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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命運和良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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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很糟糕很殘忍的人,對於這一點賈斯帕認識的真的是很清楚很清楚了。

可是盡管如此,盡管我糟糕到這種地步,我還是想要可以有機會認識那些很好很好的人。

我希望我愛的人都愛我,希望他們永遠都不會拋棄我。

可我知道這不可能。

伊恩最大的錯就是,他不該以一種朋友的姿態來騙我。

他不該騙我,說是我的朋友。

上手術臺的那天晚上,伊恩對佩裏說——

“裏裏,如果活著都成了一種奢望,那麽能否掌控命運的走向也不再重要了。你只是運氣不好,又總奢望的太多。”

是……奢望的太多嗎。

她想否認,她當然要否認。盡管在無能為力又無可奈何的放棄之後,承認過往是一種“奢望”才算是明智的選擇。但是,說實話,她總是不死心的。

的確,追求美好的過程很累很累了。可過往既然真實的存在著又難以忘懷,那麽她就是會不死心的。

相熟的主刀醫師羅曼諾夫醫生對她笑了笑,叫起許多年前的那個假名。

伊麗莎白·貝克洛。

那是一段愚蠢的過去,可她是在為誰而愚蠢呢。

她不想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也不想來一出自我感動似的好戲。

所有,她是為了自己。

這是佩裏唯一能承認的了。

賈斯帕的那個玩笑啊,的確好笑,可說的也是事實不是嗎。

九頭蛇的確有世界上最好的冷凍技術,也有世界上最好的神經科醫生。

他們所有的最好,都是用鮮血堆積出的高度。

比如說喜歡做人體實驗的羅曼諾夫醫生在註射了某種秘密藥劑之後,帶著九十年來的實驗和經驗,成功登頂神經屆的最高峰。

麻醉讓她陷入了昏睡,她本來不想安於別人為她安排的命運的。可伊恩說,這是她欠賈斯帕的。

伊恩說的沒錯。雖然他並不知道賈斯帕現在身處何地,所做何事,又是為何人。

佩裏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的最開始是賈斯帕在對她重覆伊恩說過的那句話——

“你是我的良知嗎。”

他的語氣充滿疑問,事實上,這應該是佩裏的自問。

她好像身處虛幻泡沫之間浮沈。

她看見了金發碧眼的瑪格麗特和溫柔寬容——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縱容的另一個瑪格麗特。

她看見了沖美女拋媚眼,露出甜膩膩也賤兮兮笑容的霍華德。

她還看見了,巴基。

那麽,這是一個夢吧。

這是夢吧。

佩裏在一間四面潔白的病房裏醒來。

她的身上不僅有脊柱神經的手術痕跡,在心臟附近,她也發現了一道縫合疤痕。

她是賈斯帕的良知嗎?

如果是的話,那也未免太慘了些吧。可惜這種東西,也並不是人人都有。

良知,果然是需要代價的。

她早知道會如此。可是,如果就連長眠都無法解決當前的困境。

那麽,她已經不想做別的選擇了。

巴基·巴恩斯從來、從來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認識到佩裏究竟是怎樣一種性格。

因為從前的巴恩斯中士在某種角度上來說,和真正的帕爾塞洛珀·蘭開斯特並不相配。

他不是沒有發現過她的孤僻和不合群,別人的惡意排擠是一部分,可還有一部分則是性格使然。

敏感而極端。

他以前從來都沒發現過這些。

作為巴恩斯中士,他喜歡的是明媚俏皮的卡特醫生。作為冬兵,他喜歡的是天真甜美的佩裏。

可這些都不是她,起碼不是真實的她。

佩裏一直在接受各種各樣的巴基,而可笑的是,巴基甚至從來都不知道真正的佩裏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現在,他知道了。

他只是心疼她,非常非常的心疼。

對於蘭開斯特醫生第二次偷走冬兵的事情,她以為他會生氣會怪她,可實際上巴基唯一想知道的,卻是佩裏為什麽會把自己逼到那一步呢。

苦難不是籌碼,佩裏比誰都知道那一點,又怎麽會輕易去做。

她對他的態度小心翼翼到,連一點眼神的變化都會讓性格敏感的她聯想到千萬種最糟糕的結果。

這樣的佩裏讓巴基覺得難過又心疼。

但佩裏不給那個機會去讓他說明白了。

人生難免有遺憾,或多或少的,難以消弭。

可巴基不希望最無法消弭的,是佩裏以為自己不愛她。

佩裏是個愛鉆牛角尖的,脾氣有點古怪的姑娘。對於不重要的人,她的態度裏往往摻雜了一點視而不見的意思,而對於自己在意的人,她的要求——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方——都說的上是苛刻。

可最後那些苦,都是她一個人吃完的。

比如說,她其實並不很在意伊恩的圈套和背叛,只是很難過。所以,她從來都沒有真的想過要殺了他。

也因為,她深知彼此的苦難都並不是如她在幻境裏所言的籌碼。所以,她不會讓巴基再以冬日戰士的身份再去殺人。

她做過很多很多,可她從來都沒有說過。

巴基“年輕”的時候不大懂愛情和理解的比重,那時候可揮霍的時間還不少。來自布魯克林的他歌頌美貌皮囊之下的狂歡,稱之為愛情,但在上了戰場之後居然也有幸見識到她身上半分獨特美好。

那時候的自己以為,愛情本就是兩個相異的靈魂在相互吸引,如果什麽都能理解,那這恐怕就是友情。

這話現在看來也沒什麽大錯,可套用在自己和佩裏身上,那簡直不恰當的離譜。

巴基在瓦坎達的生活寧靜安逸,可他希望另一個人也是這樣。

愛情和理解,套用在佩裏和自己身上,那就應該是劃等號的。

因為他們都知道苦難不是玩笑,更不是籌碼。

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吧。

巴基笑了笑,時至今日,他才發現佩裏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而他們彼此的了解,也只有彼此知道。

去往倫敦的渡輪碼頭人山人海,有人離開,有人回家。

他突然就想起佩裏之前和他說過的話了——

【“我怎麽也沒想到,在所有我愛的人裏,最不愛我的人是你。”】

巴基皺了下眉。

他還記得她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她眼裏的絕望。

如果以今天的巴基·巴恩斯的名義存在著的意義有一個明確答案,那麽他相信,這答案既然有關於自己,那麽就不會無關於佩裏。

【“士兵,乘著這輛列車,你就可以回家了。”】

是你,不是我們。

可如果答案有關於你,那要回家的,又怎麽會只有自己。

如果這回沒有抓住自己的人是佩裏,那麽就換自己去抓住佩裏好了。

就像是1944年的前線小酒館裏的一支舞,先伸出手邀請的,也是自己。

汽笛聲悠遠。

渡輪,靠岸了。

“是……巴恩斯先生?”

蘭開斯特古堡大門前,索西摩快步上前攔住了他。

“房東小姐跟著布萊克先生離開了,她現在不在這。”

“布萊克?”

“布萊克先生說過,只需說他的全名您就會知道。”

索西摩微微一笑。

“伊恩·布萊克。”

巴基的臉色一下子沈了下來。

伊恩果然還活著。

“佩裏有說她去哪了嗎?”

“抱歉您知道的,如果房東小姐不想——”

金屬左臂猛地握住了索西摩的脖子將他提起。索西摩腳尖離地,臉漲的通紅。

“我再問一次。”

巴基一字一頓。

“佩裏,在哪?”

“巫師門口做……做這種事情,您……不是……瘋了吧?”

“哦?”巴基的眼神冷著,手上的力氣一點點收緊。

“可你比我更了解蘭開斯特們到底是怎樣的’團結友愛‘。”

索西摩勉力維持的笑一點點消失不見。

佩裏從前說,蘭開斯特的惡,早晚有一天會自食其果。

那時候巴基還是冬兵狀態,所以對於不明的指令還是不懂。

可現在,他握著寫了地址字條的手微微收緊。

巴基現在懂了。

佩裏厭惡一個家族,或者也可以說是兩個。

佩裏厭惡拋棄,也厭惡背叛。

而佩裏想要的也很簡單,巴基現在相信他可以給。

拋去冬日戰士的身份只身一人前往九頭蛇基地的感覺如何?

他想起佩裏淺笑盈盈的綠眸,輕輕彎起嘴角。

伊恩在單向玻璃後擺弄著手掌大小的電流開關控制器。

只需輕輕的摁一下,佩裏心臟位置的裝置就會讓她痛苦無比。

優秀的九頭蛇特工終於找到了比洗腦和催眠更好的控制別人的辦法。

賈斯帕還有僅存的一點點良知,而伊恩沒有。所以賈斯帕最討厭、也是唯一討厭他的,也就是這點。

其實,也不算是沒有,只不過他也把良知放在了別人身上。

伊恩走進病房,對臉色和墻壁一樣蒼白的佩裏露出一個笑來。

“早啊,裏裏。”

所以某種角度上來說,他其實還算是有良知的。

因為只要在一起,不就是個完美結局呢。

他看著佩裏近乎麻木的臉,嘴角揚起的弧度依舊完美甜膩。

蘭開斯特醫生和冬日戰士,他都要得到。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

佩裏知道自己要為別人的良知付出怎樣的代價,但是已經無所謂了。狀態基本上就是“還債”。

伊恩是故意留下地址的,因為他畢竟還是一個優秀的九頭蛇特工啊。這裏應該就可以看出他和賈斯帕本質上的區別吧。

賈斯帕是外黑內軟,伊恩是外軟內黑。借助卡梅隆小天使的臉你們可以參照一下隔壁哥譚傑羅麥的形象。

然後QWQ,今天是作者君生日啦

這一晚,我為自己不能做到最好而絕望

我想寫最好的文可是我做不到hhh

明天就要坐車去上大學了,緊張兮兮,也牙疼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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