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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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初晴低聲道：“謝謝母親。”
“既如此，你便按你的想法去做，需要我和玉兒做什麽，只管來信。”於氏也不多留，準備離開。
如意從簾後探進個頭來：“小姐，二小姐來了。”
於氏知道這是林姨娘的大女兒，是個不好對付的，便問：“她來做什麽？定是沒安好心，且讓我會會她！”一副護犢子的模樣。
姚初晴心裏一暖，對著於氏淺笑，“沒的汙了母親的眼睛，我能應付。母親是現在先走，還是在我房裏避一下？”
“我有什麽好避的？你讓她進來，我就在這坐著。”於氏道。
姚初晴便道：“請二小姐進來。”
只見簾子一掀，一個著芙蓉色紗裙露，身形清瘦的少女擡步進來，斜斜的牡丹髻孤零零的插著一根碧玉蘭花簪子，眉如新月鼻梁俊挺，倒是嫻靜溫柔的一個女子。
於氏暗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如果不是聽姚初晴說了，誰會想到這樣一個美麗的少女竟有這般歹毒的心思？
“見過藍夫人，見過姐姐。”姚苑麗行了禮，“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於氏卻沒回禮，看向姚初晴。
姚初晴笑著搖頭，道：“二妹說哪裏話。母親，這是我二妹。”又問：“二妹是從何處過來？”
姚苑麗眼底一沈，垂眸道：“是從祖母那裏過來，怕姐姐這邊招待不周，讓我來問問有沒有缺什麽。”
這是把姚初晴想得多不懂事，於氏笑道：“老夫人太客氣了。晴兒，我就先告辭了，你義父怕是在外面等急了。”
姚初晴、姚苑麗都站起來相送。
姚苑麗更是道：“我送藍夫人出去吧？姐姐還有事要忙吧？”
於氏和姚初晴相視一笑，姚初晴便道：“多謝二妹。還是我送送母親吧，畢竟我明天就要離開一段日子，送母親到前院，我再去看看父親。等我離開之後，家裏的事和父親療養都要辛苦二妹了，今日就讓二妹偷個小懶吧！”
姚苑麗抿嘴而笑，“謝長姐體恤，我也要去前院，不若一起走吧？”這次姚初晴沒有拒絕。
姚初晴扶著於氏的手臂，姚苑麗稍稍落後她們半個身位，於氏誇道：“二小姐懂事知理，林姨娘有福了。”
姚苑麗羞澀一笑，“都是母親教的好。可惜母親去得太倉促了，苑麗至今仍不願相信母親已逝，夜夜夢見母親，醒來才發現枕頭濕了半透。”說著又擦擦眼睛，好像跟真的一樣。
於氏掃了一眼姚初晴，她臉上沒什麽表情，仿若沒聽到一般。於氏嘆了一聲，拍拍姚苑麗的手，“好孩子，節哀順變，你母親在天有靈也不願看你如此。所以我才說她沒有福氣，你姨娘有福。”
姚苑麗心一驚，囁囁道：“藍夫人言重了，一個姨娘能有多大的福氣。”
“那可不能這樣說。早些時候，在外院探望相爺的時候，就聽到太醫和侍候相爺的人說，林姨娘如何事事親為，憂心相爺的傷勢，人都瘦了一圈。聽聞老夫人有意讓相爺把林姨娘扶正，林姨娘知根知底，侍候了相爺十幾年，總好過再給相爺找個繼室，誰也不知道繼室的品性如何，能否像林姨娘這樣貼心貼意呢！”於氏又道。
姚苑麗臉色一白，連連擺手：“不，那是下人們亂嚼舌根，我姨娘從來沒有這種想法，即使祖母真有這種打算，姨娘也會推辭的，她……如果姨娘被扶正，父親走出去會被笑話的。”
夫人新喪，林姨娘若真敢有這樣的心思，那是天理難容。何況這話只是她們母女私底下悄悄說了幾回，絕對不可能傳出去，於氏是從哪裏聽老夫人說的？
姚苑麗心裏打了個冷顫。
於氏嘴角一抹冷笑。笑話倒是不一定，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只是很少而已，頂多被人說上一陣，依林姨娘的手段，說不定很快就會被傳為佳話。
於氏道：“那也是姚府主子們宅心仁厚，若是在我府上，下人敢這樣議論，揣測主子的心思，就該被亂棍打死！”聲音依舊溫婉，卻帶著一絲凜然殺氣。
姚初晴見於氏敲打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母親怎麽像個粗人似的，打打殺殺可有損你的威儀。”
於氏淡淡道：“有些下賤的人，以為光腳不怕穿鞋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殺他幾個鎮不住。晴兒，該狠心的時候，就不能心軟，否則遭殃的就是你了。”
姚苑麗腳步一滯，手心緊緊揪在一起，於氏這是拐彎抹角的罵她們嗎？姚初晴知道什麽了？怎麽會讓於氏說出這樣一番沒頭沒尾的話來？
姚初晴又說了什麽，她完全沒聽到，等她回過神來，她已經落後了幾步，慌忙追上去，聽到於氏又在問：“就算你出府，這府裏你也要留下兩個可靠的人看著院子，別等你回來，院子裏亂七八糟的。”
姚初晴道：“母親放心，我只帶著桑媽媽和如意走，新月、月俏都留下來，院子裏的物件都已經造冊，請劉嬤嬤看過，還送了一份到祖母處留底。我順便把母親的嫁妝也理了一遍，發現少了好幾個屏風和擺件，聽祖母說是前幾年拿出去送禮了。”
於氏訝然：“送禮？是府上的人情，還是你母親自己的人情？怎麽能拿你母親的嫁妝？”女人的嫁妝就是自己的私房錢，沒道理拿到公賬上來用。
姚初晴道：“祖母說有兩件她知道，是母親自己送的人情。我也有點印象，那兩家的夫人似乎是跟母親很要好的。另外有幾件她就不清楚了，如果我想查的話，就把經手的人都找出來問一問。我想反正送出去就送出去了，我也不期望還能拿回來，只把母親剩下的這些看好了就行。”
“你母親也是個傻的，女子嫁人便與夫家一體了，她的人情不是姚府的人情？竟不走公賬。那你可得看緊了，你母親不在了，她的嫁妝就都是你的了，將來你出閣，可一件不能再錯，否則就是對不起你母親，連她的東西都守不住，看我不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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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你便按你的想法去做，需要我和玉兒做什麽，只管來信。”於氏也不多留，準備離開。
如意從簾後探進個頭來：“小姐，二小姐來了。”
於氏知道這是林姨娘的大女兒，是個不好對付的，便問：“她來做什麽？定是沒安好心，且讓我會會她！”一副護犢子的模樣。
姚初晴心裏一暖，對著於氏淺笑，“沒的汙了母親的眼睛，我能應付。母親是現在先走，還是在我房裏避一下？”
“我有什麽好避的？你讓她進來，我就在這坐著。”於氏道。
姚初晴便道：“請二小姐進來。”
只見簾子一掀，一個著芙蓉色紗裙露，身形清瘦的少女擡步進來，斜斜的牡丹髻孤零零的插著一根碧玉蘭花簪子，眉如新月鼻梁俊挺，倒是嫻靜溫柔的一個女子。
於氏暗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如果不是聽姚初晴說了，誰會想到這樣一個美麗的少女竟有這般歹毒的心思？
“見過藍夫人，見過姐姐。”姚苑麗行了禮，“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於氏卻沒回禮，看向姚初晴。
姚初晴笑著搖頭，道：“二妹說哪裏話。母親，這是我二妹。”又問：“二妹是從何處過來？”
姚苑麗眼底一沈，垂眸道：“是從祖母那裏過來，怕姐姐這邊招待不周，讓我來問問有沒有缺什麽。”
這是把姚初晴想得多不懂事，於氏笑道：“老夫人太客氣了。晴兒，我就先告辭了，你義父怕是在外面等急了。”
姚初晴、姚苑麗都站起來相送。
姚苑麗更是道：“我送藍夫人出去吧？姐姐還有事要忙吧？”
於氏和姚初晴相視一笑，姚初晴便道：“多謝二妹。還是我送送母親吧，畢竟我明天就要離開一段日子，送母親到前院，我再去看看父親。等我離開之後，家裏的事和父親療養都要辛苦二妹了，今日就讓二妹偷個小懶吧！”
姚苑麗抿嘴而笑，“謝長姐體恤，我也要去前院，不若一起走吧？”這次姚初晴沒有拒絕。
姚初晴扶著於氏的手臂，姚苑麗稍稍落後她們半個身位，於氏誇道：“二小姐懂事知理，林姨娘有福了。”
姚苑麗羞澀一笑，“都是母親教的好。可惜母親去得太倉促了，苑麗至今仍不願相信母親已逝，夜夜夢見母親，醒來才發現枕頭濕了半透。”說著又擦擦眼睛，好像跟真的一樣。
於氏掃了一眼姚初晴，她臉上沒什麽表情，仿若沒聽到一般。於氏嘆了一聲，拍拍姚苑麗的手，“好孩子，節哀順變，你母親在天有靈也不願看你如此。所以我才說她沒有福氣，你姨娘有福。”
姚苑麗心一驚，囁囁道：“藍夫人言重了，一個姨娘能有多大的福氣。”
“那可不能這樣說。早些時候，在外院探望相爺的時候，就聽到太醫和侍候相爺的人說，林姨娘如何事事親為，憂心相爺的傷勢，人都瘦了一圈。聽聞老夫人有意讓相爺把林姨娘扶正，林姨娘知根知底，侍候了相爺十幾年，總好過再給相爺找個繼室，誰也不知道繼室的品性如何，能否像林姨娘這樣貼心貼意呢！”於氏又道。
姚苑麗臉色一白，連連擺手：“不，那是下人們亂嚼舌根，我姨娘從來沒有這種想法，即使祖母真有這種打算，姨娘也會推辭的，她……如果姨娘被扶正，父親走出去會被笑話的。”
夫人新喪，林姨娘若真敢有這樣的心思，那是天理難容。何況這話只是她們母女私底下悄悄說了幾回，絕對不可能傳出去，於氏是從哪裏聽老夫人說的？
姚苑麗心裏打了個冷顫。
於氏嘴角一抹冷笑。笑話倒是不一定，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只是很少而已，頂多被人說上一陣，依林姨娘的手段，說不定很快就會被傳為佳話。
於氏道：“那也是姚府主子們宅心仁厚，若是在我府上，下人敢這樣議論，揣測主子的心思，就該被亂棍打死！”聲音依舊溫婉，卻帶著一絲凜然殺氣。
姚初晴見於氏敲打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母親怎麽像個粗人似的，打打殺殺可有損你的威儀。”
於氏淡淡道：“有些下賤的人，以為光腳不怕穿鞋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殺他幾個鎮不住。晴兒，該狠心的時候，就不能心軟，否則遭殃的就是你了。”
姚苑麗腳步一滯，手心緊緊揪在一起，於氏這是拐彎抹角的罵她們嗎？姚初晴知道什麽了？怎麽會讓於氏說出這樣一番沒頭沒尾的話來？
姚初晴又說了什麽，她完全沒聽到，等她回過神來，她已經落後了幾步，慌忙追上去，聽到於氏又在問：“就算你出府，這府裏你也要留下兩個可靠的人看著院子，別等你回來，院子裏亂七八糟的。”
姚初晴道：“母親放心，我只帶著桑媽媽和如意走，新月、月俏都留下來，院子裏的物件都已經造冊，請劉嬤嬤看過，還送了一份到祖母處留底。我順便把母親的嫁妝也理了一遍，發現少了好幾個屏風和擺件，聽祖母說是前幾年拿出去送禮了。”
於氏訝然：“送禮？是府上的人情，還是你母親自己的人情？怎麽能拿你母親的嫁妝？”女人的嫁妝就是自己的私房錢，沒道理拿到公賬上來用。
姚初晴道：“祖母說有兩件她知道，是母親自己送的人情。我也有點印象，那兩家的夫人似乎是跟母親很要好的。另外有幾件她就不清楚了，如果我想查的話，就把經手的人都找出來問一問。我想反正送出去就送出去了，我也不期望還能拿回來，只把母親剩下的這些看好了就行。”
“你母親也是個傻的，女子嫁人便與夫家一體了，她的人情不是姚府的人情？竟不走公賬。那你可得看緊了，你母親不在了，她的嫁妝就都是你的了，將來你出閣，可一件不能再錯，否則就是對不起你母親，連她的東西都守不住，看我不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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