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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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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人總說夫唱婦隨。

江德昭與穆承林初初成親,也確實做到了夫唱婦隨的境界,只哄得陳夫人心驚膽戰,再也不提先前狂妄之語。

出了門,就咬碎了銀牙,狠狠跺腳暗道:“果然是那妮子的姊妹,一個個都牙尖嘴利。”

回了自己的院子,夫君陳禮和就派人在等著了,陳夫人越發來了氣,可她又不敢當眾表現出來,只好重新整理了心思去見自家夫君。還沒進屋,就隱約聽到裏面有哭聲,她再湊近了些,確定沒有聽到那等淫言穢語這才放心。

不多時,果然跑出來一個俏面的尼姑,與陳夫人打了個照面,糊得人臉色都白了,嚶嚶的哭了兩聲,再回頭看了看屋內,狼狽不堪的跑得沒得蹤影。

陳夫人對這事似乎司空見慣,面色不變的入內,她那夫君正由著小丫鬟整理衣衫,瞧見她就問:“那事說得怎麽樣了?”

陳夫人懦懦得道:“你都沒告訴我,江德玫是太尉周家的外孫女,讓我被那江德昭給抹了一鼻子灰。”

陳禮和恨鐵不成鋼的道:“你懂什麽?那江德玫若真的是周太尉的孫女,還會費盡心思暗中對我表出欽慕?她直接找周太尉來說親就是了。”

陳夫人反駁:“她怎麽不是周太尉孫女了?”

陳禮和猛地推開那忙手忙腳的丫鬟,指著陳夫人的鼻子罵道:“你是真的沒腦子還是假的沒腦子?我會收一個官家小姐做妾嗎?如果真的收了,你這正妻之位還坐得穩嗎?她江德玫就是江家一個庶出女,哪怕她的老娘被封了品級,那也脫不掉庶出的帽子!”

見陳夫人有了羞愧害怕之色,也緩了語氣:“放心,你永遠都會是我陳禮和的發妻,我是不會為了那些個美色而拋棄你。在正妻這個位置上,你做得比誰都好。”

他自己扣上最後一顆盤扣,拿出腰帶,陳夫人自然而然的接了過去替他系上。陳禮和看著自家娘子的發頂,狠狠得道:“一個庶出的丫頭而已,我還不信我弄不到手了。”

陳夫人問他:“你還是要收她?”

陳禮和奸笑道:“你什麽時候見我放棄過手中的東西?既然沒法收房,那就養在外面就是了。若是直接養在江家,那吃起來不更夠味!”

陳夫人想到方才江德昭的那張臉,不由得也暗笑了起來。如果陳禮和真那麽做了,她再替他買幾個美人收房又有何不可。

卻說陳禮昌本欲直接飛奔去尋江德茗說個明白,可他身份特殊,又不是府裏的要事,一起來進香的老夫人哪裏那麽容易糊弄放人。直道穆家兩夫妻用了午膳,賞了半日的風景準備打道回府,這才借了緣由跟著跑了。

陳禮昌一路到江府,直接被門房給攔在了外面,說:“二姑娘不在。”

陳禮昌問:“真不在?”

門房是個老人,是過世的周夫人留下的舊人,只聽江家三姐弟的吩咐,不論陳禮昌怎麽逼問,都說‘不在!’

陳禮昌又去了書院,圍著書院竄了一圈,依然沒有人,一問之下都說江德茗有好些日子沒來了,除了先生們要考試,她基本很少出現了。陳禮昌無法,只能在盤陽城裏走街串巷,去那些江德茗可能喜愛之地尋找,直到入了夜,也一無所獲。

又累又餓的世子最終還是走到了江家門口,在那門房盯著他一舉一動下,只好拐著彎兒去了別處。等到天色暗了下來,摸到一處無人跡的巷子,從江家那高墻上怕了進去。

江德茗在寫字,從姐姐說了那番話後這兩日她都不停的寫字。書已經看不下去,只能拼命寫字讓自己靜下心來。

仙鶴穿雲的燭臺燃了兩頭,不明不暗的燭火映照著她的面容,稚嫩中透著清冷,一雙眉眼布滿愁色,嘴角緊緊的抿著,纖細的手執著羊毫筆桿,動作大開大闔如暴雨強風,一張張寫滿了草書的紙張被拋得到處都是,充分顯示出了主人心中的紛亂。

一只花貓‘喵’的一聲竄上了桌沿,腳底真巧踩在還未幹透的紙張上,留下了梅花般的印記。見江德茗的註視,擡頭討好的又喵了聲,左右打了個圈,盤在了她的手上一動不動了。

字是無法再寫了,江德茗只能抱起貓兒順順毛,還未走開,又聽得一聲貓叫。她前後看看,冷風吹過,她又去關窗。再一轉身,屋內不知何事多了一個人。

江德茗冷聲道:“你來幹什麽?”

陳禮昌咳嗽了幾聲,湊近道:“來看看你。這些日子你沒去書院,我怕你病著了。”

江德茗道:“不勞你武陽候世子操心。”推開門指著另一個院子,“你的佳人在隔壁院子,下次可別跑錯門了。”

陳禮昌急切道:“我跟她沒關系!”

江德茗冷笑:“你跟她有沒有關系都跟我沒關系!”抱著貓就要推他出去,陳禮昌好不容易進了屋子哪裏那麽容易離開,只攏著她的手臂,心疼的問,“怎麽這麽冷?快入冬了,也不知道多穿些。你那些個丫鬟就知道偷懶,你病了到時候不還是她們挨罵。”

“你是誰呀!憑什麽管我,連丫鬟也礙了你的眼啊!”

“德茗,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德茗只不理他,說:“你別再纏著我,否則我喊人了!”

陳禮昌頓了頓,低頭看著她的眼:“你不會的。”

江德茗回視他,冷笑:“你當我還是以前那傻乎乎的被你糊弄的人呢?你再不放開我試試,看我喊不喊!”

兩人靜靜對視,陳禮昌從堅定漸漸到遲疑,江德茗卻將他當成了心虛。本來就是,他陳禮昌是來與江德玫幽會的,真的喊出聲來,不就把他們兩人的奸情給戳穿了嗎?

一想到他們兩人從暗轉到明,江德茗就覺得心口被撕裂般的疼,眼角泛紅,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陳禮昌慌了手腳,連聲‘德茗,德茗,你別哭啊’的叫喚。

可江德茗仿佛是被開了閘的水塘,嘩啦啦的落著雨滴般的淚,止都止不住,更別說她不想止住。她就是要哭給他看,他以為她江德茗真的不在乎麽,以為她真的是隨意被他這樣玩弄於掌心的麽,以為她對他真的只是表面上那樣……

陳禮昌從未見到江德茗哭過。這名少女,只從兩人相識起就是寧折不彎的性情,哪怕當年被人鎖在黑屋裏一天一夜也未曾掉過一滴淚,這樣的人居然因為一個誤會在他懷裏哭得不能自己。陳禮昌思緒紛亂,一會兒疼一會兒惱一會兒氣,最後,只是捧起她的面頰,對著那因為哭泣而微啟的唇瓣深深的吻了下去。

兩個人都是情竇初開,一副小兒情懷都撲在了對方身上,身邊都沒有其他親密之人,就算有家人,卻也不會教導這等夫妻之事。江德茗只覺得對方那還帶著秋涼的唇瓣緊緊的貼在自己唇上,兩人大眼瞪小眼,江德茗剛要說話,就被碰到了貝齒,她一驚,慌慌張張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陳禮昌倒似乎開了一點竅,仔細回想往年偷偷看過的那些春宮卷上畫著的圖畫,唇瓣動了動,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對方的貝齒,隱約間感覺到唇齒中泛出的熱香,頭腦一熱,使勁撬開那貝齒,用力的鉆了進去。

江德茗瞠目結舌,就感到有什麽在自己口中翻卷著、舔舐著、由淺入深,最後幹脆勾著她的丁色一起舞動了起來,駭得她連淚都忘記了。

一吻即罷,陳禮昌大聲的問:“現在你總算知曉我的心思了吧?”

江德茗懵懂的問:“什麽心思?”

陳禮昌一楞,臉色反而越來越黑,黑到透又開始轉紅,連耳尖都透出了粉色,他幾乎是惱羞成怒的道:“我剛剛吻了你!”

江德茗依然呆呆的,只‘哦’了聲。

陳禮昌破罐子破摔:“所以,你是我的人了!”

“啊?!”江德茗徹底清醒了,瞪著他,“你胡說什麽?”

“我哪裏胡說了。我剛剛吻了你,你只能嫁給我,你要是敢拒絕,我就到處去說你的身子已經是我的了,誰娶了你我就殺了他。”

“你你你……”

陳禮昌不放開她:“我怎麽了!”

江德茗狠心的將他推得一個踉蹌,喉嚨嘶啞:“你居然還妄想娥皇女英,兩女侍一夫是吧?”

陳禮昌震驚了,半響才回:“我什麽時候這麽說過?”

江德茗只覺得面前的男子無恥得過份,原來他就愛與她針鋒相對,可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大部分時候都只當是玩笑,可現在看來,那些個玩笑是實實在在的羞辱!

江德茗莫名的覺得全身發冷。她擁緊了雙臂,卻覺得那種冷是從身子的深處泛出來的,先是冰封了心,再是軀幹,最後連四肢,連指尖都被冷得發抖發顫。

燭臺裏的蠟燭猛然爆出一個火花,燭光不明反而暗了起來,不過一瞬,整個屋子都似乎沒了一絲光亮。

她靜靜的站在屋子中央,看著月光下她的倒影與對方的影子各自一方。

她蹲下身子,捂住了自己的臉。

突的,屋內又冒出了光。

陳禮昌下意識的往那處看去,只見江德玫提著裙擺怒氣沖沖的撞了進來:“大半夜的,你哭哭啼啼的幹什麽,哭喪嗎……世,世子殿下!”她朝著陳禮昌撲了過去,“陳大哥,你終於來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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