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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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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溪, 你是把陵城搬到魔域來了嗎?”

花玥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與陵城一模一樣的街景,生怕他屠了整個陵城。

百裏溪如何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伸手在她腦門上輕彈了一下, “在你心裏, 我便是那種濫殺無辜之人?”

花玥想要點頭,又怕惹惱了他, 只要閉嘴不言。

他輕哼一聲,拉著她融入到滿城花燈的街景裏去。

花玥又仔細看了看, 雖建築一模一樣,可裏面行走的確實是妖魔無異, 一顆心又放回去。

她瞧著眼前每個妖魔手中都捧著一個花燈,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極為的熟悉,忍不住道:

“他們是在做什麽?”

百裏溪道:

“過七夕乞巧節。”

他說罷, 手裏出現一只花燈,是一只大白鵝。

花玥瞧著那只大白鵝, 想起自己的儲物戒指裏也有這麽一只。

她心中頓時有些怪異, 低聲道:

“你為何要弄這樣一副街景出來。”

“我高興。”

他今日著了與她一樣顏色的紅衣,言笑晏晏,將手中的花燈遞給她,“送給你。”

花玥不接, 看著就像是出畫中走出來的面覆面具,廣袖緋袍, 烏發雪膚紅唇, 風神出塵的男人,只見他身後無數的孔明燈游離在北妄海這片冰冷的海域下的深淵上空, 與滿城的花燈交織成瑰麗的夜景。

她覺得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識,心中有些不安, 眼神閃躲,聲音喏喏,“我是來殺你的。”

“所以?”

他斜睨她一眼,應塞到她手裏,眼波流轉,眸光瀲灩,“你殺你的,我高興我的,不相幹!”

花玥本想說怎麽不相幹,他已經將花燈塞到她手裏,牽著她的手指著前面一處橫在河上的白玉拱橋,“走,咱們去那邊看看。”

不等她說話,他已經拉著她朝著那橋走去。

花玥忍不住瞟了他兩眼,雖看不清他的長相,卻見他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笑意,神采飛揚,惹得旁邊的妖魔頻頻側目,指指點點。

她一開始只以為那些妖魔是看他,後來又發現那些妖魔目光是落在她臉上,眼神裏似帶了震驚。

花玥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心道:

“難不成他真把畫得很好看?”

他這時也註意到她的目光,伸手捉住她的手,“別摸,待會兒暈妝就不美了。”

花玥只好按捺下來。

誰知一路走去,見那些妖魔三五成群湊在一塊,不時朝她望來“桀桀”笑出聲,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也不知是什麽魔?”

“就是就是,你瞧瞧她那張臉,這是塗了多少胭脂!”

“還有眉毛,跟兩只掃把似的。”

“白瞎了這麽好看的身段!”

“……”

花玥一回頭,那些議論聲立刻止住了。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眼神裏流露出疑惑。

他替她攏攏頭發,“怎麽了?”

花玥的目光停留在他紅得滴血的耳尖上,見他分明是在強忍笑意,環顧四周,見不遠處有個賣尾巴耳朵的攤子,疾步走過去照照鏡子,頓時傻眼了。

只見鏡子裏一身緋色裙裝的女子束著一條蓬松的辮子,一張臉上塗滿胭脂,眉毛似拖著兩條掃把,就像是戲臺子上的醜角。

她頓時氣炸了,回頭看了一眼始作俑者,只見他站在一排姹紫嫣紅的花燈前面,笑盈盈地看著自己,隔著那層面具她都能想象出是有多幸災樂禍。

花玥掃了一眼攤位上的老虎尾巴,道:

“這個多少錢?”

兔子攤主道:

“一塊靈石。”

花玥摸出一塊靈石遞給她,拿了那老虎尾巴還有耳朵戴上,化作一個半人半獸的模樣,齜牙朝他撲了過去。

百裏溪見她撲來,也不躲,伸手將小老虎抱了個滿懷,捏捏她的老虎耳朵,笑道:

“原來玥兒喜歡這麽野的!”

花玥一口咬在他雪白脖頸上,恨不得咬他一塊肉下來。

他卻趁機將她抱得更緊,手滑向她的尾巴,貼著她的老虎耳朵悶哼一聲,“不如今晚我們這樣試一試?”

花玥見他滿腦子都是這些,松了牙口,一腳踹在他小腿上,“你這個不要臉的大魔頭!”

百裏溪實實在在挨了她一腳,捏捏她的老虎耳朵,一臉寵溺,“好了好了,我錯了,玥兒大人有大量,饒我這一回,如何?”

花玥重重拍掉他的手,輕哼一聲,轉身就走。

百裏溪掃了一眼那兔子攤主面前擺著的毛茸茸的尾巴耳朵,又掃了一眼前面走得飛快,後面尾巴甩來甩去的小老虎,眼裏閃過一抹笑意,摸出一大袋上品靈石丟到她面前,“我全都要了。”

*花玥走得飛快,很快便上了橋。

橋上的妖魔並不多。

她向遠處眺望,只見橋下如同一條白練一樣波光粼粼的河上的上游飄來無數的密密麻麻的蓮花燈,浩浩蕩蕩,照亮了河岸。

她一動不動的看著花燈,心裏面總覺得像是有什麽東西要湧出來似的。

這時緊隨而來的男人從後面抱住她,哄道:

“還生氣?”

花玥頓時嚇了一跳,拎著大白鵝轉身就跑。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回懷裏,攬著她的腰,“你跑什麽?”

花玥對上他的眼,趕緊轉過頭去,下意識的去看那高塔上方的銘文。

也不知今日是不是燈光太亮的緣故,她竟然覺得那銘文似乎與從前不同。

好像,被人加固過。

那可是神設下的封印,百裏溪雖被人奉為魔神,可終究是魔,不可能種出金色的銘文來。

她一時看得呆住,誰知他在她臀上輕擰了一下,輕哼,“你若是再這樣三心二意,我便要在這裏親你。”

花玥連忙收回視線,伸手去掰他的胳膊。

可他力氣大得很,哪裏是她一個靈力低微的能夠撼動。

她掙了幾下沒掙出來,所以由他抱著,擡眸去看天上那些游離的孔明燈。

“好看嗎?”

他親親她的臉頰。

她點點頭,眼神四處亂瞟,偏不肯落在他臉上。

他收緊手臂,擡起她的下頜,逼迫她看著自己,“你方才跑什麽?

還在惱我?”

花玥哪裏說得清楚,只得道:

“我不想逛了,想要回去睡覺。”

他不放她走,摸出一方帕子替她一點點抹幹凈臉塗了滿臉的胭脂,一會兒的功夫露出她的本來面目。

他看著懷裏自與他雙修後,容顏越發姝麗絕艷的女子,見她分明心裏有鬼,親親她的眼:

“玥兒是不是想起什麽來,所以不自在?”

她神色淡淡:

“想不想起其實又有什麽所謂。

我與你,本就是神魔不兩立。

你今日不殺我,我若得了機會便會殺了你。”

她果然是知道怎麽叫他生氣!

百裏溪氣得發顫,看著她冷淡到極致的臉,將她抵在橋欄上,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件鬥篷,將她裹得嚴實,不顧她的掙紮,大手貼著她的裙角滑進去,嗤笑,“本尊許你修行,不過是覺得你有些修為在身上體力好些,免得在床上每回累得不肯服侍本尊。

花玥神使不會是以為就這麽點微不足道的修為,便能夠殺了本尊吧?”

她掙不過便也不動了,擡眸看他一眼,眸子亮得嚇人,“你不殺我,我便從頭開始修習法。

你禁錮我千年萬年,我便修千年萬年,總有一日,我必能殺了你!”

“即便是我與你兒女成群,我是你孩子的父親,你也要為了你心中所謂的神來要了你自己男人跟你孩兒父親的性命?”

“你胡說,我怎能與你生孩子?”

“怎麽不能!”

他冷笑連連,“神使夜夜躺在本尊身下承歡之時,難道就不曾想過有一日會誕下孩兒?”

花玥頓時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支吾半天,瞪著他道:

“我,我是樹!”

“可我不是!”

他氣得松開她,將她丟在橋上,轉身就走。

花玥身上還披著他的那件鬥篷,想解了扔了,又恐自己身上的氣息與他們的不同,招來妖魔,便好好的裹在身上,混入到提著花燈的妖魔群裏,順著他們下了橋。

好在她裹得嚴實,並沒有什麽人註意。

她盯著那塔的方向,一路順著河岸走去,誰知走了兩刻鐘都沒有走出去。

她停下來,盯著那塔看了一會兒,從河岸上的距離到搭的位置按照正常的時間走過去,也不過是一刻鐘就到了。

可她居然還在河沿上。

這說明她現在在幻境裏。

那她就是走上一晚上,也不可能走到那塔下面去。

花玥只好折返,在河岸上轉了一會兒,一時也沒個去處,想走也走不了,只好停下來看花燈。

她只眼朝河上看去,只見此處與陵河岸一模一樣,就連旁邊的百年大柳樹都無二分別,花玥心道也不知他做這樣一場幻象,要耗費多少修為靈力來。

她如今不比從前,也看不透這個是何幻象,只瞧著這水裏的花燈實在漂亮,忍不住伸手撈了一盞她拿著那花燈仔細看了一會兒,只見旁邊還寫著一行小字。

願吾妻花玥,歲歲平安。

花玥伸手輕輕摩挲著上面的字,心道:

“這幻化出來的花燈就像是哪裏見過似的。”

這時旁邊兩個生得十分美艷,穿著清涼的魔女在一旁交頭接耳,低聲道:

“哎呀,這花燈做得可真是漂亮。”

“就是啊,上面還有字呢。”

那魔女伸手去撈,誰知指尖才碰到花燈,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嚇得連忙縮回手。

花玥覺得十分奇怪,又伸出指尖抹了一下,卻一點兒事兒也沒有。

她忍不住問道:

“這花燈,不是用法術幻化而成的嗎?”

那魔女朝她看去,只見眼前的是一個著赤狐鬥篷,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雪膚紅唇,氣息純凈的妙齡少女,一時看呆了眼。

她上下打量她一眼:

“這你都瞧不出來?”

花玥修為已大不如從前,確實瞧不出來。

那魔女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赤狐鬥篷上,見是件上乘法器,眼裏閃過一抹貪婪,又見她連這個都沒看出來,必定靈力微末,起了壞心思,道:

“你身上這件大氅真漂亮,不如借我穿一穿好不好?”

花玥搖搖頭,往旁邊挪了兩步,轉身就走。

那兩個魔女對視一眼,將她攔下來,伸手去奪她身上的大氅。

花玥閃躲不及,被其中一個掃到地上。

那魔女掩嘴嬌笑,“你若是乖乖解了大氅送給我。

我饒了你一命,如何?”

花玥不說話,暗暗將自己本就稀薄的靈力凝聚在手心,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四周圍,伺機想要逃走。

那魔女步步緊逼,眼見著退無可退,花玥正欲出手,誰知她突然朝她懷中那只百裏溪送給她的大白鵝伸出手來。

花玥下意識去護,卻被她拍了一掌,跌坐在草地上。

那魔女笑道:

“不就是一只破花燈,瞧你護得跟只寶貝似的。

你把你身上的大氅給我,我便送你十個八個,如何?”

花玥瞥了一眼那河,往後退了一步,誰知腳一滑,直接滑進河裏。

那河水冰涼刺骨,花玥頓時打了個哆嗦。

那魔女方才才被那河裏的花燈上的字刺到手,知道花燈有古怪,也不敢上前,在岸上朝她伸出手,欲躲她身上的鬥篷,誰知突然被人定在原地,動也不能動。

不等說話,就見著河裏閃過一道黑影,將那個落入水中凍得直打顫的女子抱在懷裏,一臉緊張。

那魔女見到來人,頓時膝蓋一軟,匍匐在地,哆嗦道:

“大,大人!”

“找死!”

百裏溪冷冷掃了一眼岸上跪著的魔女,一瞬間的功夫,她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就成了一堆齏粉。

花玥看他一眼,想要說什麽,卻被凍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將她抱在懷裏,源源不斷地往她體內輸入靈力,直到她回暖為止。

她重重吐出一口氣,道:

“這河,為什麽這麽冷?”

就好像跌進冰窟一般。

他不說話,只抱著她一路走回魔鬼。

魔宮的人見著原本高高興興出門去的魔神大人回來時臉上簡直是結了冰,任誰也不敢上去觸眉頭,各個伏在地上看了不敢看。

有些膽子大些的,擡眸悄悄看一眼,只見著他懷裏裹著的女子露出一對白玉似的腳。

嘖嘖,大家都在心裏猜測,這位突然空降在魔域的小仙子,被大人都要快寵到天上去了。

花玥並不知曉這一切,被一臉怒容的男人一路抱回宮殿丟在床上,塞進被窩裏去。

她這才瞧見自己出去這一會兒,整間宮殿已經被人重新布置過,入目是極艷的紅,就連冰涼刺骨的地上都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

她正要起來,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翼而飛,立刻裹得嚴實,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一直冷著臉的男人將那盞花燈放到她面前,冷冷開了口,“既如此討厭我,恨不得殺了我,她們搶便搶了,你為何還要拼死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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