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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民國文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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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參加俱樂部活動的,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有些是經濟方面的官員,而有一些純粹是來湊熱鬧的。

在中午那位官員的邀請下,衛其軒頂著吉田英夫的臉,在小臺子上侃侃而談,關於目前世界上經濟方面的研究,關於他推崇的‘衛先生’的理論,還有上海目前的經濟形勢。

大廳裏擺放了不少桌椅沙發,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手裏拿著酒杯,或交談或傾聽,偶爾對衛其軒的發言點評幾句,或者提出異議。

有人發問,衛其軒就會好脾氣的停下來,認真聽完對方的疑問,然後針對性講解,以及舉案例說明。等對方表示聽懂了之後,又繼續演講。

雖然有人時不時打斷,依然沒有破壞衛其軒的節奏,不疾不徐,不慌不忙,充滿了自信和說服力。

說到後面,大家都忍不住停下交談,認真傾聽。

雖然在講著話,並時不時停下和人交談,但衛其軒一直有分神觀察在場的人。

中午註意到的那幾位,有兩位到場,還有三位不在。不知道是在房間裏休息,還是已經行動了。

演講途中,在場的兩位平均每半小時出去一次,由於兩人是交叉出去的,從演講開始到現在,兩人總共也就出去了三次,因此沒引起什麽懷疑。

如果不是衛其軒對數字敏感,也不會發現半小時一次的頻率。

不過看他們的表現,那份文件找起來估計比較麻煩,再加上現在才是第一晚,守衛還是比較嚴格的,即便確定了大概的方位,暫時也不敢靠近。

既然如此,衛其軒決定,在經濟理論講完之後,他再講一些國際經濟形勢,未來賺錢渠道等等,相信這些人會感興趣的。

這樣他就能為軍tong的人多拖延一些時間,讓他們把範圍縮小,這樣一來,真正行動的時候,能節省時間,也更加安全高效。

可能和他的想法想通,那個被衛其軒關註的可能是軍tong一員的官員之一,也提出了相同的意思,“吉田先生,您對經濟方面了解如此深刻,請問是否可以指點一下,讓我們知道未來經濟的趨勢。”

衛其軒微微一笑,配合道,“理論方面我已經講得差不多了,希望對各位有幫助,也就不再贅言了。承這位先生的要求,關於趨勢,個人有一些小小的看法,不成氣候,感興趣的朋友可以一起探討。當然,不感興趣的也可以離開,這只是我的一點不成熟的想法,對不對都不一定。畢竟經濟受戰爭影響,瞬息萬變。各位投資的話,還需要謹慎,萬不可聽信我的一面之詞。要我真那麽厲害,早就是富翁了。再看我現在,還是一文不名。”

“吉田先生太謙虛了,您是對自己要求過高,誰不知道您在經濟學方面的成就?聽說您曾經在華爾街參與投行,並且命中率非常高,遠超常人。您要是想賺錢的話,一定能賺得盤滿缽滿。”

“比不了,比不了。我當初會去投行,也是受了衛其軒先生的影響。他對於股票的預測才是百發百中,他設計的那套數據模型,雖然計算方式頗為覆雜,而且一個小錯誤就容易算錯最後的結果。但那套模型確實非常有用,我去投行就是為了試驗這套數據模型是否可用。效果讓我驚艷,雖不是百分百,但也達到了80%,這就非常厲害了。因此可以說,無論在數學界還是經濟界,衛其軒先生都是妥妥的第一人,我和他相比,還相差甚遠!”

“說起來,衛先生好像也在上海?怎麽沒有邀請他參加我們的會議?”有人說道。

“哦,衛先生可是位愛國青年,您確定他會參加我們這個會議?”另一人嘲諷。

“那可不一定,我們這也是為了上海的繁榮安定,只要和他分說清楚,相信以衛先生的深明大義,一定會明白我等的好意。”之前一人反駁道。

“呵呵,那你倒是去請啊,看你有沒有面子能把這位給請來。”第二人冷嘲熱諷,說著他還轉向衛其軒,“不知道吉田先生和這位衛先生認不認識?”

衛其軒遺憾的搖搖頭,“我非常敬佩衛先生,仰慕已久,可惜一直沒機會結交。如果能在這裏見到他,那真是太好了。”

白餘亭剛剛沖破重重困難,和假的完成了交接,到達大廳,就聽到了這句話,忍不住腳下一踉蹌。

先生啊先生,您這是在給自己挖坑呢?

您在這裏扮演吉田英夫,您是想誰扮演您被請到這裏?

一直在旁邊默默觀察沒有說話的伊藤,忍不住冷哼,“他真有這麽厲害?”

衛其軒點頭,“能力非凡,就是清高自傲,能見到他本人的很少。”

“我還就不信了,在上海有我伊藤請不來的人?”伊藤自傲的擡起頭,眼中都是勢在必得的光。

“這?不好吧?”有人提出疑義,“衛先生雖然是華國人,但他被英法兩國護著,國際地位很高。再加上他的太太,得到美國人的青睞,得罪了他,就相當於得罪了三個大國,又不是非要他出現不可,犯不著得罪人。”

“呵,膽小如鼠!”伊藤不屑的道,“一個華國人,怕什麽。就算是那什麽數學家作家又怎麽樣,誰手裏有槍,誰說了算。再說了,我也不是要為難他,只不過請人來參加一個會議而已。他不願意來,難道他是抗r份子?那我還非得請人來不可,櫻機關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帝國不利的人。”

看他說著說著,就要整裝待發,帶人出去抓人了。一個華國的官員連忙道,“伊藤先生誤會了,只是前不久衛其軒和夫人被襲擊,據說,就是rb人幹的。”

說話的時候,他偷偷看了伊藤先生一眼,“我聽說啊,當初田中家的大小姐田中百合迷戀衛先生,後來找了一個和衛先生長相非常像的禁臠。可這男人不知好歹,居然殺了田中小姐,自己逃了。田中家把這事怪到衛先生頭上,派了殺手襲擊衛先生。衛先生本人倒是沒受傷,但衛太太差點沒救過來,到現在還在重癥監護病房呢。衛先生非常愛重太太,一直在病房裏陪著,至今沒出來過一步。伊藤先生現在去請,雖然衛先生不敢不來,可想必心裏也是有怨氣的,肯定也不會配合。經濟是多重要的東西,要是衛先生存心搗亂,提出一些不適合目前上海發展的方法,那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衛其軒看著那個明顯為自己說話的人,三十七八歲的年紀,中等身材,五官普通,但帶著眼鏡,整個人顯得溫文爾雅。

對比之前看過的資料,這人應該叫孫文路,曾經就是是經濟司內的一位官員,位置不上不下,在經濟司,上面有三個領導,司長和兩位副司長。可下面也有不少手下,在這個年紀,能爬到這個位置,能力一定不俗。

可偏偏想來想去,他都想不起這位做了什麽豐功偉績。

上海的經濟呈現一片虛假的繁榮,看著歌舞升平的,其實兩極分化嚴重,內裏各方勢力角逐,到達詭異的平衡。

現在rb人想要打破這幅平衡,讓自己占據主導地位,勢必牽一發而動全身,那虛假的繁榮很可能由於只碰了一根螺絲釘就全面崩盤。

這個局面很多人都看在眼裏,心知肚明,但誰都不會說。原經濟司的官員,撤掉的撤掉,出事的出事,就剩下孫文路。

新政府即將成立,調過來三位上司,其中司長和一位副司長是rb人,另一位副司長是從金陵調過來的,只有這位孫文路,居然還是四把手。

原本衛其軒沒註意到他,因為今天會議上發言的,都是那三位,這個叫孫文路的一直一言不發,只默默站在司長後面記筆記,搞得自己像是秘書一樣。

結果現在倒好,他居然站出來為自己說話,而且是正面杠上伊藤。

所以他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維護自己?

衛其軒突然想到,軍事部署計劃這麽重要的東西,為什麽會被紅黨的人知道?

這說明黨內有人一定潛伏的很深,而且在rb人那裏的位置很高,不然接觸不到這麽機密的消息。

那會不會是這個人呢?孫文路!

伊藤瞇起眼,“你在威脅我?”

“不不不,我萬不敢有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要請衛先生,我毛遂自薦,還請伊藤先生給我一個機會。”說著孫文路就湊到伊藤先生的面前,“我在法國對那面衛先生曾有一面之緣。那時,正好是一個高端酒會,巴黎的市長請他指點一些股票的走勢,被他一口拒絕。這人,脾氣又臭又硬,就是那茅坑裏的石頭。伊藤先生身份尊貴,犯不著和這樣的人去硬碰硬。您不如交給屬下,屬下給您辦妥?”

伊藤拿眼斜他,眼神充滿懷疑,“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這就是懷疑孫文路的目的了。

孫文路嘿嘿一笑,“我也是學經濟的,學這一專業的,就沒有不崇拜衛先生的。您看吉田先生,也萬分期待和衛先生相談。我是不怎麽想衛先生和您這樣的大人物起沖突的,另外,我也想和他相處相處,如果能得到他的一點指導,受益無窮啊!”

伊藤仍然懷疑,“他有這麽厲害?”

“我也崇拜衛先生,如果有機會,我也想去試試。”頂著吉田英夫的連,衛其軒毫不猶豫的配合孫文路,給自己吹彩虹屁。

伊藤半信半疑,還是經濟司的司長插了一句,“孫主任確實崇拜那一位,經常和我們提起衛先生的經濟理論。他的辦公室還帖子衛先生的照片呢。”

孫文路羞澀一笑,不好意思點點頭。

“行吧,那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出去,你把衛其軒接過來。”伊藤聞言,無可無不可答應了。

事情就這麽定下了,衛其軒轉移話題,重新說回經濟形勢上去。

為了更加吸引人,他還專門指出幾支未來可能大漲的股票。

反正你們也等不到股票大漲的那一天了,我就是說得再多又怎麽樣?

其他人見到有這樣的好事,也都不困了,坐在大廳裏聽衛其軒分析每支股票的優缺點,上漲幅度,以及未來可能受到什麽影響,而導致波動。

期間孫文路會配合著說一些自己擅長的和了解的內容。

兩人一起,直接說到了深夜,才結束了這次的聚會。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衛其軒立刻寫紙條放到空間裏,聯系洛霜。

一:連夜查清孫文路的來歷,最主要的是弄清楚,他是不是黨內自己人。

二:明天一大早,孫文路會過來請衛其軒去參加會議,讓影子做好準備,代替他過去。另外洛霜把化妝用品準備好,交給影子帶進去。等影子到了,他們需要把身份換回來。

洛霜一直堅持沒睡,就是等著衛其軒的消息,看到紙條後,立刻裝模作樣翻資料。

反正她一晚上都在看各種資料,現在這樣也不算突兀。

突然,她停頓了一下,看著某一頁的資料,詢問影子,“這個孫文路的資料有點少,我看上面寫著他之前就是經濟司的主任,現在成立新政府了,居然還是。他的上司和下屬們,都已經換掉了不少,怎麽他還留著?”

影子看了一眼,“資料上說,是因為他娶了一位rb女人,還生了一子一女。rb人比較相信他,因此有機會跳到新政府。”

“我還是覺得不對勁,一個普通的rb女人而已,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能耐,除非那女人是間諜,還是級別比較高的那種。”洛霜皺著眉道,“去查查吧,如今其軒還在海軍總部,如果他真是一名厲害的間諜,其軒沒防備就不好了。”

影子沒多想,出於謹慎考慮,排查一切不安定因素都是應該的。

他點頭準備出去,被洛霜叫住了,“你吩咐下去就先回來。小方扮演其軒還是差了點,明天估計那個付先生還會上門,你得先準備著。”

“好。”影子點頭答應。

等他走後,洛霜拿起紙筆,寫下了自己的安排,然後倒在床上閉眼休息。

明天還要等著孫文路的到來,她得早早起來給影子準備好。

早上四點的時候,影子回來了,“那個孫文路的消息沒查出來,非常幹凈,清清白白的。從小家境優渥,成績優異,後來去了英國留學,學的是經濟。在大學裏和現在的妻子藤原美惠認識,結為連理。畢業後,兩人一起回國,就進了經濟司,一直幹到主任的位置。他能跳到新政府,據說是藤原美惠的功勞。rb藤原家是老牌貴族,這個藤原美惠雖然是旁支,還父母雙亡,那看在她姓藤原的份上,面子還是會賣的。所以他轉到新政府順理成章。”

“真這麽簡單?”洛霜疑惑。

影子也覺得,“太簡單了,孫文路就是一個文弱的書生,當官後也沒什麽建樹,當然也沒什麽差錯。而這個藤原美惠呢,就是一個家庭主婦,平日裏就待在家裏教導兒女,很少出門,也幾乎不交際。”

洛霜疑惑,所以他到底是不是組織內的人?想不通就當不是來防備,“既然一時半會查不到,那我們想想辦法給白餘亭傳個消息,讓他提醒其軒。”

她不能暴露空間的秘密,也就不能告訴影子他馬上會去海軍總部,只好以這個方式提醒,省的惹影子懷疑。

影子點點頭。

洛霜看了眼外邊的天色,道,“時間也不早了,你開始易容吧,也不知道付先生會什麽時候過來。等應付完了他,再出去辦事。”

影子沒有異議,去了衛生間,換上衛其軒的衣服,然後用裏面的化妝品給自己做修飾,一點一點變成衛其軒的模樣。

等他出來,幾乎看不出本人的樣子。

影子學習衛其軒這麽多年,只要一扮上,神形都有了。

會議會在九點開始,可孫文路六點就出發了。

伊藤派了兩個士兵跟著,一個負責開車,一個負責警戒,他們坐在前面正副駕駛位上。

孫文路表現的很興奮,一副即將見到偶像的激動樣子。

一會兒看一眼手表,一會兒又詢問到哪了。

坐副駕駛的那位就和他搭話,“這麽早去,不會打擾衛先生嗎?也不知道他起了沒有。”

孫文路楞了楞,好似才反應過來,“對哦,現在才六點,好像是有點太早了。那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吃早飯?”

說著他左顧右盼,然後高興的指著路邊一家混沌攤子,“那,那裏有一家賣混沌的,我請客,我們吃完了再去醫院。要是衛先生還沒起,我們也不用餓著肚子等。”

其中一個士兵撇撇嘴,看不上這路邊的小吃攤。

不過經過的時候,那誘人的味道傳入鼻腔,頓時就覺得肚子空空。

兩人對視一眼,決定停下來吃一頓,反正時間還早,來得及。

這個鋪子是一對中年夫妻帶著一個小夥子,收拾的很幹凈,見到他們停車,忙收拾好桌子,“幾位軍爺,吃點什麽?”

“你們有什麽?”孫文路率先道。

“有混沌,粥,包子和饅頭,還有下粥的小菜。”中年男人連忙道。

“那就給我一碗混沌,一疊包子。”孫文路點完自己的,詢問那兩個士兵,他們也要了一樣的。

這大清早的,能吃上這麽一晚熱乎乎的,三人心情都不錯,全部都吃完了。

孫文路問了價格,然後付了一張折疊好的紙幣過去。

中年男人不動聲色的接過,忙回去拿零錢罐,表示要找零。

孫文路擺擺手,坐上汽車一溜煙走了。

等汽車轉過拐角,中年男人把紙幣交給兒子,吩咐道,“趁著這會兒天還早,你去看看陳屠夫家的肉鋪子開了沒有,買上幾斤上好的瘦肉,明天留著包包子。”

“好嘞,我這就去。”小夥子拿著紙幣,一溜煙的跑走了。

來到陳屠夫家,他已經出攤了。小夥子把紙幣遞過去,“陳叔,三斤瘦肉,剩下的你看著給點。”

“是你小子啊,你放心,陳叔一定不會叫你吃虧的。”陳屠夫接過錢,放到自己的口袋裏,麻溜的稱了三斤二兩的瘦肉,“瞧瞧,還壓稱呢,夠實惠吧。”

“謝謝陳叔。”小夥子拿上肉,一溜煙跑了,回去幫父母擺攤子。

陳屠夫回到後院,把紙幣交給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

那人接過一看,臉上露出喜色,“好消息,快通知‘先生’。”

“好的”陳屠夫道。

早上六點半

影子站在窗口,看到一輛可疑的車進入醫院,那車的樣式和標識,應該是櫻機關的車,但車上的人卻遲遲沒有下來,不知道是想做什麽。

影子警惕起來,“太太,我們被盯上了。”

洛霜走過去看了一眼,猜到是衛其軒紙條上說的,那個孫文路來接人了。

她不動神色的道,“不管他們是誰,想做什麽,敵不動我不動,先靜觀其變。”

“那樣太太可能會有危險。”影子皺眉。

洛霜颯然一笑,“不會比其軒那邊更危險。”

說著她就坐回床上,等著孫文路上門。

然而最先到的居然是小原,他通過密道過來,帶來了一道密語。

影子破解過後才知道,居然是上海地下黨另一支的成員。

這一支當初面臨接連打擊,死傷慘重,整支原本五十幾人,死得只剩下兩人。

一人據說潛伏在政府機關,但隱沒許久,他的隊友都死了,處於對他的保護,組織原打算讓他永久沈寂下去,然後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把人接走。

可那人倔強,不肯走,他表示自己好不容易爬到目前的位置,要是一無所獲就離開,都對不起戰友們的犧牲。

而另一人,在逃離上海之後,換了新的身份,又回到了上海。加入了新組,參加戰鬥。與此同時,作為唯一知道那人身份的人,他既是聯絡人,也是保護人,保護那位的安全。

之前那則關於海軍總部有軍事部署計劃的消息,就是那個靜默已久的孤狼送出來的。

現在孤狼又送出了新的消息。

那份計劃書既不放在幾個海軍將領的辦公室,也不在會議負責人伊藤那裏,而是藏在了資料室,和一堆廢棄的計劃書放在一起。

另外,他已經說服伊藤今天請衛其軒教授參加會議。他知道‘先生’抵達上海。憑著‘先生’的能耐,一定能代替衛其軒,和他進入海軍總部,竊取那份資料。

洛霜看著送來的這兩則消息,不禁陷入沈思。

所以那個孫文路很可能就是孤狼。

他現在待在樓下不上來,明面上是等時間到了,衛其軒起床才好上門請人。實際上是等著‘先生’安排好李代桃僵,代替衛其軒的身份,和他去海軍總部。

這不巧了嘛!

你家‘先生’也等著人來請啊!

哦不,‘先生’已經去了,還坑了你來請假的‘先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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