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精靈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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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精靈島6
風靜悄悄地從錦葵耳畔滑落。
離銀發少女不遠處的墻體後, 馬丁張開雙臂束縛住梅林，兩手還不忘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巴。
被捂得透不出氣的梅林：“……”
“冷靜點，她應該不是在和我們說話。”
梅林好不容易扒開了馬丁的手：“你幹什麽, 她現在身旁沒有其他人, 正是我們打聽她有什麽目的的好機會。”
“可萬一她設了陷阱呢？”
“那你想怎麽辦？一直跟著她有用嗎？我們都跟了她兩天了。”
“……那我們也不能都出去。”
“我出去好了, 你在這裏等我, 如果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你趕快跑出去告訴族長和長老。”
兩名侏儒背地裏嘀咕時。
銀發少女斂眸，悄無痕跡地掃過附近。
從演出開始，莫泊桑和昆的眼睛漆在舞臺上時, 她便沒在對莫泊桑找來的人抱期望。
如果暗地來查探的侏儒發現精靈和獸人只是單純合作演出，說不定會再一次龜縮回地下, 還會被引起懷疑。
靠人不如靠己。
她賭侏儒有在暗中盯著她。
數秒後，一個人從掩蔽的墻體走出來。
錦葵打量著來人，他的個頭只到她大腿處，面孔略顯稚嫩，但也看得出不是小孩。
她心裏偷偷地松了一口氣，微笑著伸出手：“你好, 我叫錦葵, 來自天堂。”
銀發少女對面的侏儒並沒有因為她的態度而放松警惕，他色厲內荏道：“傻……你來精靈島有什麽目的？”
“我聽聞精靈島的侏儒擁有一雙妙手，他們是建造天才，我來精靈島，就是想要請你們幫忙。”
梅林撇了撇嘴：“我們才不會幫傻……你呢，你趕緊走吧。”
銀發少女撩起耳邊的碎發：“我想和你們的族長談談。”
梅林有些猶豫。
他和馬丁調查精靈族和獸人國，發現這兩邊都有銀發少女的身影。
要知道，這個天使來精靈島沒多久, 就發生了近日的怪事。
他們很難不聯想到錦葵身上。
“我會告訴族長的。”
錦葵眼睜睜看著侏儒丟下這麽一句話後調頭就跑，還一邊轉頭看她有沒有什麽不軌的動作。
“……”
這就完了？他們都不再問一問的嗎？
這一頭，梅林和馬丁跳回早就挖好的地道裏。
“誰要幫那些傲慢的傻大個忙。”馬丁撇了撇嘴。
梅林自顧自往前走：“別抱怨了，這件事還需要族長親自定奪。”
兩人來到族長的住處，發現盯著精靈族演出的族人已經回來，正在向族長匯報精靈族的情況。
“他們演出的內容叫美女與野獸，特別地好看。”
“嗯嗯，不少精靈都看哭了。”
“……”
族長差點扯下自己的長胡子，崩潰道：“誰問你們演出好不好看了！”
被罵的幾個侏儒：“……”
他們能怎麽辦，演出太精彩了，本來在盯梢，但等回過神來，演出已經結束了。
任務沒完成不說，內心還意猶未盡，只能當場搜尋點東西來交差了。
族長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們，轉頭看向剛進來的兩人：“梅林，你那邊呢？”
梅林將自己的發現和對錦葵的調查一一告知。
“天使想要和我商談？要我們給她幫忙？告訴她，門都沒有！”族長微微皺起眉。
一旁清秀的侏儒長老摸著自己的水晶球：“族長，我建議你最好去跟她見面。”
所有的侏儒一頓，紛紛難以置信地望向長老。
“我很在意精靈和獸人的事，所以昨天我占蔔了一下，”長老看向上方，“我發現精靈族和獸人國在不久後，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看到精靈族的領地上，有獸人小孩在嬉戲，還有精靈和獸人擁抱離別，”她稍作停頓，“還有我們的族人，也在那裏閑逛。”
“我有強烈的預感，這個預言，絕對和銀發天使有關，最近精靈和獸人相交密切的事，也很有可能是她故意讓我們知道的。”
“我們怎麽可能跟那群傻子在一起。”馬丁受不了地大叫。
“馬丁！”族長冷下臉，呵斥住不合禮數的族人。
他沈思了幾秒：“我知道了，梅林，帶幾個人去請她到我們的舊居。”
尚且不明銀發天使的目的，他們還要留幾條退路。
“是。”
梅林和馬丁退出這裏。
“族長和長老瘋了，那些傻大個當初那麽瞧不起我們，他們竟然還想要和天使接觸。”
梅林：“噓，你小聲一點。別忘了，長老可從來不會說對我們不利的事。”
“可是……”馬丁面露難色，半晌，跺了跺腳，“唉！我不管了，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幫她忙！”
***
隨著美女與野獸的完美落幕，精靈族又迎來了狂歡的一天。
他們熱烈地討論著剛剛的演出，癡迷於美女和野獸的絕美愛情。
原本邊緣化的獸人們，在演出結束後，立即被變臉的精靈們圍堵在中央，初次欣賞到演出的獸人們還沒有消化內心的這份感動，精靈們一個個熾熱露骨的目光令獸人們十分無措。
“哇，他們果然長得都不錯。”
“臺上那個演野獸的獸人是誰，他真棒，能把野獸演的那麽逼真。”
“你們的原生形態都那麽柔軟嗎？”
熱情的精靈伸出手，攬住身旁獸人老弟的肩膀：“嘿，兄弟，把頭擡起來，這樣才更好看！”
獸人們如同提線木偶一樣由著精靈們擺弄。
他們能感覺到這些精靈對他們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他們像是踩在軟綿綿的雲朵上，沒一點真實感，有些慌亂，又老老實實地回答這些精靈的問題。
最後得到了一句又一句的“真可愛”。
獸人們的耳朵，早已經紅透了。
而在另外一邊，錦葵正在應付前來負荊請罪的兩名精靈。
昆眼角掛著淚珠：“我看演出看得太過於沈迷了。”
莫泊桑更是羞愧地低下頭：“我……我也是，還有我的那些朋友，他們也沒有註意到侏儒的蹤影。”
演出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幫忙，結果集體掉鏈子。
兩人爭先恐後地彌補。
“我這就去帶同伴再去尋找侏儒。”
“我……我去問問朋友，說不定他們有侏儒的信息。”
錦葵無奈地彎了彎眼睛：“沒關系，我已經見到他們了。”
昆和莫泊桑互看一眼。
前者有些緊張：“那……你就要回去了嗎？”
昆還記得錦葵來精靈島就是和侏儒有關。
想到銀發少女已經忙完了，要回天堂，她忽然萌生出一些不舍。
從這個天使來到她家以後，她的生活發生了許多改變，還一起經歷了許多有趣的事。
錦葵察覺到昆的情緒後，搖了搖頭：“還沒有。”
“錦葵！你在這裏呀！昆和莫泊桑也在！你們快來。”
卡瑪的一個同伴跑來，朝他們三個興奮地招手：“演出大成功，走，卡瑪的家裏在舉辦宴會，我帶你們一起去參加。”
“好！”昆下意識揚起唇角，心情卻不如唇角的弧度飛揚，說不清心裏霧蒙蒙的感受。
這時候的精靈，還不知道有種東西名為即將離別的愁思。
錦葵第一次聽聞精靈們的宴會，眼裏浮出興趣，跟了上去。
卡瑪的家很大很漂亮，看到她還擁有一處後花園時，錦葵著實驚了一把。
這精靈族，的確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遇到的最會享受的種族了。
精靈們的宴會是美酒、是歡歌、是笑語。
錦葵已經見過了侏儒，能做的事情也全部做了，現在只剩下靜待結果，她難得放松身心，加入他們。
沒一會兒，錦葵發覺有東西砸到了自己的翅膀。
她一扭頭，看到地上的紙團。
錦葵微微一猶豫，伸出胳膊，把紙團撈過來。
攤開紙團，一行墨字浮現——
【花園東角，速來。】
錦葵挑起眉梢，這該不會是要約哪個精靈的紙條不小心砸到了她吧。
錦葵這段時間沒少領略精靈們示愛的勇氣，沒少見熱戀中的人們在領地耳廝鬢磨。
她楞神之際，又一個紙團砸在她的翅膀上。
擡頭望去，還捕捉到花園東角迅速縮回去的小黑影。
【還不快過來！天使！】
錦葵：“……”
醉醺醺的卡瑪端著一杯酒要靠過來找她暢飲，錦葵彎下腰，卡瑪的胳膊成功攬在了昆的肩膀上。
“錦葵……啊，昆呀，來，昆！讓我們為了慶祝演出成功幹杯！”
錦葵已經到了花園東角，看到了梅林。
“族長答應見你了，你跟我過來。”
錦葵頓了頓，沒有問梅林怎麽進的卡瑪家，跟著他朝精靈族外面走去。
她對侏儒而言還是一個不明目的的天使，不會把她帶去現在真正居住的地方很正常。
半個小時後——
“到了。”
梅林轉過頭，發現銀發天使呆站在原地：“餵！”
“哦……來了。”錦葵慢吞吞地走進村莊裏。
她不斷瞄著周圍的景象，手指似是無意間擦過石屋的墻壁，琥珀色的眼眸微黯。
她前段時間把精靈島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侏儒，她曾經來過這個地方，這裏有座破舊的村莊，而短短幾天時間，村莊煥然一新。
侏儒把精靈和獸人的事懷疑到她身上恐怕也沒有幾天，那時候應該也不會提前修建這個村莊，除非是在她提出談一談以後。
可這才過了幾個小時……
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錦葵不禁驚嘆侏儒的建造能力，她壓下心頭的訝異，來到族長的住處。
裏面待著兩名侏儒，一位有著長長的胡子，一位很是清秀。
長胡子的侏儒威嚴地坐在精致的木椅上：“天使，你有事找我？”
銀發少女莞爾一笑：“你好，侏儒族族長。”
她自我介紹了一番，沒有跟侏儒族長耍心思。
侏儒性格敏感，她可不想觸他們的黴頭。
“我想要請你們幫我在天堂建造一些東西，相對的，我會付給你們豐厚的酬勞。”
“你為什麽找上我們？”
“因為聽聞世界上建造水平最出色的，就是你們了。”
侏儒族長審視地看著銀發天使，挑剔的目光徘徊，銀發天使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你是天使，應該知道天堂那個刻板的地方，是很排斥我們的吧。”族長刻薄道。
錦葵彎了彎眼眸：“這點不用擔心，既然來和你們做交易，我也願意以最誠懇的態度和你們商談，我是天堂的管理者，有權利做主。”
此話一出，房間裏安靜了下來。
侏儒族長和長老死死地盯著銀發天使平靜的面容。
他們身為侏儒族的兩名最高統治者，要比其他族人更了解天堂的等級制度。
原來她是管理者，所以才能自然地提出合作。
不……可她都是管理者了，她對他們，怎麽還是這幅尋常的態度？
族長和長老的大腦一時有些混亂，被錦葵管理者的身份整得有些頭大。
“更何況，”銀發少女輕聲道，“關於印象這件事，我們雙方或許存有錯誤認知，我想要天堂裏的居民了解到你們這樣世界級別的建造大師，也想要你們見一個，和你們想象中或許不一樣的天堂。”
天堂還能是哪種樣子？
族長正打算反駁，又猛然頓住。
有銀發天使這麽一個怪胎在，他還真說不準天堂是什麽樣子。
一直沈默的長老道：“你想要我們幫忙做什麽樣的東西？”
錦葵彎了彎眼眸，一邊分析兩人的身份，一邊從魔法袋裏取出一張紙和筆：“這需要我仔細地和你們講一下，不介意吧？”
“首先我想要三個能夠無限時恒水溫的水池，它能定時定點地排放走水，然後再不斷地湧上新的、幹凈的水，每個水溫不相同。還有我希望在壁沿能夠設置一些重感裝置，可以自動檢測到人，用魔力測算坐在水池裏人的密度和體積，從墻壁上釋放不同力道的水波，推敲按摩人的穴道……”
銀發少女畫得很漂亮，還在池裏的墻壁上劃出線條，將自己想要的東西簡單標記上去。
“這是第一樣東西。”
聽得侏儒族長和長老兩眼發懵：“這是什麽……怎麽這麽覆雜。”
銀發少女彎起眼眸：“所以我才來找你們，我相信侏儒族一定有辦法的。”
“哈！你在說什麽，我們哪有這麽強！”侏儒族長的聲音兇巴巴的，可那張臉上彎成月牙兒的眼睛暴露了他們被肯定後的得意。
無意識吹了一波侏儒後，發現族長情緒變化的錦葵：“……”
哦豁。
“還有這個，這個要更覆雜一點，我希望這個……”
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堆要求後，錦葵翹起唇角，“除了你們，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做出這個東西了。”
“你這個天使真的是！”侏儒長老粗氣猛呼，吹得胡子一翹一翹的。
侏儒長老：“……”
雙方你一吹我一?N瑟這個過程來回循環了一個小時，才勉強告一段落。
“暫時只有這些了，您考慮得怎麽樣啦？”
族長咳嗽一聲，態度比最初好了不少：“嗯……這件事事關重大，我還需要和族裏的人商量一下，等過幾天我再給你答覆吧。”
銀發少女彎彎眼眸：“好，我等你們。對了，精靈族和獸人國聯合排練了一場表演，後天在獸人國演出，你們若是有空的話，便來看看？”
提到這個，族長理智恢覆，銳利的眼神紮在銀發天使臉上：“我的確聽說過這個，這件事跟你有關？”
錦葵無辜地望著他們：“演出的劇本是我提供給精靈族的，我這裏還有一個精靈族和你們合作的劇本，也不知道你們……”
族長家外邊扒滿了偷聽的侏儒，聽到這句話，不少侏儒眼睛瞪直了。
他們都曾偷偷地跑去精靈族看過精靈的演出，也曾被狠狠地驚艷過。
這次知道獸人和精靈一起演出，除了驚訝，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甘心。
憑什麽連那些傻子獸人都能演出了。
精靈不是瞧不起不懂欣賞的人嗎？
他們難道不比獸人更合適？
這會聽懂錦葵的話，不少族人興奮起來。
然而從未看過演出的族長不懂風情地拒絕了：“不用，我的族人對這些不感興趣。”
傻缺精靈愛的東西，他們才沒有興趣。
外面激動的族人：“……”
錦葵並不在意，笑了笑：“好，那我等你們回覆。”
錦葵想了想：“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希望族長幫忙。”
***
天邊已泛起魚肚白，米歇爾無聊地在水裏游來游去，時不時寂寞地嘆了一口氣，她一邊在水裏遨游，一邊閉上眼唱歌。
忽然，熟悉的號聲透過水波，傳到她耳裏。
米歇爾驚喜地睜開雙眼，擺動著魚尾，迅速朝聲源劃去。
“錦葵！”
人魚少女喜逐顏開，她手裏還抓著兩條細長的黑魚。
“這魚特別的好吃，我也沒有什麽能送你的了。”
銀發天使笑瞇瞇地收下她的禮物，一如既往地變成新的美食遞給她。
米歇爾高興地接過：“你不是說這兩天有事要忙，可能沒法來嗎？今天怎麽來得這麽早？”
“你知道獸人國最近要辦一場演出嗎？”
米歇爾晃了晃魚尾：“知道的，加比和我說過了，他也有參加演出。”
“錦葵，演出是什麽樣的呀，加比說很好看，到底是怎麽一個好看法？”人魚少女半個身子支在岸邊，兩只手撐著腦袋，水藻般的長發軟軟地貼在身上，眼神天真好奇。
“你記得我和你講過的故事吧，這次的演出呢，就是一些人通過表演，完整地講述一個故事。”
米歇爾眼波微閃，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些期盼。
她又想到自己這樣恐怕看不了演出，沮喪地低下頭。
“米歇爾，”錦葵溫柔的聲音響起，“你想要看演出嗎？”
“想呀。”米歇爾魚尾一用力，整個人仰躺在水面上，她伸直兩條胳膊，“我想看演出，我想看山的那一邊是什麽，我還想要看看天堂是什麽樣子。”
她肆無忌憚地向銀發天使宣洩自己的想法這是這些日子，她從錦葵這裏收到的特權。
“那就看演出如何？”
……
米歇爾在水裏翻來覆去，攪得附近的幾條魚被強力的水波弄暈了。
她時不時伸手敲打自己的腦袋，控制不住去想錦葵話裏的意思。
什麽叫那就看演出？
她怎麽看演出？
錦葵是在逗自己開心吧。
米歇爾又忍不住想，可從認識錦葵起，她從來沒有騙過她，說會經常來，就真的常來，答應告訴她世界的模樣，也做到了每次來告訴她好多有趣的事。
米歇爾從有記憶起，期望落空了無數次，可錦葵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
明明知道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可她還是控制不住地去期待。
煎熬地等待中，她又聽到了號聲。
米歇爾以最快的速度沖出水面。
看到她，錦葵似乎楞了一下，然後無奈地說：“你沒有休息嗎，要是早知道你想要看演出，我就把這當驚喜，不提前告訴你了。”
“驚喜？”
米歇爾餘光註意到錦葵身邊的超大玻璃缸，驚訝地睜大眼睛。
錦葵彎了彎眼眸：“能跳上來嗎？還是需要我幫忙？”
“這……”米歇爾眼裏閃著不確定的光。
“我帶你去看演出。”
是真的！
“我……我可以的。”米歇爾甩了甩用力的尾巴，眼裏還有那麽一絲的不真實感。
她輕松地躍進玻璃缸裏，跳進去時濺出去了一些水，剛騰空，沒有水的不安感在熟悉的環境包圍下，又逐漸消褪。
米歇爾雙手按在玻璃缸上，好奇地扒在上面望外邊：“我們要怎麽過去，還有……這麽大的東西，不會擋到別人嗎？”
“別擔心，我準備好了，今天難得出來，你好好欣賞一下獸人國吧。”
米歇爾興奮地點頭。
錦葵小心翼翼地操縱著魔力，將玻璃缸輕輕地放在侏儒連夜做的推車上。
用魔力移動玻璃缸要極其精準的力道，稍有不慎就會破壞，所以只能借助其他的工具運輸。
而米歇爾擔心的問題，錦葵也想到了。
獸人力氣大，到時候看演出的人一多，推推搡搡，弄壞了玻璃缸就糟了，所以她特意請侏儒為米歇爾做了一個獨屬她一人的觀賞臺。
米歇爾張望著四周，來到一棵三百多年歷史的樹下，這裏距獸人國的舞臺有十米遠。
但是以人魚的視力和聽力，看演出不成問題。
大樹已經被侏儒連夜改造，做了特殊的開關，錦葵將米歇爾再次挪到大木籃裏，然後撥弄一旁的開關。
木籃緩緩上升，到一根粗大的主枝邊緣，木籃的底部忽然伸展出一片大大竹織平臺，木籃也一傾斜，玻璃缸順利地滑向撐在粗大主枝上的平臺。
同時密葉頂上甩出四條藤蔓，唰地將平臺牢牢地捆在樹上。
米歇爾全程沒有感受到一絲搖晃，她探出腦袋，朝著錦葵揮手：“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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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靜悄悄地從錦葵耳畔滑落。
離銀發少女不遠處的墻體後, 馬丁張開雙臂束縛住梅林，兩手還不忘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巴。
被捂得透不出氣的梅林：“……”
“冷靜點，她應該不是在和我們說話。”
梅林好不容易扒開了馬丁的手：“你幹什麽, 她現在身旁沒有其他人, 正是我們打聽她有什麽目的的好機會。”
“可萬一她設了陷阱呢？”
“那你想怎麽辦？一直跟著她有用嗎？我們都跟了她兩天了。”
“……那我們也不能都出去。”
“我出去好了, 你在這裏等我, 如果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你趕快跑出去告訴族長和長老。”
兩名侏儒背地裏嘀咕時。
銀發少女斂眸，悄無痕跡地掃過附近。
從演出開始，莫泊桑和昆的眼睛漆在舞臺上時, 她便沒在對莫泊桑找來的人抱期望。
如果暗地來查探的侏儒發現精靈和獸人只是單純合作演出，說不定會再一次龜縮回地下, 還會被引起懷疑。
靠人不如靠己。
她賭侏儒有在暗中盯著她。
數秒後，一個人從掩蔽的墻體走出來。
錦葵打量著來人，他的個頭只到她大腿處，面孔略顯稚嫩，但也看得出不是小孩。
她心裏偷偷地松了一口氣，微笑著伸出手：“你好, 我叫錦葵, 來自天堂。”
銀發少女對面的侏儒並沒有因為她的態度而放松警惕，他色厲內荏道：“傻……你來精靈島有什麽目的？”
“我聽聞精靈島的侏儒擁有一雙妙手，他們是建造天才，我來精靈島，就是想要請你們幫忙。”
梅林撇了撇嘴：“我們才不會幫傻……你呢，你趕緊走吧。”
銀發少女撩起耳邊的碎發：“我想和你們的族長談談。”
梅林有些猶豫。
他和馬丁調查精靈族和獸人國，發現這兩邊都有銀發少女的身影。
要知道，這個天使來精靈島沒多久, 就發生了近日的怪事。
他們很難不聯想到錦葵身上。
“我會告訴族長的。”
錦葵眼睜睜看著侏儒丟下這麽一句話後調頭就跑，還一邊轉頭看她有沒有什麽不軌的動作。
“……”
這就完了？他們都不再問一問的嗎？
這一頭，梅林和馬丁跳回早就挖好的地道裏。
“誰要幫那些傲慢的傻大個忙。”馬丁撇了撇嘴。
梅林自顧自往前走：“別抱怨了，這件事還需要族長親自定奪。”
兩人來到族長的住處，發現盯著精靈族演出的族人已經回來，正在向族長匯報精靈族的情況。
“他們演出的內容叫美女與野獸，特別地好看。”
“嗯嗯，不少精靈都看哭了。”
“……”
族長差點扯下自己的長胡子，崩潰道：“誰問你們演出好不好看了！”
被罵的幾個侏儒：“……”
他們能怎麽辦，演出太精彩了，本來在盯梢，但等回過神來，演出已經結束了。
任務沒完成不說，內心還意猶未盡，只能當場搜尋點東西來交差了。
族長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們，轉頭看向剛進來的兩人：“梅林，你那邊呢？”
梅林將自己的發現和對錦葵的調查一一告知。
“天使想要和我商談？要我們給她幫忙？告訴她，門都沒有！”族長微微皺起眉。
一旁清秀的侏儒長老摸著自己的水晶球：“族長，我建議你最好去跟她見面。”
所有的侏儒一頓，紛紛難以置信地望向長老。
“我很在意精靈和獸人的事，所以昨天我占蔔了一下，”長老看向上方，“我發現精靈族和獸人國在不久後，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看到精靈族的領地上，有獸人小孩在嬉戲，還有精靈和獸人擁抱離別，”她稍作停頓，“還有我們的族人，也在那裏閑逛。”
“我有強烈的預感，這個預言，絕對和銀發天使有關，最近精靈和獸人相交密切的事，也很有可能是她故意讓我們知道的。”
“我們怎麽可能跟那群傻子在一起。”馬丁受不了地大叫。
“馬丁！”族長冷下臉，呵斥住不合禮數的族人。
他沈思了幾秒：“我知道了，梅林，帶幾個人去請她到我們的舊居。”
尚且不明銀發天使的目的，他們還要留幾條退路。
“是。”
梅林和馬丁退出這裏。
“族長和長老瘋了，那些傻大個當初那麽瞧不起我們，他們竟然還想要和天使接觸。”
梅林：“噓，你小聲一點。別忘了，長老可從來不會說對我們不利的事。”
“可是……”馬丁面露難色，半晌，跺了跺腳，“唉！我不管了，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幫她忙！”
***
隨著美女與野獸的完美落幕，精靈族又迎來了狂歡的一天。
他們熱烈地討論著剛剛的演出，癡迷於美女和野獸的絕美愛情。
原本邊緣化的獸人們，在演出結束後，立即被變臉的精靈們圍堵在中央，初次欣賞到演出的獸人們還沒有消化內心的這份感動，精靈們一個個熾熱露骨的目光令獸人們十分無措。
“哇，他們果然長得都不錯。”
“臺上那個演野獸的獸人是誰，他真棒，能把野獸演的那麽逼真。”
“你們的原生形態都那麽柔軟嗎？”
熱情的精靈伸出手，攬住身旁獸人老弟的肩膀：“嘿，兄弟，把頭擡起來，這樣才更好看！”
獸人們如同提線木偶一樣由著精靈們擺弄。
他們能感覺到這些精靈對他們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他們像是踩在軟綿綿的雲朵上，沒一點真實感，有些慌亂，又老老實實地回答這些精靈的問題。
最後得到了一句又一句的“真可愛”。
獸人們的耳朵，早已經紅透了。
而在另外一邊，錦葵正在應付前來負荊請罪的兩名精靈。
昆眼角掛著淚珠：“我看演出看得太過於沈迷了。”
莫泊桑更是羞愧地低下頭：“我……我也是，還有我的那些朋友，他們也沒有註意到侏儒的蹤影。”
演出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幫忙，結果集體掉鏈子。
兩人爭先恐後地彌補。
“我這就去帶同伴再去尋找侏儒。”
“我……我去問問朋友，說不定他們有侏儒的信息。”
錦葵無奈地彎了彎眼睛：“沒關系，我已經見到他們了。”
昆和莫泊桑互看一眼。
前者有些緊張：“那……你就要回去了嗎？”
昆還記得錦葵來精靈島就是和侏儒有關。
想到銀發少女已經忙完了，要回天堂，她忽然萌生出一些不舍。
從這個天使來到她家以後，她的生活發生了許多改變，還一起經歷了許多有趣的事。
錦葵察覺到昆的情緒後，搖了搖頭：“還沒有。”
“錦葵！你在這裏呀！昆和莫泊桑也在！你們快來。”
卡瑪的一個同伴跑來，朝他們三個興奮地招手：“演出大成功，走，卡瑪的家裏在舉辦宴會，我帶你們一起去參加。”
“好！”昆下意識揚起唇角，心情卻不如唇角的弧度飛揚，說不清心裏霧蒙蒙的感受。
這時候的精靈，還不知道有種東西名為即將離別的愁思。
錦葵第一次聽聞精靈們的宴會，眼裏浮出興趣，跟了上去。
卡瑪的家很大很漂亮，看到她還擁有一處後花園時，錦葵著實驚了一把。
這精靈族，的確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遇到的最會享受的種族了。
精靈們的宴會是美酒、是歡歌、是笑語。
錦葵已經見過了侏儒，能做的事情也全部做了，現在只剩下靜待結果，她難得放松身心，加入他們。
沒一會兒，錦葵發覺有東西砸到了自己的翅膀。
她一扭頭，看到地上的紙團。
錦葵微微一猶豫，伸出胳膊，把紙團撈過來。
攤開紙團，一行墨字浮現——
【花園東角，速來。】
錦葵挑起眉梢，這該不會是要約哪個精靈的紙條不小心砸到了她吧。
錦葵這段時間沒少領略精靈們示愛的勇氣，沒少見熱戀中的人們在領地耳廝鬢磨。
她楞神之際，又一個紙團砸在她的翅膀上。
擡頭望去，還捕捉到花園東角迅速縮回去的小黑影。
【還不快過來！天使！】
錦葵：“……”
醉醺醺的卡瑪端著一杯酒要靠過來找她暢飲，錦葵彎下腰，卡瑪的胳膊成功攬在了昆的肩膀上。
“錦葵……啊，昆呀，來，昆！讓我們為了慶祝演出成功幹杯！”
錦葵已經到了花園東角，看到了梅林。
“族長答應見你了，你跟我過來。”
錦葵頓了頓，沒有問梅林怎麽進的卡瑪家，跟著他朝精靈族外面走去。
她對侏儒而言還是一個不明目的的天使，不會把她帶去現在真正居住的地方很正常。
半個小時後——
“到了。”
梅林轉過頭，發現銀發天使呆站在原地：“餵！”
“哦……來了。”錦葵慢吞吞地走進村莊裏。
她不斷瞄著周圍的景象，手指似是無意間擦過石屋的墻壁，琥珀色的眼眸微黯。
她前段時間把精靈島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侏儒，她曾經來過這個地方，這裏有座破舊的村莊，而短短幾天時間，村莊煥然一新。
侏儒把精靈和獸人的事懷疑到她身上恐怕也沒有幾天，那時候應該也不會提前修建這個村莊，除非是在她提出談一談以後。
可這才過了幾個小時……
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錦葵不禁驚嘆侏儒的建造能力，她壓下心頭的訝異，來到族長的住處。
裏面待著兩名侏儒，一位有著長長的胡子，一位很是清秀。
長胡子的侏儒威嚴地坐在精致的木椅上：“天使，你有事找我？”
銀發少女莞爾一笑：“你好，侏儒族族長。”
她自我介紹了一番，沒有跟侏儒族長耍心思。
侏儒性格敏感，她可不想觸他們的黴頭。
“我想要請你們幫我在天堂建造一些東西，相對的，我會付給你們豐厚的酬勞。”
“你為什麽找上我們？”
“因為聽聞世界上建造水平最出色的，就是你們了。”
侏儒族長審視地看著銀發天使，挑剔的目光徘徊，銀發天使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你是天使，應該知道天堂那個刻板的地方，是很排斥我們的吧。”族長刻薄道。
錦葵彎了彎眼眸：“這點不用擔心，既然來和你們做交易，我也願意以最誠懇的態度和你們商談，我是天堂的管理者，有權利做主。”
此話一出，房間裏安靜了下來。
侏儒族長和長老死死地盯著銀發天使平靜的面容。
他們身為侏儒族的兩名最高統治者，要比其他族人更了解天堂的等級制度。
原來她是管理者，所以才能自然地提出合作。
不……可她都是管理者了，她對他們，怎麽還是這幅尋常的態度？
族長和長老的大腦一時有些混亂，被錦葵管理者的身份整得有些頭大。
“更何況，”銀發少女輕聲道，“關於印象這件事，我們雙方或許存有錯誤認知，我想要天堂裏的居民了解到你們這樣世界級別的建造大師，也想要你們見一個，和你們想象中或許不一樣的天堂。”
天堂還能是哪種樣子？
族長正打算反駁，又猛然頓住。
有銀發天使這麽一個怪胎在，他還真說不準天堂是什麽樣子。
一直沈默的長老道：“你想要我們幫忙做什麽樣的東西？”
錦葵彎了彎眼眸，一邊分析兩人的身份，一邊從魔法袋裏取出一張紙和筆：“這需要我仔細地和你們講一下，不介意吧？”
“首先我想要三個能夠無限時恒水溫的水池，它能定時定點地排放走水，然後再不斷地湧上新的、幹凈的水，每個水溫不相同。還有我希望在壁沿能夠設置一些重感裝置，可以自動檢測到人，用魔力測算坐在水池裏人的密度和體積，從墻壁上釋放不同力道的水波，推敲按摩人的穴道……”
銀發少女畫得很漂亮，還在池裏的墻壁上劃出線條，將自己想要的東西簡單標記上去。
“這是第一樣東西。”
聽得侏儒族長和長老兩眼發懵：“這是什麽……怎麽這麽覆雜。”
銀發少女彎起眼眸：“所以我才來找你們，我相信侏儒族一定有辦法的。”
“哈！你在說什麽，我們哪有這麽強！”侏儒族長的聲音兇巴巴的，可那張臉上彎成月牙兒的眼睛暴露了他們被肯定後的得意。
無意識吹了一波侏儒後，發現族長情緒變化的錦葵：“……”
哦豁。
“還有這個，這個要更覆雜一點，我希望這個……”
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堆要求後，錦葵翹起唇角，“除了你們，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做出這個東西了。”
“你這個天使真的是！”侏儒長老粗氣猛呼，吹得胡子一翹一翹的。
侏儒長老：“……”
雙方你一吹我一?N瑟這個過程來回循環了一個小時，才勉強告一段落。
“暫時只有這些了，您考慮得怎麽樣啦？”
族長咳嗽一聲，態度比最初好了不少：“嗯……這件事事關重大，我還需要和族裏的人商量一下，等過幾天我再給你答覆吧。”
銀發少女彎彎眼眸：“好，我等你們。對了，精靈族和獸人國聯合排練了一場表演，後天在獸人國演出，你們若是有空的話，便來看看？”
提到這個，族長理智恢覆，銳利的眼神紮在銀發天使臉上：“我的確聽說過這個，這件事跟你有關？”
錦葵無辜地望著他們：“演出的劇本是我提供給精靈族的，我這裏還有一個精靈族和你們合作的劇本，也不知道你們……”
族長家外邊扒滿了偷聽的侏儒，聽到這句話，不少侏儒眼睛瞪直了。
他們都曾偷偷地跑去精靈族看過精靈的演出，也曾被狠狠地驚艷過。
這次知道獸人和精靈一起演出，除了驚訝，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甘心。
憑什麽連那些傻子獸人都能演出了。
精靈不是瞧不起不懂欣賞的人嗎？
他們難道不比獸人更合適？
這會聽懂錦葵的話，不少族人興奮起來。
然而從未看過演出的族長不懂風情地拒絕了：“不用，我的族人對這些不感興趣。”
傻缺精靈愛的東西，他們才沒有興趣。
外面激動的族人：“……”
錦葵並不在意，笑了笑：“好，那我等你們回覆。”
錦葵想了想：“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希望族長幫忙。”
***
天邊已泛起魚肚白，米歇爾無聊地在水裏游來游去，時不時寂寞地嘆了一口氣，她一邊在水裏遨游，一邊閉上眼唱歌。
忽然，熟悉的號聲透過水波，傳到她耳裏。
米歇爾驚喜地睜開雙眼，擺動著魚尾，迅速朝聲源劃去。
“錦葵！”
人魚少女喜逐顏開，她手裏還抓著兩條細長的黑魚。
“這魚特別的好吃，我也沒有什麽能送你的了。”
銀發天使笑瞇瞇地收下她的禮物，一如既往地變成新的美食遞給她。
米歇爾高興地接過：“你不是說這兩天有事要忙，可能沒法來嗎？今天怎麽來得這麽早？”
“你知道獸人國最近要辦一場演出嗎？”
米歇爾晃了晃魚尾：“知道的，加比和我說過了，他也有參加演出。”
“錦葵，演出是什麽樣的呀，加比說很好看，到底是怎麽一個好看法？”人魚少女半個身子支在岸邊，兩只手撐著腦袋，水藻般的長發軟軟地貼在身上，眼神天真好奇。
“你記得我和你講過的故事吧，這次的演出呢，就是一些人通過表演，完整地講述一個故事。”
米歇爾眼波微閃，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些期盼。
她又想到自己這樣恐怕看不了演出，沮喪地低下頭。
“米歇爾，”錦葵溫柔的聲音響起，“你想要看演出嗎？”
“想呀。”米歇爾魚尾一用力，整個人仰躺在水面上，她伸直兩條胳膊，“我想看演出，我想看山的那一邊是什麽，我還想要看看天堂是什麽樣子。”
她肆無忌憚地向銀發天使宣洩自己的想法這是這些日子，她從錦葵這裏收到的特權。
“那就看演出如何？”
……
米歇爾在水裏翻來覆去，攪得附近的幾條魚被強力的水波弄暈了。
她時不時伸手敲打自己的腦袋，控制不住去想錦葵話裏的意思。
什麽叫那就看演出？
她怎麽看演出？
錦葵是在逗自己開心吧。
米歇爾又忍不住想，可從認識錦葵起，她從來沒有騙過她，說會經常來，就真的常來，答應告訴她世界的模樣，也做到了每次來告訴她好多有趣的事。
米歇爾從有記憶起，期望落空了無數次，可錦葵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
明明知道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可她還是控制不住地去期待。
煎熬地等待中，她又聽到了號聲。
米歇爾以最快的速度沖出水面。
看到她，錦葵似乎楞了一下，然後無奈地說：“你沒有休息嗎，要是早知道你想要看演出，我就把這當驚喜，不提前告訴你了。”
“驚喜？”
米歇爾餘光註意到錦葵身邊的超大玻璃缸，驚訝地睜大眼睛。
錦葵彎了彎眼眸：“能跳上來嗎？還是需要我幫忙？”
“這……”米歇爾眼裏閃著不確定的光。
“我帶你去看演出。”
是真的！
“我……我可以的。”米歇爾甩了甩用力的尾巴，眼裏還有那麽一絲的不真實感。
她輕松地躍進玻璃缸裏，跳進去時濺出去了一些水，剛騰空，沒有水的不安感在熟悉的環境包圍下，又逐漸消褪。
米歇爾雙手按在玻璃缸上，好奇地扒在上面望外邊：“我們要怎麽過去，還有……這麽大的東西，不會擋到別人嗎？”
“別擔心，我準備好了，今天難得出來，你好好欣賞一下獸人國吧。”
米歇爾興奮地點頭。
錦葵小心翼翼地操縱著魔力，將玻璃缸輕輕地放在侏儒連夜做的推車上。
用魔力移動玻璃缸要極其精準的力道，稍有不慎就會破壞，所以只能借助其他的工具運輸。
而米歇爾擔心的問題，錦葵也想到了。
獸人力氣大，到時候看演出的人一多，推推搡搡，弄壞了玻璃缸就糟了，所以她特意請侏儒為米歇爾做了一個獨屬她一人的觀賞臺。
米歇爾張望著四周，來到一棵三百多年歷史的樹下，這裏距獸人國的舞臺有十米遠。
但是以人魚的視力和聽力，看演出不成問題。
大樹已經被侏儒連夜改造，做了特殊的開關，錦葵將米歇爾再次挪到大木籃裏，然後撥弄一旁的開關。
木籃緩緩上升，到一根粗大的主枝邊緣，木籃的底部忽然伸展出一片大大竹織平臺，木籃也一傾斜，玻璃缸順利地滑向撐在粗大主枝上的平臺。
同時密葉頂上甩出四條藤蔓，唰地將平臺牢牢地捆在樹上。
米歇爾全程沒有感受到一絲搖晃，她探出腦袋，朝著錦葵揮手：“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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