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江梅的異常（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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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硯過來就把江笑拉進了懷裏，動作迅速中，甚至帶著幾分急切。
為什麽會這麽做，其實不用想也知道，是怕茹靜怡做什麽傷害江笑的事。
雖然說江笑算不上什麽軟柿子，但是，程硯卻不願意茹靜怡說出什麽讓江笑不開心的話。
就算是她故意說出來離間兩人的，就算是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是程硯依然不想。
不為別的，只是不想讓江笑對他有丁點的不好的印象。
江笑淺笑吟吟的站在程硯身邊，對著茹靜怡擺了下手。
“那茹小姐以後有空再聊。”
等她說完，程硯便拉著她的手，往邊上走去。
整個過程，程硯就只看了茹靜怡一眼。
而那一眼，卻是看的茹靜怡如墜冰窟。
程硯平時的時候對別人就是不假辭色的。
但是他在家裏，不管是在秦家還是在程家，眼中多少還是有點溫度的。
而剛才的那一眼，茹靜怡只覺得全身上下就像凍住了一般，冷進了骨髓中。
還有程硯剛才那急沖沖生怕她做出什麽事一般的樣子，真真的刺痛了她。
在原地立了半晌，茹靜怡才沈著一顆心回過頭往秦百川那邊走去。
然而，她才走兩步，就有一個人攔在了她的面前。
秦瑾榮。
秦博月的大兒子，堪稱得上是秦家的長子長孫，平時在秦家，對茹靜怡也可謂是照顧有加。
若說這個家中小一輩的人誰對茹靜怡最好，那就非秦瑾榮莫屬了。
所以，現在看到秦瑾榮，茹靜怡的眼淚不自覺的就滑了下來。
“榮哥哥。”
她一邊說著，一邊含淚竟然笑了一下。
秦瑾榮狠狠的皺了一下眉，“不開心就別笑，沒有人會強迫你必須笑的。”
“可是…”可是有那麽多人盯著她，等著看她的笑話呢，她不能哭。
她一哭，那些人就笑的更厲害了。
所以，還是算了，忍著吧。
“沒有可是，走，哥帶你去個地方，你想哭，沒有會阻攔你的，至於其他的…”
他說完，往不遠處程硯和江笑的方向看了一下。
兩人正在跟肖銳說話，不知是不是感覺到有人在往這邊看，程硯忽然間回頭，對上了秦瑾榮意味不明的目光。
他猛的皺了一下眉，等兩人離開以後才收回了目光。
這時，程夢不知道從哪裏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
“嫂子，咱們去玩吧，不管我哥了。”
說完，拉著江笑就往別處走。
程硯臉色猛的一沈，“小夢，慢點！”
程夢剛才急急忙忙拉著江笑的樣子瞬間垮了下來。
轉頭哀怨萬分的看了程硯一眼，龍九在她身後笑了一下。
“笑笑懷孕呢，你穩著點。”
程夢眼睛一亮，沖著龍九點了點頭，“我知道，我肯定不會讓嫂子受傷的。”
兩人離開，程硯臉上的暗沈還半晌的化不開。
肖銳無語的搖搖頭，“小夢雖然說性子活潑了點，但是也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你這是幹嘛啊？”
程硯臉色暗沈的搖了下頭，“沒事。”
“真沒事？”肖銳斜勾著唇角笑了一下，“雖然說這是你們的家室我不該插嘴，但是程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秦瑾榮這段時間，小動作可是不少。”
程硯挑了下眉，沒有開口，肖銳便又接著說了下去，“你的重心一直都是在部隊，所以，可能對生意場上的關註不太多，你外公當初想把秦家給你，你志不在此也無可厚非。
但是程硯，你真的甘心秦家這份家業被秦瑾榮和你大舅舅那一家給破壞了？
當然我不是說他們接管秦家又什麽不好，只是你大舅舅也好，還是秦瑾榮也好，為人處世也好，人緣交際也好，各方面在京中評價都不怎麽高，我真擔心，這秦家若是真被他們拿到手了，會怎樣。
而且，怎麽說呢，程硯，我想你剛才應該也看到了，秦瑾榮看笑笑的時候，似乎有些目光不善啊。”
肖銳說了這麽多，就只有最後一句說到了程硯心裏了。
秦家的這份產業在誰手上，他其實一點都不關心。
雖然說秦博明和秦瑾歌跟他都更為親厚一些，但是，若是真的傳到了秦博月手上，他也不會橫加阻止，畢竟，他是完全志不在此。
但是，若是秦瑾榮因為茹靜怡的事想要對笑笑怎麽樣的話，那呵呵，對不起，他不會讓他得到一點好處。
甚至，若他真的做出什麽事的話，這個秦家，他也會讓他呆不下去的。
眾人聊了一會兒，秦老爺子就沖著這邊走了過來。
“秦爺爺過年好。”
肖銳和龍九同時跟秦老爺子說了一聲。
秦老爺子似乎此時心情終於好點了，樂呵呵的跟兩人說了幾句話以後，轉頭看程硯。
而程硯卻只看著不遠處江笑跟程夢說說笑笑的身影。
“你小子！”
秦老爺子拿起拐杖沖著程硯的腿上輪了一下子，而後氣沖沖的走了。
而程硯，不躲不避的受了那一下以後，直接也擡腳往江笑那邊走去。
看樣子，是絕對不會跟秦老爺子屈服一般。
秦老爺子走了幾步以後感覺程硯沒有跟過來，停下腳步轉過頭，就看到程硯遠遠的拉著江笑帶著她又去跟被人打招呼去了。
“這個臭小子！”
拐杖狠狠的往地上戳了一下，他氣喘籲籲的轉過身，往樓上走去。
不遠處，江笑這才回過頭往這邊看了一眼，而後回頭挑眉看著程硯。
“我跟外公鬧就鬧了，你也跟著鬧，估計真得把老人家氣的不輕。”
程硯輕哼一聲，“該氣氣他的，這平時都是被家裏人給慣的，好像什麽都得聽他的似得。”
江笑聽到這句話以後無語的笑了起來，“說的好像是你不慣著外公似得。”
人老了，總有一些小孩子脾氣，家裏人尊敬他，慣著他，凡事都會順著他來，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程硯說的這句話，倒是讓江笑有些無語。
程硯挑了下眉，沒有多說。
這不是第一次了。
當初關於秦氏的繼承權的時候，他就跟他老人家意見相左過。
那時候，他在部隊中正是風生水起如日中天的時候，外公卻忽然讓他退下來，來接受秦家的聲音。
他又怎麽肯，所以，那一次，兩人鬧的特別厲害，外公甚至被他氣的生病住了一次醫院。
但是，他卻始終都沒有屈服過。
對於老人，他是尊重的，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慣著他們，自然是沒什麽好說的，但是一旦涉及到原則問題，他就絕對不會跟他們有任何的屈服。
就像當初在發展方向上的選擇，就像現在，在妻子人選上的選擇。
他都始終堅持自己的，不管他們鬧的再厲害，他也絕對不會做出分毫讓步的。
至於他會不會因此而生氣？那就讓他生吧，人嘛，做錯事了，來點小小的懲罰也是應該的。
“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明白，自己的路，終究要自己走，他們能做的，頂多就是引導，若是過多的幹涉了，那就不對了。”
“……”江笑挑眉看著程硯，“就這麽確定你選擇我是對的？”
程硯低頭對上她的目光，眼中帶笑，“從沒有一件事這麽確定過。”
兩人沒有在秦家多呆，把該見的人見了一遍以後，程硯便帶著江笑離開了。
離開前自然少不了要去跟秦老爺子告別。
兩人到了門口，見到秦瑾歌剛從裏邊出來。
“表哥，嫂子，你們來找爺爺嗎？”
程硯點了下頭，“準備走了，來打聲招呼。”
秦瑾歌點點頭，而後湊到兩人面前，“打招呼的時候記得離遠點，那脾氣，大的嚇死人。”
江笑，程硯：……
秦瑾歌說完這一句就離開了，兩人對視一眼，上前敲了一下門。
“外公，我們走了，如果您有心情見我們，我們就進去，沒有心情的話，就算了。”
他這邊話音剛落，就聽到裏邊一個什麽東西砸到了門上，而後哢擦一聲杯子玻璃碎裂的聲音從裏邊傳了出來。
程硯挑了一下眉，“明白了，看來外公是真沒心情見我們，那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裏邊回話，拉著江笑就直接離開了。
看樣子程硯是真的打算跟秦老爺子犟下去了。
而那邊，秦老爺子砸完杯子以後，其實就打算他們在多跟他說句好話，他就讓他們進來了。
結果，等了半天，就只聽到兩人離開的腳步聲。
半晌後，他終於忍不住打開門看了一眼，門口哪裏還有人啊！
哐當一聲，秦百川就把門給摔上了。
這一聲聲音實在算不上小，震的正在往二樓上來的秦博明腳步都跟著頓了一下。
“算了，還是等吃飯的時候再去叫他吧。”
嘀咕了一聲，秦博明也轉身離開，老爺子生氣，就讓他生吧，有些事不生生氣是過不去的。
接下來幾天，江笑就全部都是跟這個程硯到處應酬。
程硯之前都是大年初一就離開或者幹脆就不回來，今年他好不容易回來了，京都的那些能拉的上關系的公子哥，沒有一個想就此放過他的。
所以，這一個年過下來，大概是程硯這麽多年以來應酬最多的一年了。
不過，雖然應酬多，可江笑卻沒有太累，因為與其說是應酬，倒不如說是程硯帶著她去走個過場。
而這個過場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江笑多認識幾個人。
也好讓她以後在京都這邊能走的更順暢一點。
除此之外，兩人這段時間不是在程家呆著就是去醫院。
江梅這段時間回覆的很不錯，精神也還算不錯，但是到底是在床上躺了那麽長時間，所以想要恢覆下地走路，還是要修養一段時間的。
為了能讓江梅更快的恢覆，這天江笑和程硯二人便直接把龍九請到了醫院。
之前一直說是等江梅從重癥監護室出來以後，龍九就來幫她針灸幫助她盡快康覆。
但是這段時間剛好過年，兩人也不好讓龍九大過年的就來醫院，所以，便一直拖到了過完十五。
正月十六這天，龍九，程硯，江笑三人早早的就趕到了醫院。
到的時候，肖銳也已經在了。
幾人寒暄了幾句，便一起進了醫院。
肖銳作為江梅的主治醫師，走在最前邊，身後是江笑和程硯，最後才是龍九。
幾人進去的時候，江梅的精神看起來還是不錯的。
肖銳簡單的為她做了一個檢查以後，江梅就拉著江笑打算跟她聊天。
“媽，今天先不聊了，今天我和程硯為你請來了一個很厲害的中醫大師，就是之前我跟你說過的，你手術的時候力挽狂瀾的那位神醫，從今天起，他開始每天幫你針灸，幫你覆健，這樣你應該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江梅攥著江笑的手點點頭，“那真是太麻煩人家了，原本上一次救我一命我都還沒有好好謝謝人家呢，現在又要麻煩人家。”
江笑笑了一下，“這些事，你就不要想了，現在你的主要任務就是養好身體，嗯？”
江笑說完，就從床邊站起來，把身後的龍九讓了出來。
看到江笑身後的人，江梅猛的就是一楞，而後原本還算是不錯的臉色，瞬間煞白。
他…
他怎麽會在這裏！
剛才幾人進來的時候，龍九走在最後，江梅看到了肖銳，看到了江笑和程硯，但是，卻唯獨沒有看到龍九。
現在猛的一下看到他，她整個身子都激靈了一下。
江笑剛從床邊站起來還沒有走開，所以，江梅的異常，她一眼就看了出來。
“媽，您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肖銳也是趕緊上前去檢查江梅的情況。
但是之前都一直很配合治療的江笑，今天卻一反常態的，一下把兩人全都甩開了。
“出去，出去！你們全都出去！我不需要針灸，不需要你們幫我針灸，我不需要！”
江梅的情緒激動地厲害，同時，她甩開江笑以後，又馬上害怕什麽一般，趕緊的抓住了江笑。
“笑笑，你留下來陪媽，讓其他人都走，讓其他人都走好嗎？”
“媽，你到底怎麽了？”江笑百思不解，江梅怎麽會在一瞬間情緒變化這麽大？
“肖銳，是我媽的身體有什麽不好了嗎？”
肖銳搖了一下頭，“目前還不能確定，需要檢查一下，我馬上去安排，你先不要著急。”
說完肖銳就轉身要去給江梅安排檢查，但是江梅卻死命的拉著江笑的手。
“笑笑，我沒事，我不檢查，我真的沒事，我就是，忽然間想起一些事情來，心裏不舒服，想跟你單獨呆一會兒。”
江笑一楞，第一反應是不是江梅想起她掉下樓梯的時候的情景了。
所以，轉頭看了程硯和肖銳一眼。
“要不你們出去等會兒？”
說完，江笑抱歉的看了眼龍九，“抱歉了龍大哥，等會兒我跟我媽聊完了，再麻煩您…”
“不要！”她還沒說完，江梅就又是激動地一聲叫喊。
“不要，笑笑，我不要針灸，我就這樣慢慢恢覆就好，行嗎？不要針灸。”
江梅眼中滿是懇求，尤其是目光看到龍九的時候，她原本沒有什麽力氣的手，竟然會抓的江笑有些疼。
江笑皺著眉，眼看著江梅冷靜不下來，只能對再一次對龍九說了一聲抱歉。
“龍大哥，今天麻煩您了，要不您先回去吧，等我後邊什麽時候跟她說通了，再麻煩您過來。”
龍九倒是沒有說什麽，對著江笑點了一下頭，“好，那你們在這裏好好照顧江阿姨。”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程硯跟在身後，把他送了出來。
出來以後，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異樣。
江梅突如其來的不正常，明顯是對著龍九來的。
剛才說針灸她還沒事，而後來看到龍九的那一刻，她的反應忽然就激烈了起來。
“你以前認識笑笑的母親？”
龍九搖頭，“若是認識，我之前不可能不跟你們提啊，很明顯，我不認識她。”
那就奇怪了，江梅為什麽對龍九反應這麽大呢？
雖然說龍九不認識江梅，但是有一點卻絕對可以肯定，江梅是認識龍九的。
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但是兩個人一個天南一個地北，江梅又是怎麽認識龍九的呢？
“會不會是以前她跟你求醫問藥過，但是你拒絕了啊？”
龍九極其肯定的搖搖頭，“不可能，被我拒絕的人，基本都是連見都沒有見過我的，我只有我接手的病人，我才會跟他們見面，所以，這個是不存在的。”
那會是怎麽回事呢？
程硯又回頭往病房裏邊看了一眼，隔著窗戶能看出，江梅雖然還沒有鎮定下來，但是卻明顯沒有剛才那麽激動了。
對於肖銳的檢查，也沒有那麽抵觸了。
他瞇了一下眼，轉頭看向龍九，“行了，今天就先這樣吧，麻煩你了。”
龍九拍了拍他的肩，沒有說話，直接轉身離開。
送走龍九以後，程硯卻沒有直接回病房。
而是往裏邊看了一眼，轉身往不遠處的吸煙區走去。
到了那邊以後，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查一下笑笑養母的資料，詳細的。”
那邊的人微微楞了一下，“隊長，你這是幹嘛？查自己的岳母嗎？”
江笑跟江梅的關系，在程硯熟悉的那幾個下屬那裏已經不是什麽秘密，所以程硯這麽一說，那邊人就驚了一下。
這家夥，查自己的岳母，隊長果然是隊長。
“少廢話，讓你查你就查，著重查一下她十五年前的一些事情。”
“十五年前啊…”那邊人猶豫了一下，“這個可能會不太好查，不過隊長放心，我會盡量的往詳細的地方去查的。”
掛了電話，程硯便回了病房。
病房中江梅已經安靜了下來，臉上明顯帶著一絲慌亂的疲態，見程硯進來，不好意思的對他笑了一下。
“對不起啊程硯，剛才媽失態了。”
程硯笑著搖了搖頭，轉頭看肖銳，“身體有什麽異常嗎？”
肖銳搖頭，“沒有，目前看來，都挺正常的，剛才應該是忽然間想起什麽事情來了受了點刺激。”
說完他在江梅床邊站住低頭，“江阿姨，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即便是想起再重要的事情也不能這樣了，知道嗎？您知道您頭上的刀口還沒有完全好嗎？這樣可是很危險的。”
江梅不要意思的笑了一下，“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又詢問了幾句，確定江梅沒有什麽別的異常以後，肖銳才轉身離開了。
肖銳出去以後，江笑轉頭看了眼程硯，“要不你先回去吧程硯，我在這裏陪媽說說話，你到下午來接我就行。”
程硯原本是不放心江笑一個人留在這裏的，但是再想想江梅剛才的表現，想來，若是他在這裏，江梅應該也不會跟笑笑說什麽。
“那好，你中午吃什麽，我給你送過來。”
“什麽都好。”
程硯離開以後，病房中才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江笑皺眉看著躺在床上臉色依然煞白的江梅，半晌後才開口問道：“媽，你剛才是怎麽了？是想起什麽不好的事情來了嗎？”
江梅閉眼躺在床上，有些疲累的搖了搖頭，“笑笑，媽沒事，剛才確實是想起一些事情來，不過，沒事，不關你的事，是很早以前的一些事情了。”
“是…什麽事情啊？”
江笑試探的問了一聲。
江梅臉色又白了一些，她睜開眼，目光覆雜的看著江笑，“沒事，笑笑，有些事，媽現在不方便告訴你，等以後，等以後時機成熟了，媽會一並告訴你的，好嗎？”
江笑皺眉陳默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好，那我就等著媽你什麽時候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吧。”
說完，她想幫江梅理理被子，但是江梅卻怎麽都不肯松開她的手。
“媽？”
“你松開我一下，我幫你弄一下被子。”
“不用。”江梅一口拒絕，就這麽拉著江笑，似乎，只有拉著江笑她才能感覺到一點安全感一般。
江笑無奈，只能任她拉著，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她眉頭一直皺著。
剛才有那麽一瞬，她覺得江梅應該是想起來摔下去的時候的情景了，所以才會情緒激動。
但是後來想想便否定了。
若真是想起來摔下去的情景的話，她不應該對針灸這麽抵觸。
而且，若是她想起來了，直接說出來就行了，也沒有必要把別的人都趕走。
那若不是這件事的話，又會是什麽事呢？
江梅說是很久以前的事？
跟她有關的？
她目光落在江梅死命的抓著她的手上。
蒼白的手，現在因為抓的用力更是蒼白的厲害。
她目光閃了一下，是跟她的身世有關？
江笑咬了下唇，忽然間想起來，她的印象中，似乎江家從來就沒有跟她做過親子鑒定。
那江家人又是怎麽確定她就是江家的人的呢？
江梅閉著眼睛，看起來，像是睡過去了一般，但是江笑稍稍把手往回收一下，她就猛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我去趟衛生間，媽。”
江梅這才松開了她的手。
江笑到了衛生間以後，便給江清越發了條短信過去。
“哥，當初江家是怎麽確定我就是江家的人的？我的印象中，他們可從來沒有找過我做親子鑒定的。”
片刻後，江清越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怎麽忽然間問起這個來了？”
江笑只淡笑一聲，“忽然間想起來好奇而已。”
沈默片刻後，江清越才開口，“笑笑，其實當初並不是江家找你做的，而是江梅阿姨找的江家，說她領養的是江家的孩子，而且，還送來了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上邊顯示的，你就是大伯的女兒。”
“那江家就沒有考證過這份親子鑒定報告的真假嗎？”
“那時候我大伯一家，也就是你父親一家剛剛出事，家裏亂成了一團，根本沒有人有時間去查那份報告的真實性。”
“後來處理完大伯一家的後事以後，爺爺忽然間想起你來了，就直接去找你，要把你接回來。”
“怎麽忽然間問起這個，難道笑笑你的身世也…”
江清越心裏一陣擔心，他的身世已經成這樣了，可不想再讓笑笑跟他一樣，再一次成為笑柄。
“不是，你別瞎想，我就是忽然間好奇問問，這段時間也沒有給你打電話，家裏都還好嗎？”
“還好，對了，盧哲給你打電話了嗎？今天早起他還說要給你打電話呢。”
江笑挑了一下眉，“沒有，應該是還沒有抽出時間來。”
“嗯，你還回來嗎？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暫時不回去了。”
江笑跟江清越簡單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半晌她才從衛生間中出來。
回來坐到江梅身邊，臉色已經平靜無波。
而江梅，雖然一直閉著眼睛，但是卻明顯一直沒有睡著。
終於，她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笑笑，你跟那個會針灸的男人是怎麽認識的？”
江笑目光閃了一下，“哦，龍九啊，他是程硯的好朋友，怎麽認識的，之前我身體出了些問題，是龍九幫我調理好的。”
“然後呢？”江梅迫不及待的問了一聲。
“沒有然後了。”
江笑說完，江梅似乎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啊。”
江笑挑了下眉，“媽，你是不是跟龍九認識？”
“不認識！”江梅猛的又是一聲大喊，喊完以後，似乎又覺得自己的表現似乎有些此地無銀了，急忙又解釋了一句，“笑笑，媽跟那個叫什麽龍九的不認識，我只是聽說過一些他的事情而已，沒事，你別多想。”
說完這句話她便又閉上了眼睛。
江笑也沒有多問，只是看著她，抿唇不語。
中午，程硯給江笑送來了飯，陪著她吃完，便帶著她一起從醫院離開了。
路上。
江笑一直都在思考關於江梅今天的異常，程硯看她的樣子微微勾了一下唇，“別多想，媽她若是真的排斥針灸的話，那就先就這樣調養著，就是好的稍微慢一點，也不是好不了。”
江笑目光閃了一下，點了點頭。
有些事，總會有個水落石出的時候。
江笑回到別墅，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以後，盧哲那邊便打來了電話。
“今天楚越來找我了。”
開門見山的，盧哲就直接說了一句。
江笑挑了下眉，“哦？談的怎麽樣了？”
“算不上順利，但是，卻已經明顯能看出他有些動搖了。”
“唔，那就加油咯。”
“呵。”盧哲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這段時間，其實除了楚越找我，還有一個人也來找我了。”
“潘明傑嗎？”
“不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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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江笑算不上什麽軟柿子，但是，程硯卻不願意茹靜怡說出什麽讓江笑不開心的話。
就算是她故意說出來離間兩人的，就算是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是程硯依然不想。
不為別的，只是不想讓江笑對他有丁點的不好的印象。
江笑淺笑吟吟的站在程硯身邊，對著茹靜怡擺了下手。
“那茹小姐以後有空再聊。”
等她說完，程硯便拉著她的手，往邊上走去。
整個過程，程硯就只看了茹靜怡一眼。
而那一眼，卻是看的茹靜怡如墜冰窟。
程硯平時的時候對別人就是不假辭色的。
但是他在家裏，不管是在秦家還是在程家，眼中多少還是有點溫度的。
而剛才的那一眼，茹靜怡只覺得全身上下就像凍住了一般，冷進了骨髓中。
還有程硯剛才那急沖沖生怕她做出什麽事一般的樣子，真真的刺痛了她。
在原地立了半晌，茹靜怡才沈著一顆心回過頭往秦百川那邊走去。
然而，她才走兩步，就有一個人攔在了她的面前。
秦瑾榮。
秦博月的大兒子，堪稱得上是秦家的長子長孫，平時在秦家，對茹靜怡也可謂是照顧有加。
若說這個家中小一輩的人誰對茹靜怡最好，那就非秦瑾榮莫屬了。
所以，現在看到秦瑾榮，茹靜怡的眼淚不自覺的就滑了下來。
“榮哥哥。”
她一邊說著，一邊含淚竟然笑了一下。
秦瑾榮狠狠的皺了一下眉，“不開心就別笑，沒有人會強迫你必須笑的。”
“可是…”可是有那麽多人盯著她，等著看她的笑話呢，她不能哭。
她一哭，那些人就笑的更厲害了。
所以，還是算了，忍著吧。
“沒有可是，走，哥帶你去個地方，你想哭，沒有會阻攔你的，至於其他的…”
他說完，往不遠處程硯和江笑的方向看了一下。
兩人正在跟肖銳說話，不知是不是感覺到有人在往這邊看，程硯忽然間回頭，對上了秦瑾榮意味不明的目光。
他猛的皺了一下眉，等兩人離開以後才收回了目光。
這時，程夢不知道從哪裏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
“嫂子，咱們去玩吧，不管我哥了。”
說完，拉著江笑就往別處走。
程硯臉色猛的一沈，“小夢，慢點！”
程夢剛才急急忙忙拉著江笑的樣子瞬間垮了下來。
轉頭哀怨萬分的看了程硯一眼，龍九在她身後笑了一下。
“笑笑懷孕呢，你穩著點。”
程夢眼睛一亮，沖著龍九點了點頭，“我知道，我肯定不會讓嫂子受傷的。”
兩人離開，程硯臉上的暗沈還半晌的化不開。
肖銳無語的搖搖頭，“小夢雖然說性子活潑了點，但是也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你這是幹嘛啊？”
程硯臉色暗沈的搖了下頭，“沒事。”
“真沒事？”肖銳斜勾著唇角笑了一下，“雖然說這是你們的家室我不該插嘴，但是程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秦瑾榮這段時間，小動作可是不少。”
程硯挑了下眉，沒有開口，肖銳便又接著說了下去，“你的重心一直都是在部隊，所以，可能對生意場上的關註不太多，你外公當初想把秦家給你，你志不在此也無可厚非。
但是程硯，你真的甘心秦家這份家業被秦瑾榮和你大舅舅那一家給破壞了？
當然我不是說他們接管秦家又什麽不好，只是你大舅舅也好，還是秦瑾榮也好，為人處世也好，人緣交際也好，各方面在京中評價都不怎麽高，我真擔心，這秦家若是真被他們拿到手了，會怎樣。
而且，怎麽說呢，程硯，我想你剛才應該也看到了，秦瑾榮看笑笑的時候，似乎有些目光不善啊。”
肖銳說了這麽多，就只有最後一句說到了程硯心裏了。
秦家的這份產業在誰手上，他其實一點都不關心。
雖然說秦博明和秦瑾歌跟他都更為親厚一些，但是，若是真的傳到了秦博月手上，他也不會橫加阻止，畢竟，他是完全志不在此。
但是，若是秦瑾榮因為茹靜怡的事想要對笑笑怎麽樣的話，那呵呵，對不起，他不會讓他得到一點好處。
甚至，若他真的做出什麽事的話，這個秦家，他也會讓他呆不下去的。
眾人聊了一會兒，秦老爺子就沖著這邊走了過來。
“秦爺爺過年好。”
肖銳和龍九同時跟秦老爺子說了一聲。
秦老爺子似乎此時心情終於好點了，樂呵呵的跟兩人說了幾句話以後，轉頭看程硯。
而程硯卻只看著不遠處江笑跟程夢說說笑笑的身影。
“你小子！”
秦老爺子拿起拐杖沖著程硯的腿上輪了一下子，而後氣沖沖的走了。
而程硯，不躲不避的受了那一下以後，直接也擡腳往江笑那邊走去。
看樣子，是絕對不會跟秦老爺子屈服一般。
秦老爺子走了幾步以後感覺程硯沒有跟過來，停下腳步轉過頭，就看到程硯遠遠的拉著江笑帶著她又去跟被人打招呼去了。
“這個臭小子！”
拐杖狠狠的往地上戳了一下，他氣喘籲籲的轉過身，往樓上走去。
不遠處，江笑這才回過頭往這邊看了一眼，而後回頭挑眉看著程硯。
“我跟外公鬧就鬧了，你也跟著鬧，估計真得把老人家氣的不輕。”
程硯輕哼一聲，“該氣氣他的，這平時都是被家裏人給慣的，好像什麽都得聽他的似得。”
江笑聽到這句話以後無語的笑了起來，“說的好像是你不慣著外公似得。”
人老了，總有一些小孩子脾氣，家裏人尊敬他，慣著他，凡事都會順著他來，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程硯說的這句話，倒是讓江笑有些無語。
程硯挑了下眉，沒有多說。
這不是第一次了。
當初關於秦氏的繼承權的時候，他就跟他老人家意見相左過。
那時候，他在部隊中正是風生水起如日中天的時候，外公卻忽然讓他退下來，來接受秦家的聲音。
他又怎麽肯，所以，那一次，兩人鬧的特別厲害，外公甚至被他氣的生病住了一次醫院。
但是，他卻始終都沒有屈服過。
對於老人，他是尊重的，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慣著他們，自然是沒什麽好說的，但是一旦涉及到原則問題，他就絕對不會跟他們有任何的屈服。
就像當初在發展方向上的選擇，就像現在，在妻子人選上的選擇。
他都始終堅持自己的，不管他們鬧的再厲害，他也絕對不會做出分毫讓步的。
至於他會不會因此而生氣？那就讓他生吧，人嘛，做錯事了，來點小小的懲罰也是應該的。
“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明白，自己的路，終究要自己走，他們能做的，頂多就是引導，若是過多的幹涉了，那就不對了。”
“……”江笑挑眉看著程硯，“就這麽確定你選擇我是對的？”
程硯低頭對上她的目光，眼中帶笑，“從沒有一件事這麽確定過。”
兩人沒有在秦家多呆，把該見的人見了一遍以後，程硯便帶著江笑離開了。
離開前自然少不了要去跟秦老爺子告別。
兩人到了門口，見到秦瑾歌剛從裏邊出來。
“表哥，嫂子，你們來找爺爺嗎？”
程硯點了下頭，“準備走了，來打聲招呼。”
秦瑾歌點點頭，而後湊到兩人面前，“打招呼的時候記得離遠點，那脾氣，大的嚇死人。”
江笑，程硯：……
秦瑾歌說完這一句就離開了，兩人對視一眼，上前敲了一下門。
“外公，我們走了，如果您有心情見我們，我們就進去，沒有心情的話，就算了。”
他這邊話音剛落，就聽到裏邊一個什麽東西砸到了門上，而後哢擦一聲杯子玻璃碎裂的聲音從裏邊傳了出來。
程硯挑了一下眉，“明白了，看來外公是真沒心情見我們，那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裏邊回話，拉著江笑就直接離開了。
看樣子程硯是真的打算跟秦老爺子犟下去了。
而那邊，秦老爺子砸完杯子以後，其實就打算他們在多跟他說句好話，他就讓他們進來了。
結果，等了半天，就只聽到兩人離開的腳步聲。
半晌後，他終於忍不住打開門看了一眼，門口哪裏還有人啊！
哐當一聲，秦百川就把門給摔上了。
這一聲聲音實在算不上小，震的正在往二樓上來的秦博明腳步都跟著頓了一下。
“算了，還是等吃飯的時候再去叫他吧。”
嘀咕了一聲，秦博明也轉身離開，老爺子生氣，就讓他生吧，有些事不生生氣是過不去的。
接下來幾天，江笑就全部都是跟這個程硯到處應酬。
程硯之前都是大年初一就離開或者幹脆就不回來，今年他好不容易回來了，京都的那些能拉的上關系的公子哥，沒有一個想就此放過他的。
所以，這一個年過下來，大概是程硯這麽多年以來應酬最多的一年了。
不過，雖然應酬多，可江笑卻沒有太累，因為與其說是應酬，倒不如說是程硯帶著她去走個過場。
而這個過場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江笑多認識幾個人。
也好讓她以後在京都這邊能走的更順暢一點。
除此之外，兩人這段時間不是在程家呆著就是去醫院。
江梅這段時間回覆的很不錯，精神也還算不錯，但是到底是在床上躺了那麽長時間，所以想要恢覆下地走路，還是要修養一段時間的。
為了能讓江梅更快的恢覆，這天江笑和程硯二人便直接把龍九請到了醫院。
之前一直說是等江梅從重癥監護室出來以後，龍九就來幫她針灸幫助她盡快康覆。
但是這段時間剛好過年，兩人也不好讓龍九大過年的就來醫院，所以，便一直拖到了過完十五。
正月十六這天，龍九，程硯，江笑三人早早的就趕到了醫院。
到的時候，肖銳也已經在了。
幾人寒暄了幾句，便一起進了醫院。
肖銳作為江梅的主治醫師，走在最前邊，身後是江笑和程硯，最後才是龍九。
幾人進去的時候，江梅的精神看起來還是不錯的。
肖銳簡單的為她做了一個檢查以後，江梅就拉著江笑打算跟她聊天。
“媽，今天先不聊了，今天我和程硯為你請來了一個很厲害的中醫大師，就是之前我跟你說過的，你手術的時候力挽狂瀾的那位神醫，從今天起，他開始每天幫你針灸，幫你覆健，這樣你應該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江梅攥著江笑的手點點頭，“那真是太麻煩人家了，原本上一次救我一命我都還沒有好好謝謝人家呢，現在又要麻煩人家。”
江笑笑了一下，“這些事，你就不要想了，現在你的主要任務就是養好身體，嗯？”
江笑說完，就從床邊站起來，把身後的龍九讓了出來。
看到江笑身後的人，江梅猛的就是一楞，而後原本還算是不錯的臉色，瞬間煞白。
他…
他怎麽會在這裏！
剛才幾人進來的時候，龍九走在最後，江梅看到了肖銳，看到了江笑和程硯，但是，卻唯獨沒有看到龍九。
現在猛的一下看到他，她整個身子都激靈了一下。
江笑剛從床邊站起來還沒有走開，所以，江梅的異常，她一眼就看了出來。
“媽，您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肖銳也是趕緊上前去檢查江梅的情況。
但是之前都一直很配合治療的江笑，今天卻一反常態的，一下把兩人全都甩開了。
“出去，出去！你們全都出去！我不需要針灸，不需要你們幫我針灸，我不需要！”
江梅的情緒激動地厲害，同時，她甩開江笑以後，又馬上害怕什麽一般，趕緊的抓住了江笑。
“笑笑，你留下來陪媽，讓其他人都走，讓其他人都走好嗎？”
“媽，你到底怎麽了？”江笑百思不解，江梅怎麽會在一瞬間情緒變化這麽大？
“肖銳，是我媽的身體有什麽不好了嗎？”
肖銳搖了一下頭，“目前還不能確定，需要檢查一下，我馬上去安排，你先不要著急。”
說完肖銳就轉身要去給江梅安排檢查，但是江梅卻死命的拉著江笑的手。
“笑笑，我沒事，我不檢查，我真的沒事，我就是，忽然間想起一些事情來，心裏不舒服，想跟你單獨呆一會兒。”
江笑一楞，第一反應是不是江梅想起她掉下樓梯的時候的情景了。
所以，轉頭看了程硯和肖銳一眼。
“要不你們出去等會兒？”
說完，江笑抱歉的看了眼龍九，“抱歉了龍大哥，等會兒我跟我媽聊完了，再麻煩您…”
“不要！”她還沒說完，江梅就又是激動地一聲叫喊。
“不要，笑笑，我不要針灸，我就這樣慢慢恢覆就好，行嗎？不要針灸。”
江梅眼中滿是懇求，尤其是目光看到龍九的時候，她原本沒有什麽力氣的手，竟然會抓的江笑有些疼。
江笑皺著眉，眼看著江梅冷靜不下來，只能對再一次對龍九說了一聲抱歉。
“龍大哥，今天麻煩您了，要不您先回去吧，等我後邊什麽時候跟她說通了，再麻煩您過來。”
龍九倒是沒有說什麽，對著江笑點了一下頭，“好，那你們在這裏好好照顧江阿姨。”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程硯跟在身後，把他送了出來。
出來以後，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異樣。
江梅突如其來的不正常，明顯是對著龍九來的。
剛才說針灸她還沒事，而後來看到龍九的那一刻，她的反應忽然就激烈了起來。
“你以前認識笑笑的母親？”
龍九搖頭，“若是認識，我之前不可能不跟你們提啊，很明顯，我不認識她。”
那就奇怪了，江梅為什麽對龍九反應這麽大呢？
雖然說龍九不認識江梅，但是有一點卻絕對可以肯定，江梅是認識龍九的。
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但是兩個人一個天南一個地北，江梅又是怎麽認識龍九的呢？
“會不會是以前她跟你求醫問藥過，但是你拒絕了啊？”
龍九極其肯定的搖搖頭，“不可能，被我拒絕的人，基本都是連見都沒有見過我的，我只有我接手的病人，我才會跟他們見面，所以，這個是不存在的。”
那會是怎麽回事呢？
程硯又回頭往病房裏邊看了一眼，隔著窗戶能看出，江梅雖然還沒有鎮定下來，但是卻明顯沒有剛才那麽激動了。
對於肖銳的檢查，也沒有那麽抵觸了。
他瞇了一下眼，轉頭看向龍九，“行了，今天就先這樣吧，麻煩你了。”
龍九拍了拍他的肩，沒有說話，直接轉身離開。
送走龍九以後，程硯卻沒有直接回病房。
而是往裏邊看了一眼，轉身往不遠處的吸煙區走去。
到了那邊以後，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查一下笑笑養母的資料，詳細的。”
那邊的人微微楞了一下，“隊長，你這是幹嘛？查自己的岳母嗎？”
江笑跟江梅的關系，在程硯熟悉的那幾個下屬那裏已經不是什麽秘密，所以程硯這麽一說，那邊人就驚了一下。
這家夥，查自己的岳母，隊長果然是隊長。
“少廢話，讓你查你就查，著重查一下她十五年前的一些事情。”
“十五年前啊…”那邊人猶豫了一下，“這個可能會不太好查，不過隊長放心，我會盡量的往詳細的地方去查的。”
掛了電話，程硯便回了病房。
病房中江梅已經安靜了下來，臉上明顯帶著一絲慌亂的疲態，見程硯進來，不好意思的對他笑了一下。
“對不起啊程硯，剛才媽失態了。”
程硯笑著搖了搖頭，轉頭看肖銳，“身體有什麽異常嗎？”
肖銳搖頭，“沒有，目前看來，都挺正常的，剛才應該是忽然間想起什麽事情來了受了點刺激。”
說完他在江梅床邊站住低頭，“江阿姨，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即便是想起再重要的事情也不能這樣了，知道嗎？您知道您頭上的刀口還沒有完全好嗎？這樣可是很危險的。”
江梅不要意思的笑了一下，“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又詢問了幾句，確定江梅沒有什麽別的異常以後，肖銳才轉身離開了。
肖銳出去以後，江笑轉頭看了眼程硯，“要不你先回去吧程硯，我在這裏陪媽說說話，你到下午來接我就行。”
程硯原本是不放心江笑一個人留在這裏的，但是再想想江梅剛才的表現，想來，若是他在這裏，江梅應該也不會跟笑笑說什麽。
“那好，你中午吃什麽，我給你送過來。”
“什麽都好。”
程硯離開以後，病房中才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江笑皺眉看著躺在床上臉色依然煞白的江梅，半晌後才開口問道：“媽，你剛才是怎麽了？是想起什麽不好的事情來了嗎？”
江梅閉眼躺在床上，有些疲累的搖了搖頭，“笑笑，媽沒事，剛才確實是想起一些事情來，不過，沒事，不關你的事，是很早以前的一些事情了。”
“是…什麽事情啊？”
江笑試探的問了一聲。
江梅臉色又白了一些，她睜開眼，目光覆雜的看著江笑，“沒事，笑笑，有些事，媽現在不方便告訴你，等以後，等以後時機成熟了，媽會一並告訴你的，好嗎？”
江笑皺眉陳默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好，那我就等著媽你什麽時候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吧。”
說完，她想幫江梅理理被子，但是江梅卻怎麽都不肯松開她的手。
“媽？”
“你松開我一下，我幫你弄一下被子。”
“不用。”江梅一口拒絕，就這麽拉著江笑，似乎，只有拉著江笑她才能感覺到一點安全感一般。
江笑無奈，只能任她拉著，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她眉頭一直皺著。
剛才有那麽一瞬，她覺得江梅應該是想起來摔下去的時候的情景了，所以才會情緒激動。
但是後來想想便否定了。
若真是想起來摔下去的情景的話，她不應該對針灸這麽抵觸。
而且，若是她想起來了，直接說出來就行了，也沒有必要把別的人都趕走。
那若不是這件事的話，又會是什麽事呢？
江梅說是很久以前的事？
跟她有關的？
她目光落在江梅死命的抓著她的手上。
蒼白的手，現在因為抓的用力更是蒼白的厲害。
她目光閃了一下，是跟她的身世有關？
江笑咬了下唇，忽然間想起來，她的印象中，似乎江家從來就沒有跟她做過親子鑒定。
那江家人又是怎麽確定她就是江家的人的呢？
江梅閉著眼睛，看起來，像是睡過去了一般，但是江笑稍稍把手往回收一下，她就猛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我去趟衛生間，媽。”
江梅這才松開了她的手。
江笑到了衛生間以後，便給江清越發了條短信過去。
“哥，當初江家是怎麽確定我就是江家的人的？我的印象中，他們可從來沒有找過我做親子鑒定的。”
片刻後，江清越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怎麽忽然間問起這個來了？”
江笑只淡笑一聲，“忽然間想起來好奇而已。”
沈默片刻後，江清越才開口，“笑笑，其實當初並不是江家找你做的，而是江梅阿姨找的江家，說她領養的是江家的孩子，而且，還送來了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上邊顯示的，你就是大伯的女兒。”
“那江家就沒有考證過這份親子鑒定報告的真假嗎？”
“那時候我大伯一家，也就是你父親一家剛剛出事，家裏亂成了一團，根本沒有人有時間去查那份報告的真實性。”
“後來處理完大伯一家的後事以後，爺爺忽然間想起你來了，就直接去找你，要把你接回來。”
“怎麽忽然間問起這個，難道笑笑你的身世也…”
江清越心裏一陣擔心，他的身世已經成這樣了，可不想再讓笑笑跟他一樣，再一次成為笑柄。
“不是，你別瞎想，我就是忽然間好奇問問，這段時間也沒有給你打電話，家裏都還好嗎？”
“還好，對了，盧哲給你打電話了嗎？今天早起他還說要給你打電話呢。”
江笑挑了一下眉，“沒有，應該是還沒有抽出時間來。”
“嗯，你還回來嗎？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暫時不回去了。”
江笑跟江清越簡單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半晌她才從衛生間中出來。
回來坐到江梅身邊，臉色已經平靜無波。
而江梅，雖然一直閉著眼睛，但是卻明顯一直沒有睡著。
終於，她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笑笑，你跟那個會針灸的男人是怎麽認識的？”
江笑目光閃了一下，“哦，龍九啊，他是程硯的好朋友，怎麽認識的，之前我身體出了些問題，是龍九幫我調理好的。”
“然後呢？”江梅迫不及待的問了一聲。
“沒有然後了。”
江笑說完，江梅似乎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啊。”
江笑挑了下眉，“媽，你是不是跟龍九認識？”
“不認識！”江梅猛的又是一聲大喊，喊完以後，似乎又覺得自己的表現似乎有些此地無銀了，急忙又解釋了一句，“笑笑，媽跟那個叫什麽龍九的不認識，我只是聽說過一些他的事情而已，沒事，你別多想。”
說完這句話她便又閉上了眼睛。
江笑也沒有多問，只是看著她，抿唇不語。
中午，程硯給江笑送來了飯，陪著她吃完，便帶著她一起從醫院離開了。
路上。
江笑一直都在思考關於江梅今天的異常，程硯看她的樣子微微勾了一下唇，“別多想，媽她若是真的排斥針灸的話，那就先就這樣調養著，就是好的稍微慢一點，也不是好不了。”
江笑目光閃了一下，點了點頭。
有些事，總會有個水落石出的時候。
江笑回到別墅，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以後，盧哲那邊便打來了電話。
“今天楚越來找我了。”
開門見山的，盧哲就直接說了一句。
江笑挑了下眉，“哦？談的怎麽樣了？”
“算不上順利，但是，卻已經明顯能看出他有些動搖了。”
“唔，那就加油咯。”
“呵。”盧哲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這段時間，其實除了楚越找我，還有一個人也來找我了。”
“潘明傑嗎？”
“不錯。”
－－－－－－題外話－－－－－－
等會兒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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