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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搜尋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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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妞兒失蹤三個月了……”

三個月前婦人的女兒進山打柴,婦人如同往日一樣在家裏等著女兒回家,誰知她等到了天黑她女兒都沒回家。這一失蹤就是三個月。

長夜苦寒,婦人本就只有女兒與她相依為命,這下女兒也一去不覆返,她頓時失去了生活的依靠,日覆一日以淚洗面。

袁曜二人在這一路上也從那些災民口中隱隱約約聽見了類似“女孩”“失蹤”的字眼,他們重心放在賑災糧上並沒有太過在意。

婦人越哭越難以自抑,最後連話都說不出了,只有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

告別了婦人,袁曜二人一路朝著城市前進。一路上滿目蕭條,袁曜的心情愈發的凝重。太守安西仁監守自盜,與土匪勾結,容他在任上一天就是放任百姓在水火中煎熬一天。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袁曜二人卻沒有證據治安西仁的罪,事情,著實難辦。

兗州城裏失蹤的女孩越來越多了,城內人心惶惶。

袁曜與徐岑對視一眼,話音中盡是堅定:“安西仁必須除掉。”

徐岑嗯了一聲說道:“安西仁不除終究是個隱患。”

袁曜面色凝重:“我的子民在受苦,我卻沒有辦法。”

徐岑白他一眼,問道:“殿下不想混吃等死了?”

袁曜面色一凝,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說道:“混吃等死還是要的,”

走了大半天,在夕陽西下的時候二人終於看見了城門。

夕陽照在袁曜身上,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長,倒是有幾分歲月靜好的味道。

袁曜用胳膊肘輕輕懟了一下徐岑,問道:“你怎麽知道我的理想是混吃等死的?”

徐岑笑而不語,良久才指著腦袋微微笑道:“我有腦子呀,自然是想出來的。”

二人在郊外簡單的湊合了一夜,天剛剛泛起魚肚白,二人便收拾收拾繼續趕路,他們答應了那婦人,要找回她的女兒。

袁曜在災民中簡單的問了下安西仁的為人,熟料他在百姓中的口碑意外的不錯,袁曜問到的人莫不對他交口稱讚。

“安西仁,安西仁……”徐岑一遍一遍念著安西仁的名字,眉頭微蹙,神情嚴肅。

“我好像聽過這個人的名字。”徐岑眉頭越皺越緊。

袁曜也是一臉凝重看著徐岑,等著他的後文。

時間太過久遠,徐岑左手虛握,拄著額頭用力思索,緩緩開口道:“這人是景安四年的進士,文思斐然,我父親對他青眼有加,說此子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袁曜舔舔下唇,嘆息一聲:“沒想到徐太傅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徐岑也只是嘆息,說道:“我父親當年對他百般誇讚,怎的如今他成了這副模樣?”

在土匪窩裏,那因分贓不均暴怒的男人分明就是安西仁。二人不明白究竟是什麽把他變成了這副模樣,只能嘆一聲天意弄人。

安西仁這種文人出身的官員有個通性,那就是他們不會允許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這也就給徐岑他們收集證據提供了方便。安西仁手裏必定有和土匪往來的賬目,這些也可以成為袁曜治罪安西仁的最好證據。

袁曜決定鋌而走險潛入安西仁宅邸。

就袁曜那三腳貓的功夫,他逃跑倒是把好手,徐岑不得不舍命陪君子。

荒年賣人早就成了常態,或許是安府買人的那個太過匆忙,竟然讓袁曜二人順利混了進去。

進了安府,管家沒讓這些買來的下人幹什麽重活,就是日常打掃,安府還在一天天進人,按理說以安府的大小根本用不了這麽多人,可是管家還是一天天領人進來,一天天給他們發放口糧。

幹完一天並不多的活,袁曜徐岑和其他傭人一塊在房間裏談天說地,安府給傭人準備的房間不算大,勝在幹凈,一堆人在一個房間裏,夜裏無聊了還能聊聊天。

“安大人可真是個好人!”一人挑起個頭,屋裏除了袁曜徐岑的人紛紛響應。“是啊,安大人可真是個好官!”“安大人為了讓咱們吃上飯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啊。”“這年頭安大人這樣的好官不多了啊!”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袁曜頭疼,不過他也敏感的在這些人的話裏捕捉到了一個信息:安西仁買這麽多下人是為了給他們飯吃,那他為何不直接開粥棚?如果真的心疼百姓他又為什麽要和那些土匪勾結?種種疑團盤桓在袁曜心頭,擾得他心神不寧。

安府的下人屋子是大通鋪,十來個大老爺們擠在一張炕上,徐岑就躺在袁曜身邊。徐岑眼神好使,看見袁曜在黑暗裏扣著自己掌心。徐岑看袁曜一時半會是不會放過他自己的手了就把手伸進他的被子,握住了他的手,隨後又一個側身貼近袁曜的耳朵,輕聲說道:“陛下,用細小的好處收買人心可是偽君子常用的手段,您連這個都想不明白嗎?”

袁曜輕輕打了徐岑的手掌一下,徐岑迅速抽回手,上面還沾了點袁曜手心的汗。說來也怪,夜裏明明風寒,徐岑卻覺得剛剛太子爺碰過的地方似乎是被火灼過一樣,燙的厲害。

袁曜則在心裏默默琢磨徐岑的話,偽君子的常用手段嗎?可是這幾天他也偷偷看過幾次安西仁,他神情裏流露出的那種對百姓的關心不像是假的。如果是為了做戲收買人心,安西仁完全不必做到這種地步,並且 安府裏也是樸素的嚇人,完全不像是正常官邸的擺設,聽說安西仁變賣了許多家產賑災。他一邊貪著百姓的救命糧,一邊變賣財產救命,袁曜越想越糊塗,索性翻身起身,決定去一探究竟。

徐岑就躺在袁曜身邊,加上徐岑向來睡得淺,袁曜一有大動作徐岑馬上就醒了,他開口輕聲問他幹嘛。袁曜則是輕輕巧巧地翻身下地,面不改色地說道:“起夜。”

隨後門被他推開,門外的冷風鉆進他的脖子,激得他打了個哆嗦。既然說是要起夜,穿得嚴嚴實實的肯定要引起徐岑那個小狐貍的懷疑,英俊神武的太子爺覺得硬著頭皮上了,男兒嘛,凍一凍又怕什麽?

袁曜鬼鬼祟祟出門了,他那話騙得了別人,但是離騙得了徐岑還差點火候。袁曜一起身徐岑就猜到了他想幹什麽,夜探安西仁不是什麽好主意,但是就當下情景來說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了。徐岑動作靈巧,起身沒有驚動他人,他順手拿起袁曜和自己的外衣,輕手輕腳出了門。在門第二次合上的時候,屋裏有個人悄無聲息的睜開了眼睛。

太子爺站在院子裏瑟瑟發抖,顯然他高估了自己對寒冷的承受能力。忽然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肩頭,他下意識道謝後才發現徐岑一臉山雨欲來的神色站在他背後。

雖然借著微弱的月光看不太清楚,袁曜還是覺得徐岑此刻的臉色一定黑得像是禦膳房那口用了幾十年的大鐵鍋的鍋底。

鍋底岑開口,冷得袁曜打了個寒顫:“那我是不是該說不用謝?”

雖然過程幾經波折,袁曜還是帶著徐岑趴到了安西仁書房的屋頂。其中種種不足為外人道也,一言以蔽之:徐岑恐高。鬼知道太子爺廢了多大力氣才把徐岑悄無聲息地弄到屋頂,就算趴在屋頂上徐岑的臉也是雪白雪白的,血色快被嚇沒了。

躲在不遠處樹上的黑衣人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這晚上還真冷。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小瓶辣椒粉,點了一點在舌尖,再細心的把瓶子收好,這年頭,取暖全靠抖是會凍死人的。

此時已是深夜,安西仁仍在書房裏秉燭夜讀,袁曜常年在暗室昏暗的光線下配置藥粉,視力並不是很好,他在徐岑頭頂輕輕拍了一下,示意他去看看屋裏的情況。

徐岑怕得要死,腿肚子都在發抖,面色慘白得像張紙一樣,奈何皇命難違,他也只好乖乖把頭湊到瓦縫處觀察屋裏的情況。

樹上的人打了個呵欠,擦幹眼睛裏困出的淚水,繼續盯著屋頂上那兩位,開玩笑,這兩位哪個出了事他都不好交差。

安西仁在書房熬夜看著災情,這幾日黃河的水位已經退了不少,但水患過後必有疫災,在一些地方已經有因為鼠疫死去的人了,兗州境內大部分人還是饑寒交迫,情況不容樂觀。安西仁提著墨筆,在紙上一點一點勾畫,徐岑瞇了瞇眼睛才看清那是幅兗州地圖,因為畫的紙紙質不好,安西仁提筆畫過的地方洇開了一片。

徐岑和袁曜親眼目睹的種種都在表明一個事情:安西仁是個心系百姓,生活清貧的好官。可若是這樣,那麽山寨裏的男人,遲遲不到的賑災糧都成了個大問題。

袁曜帶著滿腹疑問而來,又帶了更多疑問回去。天色已經不早了,再在屋頂耗著也沒什麽收獲,袁曜拽著徐岑打算下去,卻發現身邊的徐岑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他呼吸均勻,眼睫輕顫,像只在月光下上下翻飛的蝴蝶。

袁曜又是廢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徐岑弄醒,又帶著他安全回去。

看著袁曜有回去的趨勢,樹上的人一個激靈險些掉下樹去,緊趕慢趕險險在二人之前回到屋裏。

次日早晨,離門最近的漢子起來就連打了三四個噴嚏,奇了怪了,昨夜怎麽這麽涼,屋子裏風怎麽這麽大,是不是哪兒漏了?這漢子決定去問問,但是看屋裏的其他人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又不好意思開口。

袁曜的看著這個不停打噴嚏的人頓時計上心頭。

作者有話要說:

靠門最近的漢子(噴嚏);晚上怎麽這麽冷

袁曜,徐岑,黑衣人(望天):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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