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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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後，邊境小鎮。
沁蘭院裏，白雅幾乎把整個院子都翻過來了，也沒找見小祖宗。
她氣喘籲籲的回到堂屋裏，看著正在教慕容離寫字的沈林月，就忍不住抱怨。
“月兒，你真的該管管念念了，小小年紀，竟然就這麽無法無天的，長大了還得了！”白雅說的氣鼓鼓的，走到書桌前，看著慕容離那白胖胖的手，握著毛筆寫出來的字，不由得讚嘆，果然是男孩子啊，這麽小，寫出來的字就這麽有氣勢。
“還是阿離乖啊，才這麽小就這麽厲害……”白雅說著擡手摸了摸慕容離的小腦袋。
慕容離蹭的一下擡起頭，仰著包子一樣的小臉，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腮幫子鼓鼓的看著白雅，顯然對她摸自己的頭很不樂意。
白雅早就見怪不怪，連看都沒看慕容離一眼，望了望他寫的字，竟然是孫子兵法，看他寫的行雲流水，顯然已經爛熟於心。
沈林月知道兩個孩子都不讓人省心，看著白雅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雅了然，“哎呀呀，這麽看著我幹嘛，還怕我們真的嫌棄他們啊！”
沈林月扯了扯唇，不再說什麽，她知道白雅雖然嘴上一直抱怨孩子這，抱怨孩子那，可是心裏卻是極喜歡兩個孩子的，不管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會想著兩個孩子，緊著他們用。
這些年，兩個孩子能長得這麽好，真的多虧了白雅，這輩子她的恩情，她怕是無法報答了。
慕容念邁著小短腿從外面跑了進來，手裏還捧著一個什麽，細看竟然是用荷葉包著的叫花雞。
“娘親，哥哥，我這裏有好吃的。快吃。”
慕容念一身粉粉的裙子，加上粉嫩的小臉蛋兒，頭上梳著兩個羊角辮兒，整個就一個粉團子，別提多招人喜歡了。
一看到她，白雅哪裏還有氣，眼裏就開始冒粉紅泡泡了。
慕容念跑到了沈林月的腿邊，把叫花雞高高的舉到了她的面前。
慕容離也不寫字，轉過頭看向慕容念和她手裏的雞，一臉的嫌棄。
沈林月蹲下身，用手跟慕容念比劃了幾下，又看了眼白雅，小娃娃機靈，立馬心領神會，捯飭著兩條小短腿跑動了白雅面前。
“丫丫姑姑先吃……”慕容念說完就對白雅甜甜的笑了起來。
眼睛笑成了月牙，露出白白的小奶牙，兩個小胖手軟軟的，白雅看著眼前的粉團子，心都要融化了。
“姑姑不吃，念念先吃。”
“謝謝姑姑。”粉團子也不客氣，仿佛跟白雅這麽說只是意思意思。說完就又跑回了沈林月身邊，示意她幫忙打開。
沈林月搖了搖頭，粉團子卻兀自笑著看她，她無奈，只得抱著她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幫她把叫花雞打開了。
叫花雞的香味頓時溢滿整個房間，粉團子眼巴巴地瞅著沈林月給她把肉弄好，猛咽口水，她這樣子看的慕容離又是一臉的嫌棄。
終於，沈林月把已經拆好了的雞肉放到了粉團子的面前，她立馬用小手拿了一塊放進了嘴裏，一臉的滿足。
白雅光是看著她吃就覺得幸福了，忍不住就想，要是自己也能生個這麽可愛的女兒就好了。
沈林月卻皺了皺眉，這丫頭竟饞成這樣，連手的不洗就開始吃了。
自己女兒是個吃貨，沈林月很無力，該怎麽辦才好，現在她還小，胖一點兒是可愛，等到再大一些，如果吃成了胖子，將來可怎麽嫁出去？
“娘親，這個字怎麽寫？”慕容離突然開口，沈林月起身走到她身後教他。
慕容離低著頭，嘴角一抹得逞的笑。
白雅立馬竄到了慕容念的旁邊坐下，一臉癡迷的看著一臉滿足的她小嘴兒一動一動的。
“念念，告訴姑姑，這雞是誰給你的啊？”
“是隔壁德勝酒樓的成哥哥。”
白雅一聽，臉色有點兒不好看了。德勝酒樓的穆朝成明明比她還老，粉團子卻叫她姑姑，叫那個老家夥哥哥。
她不開心了。那個老東西，就知道賄賂粉團子，讓她喊他哥哥。
“念念，姑姑告訴你，以後見了他可別喊他哥哥，要喊伯伯知道嗎？”
“為什麽？是成哥哥讓我喊他哥哥的，還說我喊他哥哥，他就會給我好多好多好吃的。”
“因為他已經老了，你喊他哥哥不禮貌，記住，喊他哥哥哈，以後念念想吃什麽，姑姑都買給你好嗎？”
粉團子眨著大眼睛想了想，湊到白雅的耳邊小聲地說：“那我想吃西街劉伯伯的糖葫蘆，姑姑會買給我嗎？”娘親說糖吃多了，牙齒會長蟲子，每個月只許她吃兩回呢。這個月她已經吃過兩次，可是她還想吃。
這個鬼精靈，竟然還知道藏著掖著。
沈林月擡頭看了兩個人一眼，不知道她們湊在一起在說什麽。
“娘親這個字，孩兒寫對了嗎？”慕容離再次出生，很輕易就拉回了沈林月的註意力。
“當然可以了，你想吃多少，姑姑都買給你！”
“那好，念念以後見著成哥哥，就不喊他成哥哥了，喊他成伯伯。”
“對，念念真聰明，來姑姑親一個。”白雅捏著念念面團一眼的臉蛋，忍不住湊上去，吧唧一口。
慕容念怕癢，被她親的咯咯直笑。
夜色降臨，慕容離和慕容念都睡著了。
白雅看著沈林月給他們蓋好被子，兩個人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乘涼。
“月兒，聽說元國和瓦爾國要打仗了，邊境不安全，過幾日我們就離開吧。”
沈林月楞了楞，隨即點了點頭。她看向天上高懸的明月，不由得想起了慕容麒。
這些年，她和白雅一起走南闖北，中間聽說了不少慕容麒和瓦爾琦蓮的事情。
聽聞慕容麒很是寵愛瓦爾琦蓮，為了她甚至遣散了王府所有的姬妾，只剩她一個王妃。這麽多年，王府裏也再沒有別的女人。
很多大臣以王妃沒有子嗣為由，想往麒王府塞女人，都被他拒絕了。今年年初的時候，更是聽說瓦爾琦蓮已經懷上了麒王爺的嫡子，現在孩子大概有七八個月了吧。
曾經她最想要的，慕容麒卻都給了瓦爾琦蓮，也許他是真的愛她吧。
“聽說這次帶兵出征的是麒王爺。”白雅試探著說了出來，眼睛看著沈林月，沒有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沈林月的身子僵了一下，表情有些怔楞，白雅立馬就明白了。
“聽說大軍過幾日就會開拔來這裏，你想見他嗎？如果想的話，我們可以多留幾日再走。”
沈林月沈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現在的她和他，見與不見，都沒有任何意義。
麒王府昭華苑，瓦爾琦蓮靠在太妃椅上，一下一下的撫著隆起的肚子。臉上卻憂心忡忡。
她萬萬沒有想到他的父王竟然會在這個時候來攻打元國，她前些日子傳回去的消息不是說了，現在不是動手的好時候嗎？
前兩日她又送了消息，想要問一下父王是什麽意思，卻遲遲沒有回信。
瓦爾琦蓮怎麽也想不明白父王為什麽會動手，她把這些日子以來傳遞給瓦爾國的消息，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一遍，除了皇宮的布防圖，她並沒有傳遞更有用的消息。
父王絕不可能只有元國皇宮的布防圖，就這麽貿然的動手的！除非是有什麽父王不得不出手的情況。
可是就算這樣父王為什麽不先告訴她一聲呢？她本來其實已經想好了別的占領元國的方法了，只要讓慕容麒當上皇帝，她的孩子就是太子，也就是以後元國的皇帝，這元國不自然就是他們瓦爾國的囊中物了嗎？
如今父王說都不說一聲就動手，那她和孩子現在該怎麽在元國立足？
瓦爾琦蓮正想著，慕容麒就來到了昭華苑。她挺著大肚子，想要起來，可是挺著七八個月的肚子，一個人想要起來，實在是有些困難。
往日裏，慕容麒見她這般肯定是要來扶她的，可是今天他卻站在她的面前無動於衷。
瓦爾琦蓮發現了異樣，擡起頭就看到慕容麒正冷冷的看著她，一如她剛嫁到王府的時候。
“王，王爺，你，你怎麽了？”瓦爾琦蓮心驚膽戰的問道。她是害怕的，害怕慕容麒發現了什麽。
“還要繼續裝嗎，瓦爾國的公主！”
瓦爾琦蓮渾身一震，止不住的開始顫抖起來，他果然是都知道了。
“王爺，你聽我說，我也是被逼無奈的，父王說如果我不按他說的做，就要派別的公主過來王府，我太愛王爺了，我不想有別的女人來跟我搶王爺！所以，所以我才……”
“才會把皇宮的布防圖透露給你的父王？”
瓦爾琦蓮的身子抖的更厲害了，“王爺，你相信我，除了這份布防圖，我再也沒有給過父王其他有用的消息。”
“這麽說，你承認你是瓦爾國的細作了？”
慕容麒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冷酷的像是一場噩夢，瓦爾琦蓮多希望醒來之後慕容麒還是那個會對她笑，對她噓寒問暖的他。
“不是的，我不是瓦爾國的細作，我是王爺的王妃，是王爺孩子的娘親，我不是細作……”瓦爾琦蓮不住的搖著頭，懇求著慕容麒的相信。
慕容麒冷笑一聲，突然俯身湊近緊張不已的瓦爾琦蓮，“本王的孩子？你確定你肚子裏的是本王的孩子嗎？”
瓦爾琦蓮瞪大了眼睛看向慕容麒，“王，王爺，王爺這話是什麽意思？”
慕容麒微微勾唇，沒有回答瓦爾琦蓮的問題，卻轉身坐到了一邊，對外說了句：“帶上來！”
房門打開，一個肥頭大耳，滿臉麻子的胖子被帶了進來。
“小，小人參，參見王爺……”
“起來吧。”
“謝，謝王爺……”胖子有些艱難的爬了起來，忍不住看了瓦爾琦蓮一眼。
瓦爾琦蓮看清他的長相，胃裏一陣作嘔。此人太胖，臉上都是肉，眼睛幾乎被肥肉堵住了，完全看不到，一張嘴巴卻很大，嘴唇卻很厚，還往前伸著，如果不是他此刻像座山一樣站在她面前，她還以為這是一張豬臉。
“這些日子有勞了，現在你可以帶著這個女人，還有你的孩子離開了……”
“小人謝王爺，謝王爺……”胖子激動的連連跟慕容麒道謝，說完就走上前去把瓦爾琦蓮抱在了懷裏。
胖子一靠近，身上散發出難聞的惡臭，瓦爾琦蓮一陣尖叫抓撓，卻根本無濟於事。
“王爺，我懷的是王爺的孩子，王爺你不能這麽對我，不能這麽對我……”
瓦爾琦蓮的聲音漸漸遠了，終於慕容麒的耳邊清靜了。他離開昭華苑，回到落月院，拿出了那個拿出過無數次的梨花木盒，拿出裏面的香囊，緊緊握在手心。
“月兒，本王終於給你報仇了，你可還滿意？”
第二日，白雅早早就去天香閣去查賬去了，兩個團子起來之後，就沒個消停。
沈林月一手一個牽著他們去了香坊，檢查了一下香料的數量。存貨不是很多了，看來得在她離開之前，再多做一些。
兩個小家夥平時看著頑皮，可是沈林月真的忙起來的時候，兩個人卻又特別懂事，安安靜靜的在一邊待著，絕對不會給她添亂。
白雅回來的時候，看沁蘭院裏沒有，就知道沈林月肯定是來香坊了，果不其然她就在工事房外見到了坐在長凳上，晃著小短腿的兩只。
“阿離，你娘進去多久了？”
“快兩個時辰了。”阿離的聲音清清冷冷的。
白雅點了點頭，粉團子就問：“丫丫姑姑，你什麽時候帶念念去買冰糖葫蘆啊？”
白雅有些哭笑不得，這粉團子真的是什麽時候都不忘吃啊！
“姑姑今天就帶你去好不好？”白雅彎腰刮了刮粉團子的小鼻子。
粉團子立馬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小鼻子，抗議道：“姑姑壞，再刮念念就不漂亮了，就要長成醜姑娘了，阿玉哥哥就要不喜歡念念了。”
白雅和慕容離楞了一下，齊齊問道：“誰是阿玉哥哥？”
粉團子來回看了白雅和慕容離一眼，傲嬌地撇開了頭，“我不告訴你們，只有念念一個人知道，阿玉是念念一個人的。”
白雅扶額，這這這，粉團子原來不是只有吃吃吃，還有了小情人……
沈林月從工事房裏出來，就看到白雅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她用手比劃了幾下，問白雅怎麽了。
白雅看著沈林月一臉的糾結，這個怎麽說，難道說，才五歲的念念早戀了？
事情終於還是不了了之，反正就是小女兒家不懂事而已，當不得真。白雅也就沒有告訴沈林月，卻提議說快要離開這裏了，離開之前應該四處逛逛，不然白在這裏呆了這麽久。
沈林月沒有異議，一家人就決定午飯過後，去城裏和城外逛逛。
午飯過後，白雅讓人準備了馬車，剛出門，就遇上了隔壁的穆朝成。
白雅翻了個大白眼不打算理他，他卻巴巴湊了上來。
“不知道白掌櫃這是要去哪兒啊？”
白雅頭都不用回，就知道此刻的穆朝成臉上必定掛著賤兮兮的笑容，真真的猥瑣，她本想讓他滾遠點兒，可是話還沒說出口，沈林月就拎著慕容離和慕容念走了出來。
慕容念看到穆朝成，想到白雅對她說過的話，立馬對著穆朝成甜甜地喊了句：“成伯伯好。”
穆朝成一臉的黑線，他轉頭看向笑眼彎彎的慕容念，很是不解，昨天還叫他成哥哥，今天怎麽就成了成伯伯？！
白雅聽到臉上立馬樂開了花，回身就把慕容念抱在了懷裏，“今天我們的念念真可愛，姑姑給你買糖葫蘆吃好不好？”
“好啊好啊，念念最愛吃糖葫蘆了。”粉團子抱著白雅的脖子猛點頭。
穆朝成在一旁看著，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白雅肯定是氣不過念念管他叫哥哥，管她叫姑姑，才收買念念的，真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沈林月經過穆朝成身邊的時候，對他點了點頭。她見慣了白雅和穆朝成的不對付，已經很是淡定了。
穆朝成回應了沈林月，突然靈機一動，走到她面前說：“你們這是要去逛街吧，不如我也一起，有什麽事的話，多少有個照應。”
白雅掀開車簾子，就跟穆朝成懟上了，“我們逛街有你什麽事兒啊，穆老板很閑嗎？”
穆朝成揚了揚眉，卻把視線轉向沈林月，“陪美人逛街的時間，自然是有的。”
白雅看著穆朝成對沈林月獻殷勤，甩了車簾子，進了馬車不再出來。
穆朝成看著晃動的車簾，眸子裏有些黯然。沈林月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卻是對穆朝成點了點頭。
不遠處一身勁裝的黑衣男子看到沈林月，立馬躲在了暗處，看著馬車走動，他在原地留下一個天芒星的標識，也跟了上去。
穆朝成騎在馬上跟在沈林月他們的馬車旁邊，白雅掀開車簾子就能看到他，看到他就生氣的甩下了車簾子，回頭逗著粉團子玩。
沈林月看著白雅，心裏有諸多的疑問。除了在王府和天香族的那段日子，穆朝成沒有出現在白雅的身邊，後來不管她們去哪裏，穆朝成就跟著她們到哪裏。
連她都被穆朝成感動了，白雅卻還是跟他不對付，也不知道兩個人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讓白雅現在也不能原諒他。
如今的白雅，整日裏樂呵呵的，一點兒都不像心裏會藏事的人，可是沈林月知道，她越是這樣，越是說明她對過去無法釋懷。
沈林月忍不住想，如果再見到慕容麒她會怎樣，卻怎麽也想不出來。她現在的生活挺好的，衣食無憂，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除了她到現在都不能說話，她沒什麽不滿足的。
聽說，慕容麒也過得挺好的。
就這樣各自安好，挺好的。
路過西街的集市，粉團子毫無差錯的在賣糖葫蘆的攤子面前掀開了簾子，把眼神遞向白雅，示意她履行承諾的時候到了。
白雅會意，捏了捏粉團子的臉，吩咐車夫停了車，她跳下馬車買了三根冰糖葫蘆，她知道，沈林月是不吃這個的。
可是付錢的時候，穆朝成卻走到她身後說了句：“我也想吃，給我也買一個。”
白雅的身子僵了僵，驀然想起了過去，她歡歡喜喜買了冰糖葫蘆給他吃，他卻一臉嫌棄。
“一個大男人，騎著馬吃冰糖葫蘆，不害臊啊！”
“我想吃，誰管得著嗎？”
白雅有些氣，轉身要走，“想吃自己買！”卻被穆朝成拉住了袖子，“別啊，我出來的急沒帶銀子，回去百倍還你怎麽樣？”
白雅猶豫了一下，還是又買了一根遞給了穆朝成。
穆朝成歡歡喜喜的接過，直接就舔了一口，白雅記著他是不愛吃甜食的，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麽破綻，卻並沒有。
冷哼一聲，白雅重新上了馬車。
回到車裏，白雅給慕容念和慕容離一人分了一串糖葫蘆，沈林月看著她，眼神裏透著不以為然。
白雅知道沈林月的心思，立馬說道：“哎呀，偶爾多吃一兩次沒關系的。今天回去，我一定看著念念，讓她多刷幾遍牙，保證不會長蟲牙的。”
慕容念也連連點頭，“娘親，念念等會兒一回去就刷牙！”
得了保證，沈林月也不好掃孩子的興，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馬車裏，白雅和慕容念歡歡喜喜地吃起了糖葫蘆，不一會兒就差不多消滅幹凈了。慕容離卻還在小口小口的舔著，斯斯文文的，倒是比慕容念更像個女孩子。
白雅偶爾會掀開車簾，看著穆朝成騎在高頭大馬上吃糖葫蘆，心裏忽然有些異樣。
穆朝成感覺到白雅的視線，轉頭對她挑眉一笑，又得來她的一個冷哼和一個大白眼。看著被甩上的車簾，他的心裏是滿足的。
他不求她原諒，只求她別再拒絕他的靠近。
沈林月註意到了白雅的小動作，感情的事情，她雖然不能做什麽，卻還是希望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一行人去了後山，竟然不知這裏還有一座廟。沈林月領著兩個孩子拜了拜捐了些香火錢，又在寺廟裏逛了逛，轉眼間就是太陽就落山了。
廟裏的師傅留他們吃了齋飯，方丈更是親自給兩個孩子齋浴，祝福孩子平平安安之後，一行人才下了山，回了沁蘭院。
回到家的時候，慕容離和慕容念早已睡著了，沈林月和白雅一人一個抱著把他們放到了床上。
時間還不是很晚，沈林月就決定做兩個香囊給兩個孩子替換一下。
離開天香族的時候，白雅跟她說了，她身上有天香族的族人特有的味道，說明她的母妃也是天香族的人。
她對自己的母妃沒有什麽印象了，可是確實記得她身上有異香。她之前並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也有母妃身上的香味，是因為母妃給她做了香囊帶著，她一直以為身上的味道是香囊的味道，沒想到竟是天生的體香。
而白雅還告訴她，天香族的族人在外都需要帶上味道足夠重的香囊，以遮掩身上的味道，不然就會惹來殺身之禍。
雖然，她並不知道原因，可是她並不想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有什麽不測，所以一直有給兩個孩子和白雅還有她自己做香囊，只希望他們都能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
清晨的皇宮很是肅冷，戰事在即，慕容麟昨晚批閱了一夜的奏章，直接便宿在了淩霄殿裏。
他揉著額頭醒來，曹公公立馬來報說是暗位那邊來了消息。
慕容麟立馬接過來傳書，看到上面的內容，滿是紅血絲的眼睛裏閃著異樣的光芒和神采。
“月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回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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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蘭院裏，白雅幾乎把整個院子都翻過來了，也沒找見小祖宗。
她氣喘籲籲的回到堂屋裏，看著正在教慕容離寫字的沈林月，就忍不住抱怨。
“月兒，你真的該管管念念了，小小年紀，竟然就這麽無法無天的，長大了還得了！”白雅說的氣鼓鼓的，走到書桌前，看著慕容離那白胖胖的手，握著毛筆寫出來的字，不由得讚嘆，果然是男孩子啊，這麽小，寫出來的字就這麽有氣勢。
“還是阿離乖啊，才這麽小就這麽厲害……”白雅說著擡手摸了摸慕容離的小腦袋。
慕容離蹭的一下擡起頭，仰著包子一樣的小臉，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腮幫子鼓鼓的看著白雅，顯然對她摸自己的頭很不樂意。
白雅早就見怪不怪，連看都沒看慕容離一眼，望了望他寫的字，竟然是孫子兵法，看他寫的行雲流水，顯然已經爛熟於心。
沈林月知道兩個孩子都不讓人省心，看著白雅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雅了然，“哎呀呀，這麽看著我幹嘛，還怕我們真的嫌棄他們啊！”
沈林月扯了扯唇，不再說什麽，她知道白雅雖然嘴上一直抱怨孩子這，抱怨孩子那，可是心裏卻是極喜歡兩個孩子的，不管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會想著兩個孩子，緊著他們用。
這些年，兩個孩子能長得這麽好，真的多虧了白雅，這輩子她的恩情，她怕是無法報答了。
慕容念邁著小短腿從外面跑了進來，手裏還捧著一個什麽，細看竟然是用荷葉包著的叫花雞。
“娘親，哥哥，我這裏有好吃的。快吃。”
慕容念一身粉粉的裙子，加上粉嫩的小臉蛋兒，頭上梳著兩個羊角辮兒，整個就一個粉團子，別提多招人喜歡了。
一看到她，白雅哪裏還有氣，眼裏就開始冒粉紅泡泡了。
慕容念跑到了沈林月的腿邊，把叫花雞高高的舉到了她的面前。
慕容離也不寫字，轉過頭看向慕容念和她手裏的雞，一臉的嫌棄。
沈林月蹲下身，用手跟慕容念比劃了幾下，又看了眼白雅，小娃娃機靈，立馬心領神會，捯飭著兩條小短腿跑動了白雅面前。
“丫丫姑姑先吃……”慕容念說完就對白雅甜甜的笑了起來。
眼睛笑成了月牙，露出白白的小奶牙，兩個小胖手軟軟的，白雅看著眼前的粉團子，心都要融化了。
“姑姑不吃，念念先吃。”
“謝謝姑姑。”粉團子也不客氣，仿佛跟白雅這麽說只是意思意思。說完就又跑回了沈林月身邊，示意她幫忙打開。
沈林月搖了搖頭，粉團子卻兀自笑著看她，她無奈，只得抱著她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幫她把叫花雞打開了。
叫花雞的香味頓時溢滿整個房間，粉團子眼巴巴地瞅著沈林月給她把肉弄好，猛咽口水，她這樣子看的慕容離又是一臉的嫌棄。
終於，沈林月把已經拆好了的雞肉放到了粉團子的面前，她立馬用小手拿了一塊放進了嘴裏，一臉的滿足。
白雅光是看著她吃就覺得幸福了，忍不住就想，要是自己也能生個這麽可愛的女兒就好了。
沈林月卻皺了皺眉，這丫頭竟饞成這樣，連手的不洗就開始吃了。
自己女兒是個吃貨，沈林月很無力，該怎麽辦才好，現在她還小，胖一點兒是可愛，等到再大一些，如果吃成了胖子，將來可怎麽嫁出去？
“娘親，這個字怎麽寫？”慕容離突然開口，沈林月起身走到她身後教他。
慕容離低著頭，嘴角一抹得逞的笑。
白雅立馬竄到了慕容念的旁邊坐下，一臉癡迷的看著一臉滿足的她小嘴兒一動一動的。
“念念，告訴姑姑，這雞是誰給你的啊？”
“是隔壁德勝酒樓的成哥哥。”
白雅一聽，臉色有點兒不好看了。德勝酒樓的穆朝成明明比她還老，粉團子卻叫她姑姑，叫那個老家夥哥哥。
她不開心了。那個老東西，就知道賄賂粉團子，讓她喊他哥哥。
“念念，姑姑告訴你，以後見了他可別喊他哥哥，要喊伯伯知道嗎？”
“為什麽？是成哥哥讓我喊他哥哥的，還說我喊他哥哥，他就會給我好多好多好吃的。”
“因為他已經老了，你喊他哥哥不禮貌，記住，喊他哥哥哈，以後念念想吃什麽，姑姑都買給你好嗎？”
粉團子眨著大眼睛想了想，湊到白雅的耳邊小聲地說：“那我想吃西街劉伯伯的糖葫蘆，姑姑會買給我嗎？”娘親說糖吃多了，牙齒會長蟲子，每個月只許她吃兩回呢。這個月她已經吃過兩次，可是她還想吃。
這個鬼精靈，竟然還知道藏著掖著。
沈林月擡頭看了兩個人一眼，不知道她們湊在一起在說什麽。
“娘親這個字，孩兒寫對了嗎？”慕容離再次出生，很輕易就拉回了沈林月的註意力。
“當然可以了，你想吃多少，姑姑都買給你！”
“那好，念念以後見著成哥哥，就不喊他成哥哥了，喊他成伯伯。”
“對，念念真聰明，來姑姑親一個。”白雅捏著念念面團一眼的臉蛋，忍不住湊上去，吧唧一口。
慕容念怕癢，被她親的咯咯直笑。
夜色降臨，慕容離和慕容念都睡著了。
白雅看著沈林月給他們蓋好被子，兩個人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乘涼。
“月兒，聽說元國和瓦爾國要打仗了，邊境不安全，過幾日我們就離開吧。”
沈林月楞了楞，隨即點了點頭。她看向天上高懸的明月，不由得想起了慕容麒。
這些年，她和白雅一起走南闖北，中間聽說了不少慕容麒和瓦爾琦蓮的事情。
聽聞慕容麒很是寵愛瓦爾琦蓮，為了她甚至遣散了王府所有的姬妾，只剩她一個王妃。這麽多年，王府裏也再沒有別的女人。
很多大臣以王妃沒有子嗣為由，想往麒王府塞女人，都被他拒絕了。今年年初的時候，更是聽說瓦爾琦蓮已經懷上了麒王爺的嫡子，現在孩子大概有七八個月了吧。
曾經她最想要的，慕容麒卻都給了瓦爾琦蓮，也許他是真的愛她吧。
“聽說這次帶兵出征的是麒王爺。”白雅試探著說了出來，眼睛看著沈林月，沒有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沈林月的身子僵了一下，表情有些怔楞，白雅立馬就明白了。
“聽說大軍過幾日就會開拔來這裏，你想見他嗎？如果想的話，我們可以多留幾日再走。”
沈林月沈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現在的她和他，見與不見，都沒有任何意義。
麒王府昭華苑，瓦爾琦蓮靠在太妃椅上，一下一下的撫著隆起的肚子。臉上卻憂心忡忡。
她萬萬沒有想到他的父王竟然會在這個時候來攻打元國，她前些日子傳回去的消息不是說了，現在不是動手的好時候嗎？
前兩日她又送了消息，想要問一下父王是什麽意思，卻遲遲沒有回信。
瓦爾琦蓮怎麽也想不明白父王為什麽會動手，她把這些日子以來傳遞給瓦爾國的消息，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一遍，除了皇宮的布防圖，她並沒有傳遞更有用的消息。
父王絕不可能只有元國皇宮的布防圖，就這麽貿然的動手的！除非是有什麽父王不得不出手的情況。
可是就算這樣父王為什麽不先告訴她一聲呢？她本來其實已經想好了別的占領元國的方法了，只要讓慕容麒當上皇帝，她的孩子就是太子，也就是以後元國的皇帝，這元國不自然就是他們瓦爾國的囊中物了嗎？
如今父王說都不說一聲就動手，那她和孩子現在該怎麽在元國立足？
瓦爾琦蓮正想著，慕容麒就來到了昭華苑。她挺著大肚子，想要起來，可是挺著七八個月的肚子，一個人想要起來，實在是有些困難。
往日裏，慕容麒見她這般肯定是要來扶她的，可是今天他卻站在她的面前無動於衷。
瓦爾琦蓮發現了異樣，擡起頭就看到慕容麒正冷冷的看著她，一如她剛嫁到王府的時候。
“王，王爺，你，你怎麽了？”瓦爾琦蓮心驚膽戰的問道。她是害怕的，害怕慕容麒發現了什麽。
“還要繼續裝嗎，瓦爾國的公主！”
瓦爾琦蓮渾身一震，止不住的開始顫抖起來，他果然是都知道了。
“王爺，你聽我說，我也是被逼無奈的，父王說如果我不按他說的做，就要派別的公主過來王府，我太愛王爺了，我不想有別的女人來跟我搶王爺！所以，所以我才……”
“才會把皇宮的布防圖透露給你的父王？”
瓦爾琦蓮的身子抖的更厲害了，“王爺，你相信我，除了這份布防圖，我再也沒有給過父王其他有用的消息。”
“這麽說，你承認你是瓦爾國的細作了？”
慕容麒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冷酷的像是一場噩夢，瓦爾琦蓮多希望醒來之後慕容麒還是那個會對她笑，對她噓寒問暖的他。
“不是的，我不是瓦爾國的細作，我是王爺的王妃，是王爺孩子的娘親，我不是細作……”瓦爾琦蓮不住的搖著頭，懇求著慕容麒的相信。
慕容麒冷笑一聲，突然俯身湊近緊張不已的瓦爾琦蓮，“本王的孩子？你確定你肚子裏的是本王的孩子嗎？”
瓦爾琦蓮瞪大了眼睛看向慕容麒，“王，王爺，王爺這話是什麽意思？”
慕容麒微微勾唇，沒有回答瓦爾琦蓮的問題，卻轉身坐到了一邊，對外說了句：“帶上來！”
房門打開，一個肥頭大耳，滿臉麻子的胖子被帶了進來。
“小，小人參，參見王爺……”
“起來吧。”
“謝，謝王爺……”胖子有些艱難的爬了起來，忍不住看了瓦爾琦蓮一眼。
瓦爾琦蓮看清他的長相，胃裏一陣作嘔。此人太胖，臉上都是肉，眼睛幾乎被肥肉堵住了，完全看不到，一張嘴巴卻很大，嘴唇卻很厚，還往前伸著，如果不是他此刻像座山一樣站在她面前，她還以為這是一張豬臉。
“這些日子有勞了，現在你可以帶著這個女人，還有你的孩子離開了……”
“小人謝王爺，謝王爺……”胖子激動的連連跟慕容麒道謝，說完就走上前去把瓦爾琦蓮抱在了懷裏。
胖子一靠近，身上散發出難聞的惡臭，瓦爾琦蓮一陣尖叫抓撓，卻根本無濟於事。
“王爺，我懷的是王爺的孩子，王爺你不能這麽對我，不能這麽對我……”
瓦爾琦蓮的聲音漸漸遠了，終於慕容麒的耳邊清靜了。他離開昭華苑，回到落月院，拿出了那個拿出過無數次的梨花木盒，拿出裏面的香囊，緊緊握在手心。
“月兒，本王終於給你報仇了，你可還滿意？”
第二日，白雅早早就去天香閣去查賬去了，兩個團子起來之後，就沒個消停。
沈林月一手一個牽著他們去了香坊，檢查了一下香料的數量。存貨不是很多了，看來得在她離開之前，再多做一些。
兩個小家夥平時看著頑皮，可是沈林月真的忙起來的時候，兩個人卻又特別懂事，安安靜靜的在一邊待著，絕對不會給她添亂。
白雅回來的時候，看沁蘭院裏沒有，就知道沈林月肯定是來香坊了，果不其然她就在工事房外見到了坐在長凳上，晃著小短腿的兩只。
“阿離，你娘進去多久了？”
“快兩個時辰了。”阿離的聲音清清冷冷的。
白雅點了點頭，粉團子就問：“丫丫姑姑，你什麽時候帶念念去買冰糖葫蘆啊？”
白雅有些哭笑不得，這粉團子真的是什麽時候都不忘吃啊！
“姑姑今天就帶你去好不好？”白雅彎腰刮了刮粉團子的小鼻子。
粉團子立馬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小鼻子，抗議道：“姑姑壞，再刮念念就不漂亮了，就要長成醜姑娘了，阿玉哥哥就要不喜歡念念了。”
白雅和慕容離楞了一下，齊齊問道：“誰是阿玉哥哥？”
粉團子來回看了白雅和慕容離一眼，傲嬌地撇開了頭，“我不告訴你們，只有念念一個人知道，阿玉是念念一個人的。”
白雅扶額，這這這，粉團子原來不是只有吃吃吃，還有了小情人……
沈林月從工事房裏出來，就看到白雅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她用手比劃了幾下，問白雅怎麽了。
白雅看著沈林月一臉的糾結，這個怎麽說，難道說，才五歲的念念早戀了？
事情終於還是不了了之，反正就是小女兒家不懂事而已，當不得真。白雅也就沒有告訴沈林月，卻提議說快要離開這裏了，離開之前應該四處逛逛，不然白在這裏呆了這麽久。
沈林月沒有異議，一家人就決定午飯過後，去城裏和城外逛逛。
午飯過後，白雅讓人準備了馬車，剛出門，就遇上了隔壁的穆朝成。
白雅翻了個大白眼不打算理他，他卻巴巴湊了上來。
“不知道白掌櫃這是要去哪兒啊？”
白雅頭都不用回，就知道此刻的穆朝成臉上必定掛著賤兮兮的笑容，真真的猥瑣，她本想讓他滾遠點兒，可是話還沒說出口，沈林月就拎著慕容離和慕容念走了出來。
慕容念看到穆朝成，想到白雅對她說過的話，立馬對著穆朝成甜甜地喊了句：“成伯伯好。”
穆朝成一臉的黑線，他轉頭看向笑眼彎彎的慕容念，很是不解，昨天還叫他成哥哥，今天怎麽就成了成伯伯？！
白雅聽到臉上立馬樂開了花，回身就把慕容念抱在了懷裏，“今天我們的念念真可愛，姑姑給你買糖葫蘆吃好不好？”
“好啊好啊，念念最愛吃糖葫蘆了。”粉團子抱著白雅的脖子猛點頭。
穆朝成在一旁看著，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白雅肯定是氣不過念念管他叫哥哥，管她叫姑姑，才收買念念的，真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沈林月經過穆朝成身邊的時候，對他點了點頭。她見慣了白雅和穆朝成的不對付，已經很是淡定了。
穆朝成回應了沈林月，突然靈機一動，走到她面前說：“你們這是要去逛街吧，不如我也一起，有什麽事的話，多少有個照應。”
白雅掀開車簾子，就跟穆朝成懟上了，“我們逛街有你什麽事兒啊，穆老板很閑嗎？”
穆朝成揚了揚眉，卻把視線轉向沈林月，“陪美人逛街的時間，自然是有的。”
白雅看著穆朝成對沈林月獻殷勤，甩了車簾子，進了馬車不再出來。
穆朝成看著晃動的車簾，眸子裏有些黯然。沈林月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卻是對穆朝成點了點頭。
不遠處一身勁裝的黑衣男子看到沈林月，立馬躲在了暗處，看著馬車走動，他在原地留下一個天芒星的標識，也跟了上去。
穆朝成騎在馬上跟在沈林月他們的馬車旁邊，白雅掀開車簾子就能看到他，看到他就生氣的甩下了車簾子，回頭逗著粉團子玩。
沈林月看著白雅，心裏有諸多的疑問。除了在王府和天香族的那段日子，穆朝成沒有出現在白雅的身邊，後來不管她們去哪裏，穆朝成就跟著她們到哪裏。
連她都被穆朝成感動了，白雅卻還是跟他不對付，也不知道兩個人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讓白雅現在也不能原諒他。
如今的白雅，整日裏樂呵呵的，一點兒都不像心裏會藏事的人，可是沈林月知道，她越是這樣，越是說明她對過去無法釋懷。
沈林月忍不住想，如果再見到慕容麒她會怎樣，卻怎麽也想不出來。她現在的生活挺好的，衣食無憂，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除了她到現在都不能說話，她沒什麽不滿足的。
聽說，慕容麒也過得挺好的。
就這樣各自安好，挺好的。
路過西街的集市，粉團子毫無差錯的在賣糖葫蘆的攤子面前掀開了簾子，把眼神遞向白雅，示意她履行承諾的時候到了。
白雅會意，捏了捏粉團子的臉，吩咐車夫停了車，她跳下馬車買了三根冰糖葫蘆，她知道，沈林月是不吃這個的。
可是付錢的時候，穆朝成卻走到她身後說了句：“我也想吃，給我也買一個。”
白雅的身子僵了僵，驀然想起了過去，她歡歡喜喜買了冰糖葫蘆給他吃，他卻一臉嫌棄。
“一個大男人，騎著馬吃冰糖葫蘆，不害臊啊！”
“我想吃，誰管得著嗎？”
白雅有些氣，轉身要走，“想吃自己買！”卻被穆朝成拉住了袖子，“別啊，我出來的急沒帶銀子，回去百倍還你怎麽樣？”
白雅猶豫了一下，還是又買了一根遞給了穆朝成。
穆朝成歡歡喜喜的接過，直接就舔了一口，白雅記著他是不愛吃甜食的，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麽破綻，卻並沒有。
冷哼一聲，白雅重新上了馬車。
回到車裏，白雅給慕容念和慕容離一人分了一串糖葫蘆，沈林月看著她，眼神裏透著不以為然。
白雅知道沈林月的心思，立馬說道：“哎呀，偶爾多吃一兩次沒關系的。今天回去，我一定看著念念，讓她多刷幾遍牙，保證不會長蟲牙的。”
慕容念也連連點頭，“娘親，念念等會兒一回去就刷牙！”
得了保證，沈林月也不好掃孩子的興，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馬車裏，白雅和慕容念歡歡喜喜地吃起了糖葫蘆，不一會兒就差不多消滅幹凈了。慕容離卻還在小口小口的舔著，斯斯文文的，倒是比慕容念更像個女孩子。
白雅偶爾會掀開車簾，看著穆朝成騎在高頭大馬上吃糖葫蘆，心裏忽然有些異樣。
穆朝成感覺到白雅的視線，轉頭對她挑眉一笑，又得來她的一個冷哼和一個大白眼。看著被甩上的車簾，他的心裏是滿足的。
他不求她原諒，只求她別再拒絕他的靠近。
沈林月註意到了白雅的小動作，感情的事情，她雖然不能做什麽，卻還是希望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一行人去了後山，竟然不知這裏還有一座廟。沈林月領著兩個孩子拜了拜捐了些香火錢，又在寺廟裏逛了逛，轉眼間就是太陽就落山了。
廟裏的師傅留他們吃了齋飯，方丈更是親自給兩個孩子齋浴，祝福孩子平平安安之後，一行人才下了山，回了沁蘭院。
回到家的時候，慕容離和慕容念早已睡著了，沈林月和白雅一人一個抱著把他們放到了床上。
時間還不是很晚，沈林月就決定做兩個香囊給兩個孩子替換一下。
離開天香族的時候，白雅跟她說了，她身上有天香族的族人特有的味道，說明她的母妃也是天香族的人。
她對自己的母妃沒有什麽印象了，可是確實記得她身上有異香。她之前並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也有母妃身上的香味，是因為母妃給她做了香囊帶著，她一直以為身上的味道是香囊的味道，沒想到竟是天生的體香。
而白雅還告訴她，天香族的族人在外都需要帶上味道足夠重的香囊，以遮掩身上的味道，不然就會惹來殺身之禍。
雖然，她並不知道原因，可是她並不想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有什麽不測，所以一直有給兩個孩子和白雅還有她自己做香囊，只希望他們都能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
清晨的皇宮很是肅冷，戰事在即，慕容麟昨晚批閱了一夜的奏章，直接便宿在了淩霄殿裏。
他揉著額頭醒來，曹公公立馬來報說是暗位那邊來了消息。
慕容麟立馬接過來傳書，看到上面的內容，滿是紅血絲的眼睛裏閃著異樣的光芒和神采。
“月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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