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要不要看？”墨肅已經沒有耐心回答她的問題，對小念說道。

“要看，欺負姐姐的壞女人。”小念盯著狼狽趴在地上的阿芷，烏卒卒的眸子裏閃爍著恨意，她年紀雖小，卻不會因為對方看起來可憐，就忘記對方做的事。

這個女人欺負姐姐！活該！

墨肅很喜歡小念的這種觀念，管對方是好人壞人還是可憐，欺負了自家的人，都不能放過：“小念等會兒不準哭鼻子。”

“不哭！哥哥你不要弄那麽多的血。”小念大聲說道，又慌忙小聲懇求，血太多了人家也害怕。

阿芷聽著這一大一下對話，心裏氣得要死，卻又逃不開，壓在背上的那股力道，幾乎將她的骨頭都擠碎了。

“好，不見血。”墨肅承諾道，話音還未落，阿芷就聽見一聲聲悶響，刺痛從腿上層層疊疊的傳來，等她回過神來時，已經不知道慘叫了幾輪，兩條腿上的骨頭被折成粉碎。

“我將你的靈力分散在身體各處，保證你的骨頭碎掉以後能以最快的速度恢覆，也保證你不會痛昏過去，雙生花的自愈能力都不錯，不知道你能撐到第幾輪？”

墨肅緩緩說道，話說完，阿芷除了腦袋還是完整的，全身的骨頭已經碎幹凈，那些分散在她身體裏的靈力長在起作用，最先斷掉的腿骨已經恢覆成形，墨肅卻沒有急著動手，而是等她緩過了這一陣的疼痛才接著動手。

“疼痛會傳遞到你的本體上，大可以試試，究竟是你的本體忍得住痛，還是化身忍得住。”

花向來嬌弱，植物類的又對疼痛十分敏感，就算只傳遞過去百一，也足夠她的本體藏不住，問題只在於能藏得住幾輪！

“你，你是惡鬼！”阿芷疼得牙關直打顫，冷汗在地板上留下個人形，她從攬月閣偷跑出來就知道，如果被人發現，肯定逃不掉被逼問的下場，可是她沒想到還有人這麽熟悉兩生花的特點，完全針對她的弱點下手！

這個化身還認得住疼，可是她的本體，她的根，已經快要忍不住從土裏鉆出來了！

“我哥哥才不是惡鬼，你才是！”小念叫道，十分不滿阿芷的話。

“不是？你哥哥就是！就是惡鬼！”腿上的骨頭又開始哢嚓哢嚓的碎，阿芷慘叫著罵道。

早知道能在黑龍潭混出頭的家夥絕對不是什麽善茬，可是這個男人未免，太狠了！

墨肅看著她，臉上連絲不屑都沒有，平靜得就像他只是站在那裏，什麽都沒有做一樣，可是那張單薄的唇間吐出來的話，卻讓阿芷在劇痛中也不寒而栗。

“小念，不要和這種東西爭吵。”

這個男人，果然是惡鬼，還是最兇惡的那種！

小念很聽話的沒有再說話，但小臉皺緊了，她對這個女人的不滿絕對沒有因為墨肅的話就消失。

房間裏，阿芷的慘叫從淒厲到無聲，沒有驚動外頭的任何人，一截烏黑像樹根的東西落進墨肅手裏，根部頂端生長著兩片青綠的葉子，正在瑟瑟發抖。

樹根上蔓延著許多須莖，看起來就是支普通的樹根，但如果仔細辨認，就會發現須莖交纏中，是兩個相擁的小人，眉眼栩栩如生，像是個精致的木雕。

上頭充裕的靈氣，和隱隱飄出來的痛吟哭泣，都讓它不像是個普通的木雕。

“這就是雙生花的根？”小念好奇的伸手碰了碰，立刻聽到一聲很輕但十分淒厲的慘叫，嚇得她急忙縮回手，滿臉嫌棄的說了兩個字，“好醜！”

趴在地上的阿芷已經接近半透明，她連三輪都沒有熬過去，本體就承受不住跑出來，失去了本體的維護，她已經接近渙散，就算是想自殺都不能。

“小念把這個拿去給卿卿。”墨肅將這株雙生花放進一個漂亮的玉盒裏，交給小念。

“可是萬花谷的壞人不讓我去見姐姐。”小念抱著玉盒很不高興的癟嘴。

“把它交給李婉兒，她會拿給卿卿。”墨肅小聲說道，萬花谷料定他不會翻臉，可萬花谷又何嘗不是不會真跟他翻臉？只要他不出面，他們還能拉下臉來欺負小念？

至多也就是為難一下。

小念這丫頭臉皮可厚著呢。

墨肅一點兒也不擔心，抱著小念離開，到萬花谷的住處外頭時，正好遇見李霄雲。

“霄伯伯。”墨肅叫道，小念也跟著叫了聲，一大一小根本對他臉上的不悅視而不見。

“五公子來有什麽事？”李霄雲唬著臉問道，他確實不能跟黑龍潭翻臉，這翻臉的事也不能是他來做。

“給卿卿送點兒東西。”墨肅說道，示意小念把盒子給李霄雲。既然遇見了李霄雲，那就不用去找李婉兒了。

“我這裏沒有什麽卿卿，五公子還是去別處找找吧。”李霄雲看也懶得看那盒子，再好的東西又怎麽樣，早幹嘛去了？

聽見李霄雲不準姐姐跟自己相認，小念的臉色頓時垮了下去，委屈巴巴的望著李霄雲，眼裏淚花湧動，到底年紀還小，旁的還掩飾得住，涉及到自己很在意的事，就半點兒也忍不了。

墨肅維持著臉上的笑：“霄伯伯說笑了，卿卿當初就是霄伯伯帶走的，現在自然是在霄伯伯這裏。”難道你李霄雲還能把萬花谷的藥女弄丟了不成？那你滿谷的靈藥，死掉多少了？

李霄雲聽出來他的意思，眸光一沈，冷笑不已：“你若是想讓她去死，就只管往裏頭送。”說完也懶得再跟這個家夥廢話，誠然當年從黑龍潭帶走辭香，其實是墨肅請他去的。

辭香一直傻乎乎的，不知道那時候墨肅和她娘親正面對著什麽，他與辭香的阿爹私交極好，自然願意在那時將辭香帶出來。

那時候辭香發生那種變故，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墨肅又已經自顧不暇，她自然不適合再呆在黑龍潭，外頭又有了流言，雖然信的人不多，可時間久了信的人就會越來越多。

歸根結底，李霄雲惱怒的根本不是墨肅當初將辭香送出來，那時他自保都成問題，再護著個蠢笨的妹妹，怕是一家都活不了多久。墨肅能拉下臉來求他幫忙，其實李霄雲那時還是很欣賞他的。

可是辭香到萬花谷十餘年，初時完全封閉自身，若不是他那個一腦門熱的女兒，現在怕是連屍骨都化成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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