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皺眉:“你有沒有辦法對付她？”他始終不放心夏靈音。

戧淩瞄了眼似笑非笑看著自己這邊的夏靈音，咽了咽喉嚨，啞著嗓子道:“有是有……”

“發現不對就弄死她。”沈淵沒打算聽戧淩把話說完，他以前覺得實力就這樣挺好的，可是現在，突然有點兒迫切的想改變這種境地。

戧淩楞楞的點頭，心裏忍不住抱怨，沈大少爺你是真敢說呀，這夏靈音要是那麽容易就弄死了，杜家那些老家夥，當初又何必將杜伊蘭當棄子，

雖然最後也沒有逃過滅族的下場。

沈淵對戧淩的信任不是那麽容易動搖的，更何況他也隱約的知道戧淩沒有說謊，只是覺得他好像隱瞞了什麽，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夏靈音的夢能怎麽幫自己？

先前夏靈音說的幻境，現在想起來更像是在騙他進夢。

“自然是哄你進夢中，我現在可沒有多的力氣來布置你做幻境。”夏靈音承認得痛快，見沈淵臉上一閃而過的怒氣，掩唇一笑決心不再同他說笑，正色道。

“你是了解大夢三千的，應該知道我沒有辦法控制夢中的一切，不過我經營夢境多年，想要影響其中一小部分自是沒有問題，但是你進入夢中後，需要想清楚，究竟去找誰？”

“你什麽意思？”沈淵皺眉。

“我會在夢境中造出一個辭香出來，她會深愛你，但你需知她不是辭香，而真正的辭香究竟在夢境中何處，我也不知道。”夏靈音皺著眉頭嚴肅的說道，如果她知道辭香在哪裏，就不會不知道夏靈天在哪裏了。

“究竟要去找誰，你自己選擇便是了，等到辭香找到靈天，你便會和辭香一同出來。”

自然，是去找辭香。

沈淵記得自己當時想得很清楚，可是真進了夏靈音的夢境裏，睜眼便看見無心門的大小姐，哪怕明知道她不是辭香，他都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拒絕她。

沈淵終於知道為什麽進來前，夏靈音要他去看辭香的臉，盡管他早就想看清楚她的模樣，看清楚她的模樣，看清楚她臉上的欣喜痛苦，就沒法拒絕她讓她難過。

夏靈音真是給他出了個難題。

從無心門大小姐的房裏出來已經是子夜，山上早已經恢覆了平靜，連同大小姐不安的心也平靜下去，只有沈淵覺得煩躁，已到寒冬的冷風也平息的煩躁。

越是相處他便越覺得這個無心門的大小姐不是辭香，她會笑會哭會大吵大鬧，可是辭香不會，辭香只會高興的時候對他笑，難過的時候並不會理他，可偏偏一模一樣的臉……

沈淵發現原來自己也有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

“沈公子，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事情還多著呢。”守著門口的小丫頭提醒道，院中的燈火將她臉上的喜色映得清楚，纖毫畢現。

沈淵的心情越發煩躁，無心門的大小姐是個沒有絲毫玄氣的廢人，而他在夢境中也是玄勁九重圓滿的高手，無心門上下沒有人覺得是他高攀了，反倒覺得他與大小姐十分般配，所謂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可是只有沈淵自己知道，他們眼裏的天作之合是怎麽來的，他不喜歡這些人，哪怕明知道只是個夢，夢醒後這些人就會從他的生命裏消失，可他還是越來越不喜歡這些人。

他們，他們將他和別的人牽扯到一起……

別的人……

沈淵走到南邊的園子裏，頭頂的星光正是璀璨，明天會是個好天氣，可是他的心情並不能如天氣一樣好起來。

回園子裏剛躺下，就有人來請，說那個賊抓住了。

這麽快就抓住了？沈淵不免驚訝，他其實有看到那個人，逃命的功夫很好，無心門裏能追上他的屈指可數，但是他沒有心情去追，他說自己更擔心大小姐，可是究竟如何，只有他心底清楚。

沈淵發現自己並沒有心情去見那個人，如果不是想知道他是怎麽被抓到的話，追出去的那些人應該沒有能追上他的。

只是沈淵沒想到，這個半夜裏頭爬人家姑娘墻的，竟然是個姑娘。

蕭繁繁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早些年隨口說的假名，現在竟然會被人找上門來，害得她這麽多年來頭一次失手，心底悲憤之餘，不禁對無心門上下都充滿了惡意，成親成親成個鬼，最好明天沒新郎！

無心門主見著沈淵臉上頓時堆上了笑，盡管他發現這個壞自己女兒名聲的家夥是個姑娘，還是惱怒不已，這要是真出什麽事，他那個寶貝女兒要傷心，無心門無疑也會得罪沈淵。

幸而沈淵在意他那個寶貝女兒，沒有同無心門計較，而是將不滿對著這個該死的家夥。

“賢婿以為該如何處理？”無心門主問道，其實看到蕭繁繁的時候，他也頭痛，蕭家的這位姑奶奶，招惹了那麽多人，總算是招惹上他無心門，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放了咽不下這口氣，不放又不能真跟蕭家為敵。

被這位姑奶奶得罪的人，都是這種心情吧，也真是難為她老人家還能逍遙至今。

沈淵來時已經聽人說了蕭繁繁的來歷，她出身十二門中排在第三的縱月宮，年紀不大，輩分卻出奇的高，縱月宮現在的宮主見了她都要叫聲姑奶奶，餘下門人弟子都得叫她一聲老祖宗，這誰要是娶了她，半個扶詹的人都要變成後輩，因此沒人敢娶她。

好在蕭繁繁對成親沒興趣，自打練成縱雲連月後就到處湊熱鬧，她也不幹什麽壞事，即使叫人發現了，旁人礙著縱月宮的名頭也不能將她怎樣，譬如這次她鉆進大小姐的房間裏，雖然被抓住了，可一來她是女子，二來無心門也不能真為難她。

“明日過後就放了她吧。”沈淵沒興趣在這個夢境裏得罪縱月宮，最主要的是他對蕭繁繁提不起來什麽氣憤，就像是被她欺負的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如果他不去想大小姐咬著唇眼淚撲撲往下掉的樣子的話。

蕭繁繁聽他說要放了自己，頓時松了口氣，忍不住鼓著眼珠子打量他，其實她對沈淵也挺感興趣的，只是聽說是個高手，才先去大小姐屋裏溜達，打算出來後再去南園碰碰運氣，哪知道這次栽在什麽都不會的大小姐身上。

一想起來，蕭繁繁就是氣，偏偏她打量了好大會兒覺得還不錯的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張嘴便問道：“你是什麽怎麽被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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