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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勾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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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臨時所說所做都是漫不經心的,卻讓寧錦容無端的覺得頭皮發麻。

他的手即使是在這般熱的天兒裏,也是微涼的。與寧錦容脖頸的溫熱,形成鮮明的對比。

“才沒有,我還送你花兒呢!但是看你不喜歡,我才扔掉的。”寧錦容眨巴眨巴眼睛,想要顯出她的真誠。殊不知,薛臨時早已認定她說的都是鬼話了。

薛臨時的面上糾結,道:“是麽?”

寧錦容確實一語道上重點了,那朵被她扔掉的花,薛臨時這幾日裏都在耿耿於懷。

“是啊是啊,你自己想想,你當時是不是皺眉了?”寧錦容引著薛臨時將重點偏到一旁去。

薛臨時狠狠地擰了擰眉,事實確實如寧錦容所說,那時候他只是想做個勉強的樣子,心裏頭還是止不住的開心。可看見寧錦容隨手將花兒扔掉之後,就是半點也開心不起來。

那是他的!他的!

薛臨時內心在各種後悔,手上的力氣也松懈下來,寧錦容趁勢將薛臨時的手輕輕柔柔的拿下來。

“那你為什麽不送我一朵好的?”薛臨時不依不饒的問道。

寧錦容很想翻個白眼以表達她此時此刻無語的心情,但是她不敢,只得溫聲軟語的哄著,“旒城還有個什麽好花?等回了昭京,不,只要旒城一事塵埃落定,我立馬去外頭給你送朵好的!”

寧錦容此話不假,但含了幾分私心。旒城鬧洪災,再有青面獠牙作祟,城中的環境每況愈下,以送花之事給薛臨時起到心理暗示,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薛臨時輕輕哼了一聲,便將話兒引上正軌。“王天茍先前不說,卻偏偏與你說了,你想好怎麽和我解釋了嗎?”

“沒有。”寧錦容果斷的答道,她確實是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而真正的原因她也不敢透露。“您不是派人監守著城主府呢嗎?還要我說什麽?”

正是因為事情發生在薛臨時眼皮子底下,而暗衛楞是沒有看出來什麽,這才讓他不得不重視。“別答非所問,王天茍處事圓滑,皇威之下也敢糊弄幾句。但他既然敢說,必定是敢認的,可他為何偏偏會告訴你?”

薛臨時俯下腰,眼睛與寧錦容平視,“蔡玢王不是個傻子,到時候你能不能逃過一劫……”

寧錦容一擡頭便撞進了薛臨時的眼裏,她楞楞的說道:“興許只是為了拖我下水呢…”

可憐的王天茍,躺著也中槍,莫名其妙的便被壓了一口黑鍋在身上。

薛臨時直起腰退開幾步,“倒也有這般的可能,我信你,倘若日後與事實相左,你且想想日後的日子。”說完,他便折下桌案上,長頸瓶裏的野花。就算不是寧錦容送的,也是時常活在寧錦容眼皮子底下的,尋個心理安慰也好。

寧錦容等薛臨時看不見身影之後,便趴在窗口,雙手捂住臉,淒慘的哀嚎一聲。

她真是得不償失啊,為了劇情君操碎了心,到頭來還要得罪大boss,她好絕望啊…

而薛臨時耳力極好,自然是聽見寧錦容的哀嚎,嘴角不知不覺便上揚出一個小小的弧度。他方才說的話不過是嚇唬寧錦容而已,他是個大度的人,怎麽會與還未及笄的她計較呢?

大度這個詞,還著實不能與薛臨時攀上半點的關系。

晚間,寧錦容這邊還沒想出對策,便東窗事發了。

她覺得薛臨時說得很對,蔡玢王不是個傻子,而且還極其聰明,可以稱得上陰險狡詐,這火遲早得燒到王天茍和她的身上。

還沒等她想出什麽對策來,阿巧便匆匆忙忙的推開門進來了,“姑娘,姑娘快去前堂,王爺發怒了!”

“什麽?!”寧錦容又是驚詫又是疑惑,好在城主府很大,從她的院子跑去前堂也要好些時候,她邊快步走著,邊問,“你可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阿巧小跑著追在身後,“是勾欄院,勾欄院裏出了事兒!”

寧錦容氣悶的停住腳步,一個急剎車帶轉身,阿巧反應不過來,與寧錦容撞了個滿懷。

寧錦容經不住這一撞,一屁股便跌坐在地上。

“姑娘!姑娘您沒事吧?”阿巧急得出了哭腔。

寧錦容無暇在這時候關心她,她借著阿巧伸過來的胳膊施力起來,一邊說道:“勾欄院出了事,他讓我去做什麽?還是府裏的人都聚在前堂了?”

“是府中的人,都聚在前堂了!”阿巧急急忙忙的回道,很是著急,生怕寧錦容去遲了,惹得攝政王發怒。

寧錦容也管不得什麽言行舉止,她拎著裙裾便小跑著去了前堂,趁著眾人都彎腰低頭的時候,仗著自己小巧的身形湊到寧錦言身邊,她扯著寧錦言的袖口,詢問的看向寧錦言。

寧錦言見寧錦容過來,只覺得眼皮子有點跳的厲害,她蹙了蹙眉,向寧錦容做了個口型,“回去。”

寧錦容自然是不樂意的,這種事情脫離軌跡,而她卻一無所知的感覺真是抓心撓肺。她狀似悄咪咪的擡頭,卻恰好對上薛臨時冷漠的眼眸。

薛臨時的目光只停頓了一下便移開了,寧錦容也將小腦袋深深的埋了下去。

“拖下去,杖斃。”

薛臨時說的雲淡風輕,卻讓底下的人愈發害怕,包括寧錦容。

但寧錦容還沒有傻到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傻乎乎的去做聖母婊,沒權沒勢的人,還是獨善其身吧。

“偌大一個城主府,何時魚龍混雜了?”薛臨時適時一頓,銳利的目光掃在姜晏的身上,“姜大人,是不是該給本王一個交代?”

姜晏也自知是自己辦事不利,很是有骨氣的應下責任,“是微臣辦事不利,請王爺責罰。”

薛臨時能怎麽罰?寧錦容的姐夫,寧錦容的姐姐寧錦言的枕邊人,據他所知,寧錦言與寧錦容時常同眠一榻。這姜晏可是寧錦容的枕邊人的枕邊人,再氣他也不能怒。“旒城事關重大,能不能將功贖罪,還是看姜大人的。”

此話一出,連寧錦言也有些怔楞,她擡頭便正好看見薛臨時的餘光掃在寧錦容的身上,當即明白所以然了。

倒是姜晏,很是淡定的謝過薛臨時的格外開恩。“微臣必當鞠躬盡瘁。”

他們在說什麽…反正寧錦容是一臉的懵圈。他們的對話,每個字寧錦容都能聽明白,就是組合起來,讓她有些發懵。

城主府什麽時候魚龍混雜了?魚呢?這疫病縱橫的地方他們還養魚,還要不要命了?

等被牽連的人都壓下去關入大牢,眾人都散了,薛臨時也帶著一身寒氣離去。寧錦言這才舒出一口氣,感激的望向寧錦容,“世人都說王爺是個不知人情世故的,我倒覺得,王爺是個知冷知熱的。”

“啊?”寧錦容繼續一臉懵圈,怎麽好端端的誇起薛臨時了?

“姐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突然扯上王爺了?”寧錦容瞪著一雙杏眸問道。

寧錦言又嘆了口氣,自她來了旒城,便要日日嘆氣。“是府中的小廝,看著旒城亂了,便想……”她神色覆雜的看向寧錦容,有些難以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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