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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峰回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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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聽沫涼說,慕止為人很是和善,所以才敢阻一阻他的去路。我心中有數,這幻境之內若是針對自身情感薄弱處的,那必然是會出現商珞的。我不知道當我看見即使是虛幻的商珞時是否也會舍不得,但也沒有必要用這幻境再來考驗自己,能省去一番波折自是最好的。

慕止頓了腳步轉過身看我,我上前行了禮,才接著恭謹道,“二殿下,我疏於對幻術的修煉,不用試也知道此次定是過不了,所以還是直接棄權吧。”

似是早料到會有人棄權,慕止的臉上沒有半分的訝異,頓了片刻後微點了下頭,並沒有再說什麽。

我得了他的首肯,再次行禮之後,便退下了。

我說不上我自己現在是個什麽心情,按照我的打算,若是不能成為墨玥親傳弟子,那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呆在陌璘山了,回到有些發楞的沫涼身邊,我和聲道,“過了今日,仙山上的人便會越來越少,殿下打算什麽時候回西海呢?”

沫涼顰了眉看我,“你現下已經有閑心考慮我什麽時候回西海的事了麽?我以為你至少會提前跟我說說的,小茶,棄權可是你自己的抉擇?”

我噙了笑道,“聽聞殿下拒了帝君的要求,擅自決定留在陌璘山。若非萬師兄在這,帝君早便來尋殿下了,再者這熱鬧也快看完了,殿下還是早日回去的好。至於試煉的事,終歸是我沒那個福澤。我對幻術確實不甚精通。”

沫涼與我相識不過一年,她卻將她的心事都道與我聽了,我很感激。但也正因如此,我便不願意去拖累她,利用與她的關系。

人皆向往能攀附墨玥上神,我卻沒那個意思,但我還是被迫卷入了這類的爭奪。我既然反感這種事,就更加不該讓沫涼也陪我一起郁煩。

沫涼似笑非笑的哼了聲,“你倒是放棄得輕松。”默了一會,又轉向一片仙霧掩蓋的竹林,黯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留下的原因,好在今日我見著他了。即使是遠遠的見著一面,也是值得的。我的願想已了,也不好再繼續違抗父君的命令,明日便會動身會西海。”

沫涼這兩句話說得清淡,但聽在我耳中卻不是個滋味。二殿下與沫涼有過的那一段過往,沫涼原原本本的同我說過一遍。他們的故事可用簡單的四個字形容,情深緣淺。

天界的姻緣很是可笑,沫涼戀的是天庭的二殿下,卻偏偏必須嫁給三殿下,我不知曉為什麽同是聯姻,卻不能讓有情的兩個人在一起。但是無論是我,還是沫涼的一腔憤慨,總歸是沒有人會理會的。沫涼的這一段情殤,傷的很是徹底。

只是我這千年的平淡日子中,雖然見過不少的情殤,卻沒有一段情殤是落在我熟知的人的身上的,所以在安慰這類人的事上找不著範例,做不出適宜的舉動。又怕不小心說錯了話,再傷了她,只好安靜的站在她身邊,陪著她看湖面的漣漪一圈一圈的蕩開,湮沒在青草堤岸。

正當我與沫涼賞湖的間當,一片花哨紅色的衣角在翠綠的竹林的陪襯下,格外清晰的印入了眼簾,隨後便聽到一聲懶洋洋的呼喚,“沫涼丫頭,過來。”

沫涼似是楞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臉上頓時湧上顯而易見的歡欣。

我知曉萬漠軒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兄長,卻沒想到他能開放至此,他是花花公子也就罷了,居然安排機會讓他家妹子在婚期在即的時刻與心上人見面,他也不怕見出毛病來麽?

我仔細為沫涼理了理衣裳,到底還是沒有說出阻止的話。沫涼她放不下,我這個局外人說再多亦是枉然。

沫涼柔聲細語的同我說聲回見,就移步進了竹林。

萬漠軒仍站在湖對面的竹林仙霧之中。偏首看我時,笑得莫名其妙。

我被他笑得發怵,呆了一會後就準備從容撤退,耳邊卻突然浮現一個的聲音,“你腦中的刺印也算不得是難解,你覺得沫涼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麽?”

我微訝,片刻後又有些了然,如沫涼這類的人,不是真正親近的人是絕對不知曉她的底細的,那暗算我的人拿不到沫涼的弱處,卻來在我這虛張聲勢,又碰巧我是一個不怎麽知曉世事的楞頭,還真給他得逞了。

方才沫涼自我這邊走過的時候,我似乎感知到一絲似有若無的神識自我身上掃過,本以為是沫涼無意識為之,卻不想是萬漠軒心下留意,查探了我一番。但他這輕輕一掃,就連我神識中的刺印都被他發現了,萬漠軒現在的仙力真的有些深不可測。

我理了思路,誠懇與萬漠軒傳音道,“我不知曉暗算我的人是誰,貿然求救沫涼,怕是拖累了她。”

萬漠軒的聲音似是夾雜著笑意,“不過一個小氏族,不用你多慮的。”

我牽了嘴角,想起了我先前的舉動,“那我現在怎麽辦啊?都已經棄權了……”

萬漠軒不經意的偏頭望了望竹林深處,轉過來時一臉的輕松,“實話給你說,慕止他本就不管事的,你同他說棄權,他就當聽了一句廢話,半點不會掛心。若不是我半路碰著他,問問他試煉的情況,他多半就直接回去自己的府邸修煉去了。他這個性子和師尊有些像,你習慣就好了。唔……沫涼那丫頭還是挺爭氣的,曉得慕止他這個人,你對他說教是沒用的……”

他這話停頓的地方有些暧昧,也不知道沫涼在竹林裏到底對慕止做了什麽。我撫著額,覺得有些頭疼。原以為陌璘山上唯有萬漠軒稱得上是一朵奇葩,卻不想陌璘山果真是一處聖地,連同著奇葩也長得格外茂密。

我無語的一步步朝竹林走去,自萬漠軒身邊經過的時候,很自覺的停下了。

他和順的將手放在我發際,似是撫了撫,實際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將那刺印解了。感應到神識中刺印已解,我感激的朝他笑笑。

他亦回眸揚了一絲輕浮的笑,看著我落在他手中的發絲緩緩道,“你本是山茶,怎麽卻沒有清雅茶香?”

我將發絲從他的手中抽回來,訕笑,“有些山茶生來就沒有香味,譬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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