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舊公寓樓，就如一幢死樓。

張愛玲每走一步都感覺到那種壓抑的氣氛，身體沒由來的跟著變得沈重，到了六樓鳳音允“居住”的那戶大門前，她轉頭看向樓梯走道處的窗戶，她有些困惑。

她明明記得來的時候，這天空晴朗，怎麽就走樓梯的這一段時間裏，變成了陰天？天上的黑雲滾滾，隨時要壓下來般，莫名的令人喘不過氣。

張愛玲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放松心情，擡手向鳳音允居住的舊公寓樓門鈴按去。

而她背後，無聲無息的站著一個“人”，全身體表腐爛，也根本不能算是“人”，只見它無聲無息的向張愛玲伸手。

張愛玲只感覺背後的陰冷，心臟莫名的發緊，感覺到身側伸來一只腐爛的手，她嚇得“啊——”的驚叫出聲。

轉身出拳，目標是對方的小腹。

有一種打進爛泥的惡心感覺，張愛玲害怕得閉上雙眼不敢看。

“呵呵……”

“啊——”

張愛玲發出恐懼的驚叫聲，下一瞬間，就被壓倒在墻上，她再次出拳，手卻被抓住了。

“啊啊啊——”

又是一連串的驚叫聲響起。

“我可憐的耳朵。”

熟悉的聲音在近前響起，張愛玲猛地睜開雙眼，當看清身上穿得破破爛爛，卻頂著她朋友臉的身影時怔住。

“你……在幹嘛？”張愛玲艱難的張嘴，自肺裏擠出僵硬的發音。

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是鳳音允。

鳳音允伸手，做出脫衣服的動作，自偽裝的皮膚裏脫出來，裏面還穿著緊身衣服，就如剛才那恐怖的一幕，都是張愛玲的錯覺，這一切都是鳳音允的惡作劇般。

張愛玲手上，依舊能清楚的感受到拳頭打進爛泥般的腐肉裏的感覺，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拳頭，當看清拳頭幹凈，並沒有沾到東西時，她不禁又是一陣恍惚：——難道是錯覺？

“你怎麽不打電話給我？嚇到了吧？”鳳音允做出得意的樣子，指了指墻角的空白地方，道：“營造的效果如何？”

張愛玲擡頭看去，那空白處是有一個“空調”在的，她身子靠著墻向下滑，跌坐在地上，喘息著，後背早已經被冷汗打顫，這會兒感受著份涼意，冷嗖嗖的。

她轉頭看向窗戶處，“陰天是怎麽回事？天氣預報說今天是晴天。”

“是晴天沒錯，”鳳音允走到走道的窗戶處，做出將液晶屏拿下來的動作，暖陽就這麽照了進來。

張愛玲伸手撐著自己的頭，道：“我差點被你嚇死了。”心有餘悸。

鳳音允對著張愛玲吐吐舌頭，伸手牽起她的手，道：“我們走吧，去學校報名。”

“嗯，趁著時間還早，我去換一身衣服，”張愛玲點頭，將手伸至向她伸手的鳳音允手裏，借著鳳音允的手起身，由鳳音允牽著她在樓道裏繞了一個彎往樓下走。

在張愛玲看著空空的地方上，那裏，正躺著一具無頭腐屍，而它的頭顱，就在樓梯上滾動著，摔到了一樓，帶出了長長的惡臭的染水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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