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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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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子奇瞅著依舊坐在杜雲芊位子上,井井有條的安排著下周工作的城仲宣。

“餵!你搞什麽飛機?怎麽還不來公司?!”

一個電話打過去,聽她那邊背景似乎很嘈雜。

“小點聲說話會死啊?!”杜雲芊把手機拿開離耳朵遠一些,但是自己也朝著電話喊了起來。

“別在那裏說些有的沒的,怎麽還不回公司?!”子奇環著手站在走廊裏——他以為那天已經說服了她,盡管帶著眼淚,但是最終她的手握在了他的手心裏,無論是什麽樣的心情,那種溫暖的觸感,他都很難忘記。

“我幹嗎要回去?”

“你!”

那丫頭理直氣壯的口氣差點被把他氣個倒仰。

“你好膽,當我傻子啊。”敢耍他,不想活了。

“沒,我沒當你是傻子。”雲芊很無辜的聳聳肩膀,估摸著那邊子奇也快抓狂了,“我當你是笨蛋——我是說要回公司,但是又沒說哪天。”

“啊?!”

“有問題嗎,我每天為了你們三個拼死拼活,累的要死,現在好不容易有人能替我一會,去休個假有罪啊?!”

“那——什麽嘛……”子奇嘟囔一聲,這家夥,雖然一向工作是十分努力到無可挑剔啦,但是說什麽為了“你們三個”……明明是因為逃避婚約和家族的理由來的大一些吧……不對!

“別跟我裝傻,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需要向全世界廣播上次我們的對話內容嗎?”。

“我警告過你,不許你記得那天看到的!”杜雲芊很敏感——從來沒外人見過她穿晨袍的樣子。

“拜托!!別轉移話題了!!”他還真不喜歡她這麽狡猾的性格,一點都不可愛,真是,他到底喜歡她什麽呀。

“啊……”雲芊嘆氣,“姚子奇,你就傻一次可不可以,至少裝一次傻——”

“我這麽聰明的人怎麽裝也不會傻——”

“我要去法國。”她終於說了實話。

“法國?突然去法國做什麽?”

“訂婚。”

“啊?!”

“啊什麽啊,我說的不清楚嗎,我要在法國訂婚,哥哥和父母都已經趕過去了,現在我就在機場,半個小時之後的飛機——不用擔心,我答應會回公司,即使訂婚了,也不影響我繼續經營純真年代,這也是和哥哥定好的條件,不過我是不能繼續做藝人了,但是想想也有利於專心做個經紀人……”

“開什麽玩笑?!”子奇的吼聲終於把辦公室裏的人都吸引過來了。

“我已經決定了,子奇,你再大聲喊也沒用。”雲芊卻是十分平靜的回答,“你大概是唯一見到我黑暗內心的人吧,那你應該知道,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祝福我,子奇。”

機場的侯機大廳裏,她掛斷了電話,卸掉了電池。

這是最好的辦法,她不會放棄,也舍不得放棄純真年代,但是她也不會真的去做那道算術題,盡管她要做的話一定會做的成功。

人生不過如此。

她向後閉上眼仰頭靠著椅背,長長吐口氣,杜雲芊,你是太過善良,還是太過自私呢。

“¥&*%$!”

當雲芊準備登機,結果被告知道飛機因為天氣惡劣延誤的時候,嘴裏反射性出了一堆臟話。接待小姐迷惑的的望著她,當然,雲芊是用法語罵的,一般人聽不明白。

老天成心和她做對嗎?!

知道她最恨八點檔的狗血橋段,還在她告訴人家自己在機場後,來個飛機延誤。

翻翻白眼重新走回位置坐好,環起胳膊,她一臉鐵青,好了,老實等著吧,八成能等到有人來追他——至少應該會來個姚子奇吧。

果然,半個小時之後,就聽到INFORMATION的廣播:“杜雲芊小姐,請到一樓問訊臺,有人找;杜雲芊小姐……”

這個姚子奇還真挺聰明,她以為他會想電視劇裏那樣沖到機場後亂找人。

“笨蛋,來晚了30多分鐘啊,正常情況下——”

她站起身,嘴裏喃喃的自言自語,結果剛一轉身,完全楞住。

“正常情況下怎麽樣?”

站在她後面的紀翔沒什麽表情,一如既往,仿佛平地突然出現一樣。

“正常情況下……我已經走了。”她望著他,後面沒有跟著別人——為什麽他怎會來?!

“剛在問訊臺播了消息,就看到你坐在這兒——子奇說,某人跟告訴他她做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所以覺得他和學長來的也不起作用。”紀翔深吸了口氣,說不上是不是有嘲笑的意思。

“你來就有作用嗎?”雲芊從愕然中反應過來,冷了面孔,淡淡的說。

“好歹我們都是公眾人物,可以找個說話方便的地方嗎?”紀翔並不在意她的諷刺,直奔主題。

“應該沒什麽可說的。”雲芊搖搖頭,然後,在紀翔硬拉起她的手之前想躲開,可惜,沒躲掉,只好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紀翔,我拜托你不要成全那些八點檔的情節,我不喜歡,對我也沒用——大家都是成年人,別這麽俗行不行。”

紀翔停頓了一下,然後撥掉她阻止著他的手,接著以一種她無法掙脫卻又不會太讓她疼痛的力量直接拽著往外走。

“今天早上得到通知,我被提名金星獎最佳男主角。”

“什麽?”被拉的無可奈何的雲芊職業病的反應,“金星?你只拍過一部電視劇啊。”其實是那段逃避時期,為了多給他安排工作的產物,隨便在SOSA接的。

“是啊,拜你這個不喜歡八點檔狗血劇情的經紀人所賜,我就是靠那個狗血電視劇快得獎了,所以——”

他不容置疑的把她塞進車裏,啪的關上車門,自己坐進去系好安全帶,

“你再不喜歡,也得俗一把了。這是你自找的。”

引擎發出了十分酷的聲音,車子瞬間從0啟動到120,雲芊眨著眼睛,覺得腦袋有點不夠轉。

的確,那電視劇好象是叫《黑道情人》……聽名字就知道很狗血……但是與他來追她又有什麽關系?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丫頭,我知道你牙尖嘴利,但平常是我讓著你,這次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跟我回去我談談。

車上,因為這句話,而一直安靜到他們回純真年代,還有,回純真年代之後的二十分鐘。

“牙尖嘴利先生,有話請快說。”終於,她忍不住開口諷刺。

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雲芊甚至沒有心思去考慮為什麽子奇和學長都不在,現在的她滿腦子亂糟糟,卻又什麽都想不清,這樣她不喜歡,她不喜歡自己不理智,不能控制局面的情況發生。

“請不要去訂婚。”坐在自己位子上的紀翔擡頭看她,那口氣平穩的,就好象是在例會上討論通告問題時的理所當然和自然而然。

“你有說這話的立場嗎?”

雲芊先是冷笑了一下,他以為他是誰。

“朋友的立場,不可以嗎?”

他又說。

“不可以。”雲芊走過去拿起衣服和包包,“沒其他的了,我要趕下一班飛機——”

“那你說什麽立場可以?”還沒走到門口,胳膊就已經被他抓住,聲音很低,很沈,很有力。

“不管是什麽立場,總之你沒有。”她索性也就直接對上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回答。

她要的,絕對是他給不起的。

半秒,就是半秒的時間,視線交換之後,紀翔放開了手。

“非得是愛你的人的立場嗎?”

已經走到門口的雲芊,因為他這句話又停下腳步,兩個人背對著背。

“不是,是彼此相愛的人的立場。”

這個,大概是她與他一輩子都無法實現的東西。

“雲芊,不要去訂婚!”她感覺他轉過身,也許是覺得這樣的語言戰爭實在是沒有作用,或者,他知道他贏不了她。

“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你不能為了擺脫一個困境而陷入另一個更大的困境!!”

困境?他也知道她陷入困境了嗎,他也明白他是她的困境嗎?

“……沒有更大的困境了……”她喃喃的自言自語。

他,紀翔,就是杜雲芊最大的困境。

“什麽?”他沒聽清楚。

“我說了,你沒有說這些話的立場,你甚至還不如子奇和學長他們,你跟我什麽關系,我們什麽時候成的朋友——”

她猛的轉身,然後,看到他的眼睛後,又猛的停住。

“那就和我交往吧。可以嗎?”

那眼睛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清澈和……深邃,一如他的聲音。

“交往……?”雲芊冷笑一聲,“你是想打贏和我這場戰爭嗎,是為了要在這次交鋒中勝利嗎?”

要是那樣的話,卑鄙!

“我是認真的,芊你看著我!不要用什麽戰爭和交鋒來形容我和你!”像是讀出了她冰冷目光中的含義,他上前握住了她的肩膀,“我是認真的!我知道你喜歡我,不是嗎,我不是傻子,我的看的出來,我也知道子奇對你同樣動心,我什麽都知道,可是除了沈默,我還能做些什麽呢?”

“那你現在不沈默了,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她用力咬著嘴唇,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因為我在意你了,因為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想解散公司,我也知道你這樣的草率訂婚有我的因素!因為我發現我不能看著你這樣離開而無動於衷!!”

“你內疚?”

他和她都挪不開互相對視的眼睛。

“不是!”

回答的斬釘截鐵。

“責任心?!”

“也不是!雲芊,我——”

“那麽是愛嗎?”

這個問題,瞬間截住了他所有的話語。

雲芊的表情那麽平靜,可是這質問的力量,卻仿佛瞬間奪走了彼此之間的空氣,讓兩人都能窒息。

“你拉著我不讓我訂婚,你說這麽多理由,你今天為我做這麽多事,是因為愛嗎,是因為你愛我嗎?!”

一連串的話,向他撲面而去。她看著他的表情,還有眼睛。

幾秒,還是幾分鐘,沒人能分辨出這漫長的沈默。

“不是,”

半晌,他回答。

然後,雙手松開了她的肩膀。

“我在意你,我想照顧你,我想給我和你一個機會,將來有那麽一天,我也會用我的生命去保護你,愛護你,可是……不是愛。”

他後退一步,

雲芊笑了,先是嘴角挑起,然後是微笑,接著輕笑出兩聲。

“不想欺騙你。”紀翔看著她的笑,笑的那麽讓他不忍心,可是他無法阻止,“因為我認真所以誠實。”

“呵……因為認真所以誠實……”

雲芊垂下頭,重覆了一下,

接著,她向前大步踏出——

“啪!”

整個辦公室裏,回響著這個耳光,

他和她,都感覺到那個瞬間,來自手心和臉頰的火辣的疼痛感。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傷害同理。

“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又是誰?!你以為你是天使嗎?你以為我是需要你施舍的可憐蟲嗎?!什麽叫都是因為你?!是,我是喜歡你,被你看出來了,很了不起嗎?!但是我再喜歡你,我再愛你,那是我自己的事,與你有什麽關系?!你自己做什麽自我陶醉,自我標榜?!你要來救贖我,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需要不需要你的救贖?!”

紀翔望著她,臉上開始出現了紅印,她打的真是一點都沒有留情。

“是啊,誰讓我喜歡你呢,該死的我是喜歡你,我是愛你,那又怎麽樣?!你以為愛是什麽,你以為交往是什麽,不是愛……不是愛……呵呵,真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她後退著,邊笑邊仰起頭擦掉一滴眼淚。

“紀翔先生,我可以在這裏就給上一課,告訴你,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陪伴在一起,如果是你所謂認真的,所謂真誠的,就要彼此相愛,懂嗎,相愛,就是要你愛我,我也愛你,當然,這世界上有成千上萬的笨蛋,彼此施舍,彼此欺騙,”

她的笑容越發的擴大,那目光如此的懾人,

“但是!別我把杜雲芊當成那種人!你可以不是因為愛就能交往,我不能!你的用生命的保護和愛護,去設施給別人吧!我不稀罕!!”

她決絕的轉身打開辦公室的大門,毫無意外的看著站在外面的那些人,大家的臉色都陰晴不定。

“好了,各位,純真年代的經紀人回來覆工了,”她長長的吐口氣,甚至還扯出了微笑,“都站在那裏做什麽,進來啊。”

大家魚貫而入,誰都不出聲。

“城大哥,你回去告訴我哥,訂婚的事情我單方面取消,純真年代我也不會解散,三年之約繼續,他要是生氣或者不滿讓他飛回來之後盡管來找我。”

城仲宣沒出聲,點點頭。

“好了,各位,一如既往,請繼續努力的工作,”雲芊大聲的宣布著,“只是我有新要求,請大家務必處理好自己的私人問題,不要把個人感情帶到公司來,我絕對會以身作則,公私分明。”

潛臺詞:

從此杜雲芊要是再和紀翔說一句工作以外的話,“杜”字倒著寫。

她覺得,每個人,應該都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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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合的話:

而下面將放上的,是時隔將近兩年,六合再次RP爆發後繼續更新的內容,以下全部為六合撰寫,內容直接第十四章。既然我重開了,就會努力更完,證明大坑也是會有人填的。

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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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文作者全部是六合,章節後面不添加作者名字了(無良的搬運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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