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這就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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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匆匆趕到花滿樓，卻在門外看見了柒染。
“怎麽站在門口？”
“沒事，屋裏有些悶，正好出來等你。”
其實是讓風帶走她的心傷罷了。
顧子霑扶著柒染，“身上都是涼氣，走吧，進去。”
有了燈光，柒染一眼看出來他臉上不對。
扶著一邊下頜，柒染皺眉問道:“這裏怎麽又青又腫的，發生什麽事了？”
顧子霑拉下她的手握住，“無礙。”
以為她不知道司寒淵，娓娓向她解釋道:
“今日碰見個壞人。燕國將軍司寒淵，不知他怎麽想到去我府中，兩個人說了兩句話，切磋一番罷了。”
發覺她楞住，顧子霑問道:“怎麽？聽說過這個人？”
原想搖頭，念著要做的事，幽幽道:“將近年關的時候，他來了花滿樓。”
聽這語氣，“你與他打過交道？”
“嗯。”
柒染笑了一下，嗔怪道:“總說別人幹什麽，這麽晚了，休息吧。”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柒染便黑了一張俏臉，幾乎是沖到了司寒淵的客房裏。
司寒淵打開門，見是柒染，臉色都亮了三分。
“哎呦，怎麽，又有什麽好事找我？”
“為什麽去找顧子霑？”
這一句話一出來，司寒淵的笑就斂了下去，“進來坐吧。”
柒染的腳步沒動，口氣中火氣不散，“約定好的時間，你昨天為什麽去找他？”
這女人，好好說就是不行。
翻了個白眼，司寒淵托著她的腰直接把人拽進來。
“你怎麽知道我是為了約定才去找他？難不成我還不能會會他了？”
“這麽隨意的說法，你以為我會信麽？”
司寒淵很怪異地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柒染看。
“你告訴我，你為什麽生氣？”
“我們約定好的時間是十天後！而不是約定開始的那一天！”
司寒淵卻全然沒理她所說的，接著問道，“你害怕他發現什麽？發現你跟我之間有些事情？”
柒染沈著一雙眼沒有說話。
“還是你舍不得，生怕我提前開始讓他傷心欲絕？”
司寒淵掃了一眼不說話的女人，冷笑一聲，“我猜中了。”
一股無名火從丹田直接要沖出來。
“柒染！才這樣你就舍不得，可是你他媽要知道，還有五天，五天後你就要明明白白告訴他，你不要他了！而那時，站在你身邊是我！”
“我提前去找他，給他點懷疑，給他一點緩沖，有什麽不好嗎？除非你真的舍不下他，到時候帶著你的舍不得和顧子霑滾吧！”
一連串吼完，司寒淵的臉都有些發紅，他不知道自己在發洩些什麽情緒。
轉過頭，也不去看柒染，冷冷道:“做不到，咱們就取消交易，不用來耽誤我的時間。”
空氣悠悠振蕩，然後緩緩沈寂下來，有些像沸騰冷卻以後的水，讓人無力。
“抱歉。”柒染闔了闔眼，“我的錯，交易不能終止。”
“呵，我現在可不敢相信你了，說不定今兒傍晚就又舍不得，又後悔了，你愛找誰找誰去吧。”
“我明白了，不會再這樣。向你道歉，仍舊是初九那天，我跟你走。”
司寒淵淡淡睨了她一眼，道:“不再改了？”
“不改，不悔。”
看著她掙紮的樣子，司寒淵心裏也頗不是滋味，酸溜溜地問道:“不妨告訴我，你為了什麽原因非要離開他不可？別說榮華富貴，你放過他，成全了他的榮華富貴，你自己可什麽都得不到。”
“我不覺得明陽公主會放過我們，與其到時候難堪，不如早早了結算了。”
難堪？司寒淵禁不住深想，一個公主再怎麽追究，到時候天高皇帝遠，怎麽管的到？難不成顧子霑弱到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
那他這麽多年的將軍，還真是白做了！
經不起推敲的話，司寒淵想問時，屋裏已經沒人了。
初八，他就等著初八吧。
柒染回到房裏，看著這兩進的屋子。
外室的桌子和茶幾，內室的梨木軟榻還有床，幾乎哪裏都有他的痕跡。
從初相逢到如今，整整一年了。
梳妝盒裏有他送的紅蓮發釵和一對兒同形的耳墜，紅色的石頭還是那麽亮，只是，銅鏡中的女人已經失去了那時的光彩和意氣。
外室的角落中，焦尾琴躺在那裏。
他初去邊城時說的話還能在耳邊回響，“從來都只有你。五歲時，十三歲時，如今二十二歲，都是你。”
有這麽一句話，好歹是夠了吧。
輕輕地笑，待到嘴邊嘗到酸澀時才知道，她不知不覺早已潸然淚下。
坐下，取來琴，平放好，就像對待顧子霑一樣那麽溫柔細致。
一首《長相思》的古曲娓娓彈來:
一聲聲，一更更，
窗外芭蕉窗裏燈。
此時無限情。
夢難成，恨難平，
不道愁人不喜聽。
空階滴到明。
倘若有下輩子的話，或許能給你的就不止是相思了吧。
纏綿悱惻的琴曲徘徊在空中，流連不能去。青衣自詡是粗使丫鬟一個，卻也能明白此中的無奈。
“主子。”
裏面沒有應聲，青衣輕輕推門進去。
冬日下午，陽光昏黃，像是最後花開荼靡時的低沈。落在地板上，現出那麽一條光路。光的盡頭，蒙昧不清，一人散著長發，蜷坐在那裏，低吟淺唱悠悠蕩蕩，晦暗難言。
走近了，青衣看見了地板上一團半幹的水漬，還有水珠不停迸濺在琴上。如此一幕，心中忍不住緊縮。
“主子。”
“嗯。”
柒染停下，擦了淚，“讓你收拾的都準備好了？”
“是，一些必須用的物品還有銀兩都好了。主子，讓青衣隨你去吧！”
苦笑一聲，柒染道:“你隨我去做什麽，誰知道會碰見什麽事，你好好跟著菡萏不好嗎？”
“主子，你就當我把你送到大燕，安全送到了我便回來！”
青衣的目光灼灼，還有太多說不出口的酸澀。
“好。”
“抱歉，說好的帶你們一輩子，結果——這次真的做不到了。”
青衣“撲通”一聲單膝跪地，“一生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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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站在門口？”
“沒事，屋裏有些悶，正好出來等你。”
其實是讓風帶走她的心傷罷了。
顧子霑扶著柒染，“身上都是涼氣，走吧，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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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一邊下頜，柒染皺眉問道:“這裏怎麽又青又腫的，發生什麽事了？”
顧子霑拉下她的手握住，“無礙。”
以為她不知道司寒淵，娓娓向她解釋道:
“今日碰見個壞人。燕國將軍司寒淵，不知他怎麽想到去我府中，兩個人說了兩句話，切磋一番罷了。”
發覺她楞住，顧子霑問道:“怎麽？聽說過這個人？”
原想搖頭，念著要做的事，幽幽道:“將近年關的時候，他來了花滿樓。”
聽這語氣，“你與他打過交道？”
“嗯。”
柒染笑了一下，嗔怪道:“總說別人幹什麽，這麽晚了，休息吧。”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柒染便黑了一張俏臉，幾乎是沖到了司寒淵的客房裏。
司寒淵打開門，見是柒染，臉色都亮了三分。
“哎呦，怎麽，又有什麽好事找我？”
“為什麽去找顧子霑？”
這一句話一出來，司寒淵的笑就斂了下去，“進來坐吧。”
柒染的腳步沒動，口氣中火氣不散，“約定好的時間，你昨天為什麽去找他？”
這女人，好好說就是不行。
翻了個白眼，司寒淵托著她的腰直接把人拽進來。
“你怎麽知道我是為了約定才去找他？難不成我還不能會會他了？”
“這麽隨意的說法，你以為我會信麽？”
司寒淵很怪異地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柒染看。
“你告訴我，你為什麽生氣？”
“我們約定好的時間是十天後！而不是約定開始的那一天！”
司寒淵卻全然沒理她所說的，接著問道，“你害怕他發現什麽？發現你跟我之間有些事情？”
柒染沈著一雙眼沒有說話。
“還是你舍不得，生怕我提前開始讓他傷心欲絕？”
司寒淵掃了一眼不說話的女人，冷笑一聲，“我猜中了。”
一股無名火從丹田直接要沖出來。
“柒染！才這樣你就舍不得，可是你他媽要知道，還有五天，五天後你就要明明白白告訴他，你不要他了！而那時，站在你身邊是我！”
“我提前去找他，給他點懷疑，給他一點緩沖，有什麽不好嗎？除非你真的舍不下他，到時候帶著你的舍不得和顧子霑滾吧！”
一連串吼完，司寒淵的臉都有些發紅，他不知道自己在發洩些什麽情緒。
轉過頭，也不去看柒染，冷冷道:“做不到，咱們就取消交易，不用來耽誤我的時間。”
空氣悠悠振蕩，然後緩緩沈寂下來，有些像沸騰冷卻以後的水，讓人無力。
“抱歉。”柒染闔了闔眼，“我的錯，交易不能終止。”
“呵，我現在可不敢相信你了，說不定今兒傍晚就又舍不得，又後悔了，你愛找誰找誰去吧。”
“我明白了，不會再這樣。向你道歉，仍舊是初九那天，我跟你走。”
司寒淵淡淡睨了她一眼，道:“不再改了？”
“不改，不悔。”
看著她掙紮的樣子，司寒淵心裏也頗不是滋味，酸溜溜地問道:“不妨告訴我，你為了什麽原因非要離開他不可？別說榮華富貴，你放過他，成全了他的榮華富貴，你自己可什麽都得不到。”
“我不覺得明陽公主會放過我們，與其到時候難堪，不如早早了結算了。”
難堪？司寒淵禁不住深想，一個公主再怎麽追究，到時候天高皇帝遠，怎麽管的到？難不成顧子霑弱到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
那他這麽多年的將軍，還真是白做了！
經不起推敲的話，司寒淵想問時，屋裏已經沒人了。
初八，他就等著初八吧。
柒染回到房裏，看著這兩進的屋子。
外室的桌子和茶幾，內室的梨木軟榻還有床，幾乎哪裏都有他的痕跡。
從初相逢到如今，整整一年了。
梳妝盒裏有他送的紅蓮發釵和一對兒同形的耳墜，紅色的石頭還是那麽亮，只是，銅鏡中的女人已經失去了那時的光彩和意氣。
外室的角落中，焦尾琴躺在那裏。
他初去邊城時說的話還能在耳邊回響，“從來都只有你。五歲時，十三歲時，如今二十二歲，都是你。”
有這麽一句話，好歹是夠了吧。
輕輕地笑，待到嘴邊嘗到酸澀時才知道，她不知不覺早已潸然淚下。
坐下，取來琴，平放好，就像對待顧子霑一樣那麽溫柔細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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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聲，一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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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無限情。
夢難成，恨難平，
不道愁人不喜聽。
空階滴到明。
倘若有下輩子的話，或許能給你的就不止是相思了吧。
纏綿悱惻的琴曲徘徊在空中，流連不能去。青衣自詡是粗使丫鬟一個，卻也能明白此中的無奈。
“主子。”
裏面沒有應聲，青衣輕輕推門進去。
冬日下午，陽光昏黃，像是最後花開荼靡時的低沈。落在地板上，現出那麽一條光路。光的盡頭，蒙昧不清，一人散著長發，蜷坐在那裏，低吟淺唱悠悠蕩蕩，晦暗難言。
走近了，青衣看見了地板上一團半幹的水漬，還有水珠不停迸濺在琴上。如此一幕，心中忍不住緊縮。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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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些必須用的物品還有銀兩都好了。主子，讓青衣隨你去吧！”
苦笑一聲，柒染道:“你隨我去做什麽，誰知道會碰見什麽事，你好好跟著菡萏不好嗎？”
“主子，你就當我把你送到大燕，安全送到了我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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