的書。

——【纖毫入眼,眼則不安,小事關心,心必動亂,既有動病,難入定門,是故修道之要,急在除病,病若不除,終不得定。】

夙汐的表情變成了=_,=。

“小紫花……”

她話音未落,便看到身側的人的背脊遽然僵硬了起來。

“……”

“……”

=_,=的表情還停留在面上,夙汐卻突然不知道現在是該笑好還是該做出其它的什麽表情好。夙汐怔住許久,久到她突然明白其實面對彼此、緊張無措的不只是她一個人的時候,她捂住嘴,霎時笑出了聲。

——原來,你也是一樣……

和我一樣,真是笨得可以。

那顆浮躁不安的心終於逐漸安靜了下去,夙汐低垂眼眸,她輕輕翻過紫英的手,慢慢扣住他的手指。

不再看他的表情,夙汐看向了放在膝蓋上的書。那一行行的墨香文字,終是映入了她的眼簾。

“……”

紫英的眸中悄悄地浮現起一抹暖意。他的手指輕動,微微將身側人的手指扣緊,而後,又把眸光重新移回書卷上來。

滿室安寧。



陵端等人回到天墉之後,受到了戒律長老的處罰,陵的端所作所為連戒律長老也覺得面上無光,於是他便廢除了陵端的道術,並將他逐出門墻。

這個處罰罰得不可謂不重,連覺得陵端罪有應得的夙汐都忍不住心生惻隱,想起肇臨之死端哥為她說過話,夙汐便在陵端下山之前跑去找過一次陵端,已經不胖的甩發哥像是發洩一樣的在門口對著夙汐罵了一大堆,然後被夙汐一茯苓糕砸在了臉上。陵端一邊捂著臉一邊繼續咆哮,被夙汐砸了許多下依舊躲不開後,陵端“哇”的就大哭了起來。

夙汐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哭聲嚇到,結果手裏的茯苓糕一個沒穩落到了地上= =+。

“你要是還想回天墉,就過些日子再回來然後在天墉大門口跪上十天半個月,或許戒律長老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夙汐憋了半天就說出這一句。

無奈陵端完全不領情,直接把她往外推。

“我是說真的搞不好這樣還有希望啊!”

“滾滾滾你給我出去!”

“你下山之後沒地方混可以去青龍鎮龍星商會賣身——”

“閉嘴誰要你告訴我了!大師兄不來你來幹嘛?!快滾出去!”

然後夙汐就被惱羞成怒的端哥踢出去了。

望著緊閉的房門,夙汐憶起這些年來與陵端鬥智鬥勇(?)的歲月,感慨萬分的她為了紀念(?)陵端,便把她身上剩下的茯苓糕都放在了陵端的門口臺階上。之後不知從哪摸出一根線香的夙汐還裝模作樣地把香點燃插到茯苓糕上,鄭重其事地拜了一拜。

這把偷偷戳破窗戶紙向外看的陵端活生生給氣吐血了= =+。

——尼瑪你個茯苓糕,勞資詛咒你吃什麽噎什麽!吃什麽吐什麽!吃什麽惡心什麽!!!!!

不提端哥一顆脆弱的小心臟受到了怎樣毀滅性的打擊,罪魁禍首夙汐童鞋卻在端哥的詛咒下依舊逍遙法外好不自在,只不過渡魂後遺癥的延續卻讓陵端的詛咒成真了。

痛覺完全消失後,隨之消失的是味覺。

對此夙汐卻覺得慶幸,好在她失去的不是視覺。

——她還想多看幾眼紫英。

而得知夙汐狀況的紫英卻是眉頭越蹙越緊。這些年,他一直在尋找著消除魂魄潰散的辦法,卻是絕望一般的毫無頭緒。

——若非到最後關頭,他絕不會讓師叔成魔。

一定……還會有其它辦法。

……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半月有餘,夙汐得知屠蘇回到天墉的時候,她在雪蓮地裏指導芙蕖劍招。收到陵越傳音的芙蕖“嗷”一聲就沖了出去,直接把夙汐一個人淒慘地撇在了原地。知道芙蕖是急著見屠蘇,夙汐微微牽起唇角,也不等意識到自己丟下人匆匆跑回來的芙蕖,便徑自離開了。

穿過天墉城,夙汐循著屠蘇的氣息走去浮島。起初她也猶豫不定,不知道該不該去見屠蘇,可一想到之後會發生些什麽,夙汐便覺得自己必須在屠蘇解封之前去見他一面,將楚蟬的事向他坦白。

——那是百裏屠蘇應該知曉的事情。

在前去浮島的路上,夙汐在天墉的一角,看到了紅衣劍靈與白發仙者一並佇立的身影。

風吹起兩人的衣袂,紅衣如火,藍衣如水。兩人在極輕極輕地交談著些什麽,話語順著風聲飄入夙汐耳中。夙汐的腳步也只頓住了一秒,她神色平靜,轉身便走向了她要去的地方。

——他們大概也有話……是要好好說的吧。

踏進法陣,從經庫一路走到劍塔,夙汐遠遠地便看到了立在蒼松底下的黑衣少年。他將手輕輕放在樹下的大石上,眼眸低垂,像是在回憶些什麽。

“屠蘇師兄。”

“芙苓。”

“怎不見阿翔?”

“阿翔……被我托付於一可靠之人手中。”

“這樣麽……”夙汐垂眸,她緩緩走到屠蘇面前,看了一眼眼前的巨石,突然笑出了聲:“屠蘇師兄還記得我入門沒多久的時候,你被戒律長老罰三日不得進食、後來我拿了芙蕖給我的食盒來找你的事麽?那一天,我們就是在這裏一起吃的飯,對麽?”

屠蘇一怔,他的面上旋即浮起淡淡笑意。他微微頷首,道:“是。師妹不喜歡吃苦瓜韭菜,我還記得。”

夙汐一囧,她擺手道:“這種事就別記了啊……”頓了一頓,她輕輕又道:“師兄此次回山,是為了……解封身中煞氣麽?”

“……是。”

解封煞氣,然後與歐陽少恭一戰……麽?

夙汐想起那個結局,想起那人迷茫地說著“這一生……不知作為誰而活……”而後在晴雪懷中閉上眼睛的結局,她微微移開了眼睛。

“你和芙蕖他們……有說什麽麽?”

“……”屠蘇的笑容慢慢散去,他眼眸半斂,半晌才道:“……三年之約。”

“?”

“師兄和芙蕖與我約定,三年之後師兄繼任掌門的時候,我會回來。”

“……”

“師妹知道,這樣的約定,屠蘇已經不能遵守了。”

夙汐閉上了眼:“凡事不可絕對,莫要說得那麽肯定。”

——那是……死局。她知道。

可她不想就這樣認為,面前這個少年的結局,就是那個怎樣也解不開的死局。

“……”屠蘇低下瞳眸,他話語平靜,慢慢地說出了口:“驅使魘魅傷了師尊、害死肇臨師弟、撒布謠言的,是歐陽少恭。屠我族人、毀我家園的,也是他。”

“……”

“晴雪被他擄走。我此番回天墉解封,便是為了與他一戰。”屠蘇看向夙汐,眼中有著令夙汐微微顫栗的東西:“師妹起初便提醒我小心歐陽少恭,師妹是否是從一開始,便知道了這些事?”

不等夙汐回答,屠蘇直直看著夙汐的眼睛,又道:“歐陽少恭在擄走晴雪前對我說,師妹與他一樣,亦是渡魂。師妹所渡之人乃我族人……楚蟬。他說,師尊亦知此事。”他眼光一暗,雙肩微微顫抖起來:“我原本是不信的,但紫榕林陵端縱火時,師尊曾說,師妹乃是太微劍的原本主人。可屠蘇幼時便從師尊處知曉,太微劍劍主乃他一生所念之人,那人早已不在人世,紅玉也如此告知我。”

“晴雪為了我身中煞氣之事,曾冒險帶我前去地界幽都,那裏一片幽暗,無花無樹,與師妹初次上山與我所說別無二致,可幽都之人天生身帶瘴毒。師妹,並無。”

“女媧大神曾言,渡魂之術,乃是荒魂在消散前,尋到同其相似的生靈魂魄,將對方身體與魂魄據為己有。被奪取的生靈,無論仙、妖、人、獸,必須是活著的……”

“……”

屠蘇緩緩擡眸,看向夙汐,他話語艱澀,仿佛刀割:“師妹。一切,是否如我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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