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7章 巧克力和詩

關燈
“我的醫療帳篷應該是燒的差不多了,所以我可能要和瑪格麗特擠一擠了。”

佩裏故作嚴肅的嘆了口氣,跳下了床。

然後差點正面摔在地上。

“你瘋了!”巴基趕忙扶住她又把她抱回床上。“你要在被打傷大動脈之後走回去嗎?”

“有糖嗎。”佩裏一陣陣眩暈,她看著周圍的東西都在晃,就連巴基也是。

“我覺得你應該輸個血,醫生。”他看了一圈,可是並沒有找到冰箱或者血袋。

“士兵比護士值錢,中士。那些東西是給你們留著的。”佩裏在身上的口袋裏摸索但依舊一無所獲。“你到底有沒有糖?我要不行了!”

“你是什麽血型?我是O,萬能輸血型。”

“……”佩裏擡頭看了他一眼,在她眼裏,巴基依舊在搖晃。“我知道O是萬能輸血,可是沒有生理鹽水過濾。”她喘了口氣,手臂已經軟的支撐不住身體了。

“巴基,你真是個好人。可是麻煩給我找個糖,快點!”

他最後猶豫了一下,然後掀開帳篷出去找糖了。

可是糖這種東西,在戰場上,哪有那麽好找?

等他好不容易帶著一小塊撒了糖粉的重奶酪蛋糕回來時,醫療帳篷裏已經沒有人了。

佩裏是被匆匆忙忙趕來的佩姬帶回去的。

“誰讓你去追那個吉普了?誰讓你大腿都被射穿了還在上面掛著?誰讓你一個人處理傷口了?誰讓你……”

一連串的“誰讓你”聽下來,佩裏頭都大了。

碰巧經過的霍華德在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給佩裏比了個大拇指。

“打到大動脈還能跑,不愧是心狠手辣的卡特醫生。”

佩裏微笑著拍拍霍華德的肩。“下次來體檢我給你抽三針血的優惠,不要一分錢。”

霍華德以同樣的表情笑了笑,表示自己還有事就不聊了。

她給自己掛了一針破傷風,又在佩姬的床頭找到了一盒給自己準備的糖,吃下去之後,又覺得自己是個人了。

“和平真好。”巴基舉著一塊重奶油蛋糕在斯蒂夫的床上吃著。

斯蒂夫瞥他一眼。“你現在的表情讓我想起你在布魯克林招蜂引蝶那些年。”他又補了一句。“蛋糕會有的,和平也會有的。”

巴基笑了笑,繼續仰頭望著帳篷外的天空。他把最後一口甜膩膩的蛋糕咽下。

“漂亮小姑娘也會有的。”

斯蒂夫:你走

戰場上見慣了血腥,就希望見點溫柔美好的事物。不止別的士兵這麽覺得,巴基·巴恩斯也這麽覺得。

或者應該說,巴基本來這麽覺得。

和平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每個人的定義都不同,就像是巴基認為的和平,別人眼裏就是一種不討喜的孤僻和討厭。

比如右區醫療翼的“據說人美心好”小護士格林這麽覺得,並且也喜歡用一種嬌滴滴的語氣這麽跟所有人說。

美好的東西並非人人都喜歡,巴基想

第四次見到巴恩斯中士,是在……嗯就是醫療帳篷。

那是上一次並不愉快見面的三天之後,佩裏已經可以蹦蹦跳跳的回重搭好的醫療翼給受傷的大兵潑酒精了。

真——拄著拐蹦蹦跳跳。

不過自從上次酒精點燃了整個帳篷之後,佩裏這裏配發的酒精數量就大不如前了,所以她現在給每一個士兵清理傷口都是小心翼翼的。

但是戰場上受了傷的士兵大多數時間都很狂躁。所以當佩裏再一次不小心下了重手之後,坐在椅子上的大兵一腳把佩裏踹了出去。

“賤人!輕點會不會!你真應該去德國佬的集中營待上一年!”

佩裏一個不留神被踹倒在地,腿上的縫線有了掙裂的趨勢。她忍住朝他身上扔打火機的沖動,做了個深呼吸。可是下一秒,那個大兵也跟著倒在了地上。

佩裏面前出現一只手,她擡頭,看見了巴基·巴恩斯。

巴基把佩裏扶起來之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就這麽安靜的坐在手術臺上等著,外面還有不少排著隊等著包紮的士兵,帳篷裏這個則很快被巴基扔了出去。在處理完所有傷患之後,佩裏摘掉滿是血汙的手套。

她拄著拐蹦蹦跳跳到他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你也沒受傷啊。”

“誰說只有受了傷才能來的。”巴基笑了笑,從口袋裏拿出一盒巧克力。“上次你要我去拿糖,等我回來你就不見了。”他把那盒巧克力伸向佩裏的方向。

巴基現在穿的並不是平時作戰的軍裝,他穿了那套在紐約斯塔克展會上第一次遇到佩裏的正裝,帽子稍稍偏向右邊,一只手插在褲帶裏。

他在笑,笑的瞇起了那雙一直亮晶晶的藍眼睛。臉有點圓圓的,看的想讓人上手捏一把。

佩裏沒有接過那盒巧克力,她掃了一眼包裝盒上面的字。——“merci?謝謝?不該是我對你說嗎。上次我讓你去找小護士格林的時候你不是還說被自己人打了不合適?”

佩裏朝著剛剛被扔出去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可他就好像沒看著一樣,回答起另外一個問題。

“盒子上這是法語嗎?我不知道。”

“是法語,不過這是個德國巧克力的牌子。”佩裏還是沒有接過那盒巧克力。“你的戰利品?”

“一只槍換一盒巧克力,真夠貴的。”他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隨和到了極點。

如果忽略掉剛才一拳撂倒出言不遜士兵的事情的話。

“謝謝你,巴基。可是我不能收。”

“為什麽……”巴基皺著眉。

佩裏瞥了眼帳篷外不遠處站著的斯蒂夫,又轉過來看著巴基。

“我只是當時頭暈要糖吃,現在我好了,你完全不必送我一盒巧克力。而且……”佩裏再擡眼看了穿的整整齊齊,笑的溫和無害的巴基。

“我覺得有點奇怪。”

“哪裏奇怪?”

“哪都奇怪。”佩裏再次看向門外站著的斯蒂夫,他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美國隊長”。“還是那句話,這是在戰場上,是前線,不是布魯克林。”

所以她轉向還在滿臉期待她能收下巧克力的巴基。

“中士,如果你是為了斯蒂夫和瑪格麗特來找我的話,完全不必這麽麻煩。”

話音剛落,巴基就被佩裏攆出了門外。

門外的斯蒂夫百無聊賴的等著巴基的“好消息”,最後只等到了被趕出門的巴基。

“發生什麽了?”

巴基神色古怪的看了斯蒂夫一眼。“不,沒什麽。什麽都沒有。”

晚上的時候,佩裏的助手小護士一臉羞澀的遞給她一個盒子。盒子裏是那盒merci的酒心巧克力,還有一封信。

【春天裏

當安靜的公園披上了夜網

東方的夜鶯徒然向玫瑰花歌唱

玫瑰花沒有答覆

幾小時的夜沈沈

愛的頌歌不能把花後驚醒

你的歌

詩人啊

也這樣徒然地歌唱

不能在冷冰冰的美人心裏喚起歡樂哀傷

她的絢麗震驚你

你的心充滿了驚奇

可是

她的心依然寒冷沒有生機

致前線的和平】

佩裏反覆看了看信封上的署名是巴基送給佩裏而不是斯蒂夫送給佩姬。

哦,原來不是替斯蒂夫追瑪格麗特啊。

可是——

佩裏:寒冷沒生機???我就是不收你的巧克力你說我寒冷沒生機???展會上的兩個女伴你是拐來的嗎???還是說這信是耿直愛國的美國隊長幫你寫的???信不信我一瓶酒精扣你臉上讓你感受火辣和生命力???

不過,盡管佩裏對那封莫名其妙的詩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她還是收下了那盒巧克力。

半個月,佩裏一次都沒見過巴基。咆哮突擊隊跟著美國隊長去把希特勒打倒在地,醫療翼和戰略科學組在後方搞研究。

雖然常說眼不見心不煩,可真的見不到的時候,佩裏又覺得很奇怪。

她不大喜歡和人交流,這麽多年來能好好說話的只有瑪格麗特和霍華德,這還得是因為瑪格麗特是姐姐,霍華德性子好。

佩裏知道軍營裏的人都不大喜歡自己,因為自己不是個合格的護士。可是有趣的是,她在醫科大念得並不是護理學,自己明明是個外科醫生。

不過這都不重要,他們不喜歡佩裏,佩裏也不喜歡自己,她甚至懶得刻意去調劑自己的人際關系,因為別人的看法對她來說實在是沒什麽重要的。在自己狹小的天地裏,佩裏·卡特活的向來很好。

但是巴基·巴恩斯這個人很有趣,他說“和平”。佩裏對這個世界沒什麽太大的歸屬感,所以談論起戰爭,她的感觸也不深。

她總是習慣性把人推開,卻忘了自己最想要的,其實也就是那種歸屬感。

那麽什麽是戰爭呢?

什麽,又是巴基所說的和平呢。

“霍華德,我有一個嚴肅的問題。”

在一串數據前皺著眉頭的有錢人突然回身看她。“如果你是說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邀請你去吃奶酪火鍋的請求的話……”

“我把喜歡我的人推開了,可是我也很想戀愛,但就是太慫,怎麽辦?”

“……你慫?那些被你抽血抽到哭的人會相信?”霍華德放下了資料表,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往下推了推。“你這是來我這情感咨詢了?”

佩裏相當誠懇的點點頭。

霍華德長嘆一口氣,他把手裏的鋼筆蓋好扔回桌子上,又坐著椅子從實驗臺滑到佩裏面前。

“不會是那個請你跳舞的中士吧?”

佩裏掃視了一圈偌大的實驗室,這裏擺滿了儀器和各種半成品。

“你要是有空,出去我請你喝一杯。”佩裏堆起一個甜膩的微笑。

“哦你這時候用到我了,又不是上次求我帶著你去紐約征兵處冷靜冷靜,順便證明自己的存在,結果回來之後一直都不來實驗室看我的佩裏·卡特醫生了。”霍華德一臉冷漠的看著她。

“要我說,你最好還是用潑的哪都是的酒精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吧佩裏。那些士兵肯定比記住希特勒還能記住你。”

佩裏的浮誇笑意加重了幾分,綠眼睛眨呀眨。

“霍華德,作為一個管不住腰帶的有錢花花公子,你難道不應該毫無怨言的去做一個婦女之友嗎?”

“哪種婦女之友?”霍華德用一種奇怪的語調反問她。

佩裏揉了揉笑的僵硬的臉。“當然是把你珍貴的感情經驗講給我聽呀!”

“這也分很多種……”

“霍華德·斯塔克你要是再裝作一臉無辜去耍流氓我就偷偷在你水裏下讓你不舉的藥——”

“我覺得當婦女之友其實挺好的。”

他站起身,小聲咕噥著。“不過有姑娘請我喝酒是第一次,情感咨詢也是。”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