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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奶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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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蕪放在陶罐裏的胡椒很快發了芽。

它們的側面鼓起來,冒出一個個白色的小芽包,芽依稀還能看見兩片葉子緊緊相擁,可愛異常。

白蕪看著它們,幾乎懷抱著一種老父親的心態,就盼望它們能早日抽條長葉。

也正是在此刻,白蕪意識到,這些胡椒的味道盡管和他上輩子的胡椒很相似,卻不是上輩子的胡椒。

上輩子的胡椒生長在熱帶,這樣低的溫度,它們根本不可能發芽。

他再一次清晰地意識到,他已經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

盡管這個世界也有豬羊鴨,可都和上輩子有點差異。

它們並不是同一個物種。

白蕪原以為會傷懷,沒想到真意識到這一點,他只是略有些感傷。

上輩子和這輩子確實不一樣了,已經重新投胎,不必再時時懷念過去。

白蕪等胡椒的芽高一點後,將它們移栽到山頭靠懸崖那邊,希望它們長大能給懸崖圍個小小的護欄。

朝陽橘黃色的陽光灑遍大地。

白蕪看著剛挖出來的小泥坑,內心很有幾分驕傲。

說不定一兩年後,這“本土胡椒”碩果滿枝頭,他們就有數不清的胡椒用了,還能做各種有關胡椒的美食,比如胡椒雞、胡椒魚片、胡椒湯……

白蕪感覺口水有點流出來的趨勢,擡頭要擦,身後猛地響起他哥的聲音,“臥槽!出大事了!”

白蕪正擦著臉,聞言手一抖,將自己的臉蹭出一條紅痕,差點沒蹭禿嚕皮。

草。

他果然不應該教他哥說粗口。

“哥你幹嘛?!”

“今天長腿族的人扛著兩個人,一大早就飛到山上去找祭司,你知道嗎?”

“他們不是在北邊,離這裏特別遠?”

“是啊,所以才驚訝。他們肯定夜裏就已經往這邊趕了。你猜猜出什麽事了?”

“受傷了?”

“可以啊,這你都能猜得到!要不然你再猜猜他們是怎麽受傷的?”

“你別那麽神神秘秘,肯定是因情受傷。”

“臥槽!剛祭司大人是不是來見你,把事情提前告訴你了?!呸,就知道你和祭司大人有什麽,你還拼命瞞著,不肯告訴我。”

“祭司大人那麽大塊頭,要來找我根本藏不住好嗎?我能瞞你到哪裏去?”

“你去水邊看看你的表情,這一臉八卦的樣子,要說他們受傷沒有內情我都不相信。兩個人受傷,還有內情,除了因為愛情,還能有什麽?”

“不愧是我弟弟,就是聰明!”

白蕪收回目光,懶得理他哥。

南遙那邊有傷員,他現在一定抽不開身,更不用說跟他去魚獸人部落了。

白蕪皺著眉頭。

岸追在白蕪屁股後面告訴他,這兩位獸人愛上了同一位亞獸人。

亞獸人還在猶豫,直布寧草原集市結束後,也沒能下定決心。

這倆獸人便約著去決鬥,結果最後一位摔折了翅膀,一位摔斷了腿。

“你不知道他們長腿族的獸形腿特別長,那個摔斷了腿的,好像腿直接翻折過來了,聽他們說極為可怕。”

白蕪知道。

不就是涉禽?誰不清楚。

長腿族的獸形還挺像丹頂鶴,只是頭上沒有那點紅,體型還要大得多。

白蕪道:“既然他們受傷那麽重,是不是要在祭司大人那裏留一段時間?”

“肯定啊。他們傷得那麽重,誰敢帶他們回去,萬一沒治好,留下點殘廢怎麽辦?都還是年輕的獸人。”

白蕪嘆了口氣。

南遙一個人住,窩卻有兩間。

他自己住一間,另一間是為留宿不方便的獸人或亞獸人特地蓋的。

白蕪道:“我上去看看。”

“現在上去?亞父快做好早飯了?你不給祭司大人帶點?”

“他自己不做飯?”

“忙著照顧病人,哪有空?可能中午會做,還得做病人的份,等吃的時候肯定都已經餓扁了。”

白蕪聞言,蠢蠢欲動的翅膀又收了回來,皺眉道:“我多做幾個蛋餅帶上去。”

他家的鳥蛋還有幾筐,每天還以數個的增速一直在增長。

白蕪開發出了許多蛋類美食,包括但不限於鹹蛋、蒸蛋、燉蛋、蛋餅、雙皮奶。

現在最受家人歡迎的是蔥花蛋餅。

白蕪去菜園子割了一把鮮嫩野蔥,切碎放入蛋液裏,加鹽和鹹肉丁拌勻,直接在陶鍋中煎。

陶鍋受熱不是很均勻,熱量傳遞得也比較慢,一不小心還容易炸裂,用來煎蛋卻很完美。

白蕪守在陶鍋前,將攪拌好的蛋液分批倒進去,凝固了之後立即用筷子夾著翻面,兩面煎得微微焦黃,才將它放到黑陶盤子裏。

岸在旁邊吸鼻子,“好久沒吃到你煎的蛋餅了,真的好香啊!”

“哪有好久,再說亞父煎的不也一樣?”

“還真不一樣,亞父和我都煎不出那種軟嫩噴香的味道。”

“是你們鹹肉丁放得不夠多,獸油也不夠多。蛋餅煎出來了,你們先趁熱吃。”

“等你一起。”

“我上去和祭司大人他們一起吃。”

“好吧。”岸將盤子裏的煎肉餅端了三張出去,在出廚房前,又探頭進來問,“祭司大人今天沒空,你要不要跟著我們一起出去采集?”

“今天你們想采集什麽?”

“酸酸果。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下雪了,雪一下,酸酸果就全掉了,趁著現在天氣還好,我們多攢點。”

白蕪家是吃酸酸果的大戶,他們家雜物間裏常年放著好幾罐酸酸果醬。

每次剩一兩罐,岸就特別焦慮,一定會采了大量酸酸果回來,讓白蕪重新熬。

在岸的帶動下,族裏也掀起了吃酸酸果的風潮,尤其喜歡做酸酸果醬。

主要部落裏的調味品太少,只有鹹甜兩味。甜味還不易得。

在這種情況下,酸味就成了重要的味道。

白蕪點頭,“你們帶我一個,我等會早點下來。”

“不要太晚就行,我吃完了去餵牲畜,也需要一定時間。”

白蕪答應等會要去采酸酸果,做其他事情就必須加快速度。

他迅速攤好蛋餅,又拿上家裏的鹹肉和烤面果,再帶上一罐酸奶,用籃子裝了,提著去找南遙。

他剛靠近南遙的窩邊,就聞到了陌生的氣味。那絕不會是南遙的體味。

白蕪叫了一聲,飛低後,將爪子抓著的籃子輕巧地放在地上,往後退了一點,變回人形,“祭司大人?”

南遙從窩裏擡頭,“在這裏。”

白蕪提著籃子走過去他那個用來待客的窩裏,一進去就看見窩裏躺著兩個年輕的獸人。

獸人們的皮膚比他們白族的要白一點,相貌還挺周正,就是兩人都皺著眉頭。

白蕪瞥一眼。

左邊的那個倒黴蛋手臂上綁了固定的棍子,右邊的那個倒黴蛋則是大腿被固定,看起來都慘兮兮,再怎麽周正的相貌也毫無吸引力了。

白蕪看見那兩獸人傷口處糊著綠色的草藥,南遙也正坐著用石臼研磨草藥,就知道他還在為這倆獸人準備藥材。

白蕪走到南遙跟前,在他眼皮子底下打了個響指,“給你們帶了早飯過來,你們都吃早飯了沒有?”

“正打算等會兒吃,你放在那裏。”南遙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誰跟你說我這裏有傷患?”

“除了我哥,還有誰?”白蕪壓低聲音,“我估計你這裏會很忙,順便給你提了點過來,是三個人量,你忙完記得吃。”

“好。”

“那我今天采集去了。”

“註意安全。”

兩人三言兩語交談完,白蕪沖窩裏躺著的兩個獸人揮揮手,轉身走了。

兩個獸人目送著他的背影離開。

南遙端著藥臼站起來,“再上一次藥。”

“嘶——”兩個獸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秋天了,野外的漿果已經不多。

白蕪和同伴飛到他們常去采漿果的林子裏。

林中無論樹木還是灌木,葉子都落了大半。

酸酸果樹倒是很好找,它們是小型灌木,林間到處都是,葉子落了之後露出枝上紅色的或黃色的酸酸果,非常好辨認。

大家三三兩兩往各個方向走去。

酸酸果只有水果小番茄那麽大,皮還挺厚,專門長在樹枝的刺中間。

他們采酸酸果的時候還挺需要技巧。

白蕪和岸都是熟手,兩人專門挑縫隙裏的酸酸果揪,一下一個,一下又一個,細長的手指好像會跳舞,沒一會兒兩人的籮筐裏面各鋪了一層淺淺的酸酸果。

白蕪看著酸酸果細長的刺,說道:“這樹用來做護欄倒挺好。”

“護欄?我們家要弄護欄嗎?”

“家裏不用,可以弄去興旺谷裏。這陣子野豬和羊老是越獄,我看可以在谷口種一叢酸酸果。”

“酸酸果可擋不住羊的舌頭。”

“擋不住就擋不住,能擋住它們的腳步,就已經挺好了。”

白蕪越看越覺得這個計劃可行。

采到一半的時候,他幹脆飛回家,專門帶了幾把石鋤回來,對準酸酸果開挖。

岸見他說風就是雨,在旁邊叨咕。

“秋天和春天都是移栽樹木的好時候,試試嘛,又不吃虧,要是種成了,以後我們采酸酸果就不用來那麽遠的地方,下山餵牲畜的時候,順便采一把就可以了,多好。”

“這裏漫山遍野都有,挖回去種能種幾株?”

“今天種一點,明天種一點,遲早能種滿整個山谷,只是沒必要。”

他們沈迷挖酸酸果樹,采集的速度就慢。

別的亞獸人已經采到了足夠的酸酸果,回頭來找他們,他們還沒采到半筐,只是地上已經有很多挖起來的酸酸果樹。

“你們兄弟說什麽呢?怎麽又開始挖酸酸果了?”

“蕪說想挖一點回去種,別管我們兄弟了,你們先回去吧。”

“回去做什麽呀?接下來也沒什麽事做,不如我們一起挖。”

“就是,又花不了多少時間。我到這邊挖,這裏有一株長得特別淺的,我用手一拔,就它給提起來了。”

亞獸人們呼朋引伴,都過來幫忙。

他們動作非常熟練,力氣也大,沒一會,就幫忙挖了一大堆。

白蕪和岸一下子沒辦法把那麽多酸酸果樹給帶回去,大家就一人抓一棵,直接飛回去。

亞獸人們不僅幫他們把酸酸果樹給帶回去,還順手幫他們種下。

白蕪看著山谷出口種了一大片酸酸果樹,等來年這些酸酸果樹長起來的時候,想必大部分牲畜都不會過來了,更別提越獄。

羊可能會過來啃嫩葉子,山谷口的木柵欄也足夠攔住它們。

“今天真是謝謝大家了,走!回我們家,請大家喝羊奶!”

“哇!我想喝!今天的羊奶能放蟲蜜嗎?”

“必須狠狠地放!”

“哈哈哈哈哈。”

白蕪和岸帶著夥伴們回家,大家來到他們家也不拘謹,各自找地方坐了,看著他們家的房子和院子,眼中都露出了羨慕之色。

房子沒蓋出來之前,誰也想不到房子究竟是什麽樣子,真正蓋出來之後,大家才發現房子比窩好多了。

結實,溫暖,整潔。

尤其在這種冷風嗖嗖的秋天,住在房子裏,睡在床上和住在窩裏,感覺完全不一樣。

住在窩裏晚上還可能被風吹來的小冰粒打醒,實在不能算一種非常好的居住體驗。

部落裏好些人已經放話,等明年有空的時候,也要學白蕪的樣子,采石頭燒瓦,做幾間像樣子的房子出來。

白蕪家現在多了兩只母羊,一共有三只母羊可以產奶,每天早晚都能擠一大罐。

他們家昨天攢下來的奶兩罐奶,早上送了一罐給南遙,剩下一罐酸奶請大家吃。

早上的奶煮過了放在罐子裏,還沒喝完。

手裏物資充裕,白蕪變得很大方,請大家喝起奶來一點都不手軟。

羊奶在整個部落裏,也就只有白蕪家有。

大家小口小口喝著,非常珍惜。

“這羊奶真好喝,明年我也要讓我阿父給我逮一只母羊。”

“我也要。雙皮奶和姜撞奶都好吃,我在集市上換了好些姜,可惜沒有羊奶。”

部落裏討厭姜味的人不少,喜歡吃的人也不少。

白蕪笑,“你們提醒我了,我家裏也還有一點姜,今晚要弄個鹽漬姜絲。”

“那個鹽漬姜絲怎麽弄的?上次我嘗了,好好吃啊!我就弄不出那個味道,怎麽加鹽都不對。”

“那個啊,我放了一點去腥草和一點酸酸果的果汁,還有一點蟲蜜,拌勻了味道就沒有那麽沖。”

“原來是這樣,酸酸果還有這個用處啊?”

“有啊。酸酸果的用處可多了,平時做飯煮茶都可以放一點,味道很不一樣。”

“那羊奶裏面也可以放酸酸果嗎?”

白蕪還沒回答。

岸搶著開口,“那不行,放了之後奶一塊一塊,根本沒辦法喝。”

白蕪:“?!”

對啊,羊奶會結塊!

白蕪心臟狂跳,回頭看他哥。

岸對上他的眼睛,也被嚇了一跳,遲疑著問:“這怎麽了?難道我猜錯了,羊奶也可以放酸酸果?”

“當然可以!只是不是用來做飲料!我就說我感覺忘了什麽事?原來是這個!”

岸更加茫然,“什麽?”

“羊奶的另一種用處!!!”

白蕪當即顧不上和大家聊天,他“謔”地站起來,“我忽然想到了一種羊奶的新吃法,你們在這裏坐一會兒,我去擠羊奶。”

“什麽新吃法?我也想看,可以嗎?”

“可以,就是這個新吃法準備的時間比較長。要不然大家今晚在我家吃飯?”

“好耶!蕪好喜歡你!”

“哈哈哈哈,那我們更要過去幫忙了。”

亞獸人們說幹就幹,大家一起簇擁著白蕪過去擠羊奶。

他們剛剛才過來種植酸酸果,擠羊奶擠得十分順手。

羊奶擠好了,一共大半桶,白蕪提著羊奶飛回部落,特地找了個新的陶鍋,先煮了一遍水,清洗了一下鍋,然後用小火慢慢熬煮羊奶。

“蕪!你要的酸酸果汁過濾好了!”

“給我吧,可以放到羊奶裏了。”

白蕪將大半碗酸酸果汁滴入奶鍋中,停止攪拌下,底下也不再燒火。

鍋中的羊奶很快就凝結了。

“哇——”

邊上傳來異口同聲的讚嘆,白蕪勾了勾嘴角,小心將陶鍋放到地下。

他用木片將鍋中凝固的羊奶劃成格子。

一塊塊凝固的羊奶慢慢析出了乳黃色的汁水,飄在鍋裏。

那是乳清。

白蕪拿來簸箕,將凝固的奶塊舀到簸箕裏瀝水。

邊上又有人問道:“這個是不是豆腐,看著跟豆腐好像啊?”

白蕪:“可以叫它奶豆腐,叫奶酪也行。”

白蕪說著將剩下的一整鍋乳清放回竈上,重新點小火慢慢熬煮。

奶豆腐瀝水的速度比豆腐快得多,看起來也更加柔軟。

白蕪用兩根幹凈的筷子,將那一團奶豆腐放回鍋裏。

這一步是燙奶豆腐。

要是燙好了,奶豆腐能拉絲。

白蕪往奶豆腐裏面加了鹽,揉過之後繼續燙,一連燙了三次,將奶豆腐放成一個光滑的團子。

這個團子差不多有足球大小,看起來像個白面團。

白蕪用木片將它切割成一塊塊,放在簸箕上繼續瀝水。

在這個過程中,川和墨回來了,看見他在廚房搗鼓,知道他又在做好吃的了,都笑著過來幫忙。

大半桶羊奶,最後做出了一大一小,兩塊奶豆腐。

大家去院子裏另外燒起火,用水煮熟紫紅根和面果。

大家把紫紅根和面果剝掉皮,放到石臼裏,加鹽舂成泥。

白蕪將家裏烤肉的石板專門找出來,在紫紅根和面果泥裏加了鳥蛋和奶豆腐,再放入鹹肉粒和蔥花,最後放到石板上烤。

石板上刷了油,這樣烤出來的紫紅根泥和面果泥一面焦脆一面軟糯,咬一口,奶香味十足,又香又糯,吃進嘴裏還能拉絲。

一群亞獸人排排坐在火塘前,你一口我一口,吃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以為上次的面果泥已經夠好吃了,沒想到還能好吃成這個樣子。”

“蕪,我明天繼續過來幫你忙,你再做好吃的給我吃吧。”

“我也可以幫忙!蕪,你知道我哥嗎?就是那個特別高的新任部落勇士,我可以把他送給你換好吃的嗎?”

“呸!你們兄弟倆想什麽美事呢?”

“呸!你還是不是兄弟了,怎麽光介紹給蕪不介紹給我?”

“呸!我也不知道用什麽理由呸,但大家都呸你,我也呸一聲吧!”

“哈哈哈哈我就這麽說一說。”

亞獸人們你推我擠,笑嘻嘻的,寒夜似乎因美食和歡笑溫暖了起來。

白蕪笑著給家人和朋友做美食。

吃飽了,他還另外烤了一籃,放在旁邊。

有人眼尖,我手肘撞了撞同伴的胸口,擠眉弄眼地問:“蕪,你烤那麽多面果泥,明早吃嗎?”

“沒,等會送點給祭司大人。”

“喔——”

白蕪鎮定自若,“我們家離祭司大人那麽近,在這裏打鬧說不定還會打擾他,既然做了美食,當然要送一部分給敬愛的祭司大人。”

這理由實在太正直了。

白蕪的表情還特別平淡,特別理直氣壯。

亞獸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白蕪站起來,“既然你們提到了,那我早點給祭司大人送去吧,涼了就不好吃了。你們慢慢聊,我送完再回來聊天。”

岸小聲,“等你?你送上去了,就不知道得什麽時候才會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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