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和四妹都有心了，那我便不客氣了。新月，收起來。”姚初晴淡聲道，“對了，月俏的傷如何了？”

“大夫來看過了，倒是無大礙，只是……”新月頓了一下，目光看向姚苑麗。

“只是如何？”姚苑麗問道，笑容有些冷。

新月怯聲道：“只是被風香推的那一下，落地太猛了，傷了骨盆。大夫道，若不好生休養，不說日後不易懷有子嗣，就連直立、行走都會有礙。”

姚苑麗心一沈，一個念頭轉過，馬上又笑：“那就讓月俏好好養著，診金、藥費都算我們的。姐姐這邊若是人手不夠，我請二嬸派兩個過來。”如果她真答應了，就方便自己安插眼線了。

又道：“按例，姐姐這邊人手確實也少了些，要不就趁這次補齊了吧？”

姚初晴知道她有什麽打算，略一沈吟，故意道：“也好，明日便跟二嬸提一提，我這就先補兩個婆子兩個灑掃丫頭，大丫頭就不用了，等我看看，誰若忠心我便提誰上來。”

姚苑麗心下一哂，真夠傻的，“按說我應該去看看月俏，可我那邊還有些事，我晚點讓人把銀子送過來，等四妹禁足結束，我讓她帶著風香來道歉。”

姚初晴不客氣地道：“道歉就不必了，有銀子就好。對了二妹，胡姨娘院裏那個小丫頭受傷也不輕。”

這話就是讓她再破點財。姚苑麗生氣也不會表現在臉上，“好，我這就過去看看。”

“妹妹慢走，我就不送了。”

姚苑麗笑著點頭，一轉身臉上的笑就落了下來。

過了一會，桑媽媽從後面走出來，“小姐，那兩件東西都是夫人的。”

姚初晴點頭，“我猜到了，好好收著，母親的東西，我會一點一點拿回來！”

晚飯的時候，姚苑麗情緒低落，在老夫人的再三詢問下，才說是林姨娘病了，她很擔心。還說林姨娘已經有兩天沒好好吃飯了，嫌請大夫麻煩，就一直沒讓請大夫。

老夫人道：“人病了怎麽能不請大夫？你回去再好好勸勸，著急的話就連夜拿我的名牌去請王太醫，不著急的話就明天去請。請了來她難道還不給看嗎？”

姚苑麗連聲道是。

吃了晚飯，從正廳離開的時候，姚初晴在院子裏好像聞到了一股怪味，心下疑惑，這大晚上的也不好勞師動眾，準備明日請安的時候，讓新月去仔細瞧瞧。

第二天出門的時候，姚初晴便把如意叫了過來，暫代了月俏的位置。

姚苑麗比她更早，臉上一片急色：“長姐，我剛聽劉嬤嬤說祖母昨晚有些咳嗽，所以現在還沒起來，祖母不會有什麽事吧？”

姚初晴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祖母福澤綿長，定會無礙的。”

“祖母身體一向很好，怎麽會咳嗽呢？”姚苑麗仿若心神不寧地道。

姚初晴眼觀鼻鼻觀心，不接話。

“姐姐身邊帶了新丫頭，這年紀有點小吧？”

姚苑麗說的是如意。如意年底才滿十二歲，當大丫頭確實有些小。

姚初晴淡淡道：“能做事就好，不在乎年紀大與小。”

說話間，烏氏帶著兒女到了。姚苑麗又把剛剛擔心老夫人身體的話說了一遍，還帶出了淚光，一副孝心模樣。

劉嬤嬤走了出來，對眾人道：“老夫人說請安就省了，她多躺一會，大家先回去吧。”

烏氏趕忙問：“老夫人無礙吧？要不要請王太醫來一趟？”

“暫時不用，老夫人道無事，若晚些還不舒服再請太醫來不遲。”

烏氏看看裏屋，又問了幾句老夫人和身體狀況，然後劉嬤嬤就讓她們先離開，各忙各的去。

烏氏帶著姚妙音和姚樹青先走，姚苑麗見姚初晴不離開，她也不離開。

而姚初晴不離開是想在這院子找找看有沒有什麽異常，剛才她又聞到那股怪味了，她覺得肯定跟老太太的病，或者說跟昨天在她院子裏發現貓屍有關聯。

姚苑麗跟自己這麽緊，肯定是怕自己在老夫人院裏發現什麽。姚初晴一沈吟，叮囑了劉嬤嬤幾句，離開前，捏了一下她的手。

沒一會，姚苑麗便也出來了。等她走遠，姚初晴從樹影後走了出來。

劉嬤嬤在院裏等著，見到姚初晴的身影便走上前來：“大小姐，怎麽了？”

姚初晴沒有多說，迎著風，尋著味，站到一個位置上，正是怪味最濃的一個盆栽處，“嬤嬤，你聞到什麽味道了沒有？”

不止劉嬤嬤，新月和如意也都用力吸了一口氣，劉嬤嬤一頭霧水，“老奴的鼻子向來不好使，大小姐是聞到什麽味道了？”

如意鼻頭抽了幾下，“奴婢好像聞到了，很淺淡，不過有點臭。”

新月則很懊惱，“小姐，奴婢的鼻子難道也廢掉了？奴婢什麽都沒聞到，除了院子裏花香。”

姚初晴便把昨天風香的事和在院子裏找到雀子與貓屍的事說了一遍，劉嬤嬤臉色微變，“既然大小姐聞到了，老奴也不驚動別人，麻煩大小姐在此處仔細找找，動靜輕些，別擾了老夫人。”

姚初晴點頭，劉嬤嬤又吩咐院裏的下人們幾句，便進去照看老夫人了。

姚初晴便帶著新月、如意在院子裏四處察看。

姚苑麗回了芳華齋，林姨娘剛張羅好早餐，“香玉從外面回來，碰到烏氏了，說老夫人病了？”

風香說的時候，林姨娘是不同意那個主意的，因此姚苑麗也沒有告訴林姨娘她和姚錦馨的打算，只道：“老夫人有點咳嗽，應該無大礙。”

“那就坐下吃飯。”

姚苑麗依言坐下，林姨娘就讓丫頭們都下去了，“我打聽到了，昨天相爺下朝的時候，在宮門外遇到一個姓仲的太醫，說是藍夫人發的帖子，要來給姚初晴看病。”

姚苑麗眉心跳了一下，前段時間，姚初晴明明病得都快死了，摔進池塘裏淹了一回，反而起死回生了，這也太奇怪了。

“娘，你不是說給她下的毒沒那麽容易解嗎？”

這點也是林姨娘心中不解的，“我心中也疑惑，已經派人出去找李大夫了，聽藥童說李大夫去鄉下了，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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