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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故事和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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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傷啊……”佩裏拄著下巴思索了一會。

“撕裂傷最害怕的就是感染,但是我已經很久沒用過酒精——”

似乎是記憶裏某個觸發的點,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色彩。

“這種程度的傷口不需要處理。”

“那冷敷一下總是沒錯的。”

說完,佩裏手心裏凝出一塊冰來,摁在了他的左肩上。

“自己拿著。”

他接過,冰冷的觸感和記憶中的某個碎片重合。

是刀柄上被人硬生生割裂開的詞。

“那把匕首。”

佩裏的動作一滯。

“被割開的單詞是什麽——”

“我的名字。”

她擡起頭看著他,嘴角一揚。

“帕爾塞洛珀·蘭開斯特。”

“長官……”

“最後一次,我說了,是醫生。”

“抱歉。”

走廊裏空蕩蕩,墻壁上的古董畫像眼神幽怨,像是在嘆息。

“可我現在就是帕爾塞洛珀啊,不然還能是誰呢。”

有一個名字梗在喉頭,可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還有一個名字,可那會是誰呢。

又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晚飯吃的很胃疼,因為被佩裏呼到了桌子上扣都扣不下來的哥特小蘿莉叫的太大聲。

年輕果然就會沈不住氣,未等落座就要扔到佩裏臉上一個玻璃杯。

冬兵眼疾手快接住並且捏碎之後,渾身的戾氣。

然後小蘿莉就是一副惡狠狠要搶契約書主宰自己命運的革·命模樣。

“我不在的時候賈斯帕就是現在這種手段收服你們的嗎?”

佩裏一擡手,匕首在她肩上又深了幾分。

長桌上的刀叉碰撞聲沒有停止,只是偶爾會有幾個人擡眼瞄一眼慘叫不止的小蘿莉。

“一言不合就割手腕放血暴力解決,果然大家都是團結友愛的蘭開斯特人。之前趁我和賈斯帕動手的時候背後給我捅個對穿,我不計較。可是現在平白無故拆房子,我看在錢的份上也不能輕易就這麽算了啊。”

“索西摩,把賬單給她再把露臺修好。老房子經不起折騰——”

視線從每個人身上掠過。

“——你們也是。”

回到房間,倚著門長舒一口氣。

佩裏看著一臉不高興的士兵,笑了笑。

“裝完逼就跑,真刺激。”

“……”

“我晚飯都沒吃飽,待會讓索西摩再送一份。”

“……”

“哎呀不行太丟臉了,那我就說是你吃的,待會記得配合我。”

“……”

毫無反應。

“餵,士兵。這句話長的不像一個指令嘛?”

“是,醫生。”

“??你是說不像還是說要配合我??”

“配合。”

房間裏又一次的安靜。

佩裏走到窗臺邊,雙手一撐就坐了上去。餘光瞥過床下的空酒瓶,還有一桶還未開封的白油漆。那些強行貼在別人墻上的尋人啟事一類的愚蠢事跡就又鉆到了腦海裏。

她招招手示意他過去,士兵聽話照做。

白油漆……

佩裏想了想,實在不知道賈斯帕為什麽還要送到自己房間一桶。

是按房間數買的結果多了一個正好放過來嗎?

還是賈斯帕日常提醒自己的愚蠢這個可能性更大吧。

不過,環境糟糕到一定地步。佩裏現在想起賈斯帕的嘴臉居然都覺得可愛。

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又粉刷墻壁,古董壁紙其實也挺值錢的。

巫師庇護之地啊……

她還騙他說這裏是個美好的烏托邦一樣的地方呢。

就今天而言,這裏也實在糟糕透了。

“之前賈斯帕·蘭開斯特把我鎖在閣樓裏的時候,他和你說什麽了?”

士兵一瞬間的錯愕。

“我不記得——”

“你可以想起來的。”佩裏實在無聊到令自己發指,所以哪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引起她的好奇心。

士兵側了側頭,記憶閃回卻難以捕捉。

“他……好像講了你小時候。”

“那肯定是個盜版故事。”

佩裏把碎發別到耳後,月色給黑發籠上一層冷漠。

她突然就知道自己想要的可以用什麽樣的手段間接獲取了。

盡管目的依舊不夠清晰,可訴說的欲望卻是真實存在的。

“睡前故事,我講你聽。”

帶著不容分說的決絕,佩裏以一種愉快的姿態開始自揭傷疤。

“著名的凜冬玫瑰戰役之後,約克家那個老妖婆就開始亂詛咒人了。我出生之後取得名字早就沒人知道了,最早的那個就是滿月異象後被扔進倫敦塔的帕爾塞洛珀。意思……大概很明顯了,就是妖精啦、魔鬼啦一類的罵人話——”

【“p—e—r—i,仙女?”

“妖精、精靈、仙女,隨你怎麽說,反正都挺魔法。”】

士兵垂下眼眸很好的收起了自己的情緒。

“——隔壁俄羅斯同樣住塔裏的伊凡六世還有保姆照顧呢,我完全就是自生自滅啊。能活下來簡直是個奇跡。每到冬天我就會長凍瘡,瑪格麗特·蘭開斯特第一次在倫敦塔遇到我的時候我就是蜷縮在墻角的一灘——”

佩裏做了一個強調的手勢,嘴角微笑的弧度未變,就好像是在講一個多麽好笑的故事一樣。

“——一灘爛泥。我甚至不會說話,造型就像叢林裏的野人……所以我討厭凍瘡,討厭冬天。”

“瑪格麗特·蘭開斯特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可惜沒過多久她就死掉了。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為遇到她,我或許永遠都不會想著出倫敦塔。畢竟和外面世界的勾心鬥角比起來,倫敦塔還算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可是我太貪心,遇見了美好的東西就想要更多。”

她看著他,嘴角的弧度一點點落了下去。

“對你也一樣。”

視線相撞,又很快錯開。

“我向著美好而去,最後只有蘭開斯特古堡滿目瘡痍。我帶著怨恨與不甘把罪魁禍首的兒子揪出來惡狠狠打了一頓,還讓他和他母親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認。最後,順手讓他改了名姓,對他倒算是屈辱的烙印,可我……”她冷笑一聲。

“你知道的,我又不是從小接受家族敵對教育灌輸的人,所以這對我來說也實在沒什麽。”

“接下來就是乖乖聽話一覺睡了五百年,醒來遇見了佩姬·卡特,那倒是一段還算得上是美好的日子。二戰開始之後跟著去前線當軍醫,還愛上了一個長的很好看的士兵。”

“之前我說過,我討厭冬天,因為討厭這種東西是循序漸進的嘛。冬天不僅僅有煩人的凍瘡,還有比那更痛苦的分離。”

“冬天之後不久戰爭勝利,可我很難過,非常難過,當然了,怎麽可能不難過,但我那時候被兩個瑪格麗特的素質教育教的‘太善良’了,沒有第一次出倫敦塔的暴力輸出,我只是在發現我愛的人還沒死之後去尋找……然後就是一段愚蠢的錯過。我又回了LWL,滿世界的繼續尋找。可是一個世紀那麽漫長,還是沒有結果。”

“再再後來……”

她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我的朋友死了,我的姐姐老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我愛的人,可是我說錯了話,他離家出走了。”

“聽到這……士兵,你對故事的主人公,也就是我,有什麽想法嗎。”

“醫生。”蔚藍眼眸中醞釀著一種情緒。

“也許你只是運氣不夠好。”

“哈!運氣?”

嘲弄的笑聲不知是對誰。

“你說的對,士兵。”

“我辛辛苦苦尋找的他離家出走之後沒幾天,我的姐姐就死掉了。我甚至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去傷心難過,因為很快他就因為各種謀殺案被逮捕。我去救他結果自己同樣被抓了起來。他有他的選擇要去拯救世界彌補過錯那我也義無反顧的幫他。”

“我甚至可以在發現是他殺了我那個可憐的朋友之後假裝好幾天的若無其事,我可以幫著他去機場打群架假裝自己並不是一個貧血的脆皮法師,我的腰椎被他意外砸斷但我怕他愧疚所以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但到頭來我只感動了自己。不過,也對,我一直在‘假裝’不是嗎?”

“我真正的親人死光了我的朋友也不在了,我只剩一個他了可是哪怕是這樣!”

“在我尋找他近乎一個世紀之後,在難得的重逢之後,他寧願選擇拋棄我而不是一起面對。”

“所以,我被拋棄了。”她又補了一句。“又一次。”

“是我運氣不好嗎。”

“醫生,冬兵的程序裏僅限於戰略指揮搏擊術等作戰所需技能。這件事的分析我不——”

“是我運氣不好嗎?”

聲音冷清,佩裏不死心似的又問了一次。

是……嗎?

他突然不敢確定了。

面前的女人用一種急迫的眼神看著他,她在等一個答案,可是他給不了那個答案。

“醫生……”

“你不用回答了。”

佩裏終於認命似的一笑,眼淚毫無預兆的奪眶而出。

“我以為我需要你,哪怕是冬兵也可以。但實際上,如果你不是巴基,那一切都毫無意義。”

因為困著你,也是困住了我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的情節可以說是越寫越懵,我需要讀者對最近走向的看法。沒有的話卡文瞎寫還be真的難受死了。

ps,由於各種原因,日更變周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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