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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一對鹿引發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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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一對鹿引發的血案

章英接到福安長公主的旨意,要辦一場宴會,正愁沒有好東西,剛在街上逛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議論,一對兄妹捕了一對活鹿進城來賣,也不知跟誰約好了,有人價錢出到三百多兩了,還不肯出手。

他便尋了過來,正好趕在交易之前。

“賣給醫館,它們才死得其所!鹿茸、鹿鞭都可以救人於水火,公子說的讓它們的價值發揮得更大,是指什麽?”徐寶枝不解地問。

章英輕笑,王公貴族們的生活又豈是一個村姑能理解的?“你們只說賣不賣吧,三百五十兩,比醫館多了五十兩銀子,省吃儉用,夠在鄉下生活一整年了。”

徐寶林很想答應啊,多了這五十兩,他整個冬天都可以不用出門打獵了。

可是徐寶枝在他開口之前拒絕了:“多謝公子,但這不是錢的問題,謝家醫館於我們兄妹有恩,我之前便與醫館約定好了,若我哥哥獵到野鹿,一定賣給他們。還請公子見諒,大不了下次我們再獵到活鹿時,再去找公子,好嗎?”

徐寶林心裏嘆息,妹妹就是個死腦筋,這次若不把鹿賣給謝家醫館,她就會沒完沒了的追究。為圖耳根清凈,他還是如她的願吧,下次獵到野鹿,他誰也不說,悄悄進城,誰給的價錢高就賣給誰!

“公子請見諒,這次的鹿是我們先跟醫館約好的,下次,我一定跟公子約好了,只要獵到活鹿,就送到公子府上去,請問公子家住哪裏?”徐寶林笑道。

章英馬上變了臉,誰要你下次?爺這次不能在長公主面前露臉,有沒有下次都不知道,誰還信你這個虛無飄渺的下次?

“爺就是今天要!你們浪費了爺這麽多的口水,現在才來拒絕?晚了!識相的就乖乖把錢收了,把鹿給我趕到府上去,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公子,這裏是京城,朗朗乾坤,你難道要強買強賣嗎?”徐寶枝進城的次數不多,她不知道這些紈絝子弟的惡魔面孔,因此在別人都思考章英威脅的話時,她就跳了出來阻止。

徐寶林到底是男孩子,跟著徐父進城的次數多,見識也多。眼前這個公子已經算是很客氣的了,他見過最可惡的一次是,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年輕公子當街縱馬,踏壞了東西不說,有好幾個年老反應不及時的攤販,活生生被馬蹄踩死。他們中只有一個人扔下個錢袋子,說那袋錢就是買命錢,讓見到的人別亂說,讓死者家屬別鬧大,否則吃虧的只能是他們。

就連掌櫃的為避免惹禍上身,都在低聲勸他們答應下來,窮不與富鬥,民不與官鬥。眼前這個年輕公子口氣狂妄,誰也不知他是什麽來頭,他們還是低調一些,別跟他對上才好。

而徐家是獨門獨戶住在山裏,平時來往的人不多,因此造就徐寶枝單純善良的性格。

她阻擋著,就是不肯讓開。

徐寶林只覺得頭也痛了起來,“寶枝,快放手,我們先謝過這位公子高價買了這對活鹿,等我手臂的傷養好了,我再去獵一對鹿來送給謝家醫館好不好?”

“做什麽事都有先來後到吧?這位公子是後來的,只……啊!非禮啊!”徐寶枝驚叫起來。

章英想說,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好吧?他只想把銀票塞到她的手裏,免得這事傳到禦史耳裏,又彈劾他們家仗勢欺人。

誰知徐寶枝突然動了,胸脯正對著他,他的手伸出去也來不及收回來,就這樣直直抓到她胸上……

徐寶枝也不是嬌小姐,打柴、擔水的活也常作,一瞬間的慌張驚叫之後,很快回過神來,一腳就踢了出去。

章英沒留神,小腿被踢得一痛,身子就彎了下去,便遭受了一頓拳打腳踢。

“打死你個登徒子!流氓!”

章英身後的兩個壯漢,本來就是章家的護院,看到自己主子被毆,哪裏忍得住!才不管你是男是女,大蒲掌落下來,把徐寶枝扇得眼冒金星,差點暈過去。

妹妹受了委屈,徐寶林豈能坐視不理?當即加入戰團。

謝家醫館的大門口,頓時亂成一鍋粥。藥童和學徒上去拉架,還遭受池魚之殃。

那兩個壯漢,塊頭就比常人大出一倍有餘,又是練家子,豈是徐寶林這樣一招半式都不會的人能對付的?

不一會,徐寶林就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徐寶枝這下就瘋了,父親才去世不到一年,再失去哥哥,她和娘親都不要活了。

“殺人了!殺人了……求各位幫我去報官啊!謝大夫,求求你們,救救我哥哥……”

謝家醫館和妙醫館在同一條街上,只不過一個街頭,一個街尾。

蕭靖輝今日過來找麻大夫,只為確認一個人在什麽情況下,會性格大變,就像換了個人似的,還夾帶著失憶,不記得自己從前的事。

麻大夫捏著小胡子道:“這種事情很常見。就像殿下,偽裝了二十年的溫良恭謹,實際上性子如何,不是親眼見過的人,都不會相信。”

蕭靖輝表情頗為無奈,“麻大夫,那次的事我已經解釋過了,我不殺他,他就要殺了我,我又不是佛祖,能夠以身伺鷹。我們就事論事好不好?”

麻大夫卻道:“我本來就是在以事論事,是殿下想多了。有的人面具能戴一輩子,而有些人的面具只能戴一陣子,很快露出本性。而且殿下的說法太籠統,我無從解釋。我就見過有人白天是一副面孔,晚上明明是同一個人,卻有完全不同的性格表現,而等到了白天,那個人還根本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經歷了什麽。殿下如果想要更詳細的解釋,就請把癥狀說得更清楚一點。”

蕭靖輝如何能把姚初晴供出來,只說了謝瓏洇的事。

麻大夫沈吟片刻道:“每個人身體裏還潛藏著一股巨大的能量,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展露出來。從你說的情況看來,謝三在家裏被壓迫得太久,她幡然醒悟了,做了與從前完全不一樣的自己,舍怯弱為勇氣,舍陰暗為開朗,變得有擔當,這只是苦難激發了她身體裏的潛能而已。”

蕭靖輝聽了半信半疑,卻是信了姚初晴與謝瓏洇絕對是不同的。她們兩個,一為嫡一為庶,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一個卻是爹不疼娘不愛,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而且姚初晴性格也不算大變,三年前她還小,性子還沒有定型,發現了林姨娘做過的醜事之後,對林姨娘產生隔閡,不再親近也是正常的。最重要的是,姚初晴沒有失憶。

“性格大變跟失去記憶又有什麽關聯?”

麻大夫翻個白眼,“謝三的過去那麽悲慘,如果是我,我也想假裝失憶,什麽都不記得最好。”

蕭靖輝覺得自己的疑問像被解答了,又像什麽也沒弄清楚。

等他從妙醫館出來,徐寶林剛挨下第一個拳頭,他只覺得五臟六腑都似移了位。

等蕭靖輝走到街口,圍觀群眾已經把街口堵得水洩不通。

他停下來,皺著眉頭想,京城裏的治安真是越來越不好了。他在思考是撥開人群從這裏走出去,還是原路返回,從那一頭離開。

一個人影就從空中落了下來,正好掉在他前面三步遠的地方。

那人一臉的血,看不清面貌,胸口微微起伏,進的氣還沒出的氣多。

然後一個女子撥開人群沖了過來,抱著地上的血人,哭泣道:“哥哥……哥哥,你怎麽樣?謝大夫、謝老神醫,快救命啊!”

這個女子,他倒是認識的,徐寶枝。

那天驚鴻一瞥覺得她的相貌跟姚初晴有五分像,現在細看,只覺得她比姚初晴醜多了。

章英帶著一人手裏扛一只鹿的兩個壯漢,趾高氣揚從人群裏走出來,“我早就說過讓你們識相一點的。你們自己找死,別怪在我頭上來。”

說著扔下錢袋,大搖大擺帶著壯漢和野鹿離開。

醫館裏這時才有大夫出來替徐寶林診治。

徐寶枝把人交給大夫之後,又追了上去,“把鹿留下,我不賣給你們,你們的臭錢拿回去!”

章英不耐煩了,事情越鬧越大,只會顯得他無能,告到他爹面前,他也吃不了兜著走。假如再傳到禦史耳朵裏,他爹能讓他脫一層皮!

“就你這樣的姿色,爺是有多重口才看得上啊!非禮?爺倒說是你投懷送抱意圖訛詐!這銀子爺收回,就當是你們給爺的壓驚費!”

徐寶枝目瞪口呆,怎麽會有這樣顛倒黑白的人?

徐寶林借著最後一點力氣,抓住章英的衣服下擺,一字一口血地道:“銀子留下!”那是他們冬春兩季不挨餓的保障,不能他無辜被人打成重傷,還把兩只鹿也賠了進去。

章英一腳將人踢開,厭惡道:“爺說過讓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是你們活該!”

周圍人群開始對他們指指點點,“喪心病狂呢!明明是非禮人家在前,還這麽理直氣壯。”

“這人什麽身份?唉呀!可憐了這對兄妹,竟遇上這麽殘忍的人。”

“你們是不是都活得不耐煩了?”章英臉色難看的對眾人道。

“章大公子好大的口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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