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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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十點多，還在賴床的貝霄被錢崧的電話吵醒。
“臥槽，臥槽，臥槽你牛逼呀！”錢崧在電話裏連用了三個“臥槽”表示震驚，“你居然真的讓PUBG官方出了聲明，澄清你的事情，快說你是不是忽然發現自己是某豪門遺失多年的親兒子？”
貝霄無語，“你但凡多來兩個菜，都不至於這樣。”
“唉，也是。”錢崧說，“咱們兩個的家就隔了兩條街，你啥家庭條件我最清楚，是不是有貴人幫你，要不然你從前那些垃圾隊友怎麽可能翻供。”
“貴人麽……”貝霄笑了笑，“倒是可以有，還挺貴的。”
他掛上電話，打開微博，看到PUBG電競官方發了一條聲明——
【文章 撤回前OUQ戰隊選手雨肖（ID：YUXIAO）的處罰
PUBG一直努力營造公平公正的游戲環境，對於違反競技規則的行為堅決進行嚴厲的打擊，但在調查過程中，因為方法和能力問題，未能查清雨肖（ID：YUXIAO）選手的相關事宜，現已撤銷處罰，雨肖（ID：YUXIAO）先生從未有過任何違規行為，聯盟會重新整改賽事組委會，落實責任到人，避免今後再發生這種事情，並且會對雨肖（ID：YUXIAO）選手進行補償。】
下面評論直接炸了——
【臥槽，還能撤銷處罰的？看了下這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你們TMD耽誤了一個電競選手一年多的時間，一句輕飄飄的補償和道歉就過了？都知道電競選手就那麽黃金幾年，你們說不定將人家的電競青春全部葬送了，怎麽賠都賠不了！】
【雖然樓上說的挺有道理，但我家霄寶真的不是哈，他今年才十八歲，我覺得還很黃金年齡，再戰三年都不成問題】
【嗚嗚嗚，崽，我崽是無辜的，不僅沒打過假賽，甚至還連違規的行為都沒有，但是崽現在已經不打職業，考上了top2，還會再打比賽麽】
【唉，感覺你們成功將冠軍潛力苗子送入了學習的懷抱】
【垃圾藍洞不解釋，這種事情都能冤枉人，趁早將PUBG交給別的公司運營】
【兒砸無辜，無辜，無辜！！！】
當然，跟貝霄的澄清公告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傅諾的處罰公告——
【對於CRZY俱樂部PUBG分部選手傅諾（ID：FUNUO）處罰公告：
賽事組委會於三日前獲知傅諾（ID：FUNUO）涉嫌打假賽，第一時間成立專項調查小組，並就相關情況展開深度調查，經錄音取證並與相關方和當事人核實情況，PUBG職業聯賽賽事組委會對傅諾（ID：FUNUO）處罰如下：
36個自然月的全球禁賽，同時官方將與各直播平臺溝通，禁賽期間傅諾（ID：FUNUO）不可在直播平臺進行PUBG相關直播。
同時，給予傅諾（ID：FUNUO）所在俱樂部CRZY處以嚴重警告處分，和50萬元的罰款
本處罰決定自公布之日起生效】
評論區也同樣炸了——
【什麽垃圾玩意，從前打的還勉強能看，今年起就徹底辣眼睛，為了更辣眼睛，甚至開始找人非法組隊，打假賽了？】
【等等，傅諾換俱樂部了？什麽時候的事情，PICO好有先見之明呀】
【我看到評論區已經有CRZY老板冒頭，估計氣死，要告到傅諾傾家蕩產】
【這連續兩個公告，一個澄清一個處罰，感覺就是誰醜誰知道？就問傅諾臉疼不】
【垃圾假賽狗滾出電競圈】
【禁賽三年，傅諾今年23了吧，禁賽三年，三年不能直播，這是絕了他恰PUBG這口飯，他好像……高中沒畢業？沒了PUBG估計只能搬磚了】
【罰得好！！！】
【就問從前那些替傅諾罵我兒子霄寶的粉絲們臉疼不，我兒子嘴開過光，絕對的預言家，說誰誰中】
【求霄騎絕塵別奶我家，球球了！】
貝霄看完聯盟處罰公告，雖然一直告訴自己要淡定，他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但還是開心的直接在房間裏面跳起來，仿佛重新回到十五六歲無憂無慮的時候，笑得陽光又開心。
看到傅諾受到懲罰，他太開心，簡直不能更開心，好想去放鞭炮，甚至給聯盟送花送錦旗慶祝，感謝對方的辦事效率。
現在傅諾應該很恨他，很想罵他吧……
但他拉黑了傅諾所有的聯系方式，對方想罵都找不到地方。
哈哈，垃圾活該！
貝霄開心得直接打開直播，等真愛粉三三兩兩進來以後，他直接開始發紅包，現在來的都是真愛粉，他也發的比較大方。
【！！！摳門的一毛不拔，從沒發過紅包的兒砸居然發紅包了？】
【兒子你別發了，你要勤儉持家，你要上大學呀！】
【麻麻好不容易省下錢給你送禮物的，你居然發了？嗚嗚嗚，你這個敗家子，再多發點，我也要領！】
【拜托大家看看兒子的土豪榜，他最少能分十幾二十萬，哪裏還需要勤儉持家】
【流下了貪婪的口水，小錢錢好香……】
【灃在直播間送出了一輛豪華超跑】
【灃：小孩，怎麽發紅包了？】
貝霄的聲音裏滿是笑意：“我今天開心，過年，慶祝一下。”
【灃：那多發點，乖，別怕沒錢，我給你雙倍補回去】
【！！！真愛沒錯了，兒砸多來點別怕花錢，灃老板給你兜底！！！】
【主播是因為澄清公告的事情開心麽？同喜呀】
【兒砸澄清了，麻麻很欣慰，很開心】
【主播牛逼，能讓官方撤回處罰】
貝霄看著五花八門的彈幕，尤其是灃說雙倍補回來的時候，他倒是有點不敢發了。
繼續發下去，總感覺是在敗灃的家。
他見已經發了不少，幹脆停下來，說：“今天就到這裏吧，下次改天發。”
【瑪德，合理懷疑我兒子已經和土豪老板勾搭上了，這是在替灃神省錢】
【有種兒大不中留的感覺】
【兒子更向著老板，不愛麻麻們了】
貝霄隨意道：“什麽麻麻，老板的，我是主播，你們都是我的粉絲，一視同仁，帶什麽節奏，這麽喜歡節奏就去玩節奏大師。”
灃白天上班忙，說了兩句就走，貝霄之後自己開直播打游戲，期間有很多蹭熱度的主播試圖邀請他，他都沒理。
一整天，有不少人順著PUBG官方聲明那一波熱搜摸到他的直播間，中途有段時間很混亂，三個房管來封人，到晚上才好點。
貝霄在家裏悠哉直播，PICO四人緊張備戰今年的PCL，沒過幾天夏季PCL如期開賽。
這天下午五點多，有粉絲說PCL傍晚六點開打，提議貝霄去看。
正好貝霄玩了一天游戲有點累，將畫面掛在PCL直播現場，自己去做飯。
等吃完飯回來，PCL已經開打，PICO隊這次上的是——
歐德、藍領、海逸和一隊替補落地窗。
貝霄看了一會兒，原本還想給閔灃言點面子的，但最後實在忍不住。
“歐德的槍是上了保險栓嗎？”
“藍領車開快點，油門踩深點，會爆炸？簡直是個新手司機，放在鉆石局搖車都要被嫌棄的那種。”
“海逸簡直活得像個移動四級包，沒眼看。”
“還有落地窗，他應該也是跟姚老板一個信仰的。”
【唉，本PICO老粉雖然不想承認，但主播說的似乎是實話】
【PICO打的什麽J-B玩意，還不如我！自從柯澄退了，PICO就是一盤散沙】
【嗚嗚嗚，PICO一個電競豪門，沒錢買實力好的選手麽？簽個主播也行】
【我忽然有了個想法……】
【前面的我也有，我們不會想到一起去了吧】
【快說，你們是不是想建議兒子去PICO？感覺兒子還認識PICO的人，關系麽……hiahiahia】
貝霄看了一天的比賽，直接對PICO的表現沒了脾氣，菜就一個字。
比賽結束，他也結束直播關電腦，打算出去走走散心吃夜宵。
他剛下樓手機就響了，屏幕上跳躍著一個陌生的號碼。
“您好，哪位？”
“雨肖你好，我是PICO俱樂部PUBG分部的教練柯澄，想邀請你來我們戰隊打職業，一隊首發，待遇可以談，絕對給到業內最優。”
貝霄楞了下，隨後下意識地說：“抱歉，你可能不知道，我現在更想安心學習，並不想打職業……”
“如果你是擔心再發生之前的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我們PICO是圈內頂級豪門俱樂部，對選手的保護最為嚴密，絕對不會讓選手蒙受不白之冤，當然我們的待遇也是全聯盟最好的，隊伍你今晚應該也能看到，藍領他們實力不差，就是意識不好，對全局把控不敏銳，缺少一個強有力的指揮，我看過你娛樂賽的決賽局，你能力很強，天生就是吃電競和賽場這碗飯的，你真的不考慮重回賽場麽？”
“你可以考慮清楚再給我回答，PICO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待遇你可以隨便提，只要不過分我都能跟老板談。”
……
貝霄掛上電話，往事一幕幕從眼前閃過。
一年多前刻骨銘心的冤枉，那個絕望的大雪之夜慢慢在記憶中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最近碰到的事情——
“你能拒絕賽場上的激-情-澎-湃？”
“雖然我是個主播，但我也知道競技精神，比賽裏面搞這個，一輩子洗不掉的汙點，我又不是傻……”
“當然，如果您願意，也可以試著重回賽場……”
“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因為我從前工作的失誤，徹底心灰意冷，不相信任何事情。”
他慢慢笑了，這個世界總是好人多過壞人，光明多過黑暗。
但……再想想吧。
第二天，他又看了PICO的比賽，看得格外冒火，看到一半就懶得看了。
他幹脆退出比賽界面，打算自己去開一把。
但他游戲還沒打開，雲辰直播的主播聯動就找到他頭上。
蘇陌阡的大粉豪爽打賞了一輛豪華跑車，要看蘇陌阡跟別的主播一起聯動吃雞，最好是貝霄這樣的。
蘇陌阡從幾個被指定的主播裏搖號，“不幸”搖中了貝霄，他只能硬著頭皮來找貝霄了。
嚴格來說他跟貝霄之間的關系並不好，他內涵過貝霄開掛，見面的時候還差點打起來，雖然說後面做隊友可能有些緩和，貝霄還說跟他一起打游戲，但總感覺……很尷尬。
蜜汁尷尬。
他發邀請去的時候，其實是希望貝霄不要接受，但過了幾秒，貝霄接受了。
蘇陌阡：！！！
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
貝霄進他的隊伍，開語音問：“排不排？”
蘇陌阡盯著土豪榜上的粉絲，咬牙說：“我馬上開。”
“嗯。”貝霄站起來去倒杯水，語音裏傳來椅子拉動的聲音，“別送，找個角落藏好，帶你吃雞。”
蘇陌阡怒了，“滾，我帶你吃雞還差不多。”
“你知道麽？”貝霄的聲音由遠及近，帶著幾分戲謔，“你普通又自信的樣子，其實還挺好玩。”
蘇陌阡想起貝霄那看起來就像是十五六歲一樣嫩的漂亮臉蛋，也特別想說，這是什麽小破孩子，不說話也就罷了，一說話真的是……狗見狗都嫌！
游戲開始，蘇陌阡跟貝霄兩個人跳了M城，兩個隊友像是工具人一樣一直不說話，蘇陌阡雖說被貝霄吐槽菜，但好歹也有點技術，況且路人局的水平普遍比職業低很多，他拿著一把ump45蹲在門口點倒一個人，跟貝霄說：“快點，艹，我這邊最起碼三個。”
貝霄一邊給自己裝擴容，一邊不緊不慢地說：“你不是很自信麽，三個算什麽，三百個應該都不在話下，加油，我等你帶我吃雞。”
“……”
要不是直播間罵人會被警告，蘇陌阡是真的想罵人了，他覺得貝霄不靠譜，沒想到不靠譜到這個地步。
這丫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要有什麽電競精神麽，這tm就開始不要臉了？
聽著敵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蘇陌阡暗罵了一聲操，準備拿著ump45去突-突了。
但還沒等敵人的腳步聲走到他門邊，他就看到了隊友的擊倒提示——
【霄騎絕塵以M416擊倒duw73d】
【霄騎絕塵以M416擊倒你看路邊的野花】
……
蘇陌阡趁機出去，淘汰了最後一個。
淘汰完，他才從那種心跳加速血脈噴張的緊張感中緩過來，準備去清理M城其他的人。
他去舔盒子換掉身上的沖-鋒-槍，問貝霄：“你怎麽忽然過來了？”
“我也沒說不過來。”貝霄也在旁邊撿快遞，“只是想看看你……”
蘇陌阡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問，但他還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什麽？”
“看看你能不能活過三秒。”
“……”
真是謝謝啊，下局一定不約了！
但嘴上說著不約下局的蘇陌阡忽然掃到了彈幕以及禮物……
剛剛和貝霄玩了幾分鐘，直播效果似乎出奇的好，很多路人都被吸引過來，禮物也多了。
當然，彈幕是沒法看的。
【哈哈哈，我覺得我家小阡跟霄騎絕塵一起直播，簡直像是年下小狼狗攻和傲嬌別扭受，絕了！】
【前面的姐妹我覺得還要加一個冷酷小狼狗的人設】
【艾瑪，這兩個人太配了，有寫同人的太太嗎，我遞筆！】
彈幕這都是些什麽邪-教，這些人忘了他最開始還跟貝霄有仇，直接內涵過對方開掛麽？
好吧，互聯網簡直是金魚記憶，沒誰了。
一局結束，決賽圈貝霄carry全場，帶他吃雞。
蘇陌阡看到屏幕上吃雞的標志，手在鼠標上猶豫了好幾下。
開嗎開嗎開嗎？
開！
面子算什麽，流量和小錢錢才是正經的。
打了幾局，蘇陌阡也習慣貝霄的說話方式，就是損了點，金句一堆，也沒什麽別的不好，不像某些沒素質的動不動就問候家人。
他們沒打幾局，今晚的比賽也結束了，蘇陌阡看到彈幕上有人說——
【PICO打的什麽玩意，照著這個樣子，能不能進季後賽都不知道】
【唉，PICO是真的不行了，柯澄退役，新人還不能挑大梁，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可能要告別這次的PGC了】
【嗚嗚嗚，不要，我END神的神話，我想看它延續下去！】
鬼使神差的，蘇陌阡開始跟貝霄聊起來，“唉，這次PICO的成績很差。”
貝霄頓了片刻，若無其事地說：“是挺差的，打得辣眼睛，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技術這麽好，為什麽不打職業呢？”蘇陌阡有些好奇，“因為聯盟之前禁賽的事情麽？”
“打職業太累，耽誤我學習。”
蘇陌阡：“……別秀你的成績了，謝謝。”
“唉，其實聯盟不都給你道歉了麽，也補償了，坦白說你是聯盟第一個有這樣待遇的選手，挺排面的，真的不考慮重回賽場麽？”
蘇陌阡說到這裏，雖然別扭，但還是繼續說：“我覺得你技術是不錯，不打職業好可惜。”
【對呀，我覺得蘇陌阡說得對，不能看霄寶馳騁賽場真的可惜了，霄寶這麽驕傲肆意的小孩，就應該去賽場上昂首挺胸擊敗敵人】
【崽就沒有冠軍夢麽？】
【前面的一看就是新粉，老粉都知道，別跟兒砸談夢想，要談錢】
【兒砸，頂尖職業選手一年千萬起！你去掙幾年千萬起的工資，真的不耽誤你上大學，這年頭有正當理由的休學很好辦！】
【對，霄寶，不談夢想談錢，八位數呢，奮鬥幾年，以後就能一輩子躺著吃租金，我相信你的水平是吃雞頂尖的！】
“可惜……”貝霄笑了笑，無所謂道：“我又怎麽知道我去了就能打好職業，能做頂尖選手？”
蘇陌阡輕哼一聲，覺得終於說到了貝霄不知道的地方，“你可以先談好條件，不滿意就不打唄，這又不影響你學習……”
“再說了，你就真的沒有冠軍夢麽？”蘇陌阡有點酸溜溜的，“坦白說，要是有你的技術我早就去打了，要是能捧回個世界冠軍的獎杯回來，夠我家裏人吹一輩子的。”
冠軍……
誰又會沒有冠軍夢呢。
他真的不想再打職業了麽？
其實是想的。
說怕因為打游戲耽誤學習是假的，他知道休學很好辦，他過不去的其實只有他心裏面那道坎。
他怕自己的一腔熱情再次錯付，再次碰到讓他心冷透的事情。
但似乎他也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
這天白天，貝霄接到了聯盟的電話，跟他商量賠償事宜。
賠償事宜商討完後，他開直播打游戲，到了晚上照例去看PCL夏季賽的直播，沒看多久就被PICO的表現辣到眼睛疼，切出去不看了。
他摸到PICO的微博下面，發現那邊已經罵聲一片——
【提前恭喜PICO無緣季後賽】
【罵累了罵不動了，不過似乎也罵不了多久，因為你們很早就要被請離賽場】
【就問PICO什麽時候降級】
【什麽下飯操作，出去別說END神在你們戰隊呆過，丟人】
【講真，現在去PDL現買幾個選手，都比你們這些人打得好】
……
貝霄看著評論，切出微博，將某個塵封的號碼從黑名單裏面拖出來，直接打電話問對方——
“小馬，你為什麽將當年的事情如實告訴聯盟？”
小馬聽到貝霄的聲音，險些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求饒：“貝霄，算我求求你了，我都把事情如實告訴聯盟，能不能讓你請的律師放過我，不要再找我賠錢了，我真的沒錢，我當時假賽那些錢全用來給家裏蓋房子了……”
貝霄挑眉，之後慢吞吞地說：“我知道了。”
他掛上電話，重新將對方拉黑。
錢，說白了還是因為錢。
閔灃言這是威脅小馬要賠錢？
難怪。
果然還是資本家有本事，什麽信念理想同情都比不上要賠錢，小馬當年說得漂亮，核心目的就一個，別讓OUQ找他賠錢，為了這點做什麽都行。
現在同樣是為了不賠錢，同意將從前的事實說出來。
他似乎……不為了夢想為了錢也可以。
況且閔灃言幫他這麽許多，不回報的話他那岌岌可危的良心也會痛。
他坐在空蕩的房間，腦子裏忽然有了個念頭。
一線頂尖選手不是八位數年薪麽，他雖然目前不算頂尖，但他自信遲早會走上頂尖選手的王位。
現在的他，張口要七位數的年薪應該不難。
錢才是最可愛的，搞錢搞錢。
什麽夢想，PICO要是敢跟他耍流氓，談夢想不談錢……
貝霄想起來柯澄那個待遇不過分都可以談的話，笑了，覺得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
只要PICO能給到讓他滿意的數字，他也可以重新打職業。
當然，目的不是什麽夢想，是掙錢。
他做了一個沖動的決定。
但他看著手機上的機票，好像也不後悔。
他終究是喜歡這個賽場的，不是麽？
錢跟夢想，他都要。
**
貝霄又在家播了幾天，等到自己的錄取通知書。
當天他去拜訪了陶老師，又去過墓地，次日就收拾行李去機場，順便在直播間掛了請假條，理由是出遠門。
【？？？兒子終於決定放棄直播，要出去旅游了？？？】
【嗚嗚嗚，高三畢業的暑假正是玩的好時候，雖然我理智上知道這點，但感情上舍不得】
【霄寶別玩了，麻麻給你送小轎車】
……
上班的間隙，閔灃言打開手機點到貝霄的直播間，看到上面掛了請假條，就打開微信問：要出去玩了？
雨肖：對
灃：哪裏？
雨肖：B市
閔灃言震驚了下，意識到什麽，彈了個語音過去。
“你要來B市？什麽時候？”
貝霄已經到嘈雜的機場，安檢完準備登機，笑著回答：“應該……下午就能到吧，我要上飛機了，下次再說。”
閔灃言掛上電話，揉了揉眉心，第一個念頭是去看自己下午的行程。
好像……沒什麽不能推掉的。
他笑了笑，感覺曾經的熱血跟活力仿佛都回來了。
七月下旬的天氣，艷陽高照，空氣悶熱。
貝霄頭戴一頂白色的棒球帽，頂著烈陽從飛機上走下來，皮膚白得晃眼。
他順著人流走到機場航站樓，一邊走一邊開機，手機剛有信號就收到了一條消息。
灃：小孩，我到機場了，你下飛機告訴我一聲
時間是半個小時前。
他連忙彈了個語音過去，“你在機場，下午不上班了麽？”
“在。”閔灃言那邊能夠聽出嘈雜的機場背景音，以及航站樓的廣播聲，“你下飛機了？我在出口處等你。”
這個時間段從H省小城鎮到B市的飛機就那麽一趟，很好猜。
“你怎麽會來接我？”貝霄很驚訝，“這太耽誤你工作了吧。”
他跟灃說那麽一句，本意不是想打擾對方的工作，讓人來接自己的，只是閔灃言問了，他就沒什麽戒心地回答，也懶得保密。
“如果我說我恰好在這裏有工作，你信麽？”閔灃言說完自己都不信，直接說：“算了，懶得找理由，我就是來接你的。”
貝霄已經從行李提取的轉盤上拿到自己的行李箱，拖著行李箱走出去，恰好看到站在外面的閔灃言。
他掛上電話，拖著行李箱從出口處朝閔灃言的方向走，神采飛揚，表情隨性又肆意。
閔灃言站在不遠處，一米九的身高依舊讓他在人群裏都顯得格外突出，他原本眉梢眼角都是鋒銳，卻被臉上的笑容柔和了冷厲的氣質。
他看著貝霄的時候，好像總是笑著的。
貝霄見到閔灃言還是覺得很驚奇，又一次問：“你怎麽會來接我？”
閔灃言從他手裏接過行李箱，含笑道：“有位剛滿18歲沒多久的小學生千裏迢迢從S省來投奔我……的俱樂部，我怎麽能不親自來接。”
機場嘈雜喧囂，夾雜著各種廣播聲，但在這些聲音裏，閔灃言的聲音卻格外的清晰，甚至貝霄還能看到閔灃言停下腳步，點了點他的鼻尖。
“說起來你還是個沒長大的少年，我要把你這個小孩照顧好了才行。”
貝霄忽然來B市，閔灃言當然知道是為了什麽，有些事情沒必要刨根問底，他不會問貝霄為什麽忽然想打職業，也不會問對方今後打算怎麽樣，很多事情現在問了也沒有意義，時間會告訴他們一切。
“誰告訴你我來B市是投奔你的俱樂部？”貝霄跟著閔灃言走到停車場，輕哼一聲，“我是來掙錢的，掙大錢，我要奮鬥幾年，之後就每天躺在家裏數錢，吃喝玩樂一輩子。”
“嗯……”閔灃言說，“聽起來很美好。”
但他並不認為貝霄真的會是那種喜歡無所事事的性格。
這麽好的暑假，讓出去玩都不出去，非要在家裏面直播掙錢，哪裏會是躺平的性格。
貝霄看著車子一路駛離機場，說：“我訂了酒店，上次那家，直接開到那裏去就行，謝啦。”
閔灃言打開導航，帶貝霄去上次的酒店。
路上，貝霄翻手機來電通訊錄，想給柯澄打電話，但不知道怎麽的找不到柯澄的號碼了。
他直接問閔灃言：“你有柯澄的電話麽？”
“有。”閔灃言手握方向盤，慢悠悠地問：“要柯澄的電話作什麽？”
“他說讓我有想法就聯系他，我現在打算聯系他，談一下我的待遇和退役選手上崗再就業問題。”
閔灃言直接道：“我是老板，找我談就行，我有所有的決定權，你跟柯澄談，如果超過了他的權限範圍，也是要找我審批的。”
貝霄奇怪地看著他，“隊伍裏還是教練說了算吧，你雖然是老板，但應該也不好插手柯澄的事情，萬一你答應了什麽不該有的隊內待遇，柯澄不同意豈不是不好辦？”
“放心……”閔灃言不緊不慢地說：“柯澄什麽都同意，他甚至告訴我，只要能把你招進來，開什麽條件都行，還讓我無限發揮個人魅力。”
前面是紅燈，閔灃言一腳剎車，單手支著方向盤，歪頭看貝霄，聲音溫柔又醉人：“所以我有魅力麽，小孩？”
夏天的陽光很亮，閔灃言映在光裏，格外耀眼。
作者有話要說：方向盤：你騷到我快承受不住你了
感謝在2021-07-23 14:28:22~2021-07-23 21:01: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五月一十三 4瓶；48119315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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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霄無語，“你但凡多來兩個菜，都不至於這樣。”
“唉，也是。”錢崧說，“咱們兩個的家就隔了兩條街，你啥家庭條件我最清楚，是不是有貴人幫你，要不然你從前那些垃圾隊友怎麽可能翻供。”
“貴人麽……”貝霄笑了笑，“倒是可以有，還挺貴的。”
他掛上電話，打開微博，看到PUBG電競官方發了一條聲明——
【文章 撤回前OUQ戰隊選手雨肖（ID：YUXIAO）的處罰
PUBG一直努力營造公平公正的游戲環境，對於違反競技規則的行為堅決進行嚴厲的打擊，但在調查過程中，因為方法和能力問題，未能查清雨肖（ID：YUXIAO）選手的相關事宜，現已撤銷處罰，雨肖（ID：YUXIAO）先生從未有過任何違規行為，聯盟會重新整改賽事組委會，落實責任到人，避免今後再發生這種事情，並且會對雨肖（ID：YUXIAO）選手進行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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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還能撤銷處罰的？看了下這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你們TMD耽誤了一個電競選手一年多的時間，一句輕飄飄的補償和道歉就過了？都知道電競選手就那麽黃金幾年，你們說不定將人家的電競青春全部葬送了，怎麽賠都賠不了！】
【雖然樓上說的挺有道理，但我家霄寶真的不是哈，他今年才十八歲，我覺得還很黃金年齡，再戰三年都不成問題】
【嗚嗚嗚，崽，我崽是無辜的，不僅沒打過假賽，甚至還連違規的行為都沒有，但是崽現在已經不打職業，考上了top2，還會再打比賽麽】
【唉，感覺你們成功將冠軍潛力苗子送入了學習的懷抱】
【垃圾藍洞不解釋，這種事情都能冤枉人，趁早將PUBG交給別的公司運營】
【兒砸無辜，無辜，無辜！！！】
當然，跟貝霄的澄清公告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傅諾的處罰公告——
【對於CRZY俱樂部PUBG分部選手傅諾（ID：FUNUO）處罰公告：
賽事組委會於三日前獲知傅諾（ID：FUNUO）涉嫌打假賽，第一時間成立專項調查小組，並就相關情況展開深度調查，經錄音取證並與相關方和當事人核實情況，PUBG職業聯賽賽事組委會對傅諾（ID：FUNUO）處罰如下：
36個自然月的全球禁賽，同時官方將與各直播平臺溝通，禁賽期間傅諾（ID：FUNUO）不可在直播平臺進行PUBG相關直播。
同時，給予傅諾（ID：FUNUO）所在俱樂部CRZY處以嚴重警告處分，和50萬元的罰款
本處罰決定自公布之日起生效】
評論區也同樣炸了——
【什麽垃圾玩意，從前打的還勉強能看，今年起就徹底辣眼睛，為了更辣眼睛，甚至開始找人非法組隊，打假賽了？】
【等等，傅諾換俱樂部了？什麽時候的事情，PICO好有先見之明呀】
【我看到評論區已經有CRZY老板冒頭，估計氣死，要告到傅諾傾家蕩產】
【這連續兩個公告，一個澄清一個處罰，感覺就是誰醜誰知道？就問傅諾臉疼不】
【垃圾假賽狗滾出電競圈】
【禁賽三年，傅諾今年23了吧，禁賽三年，三年不能直播，這是絕了他恰PUBG這口飯，他好像……高中沒畢業？沒了PUBG估計只能搬磚了】
【罰得好！！！】
【就問從前那些替傅諾罵我兒子霄寶的粉絲們臉疼不，我兒子嘴開過光，絕對的預言家，說誰誰中】
【求霄騎絕塵別奶我家，球球了！】
貝霄看完聯盟處罰公告，雖然一直告訴自己要淡定，他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但還是開心的直接在房間裏面跳起來，仿佛重新回到十五六歲無憂無慮的時候，笑得陽光又開心。
看到傅諾受到懲罰，他太開心，簡直不能更開心，好想去放鞭炮，甚至給聯盟送花送錦旗慶祝，感謝對方的辦事效率。
現在傅諾應該很恨他，很想罵他吧……
但他拉黑了傅諾所有的聯系方式，對方想罵都找不到地方。
哈哈，垃圾活該！
貝霄開心得直接打開直播，等真愛粉三三兩兩進來以後，他直接開始發紅包，現在來的都是真愛粉，他也發的比較大方。
【！！！摳門的一毛不拔，從沒發過紅包的兒砸居然發紅包了？】
【兒子你別發了，你要勤儉持家，你要上大學呀！】
【麻麻好不容易省下錢給你送禮物的，你居然發了？嗚嗚嗚，你這個敗家子，再多發點，我也要領！】
【拜托大家看看兒子的土豪榜，他最少能分十幾二十萬，哪裏還需要勤儉持家】
【流下了貪婪的口水，小錢錢好香……】
【灃在直播間送出了一輛豪華超跑】
【灃：小孩，怎麽發紅包了？】
貝霄的聲音裏滿是笑意：“我今天開心，過年，慶祝一下。”
【灃：那多發點，乖，別怕沒錢，我給你雙倍補回去】
【！！！真愛沒錯了，兒砸多來點別怕花錢，灃老板給你兜底！！！】
【主播是因為澄清公告的事情開心麽？同喜呀】
【兒砸澄清了，麻麻很欣慰，很開心】
【主播牛逼，能讓官方撤回處罰】
貝霄看著五花八門的彈幕，尤其是灃說雙倍補回來的時候，他倒是有點不敢發了。
繼續發下去，總感覺是在敗灃的家。
他見已經發了不少，幹脆停下來，說：“今天就到這裏吧，下次改天發。”
【瑪德，合理懷疑我兒子已經和土豪老板勾搭上了，這是在替灃神省錢】
【有種兒大不中留的感覺】
【兒子更向著老板，不愛麻麻們了】
貝霄隨意道：“什麽麻麻，老板的，我是主播，你們都是我的粉絲，一視同仁，帶什麽節奏，這麽喜歡節奏就去玩節奏大師。”
灃白天上班忙，說了兩句就走，貝霄之後自己開直播打游戲，期間有很多蹭熱度的主播試圖邀請他，他都沒理。
一整天，有不少人順著PUBG官方聲明那一波熱搜摸到他的直播間，中途有段時間很混亂，三個房管來封人，到晚上才好點。
貝霄在家裏悠哉直播，PICO四人緊張備戰今年的PCL，沒過幾天夏季PCL如期開賽。
這天下午五點多，有粉絲說PCL傍晚六點開打，提議貝霄去看。
正好貝霄玩了一天游戲有點累，將畫面掛在PCL直播現場，自己去做飯。
等吃完飯回來，PCL已經開打，PICO隊這次上的是——
歐德、藍領、海逸和一隊替補落地窗。
貝霄看了一會兒，原本還想給閔灃言點面子的，但最後實在忍不住。
“歐德的槍是上了保險栓嗎？”
“藍領車開快點，油門踩深點，會爆炸？簡直是個新手司機，放在鉆石局搖車都要被嫌棄的那種。”
“海逸簡直活得像個移動四級包，沒眼看。”
“還有落地窗，他應該也是跟姚老板一個信仰的。”
【唉，本PICO老粉雖然不想承認，但主播說的似乎是實話】
【PICO打的什麽J-B玩意，還不如我！自從柯澄退了，PICO就是一盤散沙】
【嗚嗚嗚，PICO一個電競豪門，沒錢買實力好的選手麽？簽個主播也行】
【我忽然有了個想法……】
【前面的我也有，我們不會想到一起去了吧】
【快說，你們是不是想建議兒子去PICO？感覺兒子還認識PICO的人，關系麽……hiahiahia】
貝霄看了一天的比賽，直接對PICO的表現沒了脾氣，菜就一個字。
比賽結束，他也結束直播關電腦，打算出去走走散心吃夜宵。
他剛下樓手機就響了，屏幕上跳躍著一個陌生的號碼。
“您好，哪位？”
“雨肖你好，我是PICO俱樂部PUBG分部的教練柯澄，想邀請你來我們戰隊打職業，一隊首發，待遇可以談，絕對給到業內最優。”
貝霄楞了下，隨後下意識地說：“抱歉，你可能不知道，我現在更想安心學習，並不想打職業……”
“如果你是擔心再發生之前的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我們PICO是圈內頂級豪門俱樂部，對選手的保護最為嚴密，絕對不會讓選手蒙受不白之冤，當然我們的待遇也是全聯盟最好的，隊伍你今晚應該也能看到，藍領他們實力不差，就是意識不好，對全局把控不敏銳，缺少一個強有力的指揮，我看過你娛樂賽的決賽局，你能力很強，天生就是吃電競和賽場這碗飯的，你真的不考慮重回賽場麽？”
“你可以考慮清楚再給我回答，PICO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待遇你可以隨便提，只要不過分我都能跟老板談。”
……
貝霄掛上電話，往事一幕幕從眼前閃過。
一年多前刻骨銘心的冤枉，那個絕望的大雪之夜慢慢在記憶中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最近碰到的事情——
“你能拒絕賽場上的激-情-澎-湃？”
“雖然我是個主播，但我也知道競技精神，比賽裏面搞這個，一輩子洗不掉的汙點，我又不是傻……”
“當然，如果您願意，也可以試著重回賽場……”
“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因為我從前工作的失誤，徹底心灰意冷，不相信任何事情。”
他慢慢笑了，這個世界總是好人多過壞人，光明多過黑暗。
但……再想想吧。
第二天，他又看了PICO的比賽，看得格外冒火，看到一半就懶得看了。
他幹脆退出比賽界面，打算自己去開一把。
但他游戲還沒打開，雲辰直播的主播聯動就找到他頭上。
蘇陌阡的大粉豪爽打賞了一輛豪華跑車，要看蘇陌阡跟別的主播一起聯動吃雞，最好是貝霄這樣的。
蘇陌阡從幾個被指定的主播裏搖號，“不幸”搖中了貝霄，他只能硬著頭皮來找貝霄了。
嚴格來說他跟貝霄之間的關系並不好，他內涵過貝霄開掛，見面的時候還差點打起來，雖然說後面做隊友可能有些緩和，貝霄還說跟他一起打游戲，但總感覺……很尷尬。
蜜汁尷尬。
他發邀請去的時候，其實是希望貝霄不要接受，但過了幾秒，貝霄接受了。
蘇陌阡：！！！
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
貝霄進他的隊伍，開語音問：“排不排？”
蘇陌阡盯著土豪榜上的粉絲，咬牙說：“我馬上開。”
“嗯。”貝霄站起來去倒杯水，語音裏傳來椅子拉動的聲音，“別送，找個角落藏好，帶你吃雞。”
蘇陌阡怒了，“滾，我帶你吃雞還差不多。”
“你知道麽？”貝霄的聲音由遠及近，帶著幾分戲謔，“你普通又自信的樣子，其實還挺好玩。”
蘇陌阡想起貝霄那看起來就像是十五六歲一樣嫩的漂亮臉蛋，也特別想說，這是什麽小破孩子，不說話也就罷了，一說話真的是……狗見狗都嫌！
游戲開始，蘇陌阡跟貝霄兩個人跳了M城，兩個隊友像是工具人一樣一直不說話，蘇陌阡雖說被貝霄吐槽菜，但好歹也有點技術，況且路人局的水平普遍比職業低很多，他拿著一把ump45蹲在門口點倒一個人，跟貝霄說：“快點，艹，我這邊最起碼三個。”
貝霄一邊給自己裝擴容，一邊不緊不慢地說：“你不是很自信麽，三個算什麽，三百個應該都不在話下，加油，我等你帶我吃雞。”
“……”
要不是直播間罵人會被警告，蘇陌阡是真的想罵人了，他覺得貝霄不靠譜，沒想到不靠譜到這個地步。
這丫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要有什麽電競精神麽，這tm就開始不要臉了？
聽著敵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蘇陌阡暗罵了一聲操，準備拿著ump45去突-突了。
但還沒等敵人的腳步聲走到他門邊，他就看到了隊友的擊倒提示——
【霄騎絕塵以M416擊倒duw73d】
【霄騎絕塵以M416擊倒你看路邊的野花】
……
蘇陌阡趁機出去，淘汰了最後一個。
淘汰完，他才從那種心跳加速血脈噴張的緊張感中緩過來，準備去清理M城其他的人。
他去舔盒子換掉身上的沖-鋒-槍，問貝霄：“你怎麽忽然過來了？”
“我也沒說不過來。”貝霄也在旁邊撿快遞，“只是想看看你……”
蘇陌阡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問，但他還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什麽？”
“看看你能不能活過三秒。”
“……”
真是謝謝啊，下局一定不約了！
但嘴上說著不約下局的蘇陌阡忽然掃到了彈幕以及禮物……
剛剛和貝霄玩了幾分鐘，直播效果似乎出奇的好，很多路人都被吸引過來，禮物也多了。
當然，彈幕是沒法看的。
【哈哈哈，我覺得我家小阡跟霄騎絕塵一起直播，簡直像是年下小狼狗攻和傲嬌別扭受，絕了！】
【前面的姐妹我覺得還要加一個冷酷小狼狗的人設】
【艾瑪，這兩個人太配了，有寫同人的太太嗎，我遞筆！】
彈幕這都是些什麽邪-教，這些人忘了他最開始還跟貝霄有仇，直接內涵過對方開掛麽？
好吧，互聯網簡直是金魚記憶，沒誰了。
一局結束，決賽圈貝霄carry全場，帶他吃雞。
蘇陌阡看到屏幕上吃雞的標志，手在鼠標上猶豫了好幾下。
開嗎開嗎開嗎？
開！
面子算什麽，流量和小錢錢才是正經的。
打了幾局，蘇陌阡也習慣貝霄的說話方式，就是損了點，金句一堆，也沒什麽別的不好，不像某些沒素質的動不動就問候家人。
他們沒打幾局，今晚的比賽也結束了，蘇陌阡看到彈幕上有人說——
【PICO打的什麽玩意，照著這個樣子，能不能進季後賽都不知道】
【唉，PICO是真的不行了，柯澄退役，新人還不能挑大梁，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可能要告別這次的PGC了】
【嗚嗚嗚，不要，我END神的神話，我想看它延續下去！】
鬼使神差的，蘇陌阡開始跟貝霄聊起來，“唉，這次PICO的成績很差。”
貝霄頓了片刻，若無其事地說：“是挺差的，打得辣眼睛，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技術這麽好，為什麽不打職業呢？”蘇陌阡有些好奇，“因為聯盟之前禁賽的事情麽？”
“打職業太累，耽誤我學習。”
蘇陌阡：“……別秀你的成績了，謝謝。”
“唉，其實聯盟不都給你道歉了麽，也補償了，坦白說你是聯盟第一個有這樣待遇的選手，挺排面的，真的不考慮重回賽場麽？”
蘇陌阡說到這裏，雖然別扭，但還是繼續說：“我覺得你技術是不錯，不打職業好可惜。”
【對呀，我覺得蘇陌阡說得對，不能看霄寶馳騁賽場真的可惜了，霄寶這麽驕傲肆意的小孩，就應該去賽場上昂首挺胸擊敗敵人】
【崽就沒有冠軍夢麽？】
【前面的一看就是新粉，老粉都知道，別跟兒砸談夢想，要談錢】
【兒砸，頂尖職業選手一年千萬起！你去掙幾年千萬起的工資，真的不耽誤你上大學，這年頭有正當理由的休學很好辦！】
【對，霄寶，不談夢想談錢，八位數呢，奮鬥幾年，以後就能一輩子躺著吃租金，我相信你的水平是吃雞頂尖的！】
“可惜……”貝霄笑了笑，無所謂道：“我又怎麽知道我去了就能打好職業，能做頂尖選手？”
蘇陌阡輕哼一聲，覺得終於說到了貝霄不知道的地方，“你可以先談好條件，不滿意就不打唄，這又不影響你學習……”
“再說了，你就真的沒有冠軍夢麽？”蘇陌阡有點酸溜溜的，“坦白說，要是有你的技術我早就去打了，要是能捧回個世界冠軍的獎杯回來，夠我家裏人吹一輩子的。”
冠軍……
誰又會沒有冠軍夢呢。
他真的不想再打職業了麽？
其實是想的。
說怕因為打游戲耽誤學習是假的，他知道休學很好辦，他過不去的其實只有他心裏面那道坎。
他怕自己的一腔熱情再次錯付，再次碰到讓他心冷透的事情。
但似乎他也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
這天白天，貝霄接到了聯盟的電話，跟他商量賠償事宜。
賠償事宜商討完後，他開直播打游戲，到了晚上照例去看PCL夏季賽的直播，沒看多久就被PICO的表現辣到眼睛疼，切出去不看了。
他摸到PICO的微博下面，發現那邊已經罵聲一片——
【提前恭喜PICO無緣季後賽】
【罵累了罵不動了，不過似乎也罵不了多久，因為你們很早就要被請離賽場】
【就問PICO什麽時候降級】
【什麽下飯操作，出去別說END神在你們戰隊呆過，丟人】
【講真，現在去PDL現買幾個選手，都比你們這些人打得好】
……
貝霄看著評論，切出微博，將某個塵封的號碼從黑名單裏面拖出來，直接打電話問對方——
“小馬，你為什麽將當年的事情如實告訴聯盟？”
小馬聽到貝霄的聲音，險些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求饒：“貝霄，算我求求你了，我都把事情如實告訴聯盟，能不能讓你請的律師放過我，不要再找我賠錢了，我真的沒錢，我當時假賽那些錢全用來給家裏蓋房子了……”
貝霄挑眉，之後慢吞吞地說：“我知道了。”
他掛上電話，重新將對方拉黑。
錢，說白了還是因為錢。
閔灃言這是威脅小馬要賠錢？
難怪。
果然還是資本家有本事，什麽信念理想同情都比不上要賠錢，小馬當年說得漂亮，核心目的就一個，別讓OUQ找他賠錢，為了這點做什麽都行。
現在同樣是為了不賠錢，同意將從前的事實說出來。
他似乎……不為了夢想為了錢也可以。
況且閔灃言幫他這麽許多，不回報的話他那岌岌可危的良心也會痛。
他坐在空蕩的房間，腦子裏忽然有了個念頭。
一線頂尖選手不是八位數年薪麽，他雖然目前不算頂尖，但他自信遲早會走上頂尖選手的王位。
現在的他，張口要七位數的年薪應該不難。
錢才是最可愛的，搞錢搞錢。
什麽夢想，PICO要是敢跟他耍流氓，談夢想不談錢……
貝霄想起來柯澄那個待遇不過分都可以談的話，笑了，覺得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
只要PICO能給到讓他滿意的數字，他也可以重新打職業。
當然，目的不是什麽夢想，是掙錢。
他做了一個沖動的決定。
但他看著手機上的機票，好像也不後悔。
他終究是喜歡這個賽場的，不是麽？
錢跟夢想，他都要。
**
貝霄又在家播了幾天，等到自己的錄取通知書。
當天他去拜訪了陶老師，又去過墓地，次日就收拾行李去機場，順便在直播間掛了請假條，理由是出遠門。
【？？？兒子終於決定放棄直播，要出去旅游了？？？】
【嗚嗚嗚，高三畢業的暑假正是玩的好時候，雖然我理智上知道這點，但感情上舍不得】
【霄寶別玩了，麻麻給你送小轎車】
……
上班的間隙，閔灃言打開手機點到貝霄的直播間，看到上面掛了請假條，就打開微信問：要出去玩了？
雨肖：對
灃：哪裏？
雨肖：B市
閔灃言震驚了下，意識到什麽，彈了個語音過去。
“你要來B市？什麽時候？”
貝霄已經到嘈雜的機場，安檢完準備登機，笑著回答：“應該……下午就能到吧，我要上飛機了，下次再說。”
閔灃言掛上電話，揉了揉眉心，第一個念頭是去看自己下午的行程。
好像……沒什麽不能推掉的。
他笑了笑，感覺曾經的熱血跟活力仿佛都回來了。
七月下旬的天氣，艷陽高照，空氣悶熱。
貝霄頭戴一頂白色的棒球帽，頂著烈陽從飛機上走下來，皮膚白得晃眼。
他順著人流走到機場航站樓，一邊走一邊開機，手機剛有信號就收到了一條消息。
灃：小孩，我到機場了，你下飛機告訴我一聲
時間是半個小時前。
他連忙彈了個語音過去，“你在機場，下午不上班了麽？”
“在。”閔灃言那邊能夠聽出嘈雜的機場背景音，以及航站樓的廣播聲，“你下飛機了？我在出口處等你。”
這個時間段從H省小城鎮到B市的飛機就那麽一趟，很好猜。
“你怎麽會來接我？”貝霄很驚訝，“這太耽誤你工作了吧。”
他跟灃說那麽一句，本意不是想打擾對方的工作，讓人來接自己的，只是閔灃言問了，他就沒什麽戒心地回答，也懶得保密。
“如果我說我恰好在這裏有工作，你信麽？”閔灃言說完自己都不信，直接說：“算了，懶得找理由，我就是來接你的。”
貝霄已經從行李提取的轉盤上拿到自己的行李箱，拖著行李箱走出去，恰好看到站在外面的閔灃言。
他掛上電話，拖著行李箱從出口處朝閔灃言的方向走，神采飛揚，表情隨性又肆意。
閔灃言站在不遠處，一米九的身高依舊讓他在人群裏都顯得格外突出，他原本眉梢眼角都是鋒銳，卻被臉上的笑容柔和了冷厲的氣質。
他看著貝霄的時候，好像總是笑著的。
貝霄見到閔灃言還是覺得很驚奇，又一次問：“你怎麽會來接我？”
閔灃言從他手裏接過行李箱，含笑道：“有位剛滿18歲沒多久的小學生千裏迢迢從S省來投奔我……的俱樂部，我怎麽能不親自來接。”
機場嘈雜喧囂，夾雜著各種廣播聲，但在這些聲音裏，閔灃言的聲音卻格外的清晰，甚至貝霄還能看到閔灃言停下腳步，點了點他的鼻尖。
“說起來你還是個沒長大的少年，我要把你這個小孩照顧好了才行。”
貝霄忽然來B市，閔灃言當然知道是為了什麽，有些事情沒必要刨根問底，他不會問貝霄為什麽忽然想打職業，也不會問對方今後打算怎麽樣，很多事情現在問了也沒有意義，時間會告訴他們一切。
“誰告訴你我來B市是投奔你的俱樂部？”貝霄跟著閔灃言走到停車場，輕哼一聲，“我是來掙錢的，掙大錢，我要奮鬥幾年，之後就每天躺在家裏數錢，吃喝玩樂一輩子。”
“嗯……”閔灃言說，“聽起來很美好。”
但他並不認為貝霄真的會是那種喜歡無所事事的性格。
這麽好的暑假，讓出去玩都不出去，非要在家裏面直播掙錢，哪裏會是躺平的性格。
貝霄看著車子一路駛離機場，說：“我訂了酒店，上次那家，直接開到那裏去就行，謝啦。”
閔灃言打開導航，帶貝霄去上次的酒店。
路上，貝霄翻手機來電通訊錄，想給柯澄打電話，但不知道怎麽的找不到柯澄的號碼了。
他直接問閔灃言：“你有柯澄的電話麽？”
“有。”閔灃言手握方向盤，慢悠悠地問：“要柯澄的電話作什麽？”
“他說讓我有想法就聯系他，我現在打算聯系他，談一下我的待遇和退役選手上崗再就業問題。”
閔灃言直接道：“我是老板，找我談就行，我有所有的決定權，你跟柯澄談，如果超過了他的權限範圍，也是要找我審批的。”
貝霄奇怪地看著他，“隊伍裏還是教練說了算吧，你雖然是老板，但應該也不好插手柯澄的事情，萬一你答應了什麽不該有的隊內待遇，柯澄不同意豈不是不好辦？”
“放心……”閔灃言不緊不慢地說：“柯澄什麽都同意，他甚至告訴我，只要能把你招進來，開什麽條件都行，還讓我無限發揮個人魅力。”
前面是紅燈，閔灃言一腳剎車，單手支著方向盤，歪頭看貝霄，聲音溫柔又醉人：“所以我有魅力麽，小孩？”
夏天的陽光很亮，閔灃言映在光裏，格外耀眼。
作者有話要說：方向盤：你騷到我快承受不住你了
感謝在2021-07-23 14:28:22~2021-07-23 21:01: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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