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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被出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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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索就算慕曄沒那個資格當當沫涼的夫君,這麽堂堂正正的在他自個家裏將他給虐殺了,還是略有些過了。正要起身出去救一救慕曄,那一邊的院口忽的閃現一道淩厲的金光,轉瞬之間斬了門邊的結界,直直朝弦月劈來。

我被這神聖磅礴的仙力震住,轉眸去看弦月,只見他前一刻還執拗的咬緊著慕曄的肩膀,察覺金光劈來後怔一怔,身子以一種怪異的姿勢一斜,就著咬力將慕曄一帶。慕曄可悲,生生替它擋下那道金光。弦月則瞬移到了一邊的涼亭之內,輕飄飄的落了地,似是淡漠般的瞥一眼院外之人,低頭慢條斯理的以爪拭去嘴角的血跡。

慕曄被折騰得不輕,又被抓著擋了一擊,內傷外傷皆不輕,忍不住俯身吐出一灘鮮血。

我摸了摸被弦月咬的那處,覺著弦月待我確然算是溫柔的了,不愧是師尊的靈寵,果真妖孽到無以覆加啊……

“這是哪兒的兇獸!竟敢傷我曄兒!”院外傳來一聲呵斥,語氣生硬,蘊著滔天的怒意。我不敢擡頭也知曉那便是天帝的西妃,慕曄的生母。

四周靜了一會,唯有慕曄那在哼哼唧唧的喊著疼。七殿下作為院內唯一個臺面上的人,尚還有那個責任說兩句場面話,聲音不卑不亢道,“帝妃,現下還是先行治療三殿下得好,這獸許是哪位仙上一時不慎走丟出來的罷。”

七殿下的話音剛落,我只覺周遭仙氣頓時湧動,涼亭那處傳來一聲悶悶低響,接著便是起伏的斷裂之聲,視野之內唯見的涼亭之頂朝一方傾斜,斷裂聲終結於一聲轟鳴之中。

整座涼亭居然就那麽坍塌了。原本處於涼亭之內的弦月從新落於距我不遠的圍墻上,眸色之中一分嗜血,緊緊盯著西妃,低低的發出一聲咆哮。

西妃冷哼一聲,語氣中的殺意甚濃,“這樣的兇獸若不斬殺了,受傷的可就不會僅僅我曄兒一個了。”金光頓時四射而起,絢麗而奪目,招招逼人,弦月卻輕松從容的閃來晃去,縱然同樣有些惱火了,卻僅僅只是閃避,而未主動的攻擊。西妃洩火不得,心中一團怒火燒得更旺,周遭的靈草被波及,無故損失了不少。

我常聽人道,天族西妃寵溺其兒那是出了名的,不但護短脾性也記仇易怒,最為典型的事例是有關於一個性子迷糊的仙婢及其悲慘的後半生。

一日西妃去看望他家曄兒,沒想慕曄一晚笙歌,及至淩晨才將將睡下。進門的時候,慕曄正睡眼惺忪的由著仙婢幫其束發,身子無力賴在一邊扶著他,面色潮紅小仙身上,時不時在其身上揩些油。

西妃好歹是名門之後,雖說護短,親眼見此還是忍不住有些上火,站與其面前,冷聲喚了句,“曄兒。”慕曄向來會拿捏面子上的功夫,雖說人人皆知他是個紈絝中的翹楚,卻沒被他家母後撞見過幾回,加之甜言蜜語的敷衍哄騙,西妃也便對他睜只眼閉只眼了。但這回被抓了個現行,慕曄聽得他家母後的聲音不善,一個機靈醒了,身子一正,狠狠推開了身邊的小仙。不想兩方的小仙,一個是真的見不得人,一個卻是光明磊落的僅僅只是幫他束發,且事故也就發生在這麽一推之上了。那束發的小仙懵懂,被推開之時一直沒想明白自個是為何要被推開,故而也就沒能反應過來將手中拽著的慕曄的頭發給松了。

一聲慘叫過後,小仙眼巴巴的瞧著手上一大撮的頭發和慕曄近乎扭曲的臉。唯感知到西妃掌下生風,一點沒猶豫的賞了她清脆響亮的一耳光,楞怔間,後半生就這麽被打上了悲慘的字眼。

聽說那小仙是被安置到了某個上古尊神的陵墓之中做看守,那方空間不穩,一個不慎被卷進了空間裂痕,便沒了生還的可能了。總歸她們母子向來不怕人說道,即便做事狠戾了些,只要不叫天帝察覺反感,那就不是件事。

我蹲在草叢中細細的回憶了這麽件傳聞,覺得頭愈發疼得厲害,弦月不懼她,我卻有些忌憚。無論是被那金光小小的擦邊射過,還是不甚被她察覺了我的所在,我都沒什麽好果子吃。那小仙僅是扯她那曄兒幾根發絲,就是這般的下場,我縱容兇獸將曄兒咬成這幅瘆人模樣,她又打算怎麽摧殘我?

我費力的咽了口水,不動聲色的移步,打算偷偷的自後門口開溜,以手捂住嘴,屏氣凝神,屏氣凝神,只盼弦月能將西妃的仙力攻擊引得遠些。

但天不遂人願,弦月忒沒眼力勁,我正好朝一邊移了小步時,它忽的往這邊一竄,草葉被帶動得左右晃動一下。我估摸我那來不及俯下的一頭烏黑秀發,在一片狼藉頹敗的花從之中頗為顯眼。西妃聲音清冷,喝一聲,“誰?!”

我被這一聲喝得一顫,默然無語。本著出去就要被打死的念想,決定打死也不出來。

弦月躲勢一止,站與墻垛之上打了個呵欠,俯下些身子似是準備好要看場好戲。西妃的的註意力都被引在我身上,它自然也就輕松了。瞧它那閃著精光的眼眸,我有點懷疑它是否是故意將我給賣了的。

西妃是個急脾性,喝了一聲見我沒點實質性的反應,當下一揮袖甩了道金光直逼我而來,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閃躲,但趨於本能的催使,我還是將身子往一邊一歪,奢望與能避過其鋒芒。然正見鋒芒臨近,且我走勢大好的避了大半過去,肩上卻忽的一沈,壓下個禁制,在這要命的緊急關頭竟叫我分毫不能動彈。

睜眼等待著金光的臨近,卻不想一襲雪白的袖袍輕飄飄的攔在我的眼前,並未顯出如何磅礴的仙力波動,僅是縈繞似有若無的仙力氣澤,隨風而浮動。然金光似是虛幻一般,一觸到那雪袍便消融得無聲無息。

我訝異半晌,擡頭仰望一下身前的人,頹然的坐在地上,由他的寬松的衣袍袖帶將我遮得嚴實。正想松口氣,卻聽得一句輕淺淡然的傳音,“不過放你出來一時半刻,你便闖了個不小的禍事,你倒說說打算要如何收場?”

我拉著他的衣角,醞釀了半天的情緒,瑟瑟道,“師尊,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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