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

“12床病人情況不穩定。”

醫院的人找到酒店，郭明被吵醒，臉上帶著十分不悅的神色，現在都是什麽時間了，沒看見他都已經睡了？

“變化？”聽到這裏，郭明才開始正視這件事情。

他研究這種蜘蛛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情況，這還是普通的腹膜蜘蛛毒素嗎？

一行人坐上了去醫院的車，街道上燈光閃爍，五顏六色，打在人的身上，泛出一層冷光。

此時，誰也不會在意街道上的行人，車子飛速開過，一個身影慢慢向前摸索。

“你以為換個地方就有辦法對付我？”

此時兩人已經徹底撕破臉皮，人魚下手也不再留情，他只不過小小的施展了一下人魚族的能力，要想徹底解決宮綾希也可以，不過留著宮綾希的命還有用處。

他發現了，如果將宮綾希徹底抹殺，可能會對這具身體造成影響，逐漸變成人魚族，這種影響不可逆轉。

精神具象並沒有那樣的作用，這樣會暴露他的身份，引起那群人的貪心。

他要把宮綾希變成傀儡，只聽從他的命令。

宮綾希沒法回答，這種毒素的變化他最清楚不過，原本只是讓他不能睜開眼睛，現在卻在往精神海蔓延，精神力在逐漸消散。

他一直在依靠精神力抵抗毒素蔓延，可現在無法調動精神力，就等於失去了防禦能力。

他知道人魚不會徹底毀了他，但會讓他吃盡苦頭。

精神力消散，精神海受損，會造成嚴重的傷害，甚至影響之後的修煉，人魚不在乎，可宮綾希在乎，這些消散的精神力就是人魚最好的威脅。

上回人魚也是用精神力做威脅，可情況不同，那時有滿山洞的雪冠石能量補充，這是人魚始料未及的事情，可現在不同，這裏可沒有源源不斷的精神力送來。

街上倒是有不少可以吸取精神力的對象，不過人魚並不認為宮綾希會這麽做，這就是人類虛偽的道德準則。

有些人註意到了宮綾希的異狀，但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一時也不敢上前。

還有些人匆匆走過，根本就沒有發現宮綾希。

“你看上去需要去醫院。”

有人對他道，聲音帶著冰冷，令宮綾希有些錯愕。

“你……”

宮綾希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卻沒有再說下去。

若是他能睜開眼睛，一定會看到少年溫和的面容，並非如同他的聲線一樣冰冷。

“這裏可不是去醫院的方向……”少年又道。

“我知道……”宮綾希不想再同對方廢話，直接繞過對方，繼續向前走。

他對這裏不熟悉，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醫院太吵了，解毒劑也不起作用，他不想在那裏繼續浪費時間。

精神力消散的作用越來越明顯，宮綾希感覺對周圍的感知在下降，現在連有人靠近自己，他都發現不了。

少年不過也是提醒一句，對方顯然不領情，他也沒有必要廢話。

勉強散布出一點精神力，宮綾希知道再走一段路人口密度就會下降，那裏應該是已經關門的街道，不會有人註意到他的情況。

人魚在逼他妥協，可他偏偏不，事情還沒有到絕路，精神力是在消散，那是在沒有足夠精神力的情況下，可他的精神海還沒開啟，若是能開啟精神海，或許就有辦法控制。

宮綾希想要賭這小小的可能性，他知道被控制是什麽下場，那條人魚說得那麽誘人，不還是砧板上的魚肉，魚肉始終是魚肉，就算換了玉砧板和金刀，魚肉的宿命就是被做成菜。

走了幾步，宮綾希突然停住，“我沒事，不用去醫院。”

對方有些錯愕，“我也走這條路。”

好吧，鬧了個烏龍，精神力消散，現在連智商都開始下降了。

宮綾希決定無視對方，哪知對方突然開口，“你的眼睛應該是中了毒，亂跑會加速毒素擴散。”

宮綾希沒有回答，但心中有些驚訝，他的狀況這麽糟？隨便在路上碰到個人都知道他中了毒？

不過這人也真夠多管閑事的，難道不知道要保持禮貌性的冷漠。

可如果換成自己，看到一個人遇到困難，也做不到完全無視。

其實是宮綾希想多了，少年真的是順路出來買點東西，現在正要回去。

精神力突然開始散亂，宮綾希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投降，人魚本應該高興的，可當這個少年一出現，他就很不安。

他發現這個少年的精神力很強，如果說街上行人的精神力是螢燭之光，那他就像是滿月，散發著冰冷的清輝。

如果他沒猜錯，這個少年應該早就看出宮綾希精神力的異狀，如果這個少年願意幫助宮綾希，不行，他不能讓這個可能成為現實。

醫院的7013號病房亂成一團，病人從醫院跑出的事情也不是沒有，但那都是輕傷，本身也只需要觀察一段時間，可這個病人是中毒，還是發生了變化的毒素，他們真怕第二天就從新聞裏看到對方。

可想而知，到那時候等待他們的是如何嚴厲的責問。

不僅僅是他們的醫院名譽會受損，郭明的資格更是會遭到巨大懷疑，這並不足以擊垮郭明，但會影響上頭對他的評判，阻止他進一步發展。

這是他無論如何不想看到的，醫院的監控被調了出來，只有在病房門口的監控看到了病人，而後就不知所蹤。

監控查找不到，只能去詢問路人，倒是有人看到了宮綾希，可等他們找到那個地方，人早已沒影。

宮綾希故意往人少的地方走，此刻已經接近半夜，很多人都回去休息，醫院的人員想要找人詢問，見過宮綾希的人要麽不記得，要麽已經回到住所。

躲開了所有人，宮綾希是這麽認為的，但很快又感覺到另一個人的存在，這家夥居然還在。

“你還順路？”宮綾希忍不住問道。

“順路。”

聽不出是不是在說謊，宮綾希一時也很郁悶，他真怕對方有任俠精神，這時說要幫他的忙。

停住腳步，宮綾希不打算走了。

過了一會，他發現對方的氣息已經不在，看來是已經走了。

不對，有人，難道是那個少年又回了過來？

很快，宮綾希就排除了這種猜測，來人不止一人，而且和那少年不一樣，氣息暴戾，給人的感覺並不好。

那群人看到這裏有人，也很意外，這個地方一向沒什麽人，最適合他們晚上在這裏聚集。

今天和平時有點不同，他們約了人在附近決鬥。

“餵，你小子從哪裏來的，知不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

又有人道，“會不會是他們的人？”

“他們的人？要是他們都是這樣的人，我一個人就能把他們解決掉。”

聽對方的談話，似乎只是驅趕他，並沒有想要動手的意思，宮綾希也不希望惹出太多事情，現在不是平時，可對方的話真欠扁，讓他有種想揍人的沖動。

就在宮綾希想離開的時候，其中一個人道，“我記得他們新收了一個人，之前的暗算都是他布置的。”

他們這時也想起了這件事，本來只論實力，他們是占上風，可對方不知從哪撿回來個人，不搞正面對戰，開始搞偷襲了。

而且聽說那個人是個十來歲的小孩，看描述，和宮綾希有幾分相似。

幾人紛紛將目光對準宮綾希，不管是不是，先抓了再說。

見那群人有動手的跡象，宮綾希也不可能任由對方動手，現在是在黑夜之中，對於失明的他並沒有什麽影響，可那些人就未必。

剛才在路上，很多人並沒有發現宮綾希失明，他們只是覺得宮綾希可能受傷了，但盲人該有的特征卻並不明顯，他沒有撞到人，這就是很明顯的證明。

只要是活物，就在精神感知的範圍。

迅速躲過抓來的手，宮綾希一腳將人踢翻在地，這些人已經動手，而且占著人多的優勢，他必須迅速削減對方的人數。

旁邊等著的人暗暗心驚，剛才一切都發生的很快，他們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麽，自己的同伴就倒在了地上。

同時也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這人一定是對方的人，不然怎麽會這麽巧出現在這裏，又這麽巧擁有這麽強的攻擊技巧。

這時，一個出去探查的人回了過來，“他們的人來了。”

“還有多長時間？”

這話剛剛問出，遠處就響起腳步聲，聽聲音，來的人還不少。

“難怪這小子敢過來，原來仗著有後援，不過嘛，現在讓我們利用一下，把他抓起來……”領頭人快速吩咐道。

他這命令一出，更多的人去抓宮綾希。

饒是宮綾希身手再強，雙拳難敵四手，而且最大的敵人不是這群混混，只要能把這條人魚制服，他想脫身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

密集的腳步聲傳來，對面一人說道，“我們如約而來，說吧，你們想怎麽比？”

“單挑。”

他們一向喜歡依仗勢力群攻，單挑對他們並不算有利，可對方現在無比狡詐，單挑對他們反而更有利，這也是他們經過深思熟慮得出的結果。

聽到單挑，對方也不意外。

“幾局定勝負？”

“三局兩勝。”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緣分；

左錫游：我一直想問一個問題。

宮綾希：你問吧。

左錫游：是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知道我們有緣。

宮綾希：為什麽這麽說？

左錫游：你當時不是認出了我？

宮綾希：我們又沒見過，我怎麽會認出你。

左錫游：那個「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明顯有話沒說完吧，不要不好意思，我可是很想知道。

宮綾希：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左錫游：就這樣？

宮綾希：就這樣。

左錫游：難道不應該有什麽前塵往事，愛恨糾葛之類的？這麽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明顯就是要放大招。

宮綾希：你就是你，不需要什麽前塵往事，也不需要天定姻緣。

左錫游：姻緣這詞不太準確吧，我們不是對手嗎？

宮綾希：（咬牙）是啊，我們是對手，待會訓練室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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