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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熬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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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不要吃紫草芯——”

小夥伴們的呼喊打斷了兄弟倆不太和諧的聊天。

白蕪沒聽清小夥伴說的究竟是什麽,趕忙先應一聲,“吃!”

岸被轉移註意力,也跟過去,“你們找到紫草芯了?”

“這裏有一片!長得比人還高,去年還沒有的,不知道什麽時候長了這麽一大片——”

深興奮的聲音從遠方遙遙傳過來,白蕪滿眼都是好奇,他醒來那麽久,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東西。

“哥,紫草芯好吃嗎?”

“很甜,就是有點硬,不太好咬。”

兄弟倆趕過去。

白蕪看見一大片灌木。

看著有點像鐵樹,中間的莖稈像個木墩子,紫色的枝葉從莖稈處直接長出來。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亞獸人用石斧劈開莖稈,抽出裏面淡紫色的木芯。

見到兄弟倆,有個亞獸人將手裏的木芯遞過來,“你們來了,嘗嘗今年的紫草芯,特別甜。”

白蕪伸手接了一根。

紫草芯一入手,沈甸甸,跟一根搟面杖似的,因為還挺長,看著也像他童年時流行的那種金箍棒玩具。

白蕪打量這根紫草芯,越看越覺得它堅硬異常,“這東西真的能吃嗎?”

“你嘗嘗就知道了,就是有點硬。”

白蕪將信將疑地將紫草芯塞到嘴巴裏,“喀嘣”咬一下。

沒咬動。

草。

他感覺自己一口精心養護的小白牙都快掉了。

酸疼。

他將紫草芯將嘴巴裏拿出來,匪夷所思地看著這根淡紫色的木頭,又看看面前正將紫草芯塞進嘴巴裏的亞獸人。

“靈,你覺得這根紫草芯有點硬?”

“是有點硬啊,難道你覺得不硬?”

“這叫有點硬?它用來做武器都夠了吧!”

亞獸人瞇起眼睛,“慢慢咬,又不用急。”

他說著張開嘴,啃上紫草芯的一端,“哢噠”一下咬掉一小塊給白蕪看。

等白蕪看完,他又將紫草芯塞進嘴裏。

白蕪再看他一眼,兩只手握著紫草芯,將“名為紫草芯,實為打狗棍”的木棍塞進嘴裏啃。

他感覺狗啃骨頭都沒他那麽艱難。

還是沒咬動。

他再拿出來一看,紫草芯上面都有牙印了。

一粒,兩粒,三粒,上下各三粒牙印。

哪怕咬得那麽深,他還是沒能成功將這玩意咬下來。

其他亞獸人倒是一小口一小口,成功咬下了一塊塊,扔進嘴裏慢慢咀嚼,包括岸在內,每個人都稱讚這次的紫草芯夠甜。

白蕪靠近他哥,小聲,“真的有那麽甜?”

“比你帶回來的蜂蜜差一點點。我幫你咬一塊下來嘗嘗?”

岸瞥了眼白蕪手裏的紫草芯,二話不說,咬了一小塊,放在掌心裏示意他自己拿。

白蕪瘋狂擺手,“不不不,我就這麽問一下,不用給我嘗。”

岸哈哈笑起來。

白蕪看見他們小白牙咬上紫草芯末端,一口口咬得極為幹脆利落,忍不住提醒道:“這玩意兒太硬了,你們還是少咬一點,要是把牙齒弄壞了,就沒地方換了。”

“沒事。一年也就吃那麽一兩次,壞不了。”

“小心明天你腮幫子就疼了。”

白蕪是這群獸人當中唯一沒嘗到紫草芯的人。

倒不是他真咬不下來,而是他十分愛惜自己的牙齒,不敢仗著年輕禍害自己的牙。

這一片紫草芯規模挺大,大家也就砍個一兩根嘗一嘗,沒辦法全吃完。

白蕪見他們砍完要走,有些心疼地轉頭看了看,“這麽多紫草芯就留在這裏啊?”

“不是你說的?吃多了費牙。”

“廢牙是廢牙,好不容易得來的甜食,放在這裏太可惜了。”白蕪看這東西不收集起來,簡直走不動腿,“要不然你們先去摘秋果,我把它們砍下來吧。”

“你要用來幹嘛?”

“帶回去想辦法,看能不能起點別的用處。”

紫草桿雖然沒有芯硬,但也挺不好砍,尤其在只有石斧頭的情況下,大家都不樂意砍。

這麽一大片長在這裏,也沒人跟白蕪爭。

白蕪放下背筐,一株株砍過去,砍了半上午,才將這一片紫草芯全砍完,總共也就得了五六十根。

這些紫草芯放在背筐裏,剛好將背筐塞滿。

他采到的秋果沒地方放,只好一部分放在他哥的背筐裏,一部分請其他小夥伴帶回去。

下午大家滿載而歸。

兄弟倆告別小夥伴,往他們家飛去。

白蕪落到地上之後先喝了兩大碗水。

岸將秋果攤到地上曬,曬完問白蕪,“這些紫草芯要怎麽辦?”

“先歇一歇,等我緩過來了,把它們砍成一段段。”

“然後呢?”

“然後加水煮。”

“加水有用嗎?這麽多紫草芯,加水煮出來也會壞掉吧。”

“看能不能濃縮成糖塊。”

“糖又是什麽?”

這又是一個不好解釋的問題。

白蕪祭出他的老句式,“等弄出來……”

“你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句。”

白蕪被打斷話頭,也跟著他哥一起笑,“本來就是嘛,有空解釋那麽多,還不如直接幹活。”

兄弟兩一人癱一邊,坐在木墩上休息。

兩位父親一回來就看他們這副樣子。

川看了下他們的收獲,“今天采了不少秋果啊,還有紫草芯,這又是蕪帶回來的吧?”

白蕪豎起大拇指。

川抽了一根紫草芯咬了一口,又抽了一根反手遞給伴侶,“今年雨水好,紫草芯格外甜。”

“也可能因為長在黑山上,土地特別肥沃,就長得特別肥大甜美。”

“帶回來是要做什麽特別的吃食嗎?”

“嘗試一下。我要找一口沒油的陶鍋,熬點糖。”

墨伸手握住紫草芯的兩端,折了一下,沒折斷,“紫草芯要怎麽弄?直接這樣放到陶鍋裏煮?”

“我們的陶鍋太小了,要把它砍成小段。”白蕪坐直,朝墨笑,“阿父,你幫我把它砍成小段唄。我今天砍了半天紫草芯,手都腫了。”

白蕪把手伸出來。

他沒說謊。

石斧太不好用了,這麽硬生生砍進去反而被紫草桿彈回來,砍了半天,他手早酸痛不堪,現在又紅又腫,捏一捏都疼得不行。

墨瞥了他手一眼,見他手蜷縮得跟鳥爪一樣,伸都伸不直,皺起了眉頭,“下次你在那裏放著,回來叫我幫你去砍。”

“謝謝阿父。你幫我砍成筷子長的一小段就行。”白蕪比了個長度,“長一點短一點都沒關系,主要是陶鍋要放得下。”

墨幹活很利索,當即去找了木砧板出來,在院子裏“咚咚”砍起來。

獸人的力氣比亞獸人大得多,他手起斧落,直接將紫草芯剁成兩段。

白蕪感覺十分難砍的紫草芯,一會就被他全砍完了。

墨用背筐將紫草芯裝起來,“好了,還要做什麽?”

“什麽都不用做,我拿下去洗一下,就可以開始煮了。”

白蕪將紫草芯拿去河邊洗,洗幹凈之後背回來,放到陶鍋裏。

他們的陶鍋並不大,這些紫草芯份量又有點多,白蕪目測得分成三鍋來煮。

今天沒有特別的食物,白蕪沒出手,將做飯的任務交給家人,自己在院子裏另外起了個火塘,專心的煮起紫草芯來。

紫草芯煮出來的水呈深藍色,並不好看。

那一鍋汁液在陶鍋裏沸騰的樣子,跟有毒似的。

白蕪盯著看了一會兒,靈機一動,把廚房裏腌制的酸酸果醬拿了出來。

“酸酸果醬是酸的,紫草芯是甜的,這東西能放到裏面去嗎?”

“試試嘛,反正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酸酸果用來做奶豆腐都行,效果不輸檸檬汁。

煮紫草芯應該也行吧?

白蕪說著拿了個勺子,舀了一勺酸酸果醬放到陶鍋裏。

酸酸果醬一放下去,裏面的汁液立即變成了鮮亮的紫色,比起先前有毒一樣的暗淡樣子要好看得多。

“酸酸果醬還有這個作用?”

“我猜有,看來我猜對了。哥,你幫我把大木勺拿過來。”

“你要用來幹嘛?”

“現在得開始不停攪拌了,要不然很容易糊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蕪已經聞到了底下傳來的焦糊味。

他拿木勺,耐心地開始攪拌起來。

鍋裏的湯汁越煮越粘稠,白蕪將裏面的紫草芯撈出來放到盤子裏,然後繼續煮。

漸漸地,水蒸發完了,陶鍋裏剩一鍋紫草膏,白蕪已經不太能攪得動了。

他用幹凈的大盤子將裏面的紫草膏給撈出來,繼續加水加紫草芯開煮。

這一煮就煮了半夜,等一筐紫草芯煮完,他感覺胳膊酸的不行,擡都快擡不起來了。

這還是在有家人幫忙的情況下,要讓他一個人來弄,估計弄完這一攤子事,自己就被整得半殘了。

“好困。煮出來的紫草膏好甜啊,這樣就可以了吧?”

“差不多了,這個先不用理,把紫草芯剁成一小塊一小塊吧。”

“怎麽還要剁?”

“裏面還有糖汁,剁成小塊可以當零食吃。”

“明天早上再弄不行嗎?我摸了一下,它已經足夠軟了。”

“今日事今日畢,先把它弄好再睡覺吧,大不了明天晚一點起床。你要是困了,你就去睡,我一個人來也可以。”

“可以什麽啊可以,東西我和你一起吃,活讓你一個人幹,這像話嗎?”

岸頂著困意幫白蕪收尾。

川和墨也沒睡,在旁邊幫他們洗刷。

等一家人收拾完,已經到半夜了,白蕪還堅持提著水去浴室裏洗幹凈澡,這才肯去睡覺。

第二天,一家人都起晚了。

岸打著哈欠看昨天忙碌到半夜的勞動成果。

他伸手碰了碰盤子裏面的紫草膏,才發現它們已經幹硬。

“蕪!你快過來看!你煮出來的紫草膏也硬了!它們比紫草芯還硬!”

白蕪趿上獸皮鞋,邁著步子跟過來看。

“沒事。等會兒把它們敲碎就可以了。”

“這個能敲碎?”

“不僅可以,而且還非常好敲。哎,你先別動手,把石臼洗幹凈,等會放進去石臼裏面敲。”

白蕪昨天裝紫草膏的時候盤子裏面刷了油,今天脫膜也非常好脫,輕輕一磕,就能把一整塊紫草糖倒出來。

他親自拿著紫草糖去石臼那裏,直接一舂,裏面的紫草糖裂成大大小小不均勻的糖塊。

“可以呀,這麽容易就敲碎了!”岸低頭看完,發出感慨。

“你先嘗嘗這個味道怎麽樣?”

“咬著吃嗎?”

“咬著吃也可以,不過一般人比較喜歡含著吃,慢慢舔。”

白蕪撿了兩塊糖,往自己嘴裏塞了一塊,另一塊塞到他哥嘴裏。

熟悉的甜味在白蕪口腔裏蔓延開來,這糖的味道跟上輩子的硬糖沒有太大的區別。

硬要說有區別的話,裏面多了紫草特有的清甜味道,並不難吃。

白蕪瞇起眼睛仔細品嘗了一會兒,確定沒問題後,抓了一把糖去敲兩位父親的門。

“亞父,阿父,出來吃糖!”

“你昨天說的糖做好了?”川的聲音從屋裏面沈悶地傳出來,“你們先吃,我們起床,刷完牙再吃。”

“你們快點啊!”

白蕪轉回去。

岸一下一下舂糖塊。

糖塊四分五裂,變成淡紫色的半透明晶體,看著像寶石。

岸舂一批就吃一塊,沒一會,他臉頰鼓鼓囊囊,整個口腔都是糖。

白蕪去雜物間挑了一個小籮筐出來,把所有紫草糖放到籮筐裏。

紫草糖直接裝了半籮筐。

白蕪拎在手裏掂量了一下,感覺還挺有分量。

比得上半只鴨了,起碼有四五斤。

紫草糖是重點產品。

煮過的紫草芯也是非常好的零食。

被煮過之後,它沒有那麽硬,反而飽吸了汁水,變得又軟又甜。

白蕪昨天晚上就把它們剁成了一個個瓶蓋大小的小圓柱,現在吃起來非常方便,直接一口一個,跟吃甘蔗一樣,吃完了還能把渣給吐出來。

紫草芯沒有紫草糖那麽甜,但是更耐吃,多吃幾塊也不會膩。

白蕪把它們也收到籮筐裏,放在桌子上,“紫草芯就不曬了,大家當零食吃,早點把它吃完啊!”

“不用你吩咐,我們也一定能很快就把它吃完。”岸直接抓了一把塞進嘴裏,“這紫草芯吃起來真方便,老人也能咬得動。”

“你提醒我了,等會兒你帶一點給夕他們,在給木送一點。”

“我知道了。那你呢?你去幹什麽?不會又要提著它們去送給祭司大人吧?”

“你說呢?”

“我說就是,我還不知道你?”

川和墨從房裏出來,“你們兄弟在說什麽?”

“亞父,剛蕪說給大家送一點。”

“應該的。你們早點去,今天早上我來做飯吧。”

白蕪點頭,又問岸,“秋果要曬幾天,什麽時候榨油?”

這裏的秋果油直接硬榨,是物理榨油法。

族人取出秋果裏面的果仁,拿去曬幹,然後炒熟,舂成碎末,再用芒草包起來,放到石頭凹槽裏,上面再放上石頭,一下下壓這塊石頭,使得秋果油從石頭的小孔裏面流出來。

白蕪還看過用來榨油的石臼。

這個世界雖然工具不行,但是大家的勞動智慧一點都不差,該利用的工具都能利用上。

岸道:“這幾天天氣不好,可能要曬三五天,等下雪了再榨。”

“那我今天去把豆子給砍下來,也趁著有太陽先曬一下,要不然下雪了更難處理。”

白蕪種的豆子這幾天黃了,隨時都可以砍下來。

他打算先曬一曬,再敲打豆莢。

天氣已經涼了,這一茬豆子收下來,他可以做一點豆醬。

白蕪心裏盤算著,帶著食物飛上去找南遙。

南遙居然罕見的不在窩裏。

在他那養傷的兩個獸人也不在。

白蕪圍繞著他兩個窩走了一圈,確定他人真不在,有些無奈地將籃子放在他窩裏。

放好時,白蕪下意識地轉了一圈,想去找紙筆給他留個言。

等意識到自己究竟在想什麽後,白蕪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都已經來這個世界了,有個屁紙筆。

就算真有紙筆,把文字寫下來,南遙也認不出來。

白蕪長籲一口氣,放好籃子。

轉身離開。

他回家吃早飯。

吃完早飯,他背上背筐,去部落裏砍豆子。

又經過了幾天生長,他家的豆子果然已經全都熟了。

他掰開豆莢,裏面是圓滾滾的豆子。

因為水肥特別充足,這些豆子比野外時還要大。

白蕪瞬間有些饞,打算今天先剝點豆子下來做豆飯吃。

反正他家裏已經有四筐稻谷了,做種子綽綽有餘,可以舂一點吃米飯。

采豆子,除草,給青根和蔥蓋草,忙忙碌碌又是一上午。白蕪把豆子背回去,下午去河谷他新開墾出的菜園裏忙活。

園子裏的菜長得很好。

尤其蘿蔔,他移栽過來的蘿蔔已經開花結籽。

因為想把這些蘿蔔籽留成種子,他一直沒有采,就讓它們在樹上幹掉。

現在正好把它們摘下來。

除了蘿蔔,他種的大蒜也非常不錯。

現在蒜苗蔥蔥郁郁,他掐了一大把蒜苗,打算等一會兒做煲仔飯吃。

家裏有青豆,有熏肉,再來把蒜苗,完美。

白蕪到家時,一眼就看到南遙也在。

他眼中閃過驚喜,沖南遙的背影喊,“你怎麽來了?早上我過去你窩裏的時候,你都不在。”

南遙回頭,“痕和尋的傷得差不多了,早上我送他們回部落。”

白蕪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那兩家夥終於回去了。

南遙頓了頓,“路上打到了兩只花鳥,送過來給你們嘗嘗。”

“我去!這兩只花鳥好肥!我剛剛還盤算著做熏肉煲仔飯,你帶了花鳥過來,等會兒做花鳥煲仔飯吧。”

岸眼角一亮,在旁邊插話,“煲仔飯又是什麽,好吃不?”

白蕪沒回答,他又自言自語,“你給祭司大人做的飯,肯定好吃。”

白蕪快到喉嚨裏的話硬生生被他噎回去,瞪眼道:“哥,你要是有空就過來幫忙。”

“來了來了,說一句都不行哦?”

“你盡管說,再說我就不做飯了。”

岸連忙做了一個把嘴巴封上的動作,高高興興提著花鳥去處理。

他廚藝也不錯,尤其打下手,那叫一個手到擒來。

白蕪對南遙道:“我早上給你送了一點糖,你嘗了沒有?”

“很甜。我們這裏從來沒有這樣的糖。”

“其實材料就長在山上,我也只是簡單的加工了一下。”

白蕪說著有些得意。

“我打算過一段時間再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紫草芯,囤點糖過年也不錯。”

南遙道:“我今天來主要想問你還想不想去魚獸人的部落,趁著這幾天天氣還好,我們可以先去一趟。”

“去啊!”白蕪一下坐直了身體,“我想去很久了!去去去,什麽時候去?要是明早去的話,我這就收拾東西!”

“等吃完飯再收拾也不遲,這次要去的地方比較遠,路上不要帶太多的東西。”

白蕪連連點頭,“那你跟我說一下要帶什麽。”

“帶衣服和鹽就夠了,其他的我們路上再打。”

“不用帶物資去和魚獸人換東西?”

“不用,路上打就行。”

白蕪幾乎沒有出過遠門,也不清楚這裏出遠門要帶什麽。

南遙在這方面是專家,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都聽你的。那我們今天吃飽一點,明天好出發。”

“要不要我幫忙?”

“你願意幫忙就最好了,來,給我舂點米。我昨天幹活把手都給弄廢了,今天一動爪子就疼,再不想動手了。”

“你怎麽不叫我?”

白蕪擡頭看他。

“怎麽,我臉上有東西?”

“東西倒沒有,只是覺得這話有點奇怪。”白蕪笑了笑,“我也是頂天立地的成年人,哪裏用得著事事都叫你?別說我們只是朋友,就算不只是朋友,也沒有把事情都推到你身上的道理。”

“有時候太獨立也是見外。”

“沒跟你見外,我只是沒辦法那麽理直氣壯地不客氣。”

他們正聊著天的時候,岸已經把鳥處理幹凈,回來了。

兩人默契地停止討論。

白蕪接過處理幹凈的鳥,托在掌心裏掂了掂,“這段時間沒少蹭你的好東西,你再接再厲啊,要帶好吃的過來,我肯定不跟你見外。”

南遙神色溫和,“好。”

岸在旁邊看著,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非常奇怪。

明明他就在旁邊站著,卻總也插不進去話。

岸又看了一眼。

太奇怪了。

他小時候,祭司大人就已經是祭司大人了。

盡管那時候祭司大人年紀也還小,卻已經非常有威勢,哪怕大人,也不敢在祭司大人面前高聲說話。

他從未見過祭司大人如此溫和的神色,更別說挽起袖子,幫某個亞獸人舂稻米。

不對,以前根本沒稻米。

岸看著白蕪和南遙互動,臉上神色非常覆雜。

也就是從這天起,岸再沒開過白蕪和南遙的玩笑。

哪怕有別的亞獸人開玩笑,他也會幫忙辯解。

這件事已經成為一件不能用來開玩笑的事。

他弟弟和祭司大人之間可能真的,有非同一般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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