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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小魚繡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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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內監為首的保王派總盼望著哪天這位年輕單純的君上能幡然醒悟,不再受那權欲熏心的邵庚迷惑,從此站起身來奪回。他們奉行天道規則,魔界正統只由魔君血統傳承,哪怕這位君上力不勝任屍位素餐,只要她是老君上貨真價實的閨女,這君位她不想坐也得坐。

所以內監對勸說邵玉這件事非常執著,前些時日正好祁水鬧了旱情,內監那時正好在祁水周邊辦事,得知此事之後連忙出手相助,之後趁機買通原為中立派的訣靈,令他為保王派效力。

這年輕的祁水之王初來乍到,他們也沒給他太艱難的任務——先讓他靠近君上,再日日給君上洗腦。

這保王派說機靈也夠機靈,說迂腐老板也是夠迂腐老板的。知道邵玉酷愛美色,便尋了訣靈施展美男計讓他留在她身邊(誤會一場);明知這新君是個不靠譜的,還是不厭其煩地在她耳邊嘮叨,順道打壓邵庚。

就沒想過換換別的法子。不過也是,沒了主心骨老君上,這群老古板是想不出什麽好法子的,他們能維持魔界現有的安寧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訣靈向鬼母水姬說起此事時態度很是不以為意,鬼母水姬愛憐地撫摸著他的頭道:“待此事一了,你也不必再在魔界受委屈了。”

他的手上露出個和前些日子邵玉如出一轍的像痣的藍點,此術確為鳴沙的通訊之術,兩人便是以此為介,在漆黑的幻境中聯絡。

“為母親效勞,如何能算委屈?”訣靈趴在她的膝上,眼中思念與愛慕之意澎湃,若不是他稱她母親,旁人見了定要以為他倆是一對兒相好。

鬼母水姬欣慰一笑,想到了另一個真正的孩子,她的美目又染上幾分憂愁和厭煩:“若是邵玉也有你這般乖巧就好了。”她怎麽也想不到手無縛雞之力的這貨竟能殺了鬼族一員大將鳴沙。她原本懷著對血脈的一絲期待也隨之破滅了,若要用鳴沙去換邵玉,那絕對不劃算,她也絕對不答應。

訣靈想起那個木木呆呆的新君,擡起頭狐疑地問道:“母親確定她便是您與仲岳的血脈?”既然是她二人的後代,邵玉怎麽會是個空有一副美貌的廢物?據說她才開靈智沒幾個月,甚至連靈智都是邵庚強行幫著開啟的,除此之外靈根也十分脆弱,他一眼便瞧出來了。

“確定,”她神情有些覆雜,“不會有錯。”

“您是怎麽認出來的?”

她想起百年前與那人的恩怨情仇,纖長的蔥指捏成了拳,長長的指甲陷入肉中:“她的模樣和百年前的我很像,她的血脈也騙不了人,她身上還有我修魔道時的氣息。當年為了仲岳我棄鬼道轉修魔道,奈何種族與修行矛盾,與他斷絕往來之後不久我便走火入魔,回到鬼族才發現懷上了這個孽胎。許是當時修為太雜,她從一生下來就虛弱得不像個鬼族,也不像魔族,你也知道鬼族慕強,這樣的弱者是不配留在鬼族的,是以沒多久我就將她放生在了東海,卻不想不知什麽時候仲岳竟將她撈了回去,她也算是福緣深厚,還坐上了魔界君座。”

她說到過去時神情冰冷,語中半是嘲諷半是嘆息。

原來是個天生的廢物,不過這話只是在他心中過了一下便沒了影兒。她說得淡然簡略,訣靈卻尋見她眸中的掙紮與痛楚,沈聲道:“多年未見,母親仍對她留有善心,是她不珍惜,還害了鳴沙先生。”

鬼母水姬嘆了口氣,心中強迫自己拋去往事,撫琴一般撥弄著他的手指,一臉輕松地道:“若是她礙了咱們的大業,除去就是了,我就當沒生過這孩子。”

訣靈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從指尖傳到心間,他紅著臉點點頭,莫名腦子裏就有了些頭緒。

這日魔宮的廚房做了紅薯粥,清清甜甜很是爽口,她後知後覺地才想起來他們在人界還帶了幾袋特產回來。

邵庚以為她真忘了呢,她提起時才將這些零嘴慢悠悠地從乾坤袋裏拿了出來,邵玉見了喜不自勝,笑瞇瞇地將眼睛彎成了兩個小月亮,人界的地瓜幹是真好吃,聞起來淡淡的,吃起來卻香得很,回味時舌尖不斷回甜,邵玉愛死了這種奇妙的口感。

她噠噠地咂嘴,餘光瞥見邵庚正漫不經心地拾掇著他那黃不溜丟的袋子,血魔鈴、小金魚、小金鎖、平安扣等小玩意兒被他一一羅列在桌面上,等擺完了,他又慢條斯理地將這些小物件一個個撿回去。

邵玉被他吸引了註意,撐著下巴細細地看他無聊又可疑的行為,結果越看越覺得這些東西眼熟和親切:“怎麽都在你這兒?”她語中有點失而覆得的驚喜。

“不然呢,你以為在哪兒?”邵庚反問。

邵玉皺著眉還真仔細地回憶了一番,楞是沒想起來,只覺得這人好貼心好厲害,在她最是思念的時候把她的心肝們都安然無恙地送了回來,邵庚將乾坤袋遞給她,她小心翼翼地接過,伸手就將血魔鈴找了出來戴在手腕上。血魔鈴連著紅色的絲線,纏繞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臂上,她舉起手輕輕晃動,血魔鈴發出她熟悉的叮零零聲。

她幾乎沒有靈力,血魔鈴在她手中約等於沒用的裝飾,若是讓別人見了定是又要感慨暴殄天物。

“這一袋都給我了嗎?”邵玉嗓音和手上晃悠的鈴鐺一樣清靈。

邵庚:“這些原本就是你的東西,現在還給你,算是物歸原主了。”

邵玉目光從他的眼睛垂下,落到手中的乾坤袋上,她將屬於她的東西倒了出來,亂七八糟的小玩意軲轆到桌面上散成一片,她專心致志地伸著食指撥弄,把不屬於她的東西收回乾坤袋,隨後將乾坤袋還給他。而桌面上的這些,她解開腰間的小魚繡袋,大咧咧地用手掌將小玩意兒推到了繡袋中。

“這些才是我的,這個還給你。”

這些日子被大小事務煩得心力交瘁,邵庚這才發現這貨竟然東西沒了,卻還留著他繡給她的小魚繡袋。這貨記性也是好的,他送給她的東西讓她一樣不落地撿了回去。

“這些也給你。”他心裏泛甜,笑著將乾坤袋放到桌面上往她面前推。

豈料這貨嘴巴一撇,一臉嫌棄地將袋子推了回來:“你這裏面也沒什麽好的了,我這兒裝不下了。你拿回去吧。”

邵庚:“……”原來是看不上剩下的東西。

東拉西扯沒多久,殿外有侍人來報,說是鳳六打東邊兒回來了,他跪在殿內,與邵玉邵庚隔了一張大圓桌,神情嚴肅地匯報:“右使,東三州有妖族集結,且東南兩州也有妖族斥候的蹤跡。”

邵庚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恢覆了眾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冰冷右使形象:“西有鬼族,東有妖族,魔界現在就像一張四面漏風的網,什麽宵小都鉆得進來。”

鳳六抿了抿嘴,將頭垂得更低。

“又要開戰了,”邵庚忽然嘆了口氣,“去準備朝會吧。”

鳳六領命退下,邵玉一聽朝會,想起那天內監大清早地將她從柔軟舒適的榻上拽下來的痛苦,擠著眉頭指著自己:“朝會?需要我出面嗎?”最好是不去,那些老頭子說話她也聽不懂。

邵庚轉頭看她時眉眼瞬間柔軟了下來,他溫聲道:“小玉如果不想去可以不去。”反正這貨也頂不上啥用。

她歡呼一聲,仿佛得知今日不必去書堂的頑皮學生,邵庚對她的態度很是無奈,要知道魔界本就是她家的,哪有聽了這麽嚴峻的情況後還開心到榻上打滾的君上。

邵玉卻想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著,壓死誰都輪不到小小的她。對於自己地位,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什麽君上,她不是吉祥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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