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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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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手冢進來了,不二在一刻鐘後也跟著回來,提著一個保溫盒,說是不遠處一家新開的餐廳買的,是烏雞湯,一揭開那香味整個室內都聞的到,跡部打趣:

這是哪家的手藝,這麽厲害,整個一香飄萬裏啊。

不二正給越前舀湯,聽這話沖跡部笑笑,說就在隔壁那條街,將碗遞給越前的時候怕燙又涼了會才給他,他擡手給越前背後塞了個靠枕將被子掖了掖,又起身將飯菜布好,這才坐下來抽了張紙巾擦額前的細汗。

跡部被他這模樣弄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納悶這還是不是不二周助了,簡直是上了年紀的老婦女。他知道越前沒事了,瞅這情形又覺著滲人,拉著手冢一陣風一樣的走了。

等人走了越前這才皺起眉頭若有所以的看著不二,不二正在給他倒水察覺到這視線柔柔問道:

“越前?怎麽了?”

越前接過杯子,搖搖頭:

“沒事。”

不二沒說話走進浴室,關上門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有些挫敗,那樣的醜陋和猙獰,被越前看到了嗎?

西方文化說人有七宗罪,妒忌原本就是人類生來就具備的東西,他的來襲總是突如其然,不給預警般的侵占你的理智,不二周助無法否認他嫉妒跡部,是的,當他看見越前和他的親密後,他毫不猶豫的宣告著自己的占有權,如同跳梁小醜一般的自導自演,他是不是該慶幸越前的配合,而不至於丟人丟到太平洋。

吶,越前,你會不會討厭我?

不二從衛生間走出去的時候,瞧見越前真對著被子發著呆,他走過去喊他後,那人擡頭看他,眼神裏些微的迷茫,瞧見是自己後竟生出一絲難堪的糾結,讓那好看的眉眼也拉扯出脆弱的意味,不二不懂他的為難,卻也知道這事和自己有關,他看著越前那模樣便生出一絲不忍,他總是不能見他那雙烈如朝陽的眼眸染上黯然,他猶豫了片刻嘆了口氣,彎腰去拂平越前緊皺的額頭,對上那人茫然視線才柔柔笑道:

“越前啊,別急,我總是在這的,我保證,會站在你看的見的位置。”

越前楞了楞,擡眸看他,他的輪廓褪去了年少的秀麗,經過這兩年的風霜打磨也生出些硬氣的穩重,溫柔瞧著你的模樣讓人無法不去相信這人的肩膀能支持你所有的依賴,越前猛然就覺得有些心疼,他是怕對這人不公平的,然而這人卻以這樣的姿態告訴自己,不必著急去選擇,我會等。

這話若是別人說,越前可能不會信,但是這個人是不二周助,那個天才般耀眼的人物,即便不愛也無法詆毀的人,他向來是個習慣守護的人呢。

他信這話的真實度,卻也為難這話的這話的真誠度。

很多時候一件事是會影響一生的,它帶來的每一絲悸動,每一次脈絡都隨著時間流轉烙印在你的骨骼裏,即便你已經不愛,你依舊難以忘記。

越前龍馬的愛和恨不是隨著時間流轉消退的,也不是自己內心豁達毫不在乎,他是用所有的倔強驕傲硬生生擠出去的,但是人類的情感有那麽多層面,哪能用一種情感代替所有的感官,當初他強迫自己去不在意,告訴自己這沒什麽大不了,他固執往前走卻沒想到這件事情帶來的後果早已超出了他的預料。

若不是那天龍崎櫻乃提醒他,或許他也沒發覺他的驕傲已經成了深刻入骨的偽裝。

當年細小的癢,如今已刻成傷,他不在愛手冢,卻沒發現他已經無法再愛人。

他的愛情和驕傲已經隨著那日天臺上的風聲流轉碎裂了一地,他連頭都沒回,怎麽撿?

可是有人啊,將他的難堪和驕傲一點一點收好妥當,不著痕跡的一點一點還給他,那人用無條件的縱容和溫柔讓他退無可退,你留戀不舍,你放不開,那麽你還要用所謂的驕傲撐起你脆弱的偽裝嗎,何不承認你受過傷害,何不承認你曾痛徹心扉?

你要知道這一切都是會過去的,越前龍馬是驕傲的,這一切的狼狽不堪都會是小王子身上成長的印章,他站起來看看,這個世界可以將你的一切奪走,但是奪不走你的靈魂,奪不走你的驕傲,只要你不妥協。

於是越前龍馬對不二說:

“我打算退役。”

不二也沒驚訝,他的神情一點沒變,還是柔和的,帶著引導的:

“為什麽呢?”

越前攤開掌心,看著那縱橫的紋路,握緊目光堅定:

“我只是在追求打敗對手的快感,並不是一種榮耀。”

不二擡手擁抱他,如同擁抱一個同伴一般的熱血敬重,頓了頓說:

“那麽越前陪我去攝影吧。“

“好。“果斷,堅定不移的。

不二擁他的力道緊了緊,有些激動,推擠在兩人之間的被單也有些暖意,越前伸手去抓扯出無數褶皺。

人生總不是一帆風順的,沿路會有很多磨難和糾葛,在你跌跌撞撞的生長裏總會有人跨過遙遠的大洋彼岸,穿越無數人山人海來到你的身邊,如果你第一眼沒看見他,那麽請等一等,給我一點時間,我總是能認出你的。

我不羨慕風華正茂的情侶,但若是幸運能走到暮色昏黃,也是感動的,既然我們錯過了風華正茂,更應該珍惜不遠的暮色深沈。

不二和越前再一次回到了東京,關於他們一起離開後網球界的各種謠傳言論全都被拋在了快速消失在身側的參照物中。

方向盤的旋轉只是加速了這種消失的速度,越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感覺到很久沒有過的輕松,不二下車撫他的時候看見他的眼裏除了那流光灼亮,還有鮮活的生機勃勃。

越前的腿傷讓他還不能自有行走,不二推著輪椅上和他有一下每一下的聊著,即便短暫的沈默也是契合的,不二繞過狹窄的小巷,周圍的路人沖他笑著打招呼,他的回答是比往日更加鮮明的笑容和隱約的羞澀不安。

等到了院子,他上前開了門然後把越前慢慢推進去,他的衣角都是有些忐忑不安的,越前看著眼前的場景又轉頭回來看他。

突然一陣風吹過來,風聲帶著心臟的騷動從耳膜呼嘯而過,嘩啦啦的聲響,越前知道那風裏有什麽,然後風走了。

他知道有什麽東西悄然消退了,但是心臟的騷動卻再也停不下來了。

院子是很日式風格的,地面是細小的鵝暖石,中間堆砌出一顆石榴樹,算不得名貴,卻是越前喜歡的,有淩霄花攀沿在走廊上,到了季節了落下了幾朵有些腐爛在地面上,有些還算艷麗,橘紅色的張揚著倒下的姿態。

隔壁切出一個很大的空間是個網球場,和越前以前家裏那個很像,這裏來的路上他看見有幾家茶蒸飯的店,巧的是離越前家裏也不遠。

有的人,沒有那麽多的甜言蜜語,卻是將你的話放在心上的,你不曾要求他就將一切都給了你。

不二走過去撿起地上的花朵扭頭沖越前說:

“這段時間沒回來,屋裏沒人打掃,越前不會嫌棄的吧?”

越前沒說話,自顧自的將周圍打量了一邊,為何不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對上那人隱藏的不安他露出熟悉的笑容,高傲的,不可一世的:

“嘛,不會請鐘點阿姨來清掃的不二前輩真是差的遠呢。”

不二緩緩起身,他看著越前的眼裏極為的純凈和清澈,如同年少時期未經世事的孩子得到心愛的糖果一般的單純和滿足,然後那神情慢慢攙和上了幸福,他大步流星的走過去,逆著光用眼神在越前臉色巡邏,當他確定了輪椅上的那人眸中的欣喜和好奇是真真切切的,他才低頭吻上那淺薄的唇。

他的唇也是微涼的,如一縷寒煙輕飄飄的就攝入了鼻息裏,越前憋不住笑,這個吻就在這個笑裏尷尬的收場。

不二起身彎腰做著紳士的禮儀,手指的方向是雕花的房門:

“請巡邏您的土地,我的王子。“

越前目不斜視,囂張的揮手:

“帶路。“

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

我以為我再不能相信愛情綿長恒久,但若是你,我願把所有的感情壓上,這不是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而是我確定當我老了,你還會在。

——不二周助

若我還會愛,那麽那個人一定是你。

——越前龍馬

大結局

兩人從醫院走出來,心情都格外的好,因為醫生說越前的傷已經沒有問題了,也不存在後遺癥之類的瑣碎事故,兩人回去的時候瞧見街面商店都處於換季打折上新的時節,看著天上微弱的陽光,空氣中都是涼涼的氣息,想著是該買些衣服。

進了店,導購小姐招呼的熱情,不二挑了件深藍色格子大衣給越前,他其實很想挑那件紅色的,但是兩人的年紀是奔三的人了,到底還是顧及的。

一般這種類型的衣服過於大氣,對於越前這種小身子骨並不適合,好在這件衣服的剪裁樣式沒那麽歐美風,越前換了衣服出來,不二笑笑表示很滿意,湊過去幫他整理衣領,越前昂著下巴配合他,情侶之間的氣氛是很難掩飾的,即便兩人都不是那麽喜歡膩歪的人偶爾的視線相處也能看出彼此的暧昧。

導購小姐顯然也是被這莫名的氣氛影響到,接下來的服務那是更為熱心,連衣服的折扣都自動幫他們舍去了。

不二和越前走出門外的時候還聽見她和另外一個導購員竊竊自語:

“哇塞,好恩愛,好養眼啊。”

已經快到了十二月,到了早晚更是溫度直降,冷氣都是往骨縫裏吹的,不二將手插在衣兜裏還是覺得冷颼颼的,正想著就被身邊的人拉住了,越前給他一記白眼:

“知道冷,還穿這麽少。”

他說著便將脖子上的大紅色圍巾解了下來給不二圍上,不二低頭看他認真的臉將長長的圍巾一圈圈的繞在自己脖子上,就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圈圈的繞起來,暖呼呼的。

他就笑,越前看他笑的莫名其妙,翻了個白眼:

“笑的像個白癡一樣。”

不二也不反駁,甚至哼起了小曲,走的時候將越前的手拉倒自己的口袋裏,越前的手是暖的,這麽一接觸倒是自己冰涼的手占了便宜,不二有些莫名的尷尬,擡手哈了口氣,又搓了搓,才將略有溫度的手放回口袋,一對比還是涼的,不二正要抽出去,卻被越前拉緊了,他挑釁的擡眸看他:

“不二前輩還是好好的扮演一下需要被照顧的弱勢群體吧。”

不二便不掙脫了,反手握緊,總之不論是暖了誰,到了家裏的時候兩人的手都是暖的。

這段時間兩人吃夠了外面的飯菜,也安心在家裏做起了飯,兩人從黑暗料理出身慢慢的也學會了一些簡單的菜式,比不上外面如何美味,但是沾上了家的氣息那味道總是不膩的,今天是不二打賭輸了於是認命的走向廚房,等做好了飯走到窗前喊越前,瞧見他正站在那顆石榴樹下撿掉落在地上的葉子,回來兩人都換了家居服,越前衣擺上的太陽花隨著彎腰的動作抽起,拉扯出脆弱的腰際線,不二靠在窗臺上默默的看著,巨大的滿足感如開了閘的水一般轟然而來,那個他愛的人,站在他為他們準備的房子裏,連對待一片落葉都用珍惜的姿態。

越前啊……

他從心底發出這樣歡喜的聲音,而那人竟像是聽見了一般在這時回過頭,屋外的天是灰色的,大片的烏雲如同一塊一塊補丁帶著壓抑的氣息,而不二站在溫暖的室內,柔和的燈光打在他的身側,越前回頭的時候對上那樣耀眼的人竟一時間看不正切,他微微瞇著眼,穿透這十步左右的距離看那人眸中隱藏的幸福和好奇。

有人說,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看他的眼神不再是驕傲,不再是炫耀,不再是慶幸,而是幸福和好奇,只要那個人在你就會從心底感覺到一種無法抑制的幸福滿足感,而你也會好奇這樣的人竟然會站在我的身邊,真的不可思議。

不二將他的愛毫不保留的鋪展在越前面前,那麽心動也只是剎那間的事情。

越前一步步向那人走去,在走到窗前的位置便被不二吻了下來,他的吻也是溫柔的,如同這個人一般柔軟,他如同對待珍寶一般,捧著越前的臉仔仔細細的吻他的唇角,吻他的眉心。

但他同時又是堅定的,這堅定在他的手,白皙的,分明的,卻帶著不容後退的力道。

越前撐著窗臺翻身坐上床沿,仰首回應,他的吻是青澀的,有些急躁,不得要領,如同一只年幼的小獸帶著啃噬的力度,然而就是這樣一個連吻不都算的吻卻讓不二幾乎激動的不能自己,他整個人一抖,鼻子充斥著酸澀。

不是不在意的,即便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說著等待,但是也不代表他就有十足的信心,對於感情一事誰能有完全把握,他也曾在夜裏輾轉反側,他也害怕,惶恐過,若是蒼老了年華依舊得不到回應該有多絕望,可現在這個在回應他,光是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心臟柔軟的要化開。

他一只手擡起越前的下巴,慢慢的引導他,將錯亂的的啃咬帶回吻的力度,另一只手順著衣擺撫摸纖細的腰身,微涼的手指驚起一排小疙瘩,他就這吻的角度勾了勾唇角,白皙的手指靈活的從脊梁一寸一寸撫摸到漂亮的琵琶骨,越前悶悶的哼了一聲,不二聽出他說冷。

他總是溫柔的,對於越前更是將這溫柔展示到極限,他勾著越前的腰將他半托半抱進來,滾落在床上的時候,越前瞧見那雙湛藍眼裏的巨大的驚嘆和情欲。

夜風撩起窗前的深色窗簾,一層層的波瀾帶著鼓動耳膜的躁動,不二的吻便開始隨著手指四處巡掠,越前的腿隨著他的動作都開始打顫,心臟悸動的幾乎緊縮在一起,他連腳趾都開始抽筋一般蜷縮在一起。

兩人的厚重的喘息開始侵占彼此的唇舌,殘留的唾液都淫悱的色情,撕裂般的疼痛讓越前驚呼,卻被不二溫柔的吻了下去,生理性的淚水在眼裏打轉,越前悶哼著承受這霸道的吻。

節奏由緩變快,細碎的呻吟在室內流淌,越前那雙耀眼的金色瞳孔沾上了情欲後波光瀲灩,褪去了倔強撩人到心底的誘惑,不二的吻溫柔能讓人落下淚來,他的侵犯卻是直逼內裏的霸道,越前覺得哪一下一下似乎烙印在了心臟上,滾燙的嚇人。

越前擡起腳勾著他的腰,他覺得有些疼,卻還是倔強的擡手去摟不二的脖子,拉著他的頭,挑釁般的落下一個吻,他總是不肯趨於弱勢的。

不二戲謔一笑,那侵犯便更加的直接,越前毫不妥協的將這個吻加深,不二的回應是妥協,他彎下身子緊密到兩人之間再也沒有縫隙,然後湊上去回應這個吻。

越前有些不爽了,憤恨睜大眼睛也只能看見那雙湛藍的眼中毫不掩飾的深情和笑意,他想了想又覺得這事沒必要分個高下,便心安理得的承受著,細碎的呻吟從嗓子裏洩露,勾著尾音都帶著顫抖的誘惑,不二的眼彎了彎,新一輪的侵犯再次上演,他只能用參雜著笑意的聲音無奈嘆息:

越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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