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香覺得自己一慣的認知完全受到了挑戰，她以為凝神境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在別人那裏就是去做丫鬟都還要被挑選，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不過這樣一對比，辭香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她知道戧淩和菡淩並不是依附浮生幻海，這夫妻倆本來就是浮生幻海的人，他們……

辭香吞了吞喉嚨，覺得自己可能要見識到一個更了不得世界，有些緊張的抓著李婉兒，盯著她聲音不自覺的發抖：“少谷主，如果，如果我告訴你，那兩個家夥，是浮生幻海的人，你相信嗎？”

“怎麽不相信？你不都說他們跟浮生幻海有聯系嘛。”李婉兒滿不在乎的說道，再厲害又怎麽樣，他們又不出來。

“不是！”辭香見李婉兒會錯了意，急忙叫道，開口發現自己太激動聲音太大，急忙捂住嘴瞄了眼左右，這才小聲道：“他們不是有聯系，是就是！”他們本來就是浮生幻海的人！

她見過沈淵手上幻海那兩個字，也在戧淩手上見到過，可是浮生幻海連選個丫鬟都要凝神境，戧淩和菡淩肯定不是他們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只高不低，而沈淵能值得他們兩個照看，這——

她好像不小心遇著個了不得的人物了。

李婉兒瞧著她神色變化，也驚駭的吞了吞喉嚨，這個，不會是真的吧？她知道辭香是跟著玄珠婆婆修心的，她天賦不夠，只能獨辟蹊徑討個巧，以心淡相加持，若不然她也沒法在十幾年間就達到先天之境。

可是修心的後果就是情緒會變淡，不是說會忘情，就是不會再有過激的反應，能非常良好的控制情緒，想用哪種情緒就能輕易遇見的用出來，可現在辭香卻控制不住了。

“你怎麽知道他們就是！”李婉兒緩過神來急忙抓著辭香問道，她也是這幾天才知道浮生幻海的，本來對那麽神秘的門派是沒有什麽想法，還是去給人當丫鬟，她才沒興趣，可是現在辭香竟然認識浮生幻海的人，還是兩個，他們還住在黑龍山莊裏……

這一串的信息簡直就像是千聲響，炸完一串又一串啊！

“墨姑娘，少谷主。”

辭香正要回答，琳羽在臺階上叫道，兩人急忙禁聲分開。

“琳羽姐姐，雲然妹妹好了嗎？”李婉兒笑問道，給辭香使了個眼色，讓她回去給說清楚。

“姑娘出來了，正問起兩位呢。”琳羽笑道，一面走過來，瞧著辭香頭上的花，“墨姑娘戴花真好看，可惜莊子裏沒有玉蘭，不然定會更好看。”

辭香抿唇笑著，有些懷疑琳羽聽見自己和李婉兒說話了，不然她怎麽知道玉蘭花更好看？

李婉兒也不知確定琳羽有沒有聽見，心下暗惱，難道還是被偷聽了，果然應該更小心些，面上笑嘻嘻的道：“琳羽姐姐也覺得玉蘭更配辭香？”

“墨姑娘氣質偏淡，自然配玉蘭好看些。”琳羽笑答道，一面請兩人進去，沒有絲毫破綻，看起來就像是真認為玉蘭更合適辭香。

李婉兒還是拿不住琳羽究竟有沒有偷聽，只好裝作不知道，拉著辭香進屋裏去，墨雲然正捧著碗茶，見兩人進來急忙笑問道：“辭香姐姐，婉兒姐姐，你們去哪裏說悄悄話了？”

“瞧雲然妹妹說的，說什麽悄悄話，這不是墨叔叔有事，我們怕打擾嘛，不然誰樂意到外頭吹冷風去。”李婉兒將自己行為說得合情合理，辭香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反應力是比不上她們的，只笑著不說話，她的這位少谷主可不是什麽善茬。

果然，李婉兒說完不等墨雲然接話，又開口道：“不過方才辭香給我說，那個浮生幻海要挑丫鬟回去，雲然妹妹知不知道這麽回事？不怕雲然妹妹笑話，我這雖然掛著個少谷主的名頭，可我阿爹凡事都不愛跟我說，這浮生幻海還是頭一回聽說，究竟是個什麽樣兒，雲然妹妹知道不？”

李婉兒這邊先客客氣氣的露了底，不管真假，墨雲然都要拿點兒東西出來說，不然便是瞧不起她這個沒有實權的少谷主，而墨雲然究竟會說些什麽，就能看出她的道行和她在黑龍山莊的地位。

辭香一時猜不到李婉兒的意圖，但少谷主難得自貶，肯定沒好事，於是坐在一旁繼續當她的玉蘭花，含笑不語。

許是墨雲然的那個肉身真有什麽問題，墨千黎和黑龍夫人這會兒還沒出來，也沒個長輩打圓場，琳羽倒在一旁伺候著，可這時一是不好插嘴，二是她確也不知道這個浮生幻海究竟是什麽，無從說起。

墨雲然皺眉：“不瞞婉兒姐姐，菡淩阿姨今日確實同我說過這事，只是浮生幻海，阿娘也沒有跟我細說，我也不太清楚。”

這話便是將問題都推到菡淩身上了，在昨天之前，辭香還會相信墨雲然的話，認為她是真的不了解，可現在她不這麽認為，墨雲然說話時有些過於刻意了，盯著她們好像害怕她們不相信似的。

雖然交談的時候回避別人的目光有說謊之嫌，可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事，盯著別人看也是種不禮貌的行為，況且她們現在三人誰也沒說什麽，不過也就是閑聊，墨雲然幹嘛這麽盯著她們？

且她若是真不知道，何必提上菡淩？

辭香覺得墨雲然這麽說，反倒像是在告訴她們，她知道很多，不過不是她阿娘黑龍夫人說的，而是菡淩告訴她的。可是菡淩為什麽要告訴她？這才是她話裏的意思吧。

辭香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想錯，不過這時李婉兒已經將話說完了：“這麽說來想知道點兒事兒，只有去拜訪這位菡淩阿姨了，下晌可要麻煩雲然妹妹搭搭線兒。”

李婉兒這麽說，辭香就猜不到意思了，心想難道她是相信墨雲然的話，打算去找菡淩問消息，可少谷主這個時候腦子轉得比她快，她能想到少谷主肯定想到了，而且比她想得更多，少谷主一定不是這個意思。

墨雲然掩唇笑了，望了眼辭香道：“婉兒姐姐，辭香姐姐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吧，菡淩阿姨家裏那位給人打了，今兒一早在莊子裏來找，連自己媳婦是誰都不記得，菡淩阿姨下晌怕是沒空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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