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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沒事,他若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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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母的傷還沒好利索, 但到底是能下地了。

在屋裏悶了多天,強撐著出去串個門子,結果還受了一肚子氣回來。

“上趕舔人家的肥屁股, 下賤。”罵罵咧咧地回了家,才發現屋裏有人。

“不是跟你爹去地上除草去了嗎,咋這麽快就回來了。”段母看著院子裏坐著的段玉娟,左右四顧沒看見段父,“你爹呢?”

段玉娟只垂著頭不搭話, 段母走近了才看見, 原來她是哭了。

“你也聽見外頭人說得那些腌臜話了,她們說你了?”段母還是心疼段玉娟的,見她哭得都抖了, 霎時眼睛紅了, 一瘸一拐地便往外頭去, “這一切都怪顧家, 你等著,娘去給你討個公道。”

“她顧家不仁不義,把我們往死裏逼,我也不會讓她們好過。”

“娘。”段玉娟擡頭,喊住段母, “你別去。”

“如今顧家家大勢大,還受眾人敬重, 你去是討不著好處的。”

“那你說怎麽辦, 就讓她們吧咱們踩在腳下,任意揉捏嗎?”段母氣憤道。她怎麽也沒想到,往日在丁府都能游刃有餘的女兒,如今居然像她那個窩囊爹一樣, 任由別人欺負也無動於衷。

“我有別的辦法。”段玉娟抽泣著說。她方才哭,其實是在哭自己,哭自己命苦。

方才聽村裏人那麽說後,她賭氣跑去顧家村看了他們弄得那個筒車,看見了顧家蓋起來的新房子,也聽見了顧家村人對顧三郎夫婦的讚賞。

她不相信那筒車會是一個女人能想得出來的,所以也就更加嫉妒沈楠。

可哭過了,難過完了,她忽然又想通了。

如今沈楠的人生,就好比是自己借給她的,如今她這個正主回來了,她自然是要讓位的。更何況,她連那些深宅大院裏的人都鬥得過,又遑論沈楠一個成日裏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婦呢。

“娟啊,這能行嗎,你別看那個女人年紀小,可雞賊著呢。”公堂上的一幕幕,段母還記憶猶新,她威脅她時的那個眼神,就是午夜夢回,她都覺得後怕。

那女人鬼門關走了一遭,邪門著呢。

這次丁仁入獄,段玉娟被驅後沒怪她,她已經很感激了,所以她不希望女兒和那個女人對上。

“我如今什麽都沒了,我怕什麽。”段玉娟破罐子破摔道:“更何況,她再雞賊,還能雞賊得過丁府的那些女人嗎。沒有不偷腥的男人,只有不努力的女人,只要三郎哥上了我的床,他就能知道我的好,到時候那個女人,還會是我的威脅嗎?”

段玉娟梨花帶雨,柔柔弱弱的樣子看著就惹人憐惜,就連段母一個女人看這都心中一動。

也是,比之沈楠那個幹癟的身板,段玉娟生了孩子後是更顯豐腴,渾身散發著成熟的嫵媚。而這種嫵媚,對一個剛開葷的男人來說,無異於是最烈的藥。

“那你打算怎麽辦?”想通了這一點,段母頓時不氣了,湊上前去和段玉娟打商量。

與其看著顧家眼紅,倒不如將其變成自個兒的。

“還能怎麽辦,只能先和那個沈楠打好關系了。”近水樓臺先得月,她只有讓那個女人放松警惕,才能靠近三郎哥。

“和那個女人?關她什麽事?”段母不解,若是想拴住顧三郎,不應該在他身上下手嗎?

“你不懂。”段玉娟看了段母一眼,起身回了房間。

換了身體面的衣服,戴上自己最喜歡的紅耳墜,略施薄粉後,段玉娟瞧著銅鏡裏美艷的自己,勾了勾唇。

“娘,我出去一下。”不顧段母驚訝的眼神,段玉娟扭著腰肢出了門。

顧母正在家裏和顧小蕎做飯呢,聽見外頭有人喊門也是一楞。

這聲音聽著耳熟,但她一時又想不出是誰。

“娘我去開門。”顧小蕎解下圍裙,擦了手後去開門,見來人居然是段玉娟。

“玉娟姐?”顧小蕎驚訝不已,“你怎麽來了。”

雖然和段家退了婚,但打小段玉娟待她就好,所以顧小蕎看見她還是有些歡喜的。

“這一晃多年沒見,小蕎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了。”段玉娟微笑著看她,“也是財生沒福氣,否則,你該安安心心地叫我聲姐才是。”

顧小蕎原本熱絡的心在聽見這句話時頓時如澆了一盆冷水,涼徹心扉。

她怎得忘了,曾經對她萬般好的玉娟姐,也是那個出主意讓段財生在訂婚時休掉她的人。

“是啊。”顧小蕎不痛不癢地笑了笑,“確實是他沒福氣。”

段玉娟沒想到顧小蕎居然來了這麽一句,一時被哽住,半晌沒說出話來。

見她這般,顧小蕎對她厭惡更深了。合著在他心裏,她嫁給段財生是高攀,是福氣嘍!

嘁,誰稀罕!

“你還有事嗎,沒事我便關門了。”顧小蕎說著,作勢就要關門。

“哎,有有有。”段玉娟撐著顧小蕎關門的手,閃身進了院裏。

“三哥在嗎?”段玉娟擡頭,看著顧小蕎擠出幾滴淚來,“自他回來也快一年了,我都沒抽時間來看看他,想來還真是對不起他。”

“我哥不在。”見她做戲,顧小蕎努力忍住沒翻白眼。

“誰說沒人,我都聽見裏頭有人說話了。”

沈楠和江停風正在屋裏商量事情,段玉娟知道顧雲郎在縣裏,所以聽見男人說話的聲音,想當然地以為是顧三郎,不顧顧小蕎的阻攔就往屋裏走去。

“哎哎,你幹什麽。”顧小蕎雖不知道她是來幹啥的,但知道她肯定沒安好心。

她上前攔住她,“你怎麽硬闖呢!”

“蕎蕎,誰來了。”沈楠聽見屋外的嚷嚷聲,邊問邊往外走。

人未出現,溫柔的聲音先傳來。段玉娟整個人一怔,捏了捏手指,揚起一抹自認為最燦爛的笑等人出來。

可在看清沈楠後,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嬌俏的女子一身鵝黃色的衣裙,服帖柔軟的布料極好的展現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未施粉黛的臉瑩白如雪,如同牛乳一般光滑細膩,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嬌俏中的溫婉,讓濃妝淡抹的她有些自慚形穢。

沈楠見她不自在的神情,一時有些納悶,“蕎蕎,她誰啊。”

“玉娟姐,是來找三哥的。”顧小蕎言簡意賅的解釋。

“沒有沒有,我是來找你的。”段玉娟自然不能這麽早暴露自己的來意,臉上堆著笑,上前自來熟的拉著沈楠的手,“你就是阿楠吧,長得真漂亮。”

“也難怪三哥會喜歡,瞧瞧這臉蛋,嫩得都能掐出水來。”

“噗!”在沈楠後頭出來的江停風一時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這要是被不知情的人聽見,還以為顧三郎是個老色批,專挑嫩和的小丫頭下手呢。

段玉娟這才發現沈楠身後還站著個男人,一身白衣,豐神俊朗,手中折扇輕扇,噙著笑,好暇以整地看著她。

“這位是?”她上下打量著江停風。看著一身穿戴,看著像是個有錢人。只是他那眼神,莫不是對自己有意思?

“這位是江老板。”沈楠邊說,邊抽出自己被她握著的手。

“江公子萬安。”段玉娟盈盈施禮,站起身是還欲拒還休地朝他拋了個媚眼。

江停風雖然騷包,但到底算是個正經人。他只是聽聞這人是段玉娟,是顧三郎的前未婚妻,看熱鬧而已,誰知這女人居然會錯了意,既然以為自己在看他。

還真是孔雀開屏,自作多情

心中一陣惡寒,江停風不想再看見她那個倒胃口的眼神,遞給沈楠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他轉身回了房間。

男人臉上的嫌惡段玉娟盡收眼底,掩在袖子裏的手緊摳著手心,她努力讓自己不生氣。

“段娘子可要去屋裏坐坐?”見她不說話也不動,沈楠客氣道。

“好啊。”段玉娟就等著沈楠說這句話呢,自然不會拒絕。

顧家的新房已經修好了,裏面刮了大白,沈楠正等著散了味道後便搬進去。

原本這幾日她該是去縣裏挑些好些的家具放進去,可江停風的生意在京城碰了壁,如今打算開個多寶閣來發展自己的勢力。

沒辦法,她就只能將買家具的事交給他的手下去做,自己跟著他商量對策。

菜籽油雖然受歡迎,但除了能賺到錢,與他拿到江停風母親的排位沒有一點助力。

京中權貴多愛珍寶,所以他便想著開個多寶閣,賣一賣現代的稀奇“寶物”,這樣他才能拓展人脈。

可現在問題是他沒有權勢,這多寶閣開到京城可能連腳都沒有立住,就被同行連根拔起了。

為今之計,就只能先在雲陽府試水,同時想辦法找個靠山。

段玉娟進了房間就聞到一股松香氣,書桌上放著一堆紙,上面寫寫畫畫也不知道是寫啥,而江停風就坐在一旁喝茶,悠然自得地仿佛自己家一樣。

而屋裏,再無其他人。

“阿楠,你怎麽能和江公子孤男寡女的在一個屋裏,三哥會生氣的。”

“嗯?”沈楠不解她這話何意,顧三郎生不生氣,與她這個前未婚妻何幹?

“哎,你不知道。”段玉娟一副很了解顧三郎的樣子,看著她溫聲道:“三郎哥自幼就占有欲強,以前我和村裏的男子搭兩句話他都要生氣好久,你和江公子這樣,不是存心要讓他不舒服嗎。

段玉娟這話可謂是一箭雙雕了,先是顯示出自己又多了解顧三郎,引出顧三郎對她的在乎,又暗諷沈楠不守婦道,顧三郎現在不管她是因為不在乎。

沈楠原本還不清楚她的來意,畢竟丁仁入獄是因為他家,兩家也算是仇人。如今聽她完這話,她還能有什麽不明白呢。

這明擺就是想來吃回頭草的。

“沒事,他若是生氣,罰他跪搓衣板就好了。”沈楠對著段玉娟甜甜一笑,天真無邪,“這男人就不能慣著,不聽話打兩頓就好了,不信你問江老板,你三哥現在對我那可是唯命是從。”

“哎,話不能這麽說。”江停風忍著笑,和沈楠一唱一和,“這男人只有喜歡你才會聽你的話,不然的話,你說啥都是一攤狗屎,是不是啊段娘子?”

段·狗屎·玉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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