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之人的動作好快。那個男人，你們找過了嗎？見過的可曾記得那人有什麽特征印象？”姚初晴問。

管家搖頭，“奇就奇在，明明很多人都看見了那個男人，卻無一人能說清他的長相、特征。”

姚初晴沈吟，這麽奇怪？平凡普通的男人很多，見過了，總有人能看清是方臉、圓臉，高矮胖瘦吧？

事情真的跟姚苑麗、林姨娘無關嗎？

男人……賣姚府毒蘑菇的山民，在母親陵前木屋裏的身影……姚初晴腦中閃過一些片段，卻抓不住。

姚初晴又問：“父親知道了嗎？”

“我已經回稟了相爺，相爺道再審，必要將幕後黑手挖出來。”

姚初晴點頭，又不能直接將自己毫無憑證的懷疑說出來，現在想來，她辦事還是欠條理。

又說了幾句，姚初晴道：“祿叔，現在大夫多久給父親請一次平安脈？”

“相爺身體康健，平安脈的話半年一次。”平日裏姚啟明連個頭疼腦熱都少，府醫有時候半年來一次他都不甚喜歡。

姚初晴略驚訝，姚啟明對自己的身體竟如此自信，半年才請一次平安脈，由此可見如果飲食中被人動了手腳，如果姚啟明不出現什麽問題請大夫看脈，那就算真有了問題也查不出來。

“父親最近一次請脈是什麽時候的事了？請脈的是哪位大夫？”

管家心裏疑惑，姚啟明的身體很好，並沒有什麽不適，怎麽問起這個來了？

“回大小姐的話，相爺最後一次請脈還是去年臘八的時候，是請的柳太醫。”

哦？太醫來看的脈？這個柳太醫的名聲雖沒有聽聞過，但能進太醫院的，醫術也必定不差吧？姚初晴想著便問：“父親的身體無恙吧？”

“柳太醫道，相爺的身體算是文臣當中最健朗的，就連一些武將的身體都不如相爺的。”

姚初晴笑著道：“那我就放心了，如此就不打擾祿叔。”

管家送走姚初晴，直到她的身影隱入假山曲廊中再也看不見，他還站在原地未離開。

姚初晴不會無端端來到前院，問了劫匪的事，又問姚啟明的身體，這其中肯定有什麽深義。

莫非這兩件事還有什麽關聯不成？

管家沈思著走進偏院。

在壽康苑吃了晚飯，又陪老夫人說了一會話，姚初晴就先告退了。

老夫人看著林姨娘與烏氏，發現這幾日這兩人之間似乎親近了許多，目光若有所思地問：“錦馨這幾天還鬧嗎？”

“回祖母的話，四妹已經知錯了，這幾日正在替祖母抄無量壽經，說不抄完決不出來。”姚苑麗稟道。

林姨娘接著她的話說：“請老夫人放心，四小姐已經誠心悔過了，這幾日替老夫人抄佛經祈福，還道自己從佛經中悟了不少做人的道理。她們的嫡母去世，妾身又不懂得教養孩子，竟讓四小姐小小年紀從佛經中去悟道。”

林姨娘說著還抹了抹眼角，似乎有些傷心。

“錦馨就是性子太急了些，一急就犯糊塗，如今不磨磨她的性子，以後嫁了人，再犯這樣的錯，那丟的就是娘家父母的臉了。她若真心悔過了，就出來吧，帶上新抄的佛經，送來我看看。”

林姨娘大喜過望，果然賭對了，這個家最重要的還是投老夫人的所好。只不過老夫人還真沈得住氣，她以為會經她的話，引出姚啟明續弦這個話題，誰知老夫人竟然提都沒提一句，說完了放錦馨出來的話，就讓大家散了。

姚苑麗進玲瓏閣之前，吩咐秋葉去打聽一下，姚初晴今日怎麽告退得這麽早，今日做過了什麽。

臨睡前，秋葉才回來，只打聽到了姚初晴去了外院，找了管家說了什麽，就無從得知了。

去外院找管家？會是什麽事？

姚苑麗回想了一下自己做過的事，發現沒什麽破綻，便放了心，收拾一下就睡了。

次日去老夫人處請安之後，姚初晴找了個理由便出門去了。她記得京城有個妙醫館，坐堂大夫姓麻，前世蕭靖輝旗下有個得力幹將，在戰場上傷了命根，在麻大夫的治療下，又重振雄風，她死的那年，聽說那人的妻妾同時有孕。

她想先去探個路，再想辦法讓姚啟明病一場，然後她安排讓麻大夫來進來，看能不能察出什麽來。

妙醫館在居德牌坊外，這一片算是京城的平民區了，房屋都比較低矮，街道也比較狹窄，姚初晴還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

新月緊張兮兮的，“小姐，你怎麽到這種地方來了？有什麽事不能叫奴婢們來辦嗎？”這兒的地這麽臟，把鞋子、裙子都弄臟了。

今日是叫新德駕的車，姚初晴看了眼外面，笑了笑，“事情都讓你們幹了，我這個小姐就光吃飯，然後長成一個胖子不成？”

新德在外面道：“小姐，前面的路已經開不進去了。”

新月掀開簾子望出去，不寬的街道上兩旁都是擺攤的，還有些過來買東西的，馬車確實通不過。

姚初晴讓新德把車停到一旁等候，自己帶著新月就往裏面去了。

轉過一家小食店，再過了一個包子鋪，一個三岔路的交點上就看到了妙醫館的招牌。

門口冷可羅雀。

姚初晴疑惑，不應該吧？前世聽說妙醫館的生意挺好的，這一世……起了什麽變化不曾？

剛直到門口，聽到裏面傳來一個年輕的哀求聲：“麻大夫，求求你再給我賒一個月的藥好嗎？我這個月會多打幾分工，拿了工錢我馬上就還錢！”

“吳淵，不是我不賒藥給你，你爹那病是個富貴病，一天要花一兩銀子的藥吊著。自去年下半年到現在，你家的一點家底都掏光了，還欠了一屁股債，你爹現在多活一日就等於多受一日的罪，是他自己不想活了，不想拖累你。”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裏面年輕的聲音繼續哀求，姚初晴卻駐足不前，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她遇到了前世蕭靖輝最得力的助手——吳淵。

因蕭靖輝偶然伸援手，幫吳淵替父親治病，得到吳淵的感恩，為蕭靖輝鞍前馬後，很多事讓蕭靖輝感到棘手的事，都是讓吳淵去完成的。

如果這一世，她先得到吳淵的信任，將他為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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