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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幹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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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蕪他們挖到的煤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煤層挖出來,在平原上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這些黑色的小山拔地而起,看起來很是讓人震撼。

唯一讓白蕪覺得有些遺憾的就是,他們挖到的煤中沒什麽大塊的煤。

這些煤大多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一層煤土。

可能這批煤埋得太淺了,風化後和泥土一起沈積,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盡管這批煤的質量不算太好,能挖到煤還是一件非常讓人高興的事。

尤其他們即將迎來一個寒冷冬天,能有足夠的煤取暖,實在太幸運了。

白族為此足足慶祝了三天。

大家早上起來挖煤,上午去打獵或者采集,下午再回來挖煤,每個人累成這樣,還慶祝了那麽久,足以展現眾人的高興程度。

白蕪和南遙作為重要人物,連續三天在部落裏吃晚飯。

他們倒不怎麽和部落裏的年輕人一起載歌載舞,吃完晚飯餵完家裏的動物們,肩並肩一起上山泡澡,偶爾再來個互助活動。

經歷疲憊與放松後,白蕪往往能換得一夜好眠。

煤裏面混了土,沒辦法直接燒,白蕪教白族人制作蜂窩煤。

挖出來的煤炭粗篩一遍,把裏面的大塊煤炭和石頭挑揀出來,再加入少量的水,將煤泥弄濕潤,然後用特制的模具將煤泥壓實,壓成一塊塊蜂窩煤。

白蕪見過別人制作蜂窩煤,對蜂窩煤的制作流程很熟悉。

他略微研究了一下,還和南遙用木頭做了蜂窩煤壓煤器。

他們將這個小器具推廣開來,白族壓煤的效率大大提升。

族人們一起動手,很快,山上、山下、河邊、原野等,到處都曬著他們壓好的蜂窩煤。

鳥族人對辨識天氣方面很有一手,預測什麽時候下雨從沒出錯。

他們很放心地將蜂窩煤留在外面晾曬。

秋天的風很幹燥,蜂窩煤的含水量比較少,個頭又不大,在外面晾上兩三天,基本就能晾幹。

大家把晾幹的蜂窩煤收回來,疊成一堵堵墻,上面再蓋上枯草編織的簾子遮擋露水與白霜。

冬天要用的煤這麽儲存成一堵堵煤墻。

鳥族人九大部落的交情都非常不錯,中間又有南遙和白蕪的面子在,白族人這邊的煤炭多,也不吝嗇,只要各部族拿東西來換,白族就願意換。

只是煤得各大部族的人自己挖,挖完了還要背回去,也不算輕松。

背煤是辛苦了些,可這都是冬天取暖的燃料,說是救命稻草也不為過。

八大部落,哪個都沒偷懶,紛紛帶著東西來找白族換煤,再從白族學習壓制蜂窩煤的技術。

各大部族都有自己的特色產品,以食品用品居多。

白族人收了兄弟部落的物資,特地分了兩成送到白蕪和南遙處。

南遙是祭司,各大部族都會給他供奉族裏的好東西。

白蕪則是部族中的智者,這次發現煤能燒,以及後續制作蜂窩煤,都是他的功勞,物資本來就該分他一份。

族人們對這個分法沒意見。

至於煤,煤田裏多得是,兩人想要多少,盡可以去挖,這個不用特別分配。

白蕪收到部落裏的物資之後,心裏十分高興,高興完了,又退回了大半,讓族人自己收著。

煤那麽重要的物資,大家沒有因為它起矛盾已經很讓人高興。白族人還記得他,特地給他送了那麽多物資,更讓他高興。

只是他們一家四口人,加上南遙也就五口人,用不了那麽多物資,留在他這裏也浪費,族人們有那個心意就可以了,他不缺物資。

崖收到回話之後,率領族人給他們送來了更多的蜂窩煤。

白蕪家養的動物比較多,日常要做的食物也多,需要的煤炭量確實比較大。

這次他沒拒絕。

川和墨帶著岸每天回部落,和大家一起制作蜂窩煤。

他們打獵和采集的時候,也跟著部落行動。

白蕪自己不太喜歡跟著部落行動,平時都跟南遙在一起。

他們往往回來得比較早。

這天,南遙和白蕪打了一頭大牛,兩人在太陽還沒落山之前就將牛背了回來。

兩人一起處理這頭牛。

這頭牛是野牛,他們得先剝皮,然後把牛分解成各個部位,攤開來晾著排完酸,才能進一步處理。

現在天氣已經很涼了,吹來的風都是幹燥的北風,牛肉不用放太多鹽腌制,吊在屋檐下,都能直接晾成牛肉幹。

白蕪打算留一小部分出來吃,剩下的都做成牛肉幹。

他們今年物資比較足,做點牛肉幹,冬天的時候當小零食。

處理牛肉是個力氣活,白蕪力氣比較小,站在旁邊給南遙打下手。

南遙的手又快又穩,他拿著他平時用的小刀,輕松地將牛分成一個個部分。

他那把還沒有手掌長的小刀,卻連最硬的骨頭都能沿著關節和骨縫卸下,這都靠他精湛的分解技術。

白蕪看過他處理很多獵物,站在龐大的牛肉堆前,還是為他的手法感到震撼。

南遙將牛肉分為各個部位放好,剩下一張大牛皮。

他要先將牛皮做個初步處理,晾幾天再鞣制。

白蕪在旁邊看呆了,一直沒離開,南遙轉頭看他,目光變得溫和,“跟我去洗牛皮?”

“好。不,等等,你先讓我把牛頭燉上。”

牛頭實在太大了,他們一般不直接從上面拆肉,而是將牛頭清洗幹凈後,放入大燉鍋,加水加鹽加香料,開始燉。

燉上幾個小時,牛肉會脫骨,他們再把牛肉拆下來就好拆多了,到時或炒或拌,想做成其他菜也非常方便。

南遙道:“你去拿香料,我來清洗牛頭。”

“好,拿大石鍋燉?石鍋夠大。”

“石鍋太重,用鐵鍋燉,放到燒煤的那個爐子上去燉。”

他們這幾天新用石頭壘了一個燒煤的專用爐竈。

這個爐竈裏面放了爐條,還專門加了一個煙囪,這樣煤煙就不會熏到人。

他們做燉菜時,燒煤比燒柴方便多了,放幾個蜂窩煤進去,能管好久。

他們這邊燉上,下去洗好皮子上來,爐火應該還沒有熄滅。

燒柴不行,燒柴得時時看著柴火,不然很快就會熄滅。

白蕪點頭同意,轉身跑去雜物間,要去拿香料。

這幾天比較忙,他天天在家,卻好幾天沒有來雜物間。

今天一進雜物間,白蕪就聞到一股特殊的味道。

應該是——酒味?

他們家釀酒的大缸已經挪到雜物間了。

大缸裏面放的是苦草籽,白蕪上次挪缸的時候看了一下,當時也有酒味,只是酒味比較淡。

他不知道正常的酒應該釀多久,也沒相關經驗,琢磨了兩天,幹脆用濕泥重新封缸,讓裏面的苦草籽重新進入無氧發酵環境。

這大缸在雜物間放久了,他也忘了。

今天一看,也不知道酒缸邊上封著的濕泥是因為幹了,自然掉下來,導致走漏酒味,還是他們誰不小心碰掉了一塊。

總之,這缸酒裏面的酒味跑出來了。

白蕪頓時顧不上香料,趕忙撥開酒缸邊沿的泥土,將上面的草簾子和缸蓋拿下來。

他們當時釀酒的時候,將苦草飯放進缸裏壓嚴實,上面還抹平了,中間用木棍杵出一個圓洞。

現在圓洞裏填滿了淡白色的汁液,苦草飯也飄在汁液中,連飯粒都膨脹,柔軟了,看起來像一缸粥。

最重要的是,這一缸汁液散發著酒味,沒黴沒壞,看起來居然釀成功了!

白蕪轉頭左右張望,想拿個容器過來舀點汁液出來嘗嘗。

他看了好幾眼,沒看到合適的容器,幹脆將手中的草簾子斜斜往墻上一靠,拔腿跑回廚房,要拿幹凈的碗過來舀酒。

南遙正在清洗牛頭,看他跑來跑去,“怎麽了?”

“我們的酒好像釀好了!你等一下,我先舀點出來嘗嘗!”

“不讓我一起嘗?”

“那你快來!”

白蕪在廚房裏找了一會兒,沒找到讓他完全放心的碗——他怕碗上有油或雜菌,舀酒的時候汙染酒液。

他急得抓耳撓腮,南遙從外面走進來,“找什麽?”

“找點東西舀酒。平時不用的時候,手邊的工具多得沒地方放,現在要用反而一樣都找不著。算了,不找了,我們直接擡起缸往碗裏倒吧。”

“等等。”南遙拉住他,從窗臺上拿過一個竹筒塞到他懷裏,“用這個。”

他們家後院的竹子已經很多了,他們也嘗試把竹子砍下來,開發成各種各樣的用具。

這個帶柄的竹筒就是新做出來的用具。

他們才剛做好,清洗過後晾在窗臺上,白蕪原本打算用來舀油,現在舀酒倒是剛好。

白蕪快樂地拉起南遙的手腕,“走。”

他們跑去雜物間,酒缸開了一會兒,雜物間裏面的酒味更濃了。

白蕪小心舀了兩碗不帶苦草籽的酒液出來。

酒液盛在黑陶碗裏,呈一種渾濁的白色,還帶一點綠。

白蕪半點沒猶豫,一舀出來,直接湊上去喝了一口。

酒液入口冰涼,接著是一種淺淡的苦味,還有點刺激,像汽水那種刺激,稍微撓了一下舌頭,酒味也比較淡,咽下去後,還有點餘甘。

這有點像啤酒,又有點像汽水的酒,實在說不出是什麽味道。

冰涼的酒入喉,能明顯感覺到它落入胃袋之中,接著又生起一點熱意。

感覺非常奇特。

白蕪瞇起眼睛,又呷了一口。

喝完後,他轉頭去看南遙。

南遙微微舉了一下碗,“有點怪。”

“但很好喝?”白蕪微擡下巴,笑,“如果配上放了咬嘴果的烤肉或者其他肉喝,味道一定很爽。”

南遙略想了一下,點頭讚同,“我估計也是。”

“來,我們幹一杯,慶祝又釀造出了一種酒。”

南遙似乎不明所以。

白蕪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帶著他的手往自己這邊挪,同時把酒碗迎上去。

兩個碗相撞,發出清脆的“叮”一聲。

白蕪臉上的笑容擴大,彎起了眼睛,“幹杯。”

南遙明白了,在他要收回碗的時候,又將碗輕輕遞過去,再次碰了一下,“幹杯。”

白蕪收回酒碗,又呷了一口,臉上滿是笑。

他也說不清楚,這是由酒帶來的笑,還是和南遙一起喝酒帶來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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