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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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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你。”

他忍不住笑起來,劍眉斜飛:“嫂子,你可不能這樣同我搭訕。”

我沒有再說話。

他說得很對,他叫我嫂子,因為我是吳靖的女朋友。

No.2

你轉身一走 蘇州裏的不是我

五年前,高考結束的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見了一條很遼闊的河,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有一艘木船停在河面中央,有個人坐在船上,背對著我,他的背影看起來很清瘦,大約是在垂釣。我站在岸邊,不停地叫:“餵,餵——”

他回過頭來看我,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臉,我問他這裏是哪裏,他說:“蘇州河啊。”

他的聲音很好聽,有些低沈,又有著少年郎特有的幹凈。

第二天,我一覺起來,在床上坐了許久,然後對爸媽說:“我想要去一次蘇州。”

我獨自一個人,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硬座到蘇州,等到了我預訂的客棧,已經是夜裏。

第二天我醒來已經日上三竿,我打著哈欠走出房門,本來想要去找點糕點吃,卻忽然聽到一陣琴聲。我往下看,看到客棧的院子裏,有個男生在彈吉他。

我忽然來了靈感,回到房間裏拿出速寫本和筆,搬出凳子,趁他認真彈琴,偷偷畫下了這一幕。

一曲完畢,男生突然擡起頭,橫抱著他的吉他,沖我笑著說:“我能看看你的畫嗎?”

我滿臉通紅,將速寫本從二樓扔下去。

本子翻開,唯一的一張畫上,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男孩子,坐在綠樹紅花間,在低頭彈吉他。

他忍不住笑起來,對我說:“我覺得我並沒有這麽帥。”

我再次滿臉通紅,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說:“你彈得好好聽。”

“謝謝。”他說。

陽光落在他的臉上,他微微瞇起眼睛,好看得像是一幅畫。那一剎那,我忽然心動,我說:“今天是我十八歲生日。”

他笑起來,挑挑眉毛:“這麽巧,我也是。”

在分開以後,我曾經想過許多許多句子,來形容我這一刻的感受,可是沒有找到一句合適的。張愛玲說,原來你也在這裏。

可是我覺得不夠,那種在一瞬間想要大哭的感動,那種於千萬人中遇見了這個人的欣喜,無論用怎樣的語言形容都不夠。

我們像兩個傻子一樣看著對方,最後他忍不住先笑了,說:“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我呆呆地看著他。

“我沒有禮物送給你,你有想吃的東西嗎?”

我想了想:“桂花糕,可以嗎?”

他舒展眉頭笑:“桂花是我最喜歡的花。”

同他說話我是如此快樂。

我說:“可惜還有兩個月才到花期呢。”

“等桂花開的時候,我再補償你的禮物吧。”

“那我請你喝桂花酒,”我說,“補償你的禮物。”

我們之間忽然有了一種默契,每個陽光充足的午後,他在院子裏彈吉他,我在二樓的長廊上畫素描。我們可以一句話都不說,安安靜靜地陪著對方一整個下午。

有好幾次,我戴著耳機聽歌,忽然聽到院子裏傳來和我耳機裏相同的旋律,我想告訴他這奇妙的緣分,但是我又覺得我不必說。

在第七天的時候,他忽然來敲我的房門。我穿著Hello Kitty的睡衣,蓬頭垢面地打開門,看到他,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卻只是笑著說:“我今天離開蘇州,我給你彈首歌吧。”

我楞住,來不及消化他就要離開的消息,只能說:“好啊。”

他坐在走廊的欄桿上,抱著吉他,低著頭,彈了一首曲子。四下安安靜靜,我看著他,聽著聽著,好像聞到了桂花的香氣。

我問他:“這首歌叫什麽?我以前從來沒有聽過。”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笑了笑,說:“很高興遇見你。”

“我也是。”我笑著回答。

我們都沒有對彼此說再見,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曉。

這一年,薛凱琪唱了一首《慕容雪》,普通話版叫《蘇州河》,“偶遇而來互相依賴,河上的船兒總不能永不離開”。

愛只是愛,偉大的愛情到頭來也只是愛。

這一年,我們十八歲,青春才剛剛開始,未來茫茫,誰也不知道我們將各自去往何方。

這年9月,我到日本念大學。一到兩年才回國一次,每一次回國,我都會去一次蘇州。

那時候已經是蘇州旅游的淡季,那家客棧老板已經易主,裝潢也換了。我會在那裏住上一整周,一個人逛蘇州,時間久了,就對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都熟悉得像是本地人。

可是我還是沒有再次遇見他。

念大學的這四年來,多多少少也有人追求我,身邊的朋友也都成雙成對。獨自在異國他鄉,真的有好多時候,軟弱到想要身邊有人伸出臂彎給我保護。

在那個時候,我讀了一本書,書中有一句很流行的話,幾乎人人都知道,那句話是這樣說的:世界上有那個人出現過,後來的所有人都變成了將就,我不願意將就。

在最孤獨寂寞的時候,覺得自己等不下去的時候,我就靠著這句話度過。

我等過了大學最絕望的那四年,畢業那年,我一個人背著書包環游日本。我站在東京鐵塔上,周圍許多情侶來來往往,整座城市燈光璀璨,我想要在心底呼喚他的名字,可是我竟然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一年秋天,我來到香港讀研,認識了吳靖。因為家住得近,我每周都要去吳靖家裏蹭飯。

他會做一桌子的好菜,為了表達謝意,我偶爾也會做一些甜品給他。

最初的時候,我們只是像普通朋友一樣聊著天,聊身邊一些有趣的事,或者找不到人看電影的時候,一起搭個伴。

吳靖曾經嘲笑我:“蘇意你真是稀有動物,二十三歲的人,居然沒有談過一次戀愛。”

我隨口說:“是啊,因為沒有人喜歡我啊。”

吳靖沈默了三秒,說:“那我來喜歡你,你和我在一起吧。”

我被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吳靖,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倒是先笑了:“你別慌,還沒喜歡上呢。”

這年春節,香港按照慣例放三天假,大部分的同學都選擇了回家。而我們剩下的幾個人,跑到吳靖家裏包餃子吃火鍋,把他家鬧得一片狼藉。

吃過飯後,大家圍在電視機前一邊看春晚一邊喝酒,我酒量差得要命,可是因為很開心,也忍不住喝了一瓶。

“小孩子學什麽喝酒。”吳靖搶我的酒瓶。

我沒有回答。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個無憂無慮的人,我未品嘗過情愛的滋味,他們聊著過去的愛情,我什麽話都插不上。

可是我心中是那樣的憂愁,那是一種近乎絕望的憂愁,無人能解。

那天夜裏,吳靖送我回家,路燈一盞一盞地亮起來,海風太強,我被吹得一陣哆嗦。吳靖瞪了我一眼,脫掉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搖頭拒絕他的外套,他有些煩躁,把衣服丟在我的頭上:“穿上。”

“不用了。”我說。

“蘇意。”

我擡起頭,他忽然溫柔地彎下身,抱住了我。這是我第一次被男生擁抱,混雜著海風的腥味。

或許是酒精作祟,又或許是我屈從了那一刻的軟弱,我接受了他的擁抱。

在吳靖吻上我的那一刻,我閉上了眼睛。

我對自己說,就這樣吧。

一切的一切,就這樣吧,或許我只是做了一場美夢,夢裏有蝴蝶飛過,我卻信以為真。

我從十八歲守到二十三歲,終於認輸。

而命運最捉弄人的是,在我和吳靖交往的第三天,再一次遇見了這個人。

我叫蘇意,他叫康子州。

我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留著齊耳短發,穿最簡單的T恤和短褲,又黑又小的女孩子。我將頭發燙成漂亮的波浪卷,學會了穿高跟鞋,睫毛刷得又長又翹,出門前會認真在手腕上噴“Marry Me”。

他大概根本沒有認出我,又或許從來沒有記住我。

可是我還是覺得如此悲哀。為世界這樣小,我們竟然真的再一次重逢,甚至成了同學;為世界這樣大,他就在隔壁班,半年的時間,我們卻從來沒有遇到過一次。

上天給我開的這個玩笑,我想我一生都不能接受。

No.3

你帶走春耕秋收 每一天渡過

那天以後,我開始常常碰到康子州了。

在圖書館裏,在教室,在超市,或者只是一條開了花的路。

康子州的女朋友叫陳其其,也是我們的同學,吳靖有一次無意跟我提到:“他們倆和我們是同一天開始的。”

我絕望到麻木。

我問他:“你和康子州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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