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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六章 清穿文世界6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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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朝堂上的動向,四爺倒是放下了一直提著的心,開始一心一意念起佛來。

他不僅念佛,還抄佛經,為了弘輝祈福,也為了保佑皇上和德妃娘娘健健康康。

一開始衛其軒還以為他是作秀,畢竟都是政治生物,他當初為了能爭奪皇位,在皇祖父的面前也沒少作秀。

為此,他還專門陪了幾天,小孩子的身體,佛經是看不懂的,字也沒練過,於是他就默背,心裏念著洛霜,倒也誠心誠意。

四爺還頗為感動,認為這個孩子非常知孝懂禮。可就是身體差了一點,只讓衛其軒陪了三天,就讓他回齋房休息了,還專門叮囑了下人好好照顧好他。

衛其軒也就順勢表現自己的不舒服,然後就不去了。

四爺是專門在一個佛殿裏抄經,除了偶爾會和大師談經,那裏幾乎不會進別的人,所以想要偷會兒懶,完全沒問題。

可四爺一天會抄十卷經書,總字數不下萬字,就是每個小時寫一千字,那也需要10個小時。

可能他寫字的速度快一點,但這是毛筆,再快都有限,更何況衛其軒翻了那些經書,字跡工整,可見抄寫的人不急不躁,並沒有加快速度趕時間。

也就是說,四爺每天都在認認真真在抄經書,憐惜孩子是真的,孝順長輩也是真的,到真不是作秀。

衛其軒一向是個靈活的人,善於利用規則,也善於探查漏洞,利用漏洞,並不太喜歡這種較真的人,因為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人真實歸真實,但相處起來或者說利用起來累的慌。

偏偏他現在的父親就是這種人,還是一個他無法撇到一邊的父親,那他只能善加利用了。

於是衛其軒稍稍改變了自己的行事方法,開始會主動關心起府裏的事。

他有事會叫蘇培盛過來,詢問四貝勒府是否有消息傳來,嫡額娘的身體還好?李氏和弘昀他們有沒有生病?

蘇培盛當然知道這些,幾乎每天都有下人一來一回報信。

更何況衛其軒問的又不是什麽機密的事,於是他老老實實的道,“福晉受了打擊,病倒了。府裏請了太醫,說福晉沒大問題,只要好好休養就行了。側福晉和三阿哥都好好的,在照顧福晉呢,二阿哥您就放心吧。”

衛其軒感嘆,“我該回去照顧嫡額娘的,阿瑪這會兒顧不上,本該我出面的。”

“阿哥您還小呢,還是先養好身子更重要,阿哥您別操心,府裏有那麽多下人,能照顧好福晉的。”蘇培盛安慰道。

聞言,衛其軒虛弱的點點頭,讓福子拿出一封信,“這是我昨天寫的,拜托你找人送回府裏。”

“哪裏擔的上拜托,二阿哥您盡管吩咐就是。”蘇培盛立刻彎腰行禮。

“那好,有一件事我拜托給你,今年天氣比較熱,原本在府裏我還感覺不到,一直小心用著冰。可這到了山上就不同了,都說山高處清涼,可我見也不盡然,可見今年是真的熱。不知道府裏有沒有儲存足夠的冰,要是沒有,趕緊找硝石制作一批降溫用,去年儲存的就留著慢慢吃。”衛其軒道。

蘇培盛一楞,沒想打二阿哥居然想到了這個。

儲冰這一事並不歸他管,得問府裏的大總管,所以他並不清楚,不過阿哥的吩咐,當然要立刻答應下來,“是,我馬上就派人回去問大總管,只是二阿哥您怎麽會想到這個?”

“昨天出門,感受到太陽尤其熱烈,聽小沙彌說,往年都是到了七月份才會這麽熱的。”衛其軒笑著解釋,“對了,府裏有硝石嗎?”

古代不是不知道硝石制冰的法子,只不過這玩意兒是用來制作火藥的,所以管控嚴格,普通人是買不到的。

“有的,府裏的藥房就有,阿哥不用擔心。”蘇培盛笑著道。

衛其軒點點頭,這個也是一味好用的中藥,大戶人家囤積一點是正常的,他提醒道,“詢問一下宮裏的烏庫瑪嬤,看她需不需要冰。”

說的是德妃,身在宮裏,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規定的,不是說她想要就有。

雖然是掌握宮權的妃子之一,但在宮裏儲冰不夠的情況下,得緊著皇上,太後,太子來,之後才輪到她們這些後妃。

要想娘娘在宮裏過的不拮據,少不得這些皇子阿哥們悄悄補貼一點。

當然了,硝石是不能送進去的,但是制作好的冰,打通關節,運個一輛車進去沒問題。

蘇培盛連連點頭,沒想到二阿哥能想的這麽周到,不僅通過小沙彌的話,推測出了即將到來的炎熱天氣,因此想到了府上,甚至是宮裏冰不夠的事。

交代完了,衛其軒就讓他退下去了,自己半躺著閉目休養,可見剛剛的交談耗費了他不少精神。

蘇培盛退出去後,先去了四爺身邊,把衛其軒的交代都說了一遍,完了大讚道,“二阿哥不僅心細聰慧,還非常有孝心。”

四爺放下手裏抄經的筆,接過那封信,打開看了看,因為沒有學過寫字的原因,再加上生病,筆力虛浮,但一筆一劃非常工整,看著就是很認真很認真寫的。

對於認真的人,四爺一向欣賞,心下不由更加欣喜幾分,認為這孩子的性子像極了自己。

他吩咐道,“按二阿哥說的辦,以後阿哥有吩咐,你們也照做,不必過來請示了。”

話是這麽說,但蘇培盛知道,該請示的還是得請示,他是四爺的奴才,不是二阿哥的,而且二阿哥吩咐自己,不就是沒有避諱四爺的意思嘛,不然為什麽吩咐自己這個四爺的貼身奴才?

不過這句話,也代表了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二阿哥是府裏的管事主子了,許多事可以自己做主了。

果然,之後衛其軒又陸陸續續吩咐了一些事,蘇培盛都不打折扣的完成了,甚至還把他的一個徒弟派了過來。

這是四爺的意思,以前衛其軒身份的奴才,都是選的那種忠心細心的人,能照顧好他,但外面能辦事的機靈人,卻少了些。

蘇培盛培養的徒弟,原本是預備留著給四爺使喚的人手,不僅對府裏的大事小情都了解,就是外面的世界也清楚的很,是上手就能當管家的人。

有了他,衛其軒辦起事來就更加得心應手了。

從開始和府裏聯系,到府裏的采買,再到四貝勒府的交際往來,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那些奴才背後的勢力,在他抽絲剝繭下,幾乎無所遁形。

府裏不僅有康熙的人,也有德妃的人,更有其他皇子收買的人。

都說四貝勒府籬笆紮得深,府裏猶如銅墻鐵壁,可在衛其軒看來,只是一般般,四爺身邊有康熙的人,大概四爺和康熙都心知肚明。

四爺知道那人是康熙派來的,監視也好,保護也罷,他都把人重用了,並且秉持著凡事不可對人言,做很多事的時候,都讓他在身邊看著。

可實際上,衛其軒看的出來,四爺在隱隱組建一支新的勢力。

而這勢力的頭領,如果他沒猜錯,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康熙派來的人。明面上的看重是假象,迷惑外人的,實際背地裏的看重才是真的。

四爺把人策反了,還利用他是康熙的人這個不少人知道的秘密,做了一次燈下黑。

誰能想到呢,康熙的人居然成了他的情報頭子。

從這一點上說,四爺是厲害的,也是大膽的,怪不得他能成為最後的贏家,不僅僅是隱忍就可以辦到的。

然而厲害的人也不是萬無一失的,就衛其軒所發現的,四爺身邊的一個大太監,居然是八阿哥的人。

這個大太監是跟著四爺從宮裏出來的,好像是從小服侍四爺的,只不過人太過老實,有點木,所以四爺讓他去管私庫了。

而他也整天呆在庫房裏,從不往四爺身邊湊,也從不探聽什麽消息。

這原本是最可靠的奴才,比靈活的蘇培盛還要值得信賴,可衛其軒卻懷疑上了他。

這還得從硝石制冰上說起,四貝勒府是有藥房的,裏面藥材齊全,種類豐富,反正是各種藥材都備了一些,只要主子需要,立刻能派上用場。

再加上府裏那麽多奴才,總有幾個頭疼腦熱的,需要去藥房拿藥,所以一般來說,藥房會半個月補一次貨,然後每半年更換一次藥材,那些品質不好了的,會清理出去。

可有些藥材可以長期儲存,沒壞就不必時常更換了。

硝石就是其中一種,並且還是那種沒有特殊批條,一般人拿不到的藥。

府裏以往的硝石,都是拿了四爺的手條,去太醫院領取的。

在制了一批冰之後,府裏的硝石用完了,於是需要等到半月時間到,或者四爺寫了手條。

可四爺剛剛失去嫡長子,正傷心呢,沒人敢拿這點小事來打擾他。

怎麽辦呢?就有人想到了四爺的私庫。

硝石制作不易,用於火藥和用於中藥又完全不同,礙於生產技術,這時候只能手工制作,能入藥的硝石也是有品質好壞之分的。

之前安徽總督回京述職,就帶了一些上好的硝石,作為藥材送到了幾家王府。

當時四爺不在,府裏的管家不確定這個要怎麽處置,於是先收到了四爺的私庫,等四爺回來後再處理。

四爺回來知道後,就讓人去太醫院報備了一下,說收到多少多少硝石,之後就忙於別的事去了,因此硝石一直在私庫放著呢。

這時候需要用,四爺又不在,他們就請那個太監幫忙,讓他給這邊遞個話,先挪用一點。

那太監也就這麽做了,四爺聽完了來人的匯報,應下了,表示可以開私庫取用。

那個匯報的人離開的時候,看到了衛其軒,特意跑過來給衛其軒請了安。

衛其軒見他這麽機靈,就問道,“你是在哪裏當差的?”

“在梁公公處。”小太監立刻高興的答道。

衛其軒疑惑的看向蘇福安,就是蘇培盛的徒弟。

蘇福安立刻答道,“梁公公是管理四爺私庫的。”

“是的,”小太監連連點頭,隨後把自己來的目的說了。

衛其軒聽著聽著,眼中閃過一抹審視,“梁公公也太不會辦事了,這麽小的事,還特意派你來請示,要是每次都這樣,不是打擾阿瑪嘛!”

小太監一楞,連忙跪下磕頭,“這,奴才有罪。”

“行了,你特意過來找我是幹什麽?”衛其軒不耐煩的道。

“是小人過來的時候,遇到了八爺府的管家,他知道我要來寺廟,叫我代為詢問二阿哥身體可好,說八爺惦記著您呢,讓您保重身體,別叫主子爺再傷心一回。”小太監不敢再抖機靈了,而是訥訥的道。

衛其軒瞇起眼,“你和八叔府裏的管家還認識?”

“這,小人時常被梁公公派出門辦事,偶爾會遇到王管家,次數多了,小人就認識了。”小太監小心翼翼的道。

“那他認識你嗎?”衛其軒漫不經心的道。

“應該是不認識的,奴才只是一個小太監,哪裏能當得上……八爺府的管家認識。”微妙的停頓,顯然小太監也想到了。

如果說不認識,那麽那個管家為什麽一上來,就讓他代為問好。

這是不僅知道他是誰,還知道他要去哪,去幹什麽。

小太監的臉色嚇得刷白,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四爺府裏的事,一直被八爺監視著,不然如何能這麽清楚。

而他能被八爺的管家認出來,就說明那個管家一早就註意到了他。

可是,為什麽?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太監而已,即便要註意,也是像蘇培盛,或者梁公公那些能接觸到四爺的太監吧?

可不管為了什麽,他都嚇傻了,噗通一下跪下來。

衛其軒用手指敲擊桌面,一下一下,就好像敲打在小太監的心裏,讓他泛上無邊無際的恐懼。

“好好想一想,你以往每次出門,都能遇到王管家嗎?他沒有和你說話,但是不是有遠遠的看你一眼,但你沒註意。另外,你出門的時候,有統一的著裝嗎?有沒有人幹涉你什麽,比如梁公公?”衛其軒淡淡的道。

小太監被嚇得瑟瑟發抖,但為了小命,還是努力回想著,“王,王管家好像每次都看了我,以前我覺得是錯覺,那可是八爺府的大管家,怎麽可能認識我,可現在一想,他的確看我了。著裝,著裝……沒有,我就是穿太監常服,那個都一模一樣的。然後,梁公公,梁公公……對了,我出門的時候,偶爾梁公公會提醒我換鞋,說是去外城,那裏臟汙,要換舊鞋。新鞋留著在府裏穿,不能臟了主子的眼。對了,梁公公有時候會送我鞋。”

福子聽的一臉疑惑,“這和王管家有什麽關系?”

蘇福安提醒他,“應該是通過鞋的不同,來傳遞什麽消息。或者還有衣服和鞋子的搭配等等。”

這種方式可真是太隱秘了,連傳遞的當事人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會出賣幕後的人。

除了傳遞的消息簡潔了一點,沒有任何毛病。

可簡潔不代表沒用。

就比如,如果四爺因為某個原因,想要裝一裝病,結果小太監這裏,就傳出一個信息:假的。

那八爺就能基於這一點,想辦法攻訐四爺。

對於聰明人而言,有時候一點點信息,就已經足夠他籌謀了。

那小太監聽懂了,整個人癱軟下去。

衛其軒對蘇福安道,“把他帶去阿瑪那裏,稟明了這件事,然後調到我這邊服侍吧。”

這就是說,保下了小太監一條命,還給了他前程。

小太監聞言,感激涕零,對著衛其軒磕了又磕。

從現在開始,衛其軒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肝腦塗地都要報答的主子。

而衛其軒也順利獲得了自己真正的奴才,由這個小太監開始,他可以暗中掌握一部分勢力。

蘇福安掌握的府中勢力,是明面上的,是在四爺眼皮子底下的。

而由小太監出面的,則是暗中的,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就叫福泰吧。”

改名叫福泰的小太監被帶下去了,三天後重新回到衛其軒身邊。

而衛其軒也沒有表現重視,放在一邊就不管了,好似他真的只是善心順手幫一個人。

而福泰經過這一遭,開始變得老實,默默幹著一些雜活,再也不敢在主子或者大太監面前討好賣乖了。

至於暗中的行動,經過衛其軒的□□,他已經能做到悄無聲息的執行,不讓任何人覺察。

這事過後,四貝勒府清理出了一批人,除了康熙和德妃的人,凡是衛其軒發現不對的,都清理了出去。

四爺見識到了衛其軒的敏銳,僅僅憑著采買的賬單,就能發現奴才們吃回饋,也僅僅是憑著蘇福安的一些介紹,就發現背主的奴才,或者被收買的釘子,這是何等的聰慧啊!

從這一刻起,四爺授意蘇培盛把府裏的人事都教到衛其軒手上,尤其是外院的,那是四爺居住辦公的地方,是重中之重,以往都是派心腹大太監管著。

可現在四爺覺得,能讓自己這個二兒子管理試試,不過他還是交代了,讓蘇福安曉事點,別累到主子。

衛其軒沒想到,四爺就這麽把人事權放在自己手裏了。他是真不怕自己這個兒子耍心眼?還是覺得即便他耍心眼,四爺也壓得住?

衛其軒感興趣笑了笑,第一次覺得四爺這樣的人,還挺有意思的。

不過他並不打算真的做什麽,而是寫了一套嚴絲合縫的制度,讓蘇福安吩咐下去,以後就按照這個制度來實行了。

不遵守制度的,直接懲罰,都不用問過他的意見。

他既沒有插手人事的興趣,也沒有得到權力的興奮,只是在有了絕對的地位之後,可以想辦法調集人手,尋找霜霜了。

四爺知道了衛其軒的所有動作,也看到了那制度,忍不住又一次大為驚喜。

就是他來看,就看不出這制度有任何錯漏,如果能用在朝堂上,一定能有效的遏制貪官汙吏,並且讓有能力的人有機會上升,庸碌只會被比下去。

只不過這麽大刀闊斧的改革,暫時是不可能了。

不過四爺還是把那制度小心翼翼收起來,抄經之餘就在心裏默默琢磨,要是有機會,他要怎麽改?

嗯,先看看府裏的情況,看看真的實行後,是不是能達到紙上寫的效果。

四爺是一個認真的人,鉆研一件事後,就恨不得立刻弄懂弄透,所以他幾乎是連軸轉,就連以前的聽大師講經也不去了。

不是在大殿裏抄經,就是在齋房裏琢磨那些玩意兒。

而這,讓一個人很郁悶,非常郁悶。

鈕鈷祿清婉和小喬氏第一站來的當然是皇家寺廟,這是京城最大的寺廟,除了皇家人,各種達官顯貴也都喜歡來這裏。

一來這裏香火旺盛,又是皇家各種祭祀的地方,能來這裏得是有權有勢的人家,尤其是在這裏定齋房的,普通百姓能進來上柱香,都是好運的。

因為經常會碰到來了某某某,需要清場的情況。

就像四爺帶著弘輝阿哥的棺材過來,其實也可以清場,只不過四爺低調,沒有那麽幹而已。

所以現在這裏百姓絡繹不絕,只不過都不允許去到四爺所在的大殿而已。

鈕鈷祿清婉來了之後,就被告知寺裏有大人物,讓他們小心避諱,不過帶路的沙彌說了,“那兩位貴人都是男子,住在男廂房那邊,所以兩位女施主也不必擔心。”

大寺廟管理嚴格,每個地方劃分不同區域,並且有人看守,所以其實廟裏也不擔心會互相沖撞了,只是這樣提醒一聲罷了。

誰知,這反倒讓清婉的心思活了。

她一聽到貴人二字,就猜測會不會是四爺?

應該是吧,能被叫為貴人的,除了皇子阿哥,就是宗室王爺了。現在天氣這麽熱,出門的人都少,怎麽會有人跑到寺廟裏來呢。

很大可能就是失去了大阿哥,又在朝堂上遇挫的四爺。

一想到這個,她心裏砰砰跳,不做痕跡的看向小喬氏。

小喬氏會意,笑意盈盈的打聽,“好的,謝謝小師傅了,只不知那貴人是誰,要是和我們家有親,少不得派人去打個招呼。”

沙彌知道她們是鈕鈷祿家的,雖然分不清到底是那個鈕鈷祿,但這家是大姓,宮裏曾有個鈕鈷祿皇後他還是知道的,於是想了想就透露道,“是一位爺。”

這暗示就很明顯,現在各個皇子長成了,大家喊皇子們要不是爵位,要不就是哪位爺。

像胤禛,就被很多人叫四爺。

此時的清婉幾乎已經確定,這一定是四爺!

想到自己即將要和四爺見面了,她就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

不行!不行!四爺可是個聰明人,不能讓他發現了端倪。

之後的兩天,為了不讓自己表現的過於明顯,鈕鈷祿清婉都是老老實實的,跟著額娘上香念經。

等到第三天,她派出去打聽消息的襲人終於給她帶來了線索,“回格格,來的是四爺和四貝勒府的二阿哥。”

二阿哥?清婉一楞,哦哦,是弘昀吧?

她並不知道四爺有過一個二阿哥叫弘盼,因為這孩子早夭,都沒來得及排序。清婉只是看了一些清宮劇和清穿小說,所知真的很有限。所以她誤認為是弘昀。

這個時間點,弘昀應該還沒有死,不過再過幾年,他也會死的,清婉並不在意,她只問道,“打聽清楚了嗎?平時四爺會在哪裏活動?”

襲人面露難色,“打聽是打聽到了,可我們進不去啊!”

清婉不以為意,寺廟就這麽大,進不去就等著四爺出來,再制造偶遇好了。

“說吧。”

襲人只好一五一十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自家主子,“四爺一直在天王殿裏面抄寫經書,那裏被圍起來了,只允許皇家人進去。剩餘的時間,四爺會待在齋房,或者二阿哥房裏。”

“那他們就沒出來過?”清婉詢問道,四爺能耐得住這不奇怪,二阿哥是小孩子吧,難道還能一直待在齋房不出門?

“二阿哥身體不好。”襲人道。

清婉皺眉,那就是出來的可能性不大了。那邊圍得嚴,她肯定不能大喇喇過去的,不然就漏了痕跡。可不過去,人家又不出來,這可怎麽辦?

想了半天都沒想到辦法,她只好吩咐道,“盯著那邊,但凡有人出來,就立刻來通知我。”只能這麽辦了。

清婉自以為自己做的事很隱秘,豈不知很早就被衛其軒發現了。

衛其軒本質是一個很獨的人,剛到寺廟就暗中清查了一遍,確定所有的事情盡在掌握。現在明晃晃有人打聽他們這邊的消息,他第一時間就收到了匯報。

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霜霜,霜霜知道了他的身份,特意過來相見的。

然而他失望了,只是一個野心勃勃的蠢女人而已。

難道霜霜真的失憶了?

滿心失望的衛其軒就懶得管了,直接讓人告訴了蘇培盛。

而蘇培盛當然不會瞞著他家主子,所以四爺也知道了。

四爺聽完匯報挑眉,“淩泰的女兒?”

“是的。”蘇培盛彎下腰,低垂著臉。

四爺瞇起眼,想到查到的,淩泰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早在淩泰靠過來的時候,他就派人到了淩泰身邊,即是幫扶也是監視,畢竟是掌軍權的,不得不防。

這些年,陸陸續續報上來的消息讓他知道,淩泰或許有才能,但更多的是仰仗他的好運氣,他總是能精準的站對位置。

一開始他以為是這人有非常敏銳的政治素養,後來發現,他只是好運。

亦或者……背後有人提點?

後者他派去的人無法確定,直到淩泰突然給他送了大筆的銀錢,抽絲剝繭,才發現這些錢,居然都是他女兒賺來的。

更甚至,淩泰可能都不知道這錢的存在,是他女兒直接通過他的手,交給了自己。

這就有意思了,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偷偷資助自己是為了什麽?

還有,她是不是就是淩泰背後那個高人?

四爺讓人註意鈕鈷祿清婉,倒真的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這人非常矛盾,說她政治敏感度高吧,她對很多官職都一知半解,可她對朝堂上的一些大事卻了如指掌,時常能提點淩泰。

再來說商業,其實這姑娘懂的也不多,甚至看不透裏面的彎彎繞繞,但她的新點子層出不窮,還總能指點工匠創造出好用的東西。

而且,她居然對一些不出世的礦場很了解,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可偏偏這樣的人,行事並不老辣,反倒處處透著稚嫩,如果不是她運氣好,招攬的那幾個管事各個忠心又有本事,她不僅賺不到錢,還會被人套進去。

在看清了這人的本性之後,又知道了她居然敢打那些礦山的主意,四爺當即下手,把自己的人安排到她身邊。

一是警告提點她,本朝任何礦場,那都不是輕易開采的,輕者流放,重者抄家滅族,把她嚇唬住了,讓她不敢亂來。二是借助她,隱藏自己的商業。

鈕鈷祿清婉稱得上日進鬥金,可其實四爺更甚。

在鈕鈷祿清婉的管事都被他派去的人,替換了的情況下,她所有的想法,管事們都會幫她變現,確定可行後,會利用這些方法轉而經營四爺的產業。

因為這些產業都是隱藏在鈕鈷祿清婉的產業之下,並且因為鈕鈷祿清婉的女主光環,本身註意到的人就不多,所以四爺的產業就更隱秘了。

所以現在四爺大大的富有,是女主的四五倍之多,完全不缺錢,可鈕鈷祿清婉敬獻上來的,他也照單全收。

而這一切,蘇培盛都知道,甚至經了他的手,把清婉身份的人都換了。

所以他才在四爺提到這個女人時,低下頭。

如果說一開始四爺對這麽一個奇怪的女人還挺有興趣的,可是在知道她野心勃勃想進自己府邸的時候,就膩味了。

而且這個女人還不懷好意,對他府上的女人和孩子都懷著莫大的惡意。

如果不是知道,她沒本事插手到貝勒府,他都要懷疑弘輝的事和她有關了。

所以在那之後,四爺只把這女人當一個工具人,一個幫助他賺錢的工具人。

沒想到這個工具人,居然又一次跳到了他面前,“去看看,她想幹什麽?”

“是。”蘇培盛忙答應,下去找人打聽。

輪到打聽消息,鈕鈷祿清婉身邊的下人,一萬個都比不上蘇培盛一人,更何況鈕鈷祿清婉自認為四爺不會知道她,所以也就沒有防備。

因此很快,蘇培盛就知道了消息。

可這消息讓他怎麽說?

說爺,人家看上您了,想要和您談情說愛?

蘇培盛輕輕抽了自己一嘴巴子,他要敢這麽說,主子爺就敢給他二十大板。

然而這是實話,他還不得不說,來到四爺跟前,期期艾艾的道,“鈕鈷祿格格想進府。”

“進府?”呵,四爺也是真的疑惑,這女人野心勃勃,夢想著當皇後太後,那她為什麽要一直巴著自己?

難道她覺得自己會得到那個位置?

這時候的四爺只是多了一點野心,因為感受到了康熙對太子越來越不滿。

可他不敢讓自己想的太過,反而失了方寸,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偶爾做個美夢。

結果這裏居然有一個女人,比他自己還相信他能登上高位,這合理嗎?

“狗奴才,我讓你打聽,你就打聽出這點事?”他發怒道。

蘇培盛立刻跪下,打量了大殿四周,發現一個人也沒有,才壓低聲音匯報道,“奴才從鈕鈷祿格格身邊的襲人那知道,似乎是鈕鈷祿格格小時候,有一位大師給批過命,說鈕鈷祿格格是天生鳳命,以後必定能成為皇後和太後。而鈕鈷祿格格選定的人,就是那個最後勝利的人,她……選了您。”

四爺渾身一震,身體不可抑止激動起來,“這是真的?”

“這……是否真實不確定,襲人到鈕鈷祿格格身邊時,那事已經發生了,而且這事是鈕鈷祿格格告訴她的。據說連鈕鈷祿大人和夫人都不知道。”蘇培盛不確定的道。

也就是說,這很有可能是鈕鈷祿格格編出來騙襲人的。

畢竟鈕鈷祿淩泰和夫人,都想自己的女兒嫁給太子,只不過礙於他們現在還在主子爺的旗下,不敢表現出來而已。

如果鈕鈷祿清婉喜歡主子爺,編這樣的瞎話騙貼身丫鬟幫忙也說得過去。

聞言,四爺漸漸冷靜下來,“她太大膽了,也太過放肆,府裏不能進這麽個不確定的因素。”

皇位之爭,步步荊棘,他每跨出一步,都是千般小心,萬般謹慎的。

可這個鈕鈷祿清婉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人,不能讓她在府裏攪風攪雨。

四爺垂下眼,看著桌上尚未抄完的佛經,心裏思索著要怎麽處理這個不知進退的女人。

那邊鈕鈷祿清婉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發生轉折,書裏四爺是什麽心思不知道,但是這裏的四爺,已經把她打上了麻煩的標簽。

她在又等了幾天之後,發現依然見不到四爺。並且沒多久,聽沙彌說,兩位貴人已經走了。

鈕鈷祿清婉有點懨懨的,覺得自己真是出師不利。

不能和四爺順便培養感情,她要如何成為四爺的側福晉?

難道要和鈕鈷祿洛霜一樣,也去討好德妃?

歷史上說了,德妃是個非常偏心的母親,對四爺並不好,導致四爺也不喜歡這個母妃。

據說四爺府有一位烏雅氏,是德妃的親侄女,可四爺完全沒有寵愛過。

鈕鈷祿氏和耿氏都是四十三年進府,到了五十年才一起生下兒子,說明她們兩人都不受寵,那會不會是因為他們都是德妃賜下的?

很有可能啊!

所以走德妃的路子,鈕鈷祿清婉還有點顧忌的,她想要一進府就得寵,然後順利擠掉年氏。

可現在和四爺偶遇的法子行不通,除了德妃那裏,也沒別的路子可走了。

但她和德妃毫無交集,還比不上鈕鈷祿洛霜呢,要怎麽辦?

等等,鈕鈷祿洛霜……對啊,彭氏不是有法子嘛!

雖然她知道自己和鈕鈷祿洛霜是對手,是敵人,但彭氏不知道啊!

那是不是能通過彭氏的路子,讓德妃像照顧洛霜一樣照顧自己?

等到洛霜成為了康熙的妃子,德妃選自己的可能性不就變大了?更可況,她家世容貌才華,哪哪都比洛霜好,沒道理選她不選自己啊!

想通了這些關節之後,清婉也不在寺廟多待了,和小喬氏收拾收拾行李,就打算回鈕鈷祿府找彭氏去。

路上清婉把聽到的彭氏和德妃有關系的事,挑挑揀揀告訴了小喬氏。

她不說是自己看上了四爺,而是說四妃掌管宮權,是相看秀女的主力,又受到康熙的重視,但凡她願意給自己說一些好話,那她進太子府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小喬氏動心了,比起默默無聞的定嬪,當然是四妃之一的德妃更加讓人信服。

可想到她曾對彭氏做過的事,只能搖搖頭,“她不會幫你的。”

說著把當初她當面陷害的事遮掩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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