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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確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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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林的渾家為鄒氏,年三十餘歲,與畢林育有一子一女,兒子十四歲,女兒十歲,此時正被鄒氏緊緊摟在懷裏,一起驚懼的看著闖進屋中的李三堅等人。

十四歲的少年就是手握菜刀“行刺”李三堅之人,此時正扶著紅腫的右臂痛苦的呻吟著。

“將他們帶出來,不要傷害了他們。”李三堅皺眉對山魁等人說道:“再給他看看手臂,不行去尋個郎中來。”

山魁、許彪點頭一人一個就如老鷹捉小雞般的,不顧他們拼命掙紮就給抱了出去。

“你們。。。你們想幹什麽?你們都逼得我們家破人亡了,你們還想怎樣?難道真的沒有王法了嗎?”鄒氏哭喊著,同時怨毒的看著李三堅。

鄒氏布衣荊釵,人長得較為豐腴,雖人已至三十歲了,但仍是風韻猶存,所謂半老徐娘,大概就是指的是她吧。

畢林被稱之為員外,想必家中應該是較為富裕的,可此時李三堅僅從屋內幾件擺設才能看出其往日的富貴。

李三堅嘆了口氣,攔在鄒氏面前拱拱手說道:“娘子勿驚,本官乃開封府府衙右廳刑訟推官,姓李名三堅,今天冒昧前來,確實是失禮了,不過本官也有苦衷,不得不如此,請娘子見諒。”

一般來說,官府之人不要說官員了,就連一般的官差對待她們這些犯婦,均是拿出官威,威脅、恐嚇、呵斥、怒罵等等,哪裏像鄒氏面前的這位年輕的官員?

李三堅彬彬有禮,使得鄒氏稍安,於是就疑惑的看著李三堅,不知李三堅到底是何意,不知李三堅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開封府府衙推官?鄒氏久居京城,如何不知推官是何官?基本上可以說是主宰她們命運的朝廷官員,當然是在背上官司的情況之下。

“娘子請坐,本官有幾句話要問你。”李三堅見鄒氏神色稍緩,於是自顧自的拖了把椅子過來,坐下後對鄒氏說道。

鄒氏聞言無奈只好也坐在了床上,但仍是警惕的看著李三堅。

“我的孩子他們。。。?”鄒氏隨後看了看門外後問道。

“本官不會傷害他們的,娘子盡管放心便是。”李三堅微笑著答道。

李三堅命山魁、許彪將鄒氏兩子帶到其他屋子,有兩個目的,其一就是免得他們幹擾,其二就是有人質在手,不怕她不說實話。

李三堅不得不如此,不得不要迅速掌握畢林奸嫂案的詳情。

“畢林棺木已經下葬了吧?”李三堅隨後問道。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鄒氏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問道。

李三堅等人並未穿官衣,自稱為府衙官吏,若萬一不是怎麽辦?鄒氏心中暗道。李三堅聞言取出腰間官牌豎立在鄒氏眼前後說道:“娘子看清楚了吧?本官確為府衙推官,本官未使你去府衙過堂,確實是有難言的苦衷,不得以而為之,你只需回答本官的問題就是了。”

“畢林棺木已經下葬了吧?”李三堅又問道。

“已經拉到城外下葬了,棺木是你們送來的?”鄒氏見了官員腰牌後,只好老實回答了。

“正是!”李三堅點頭道:“畢林刺配蔡州,因而此時應該在蔡州,可為何卻客死他鄉?為何還是本官親自將畢林的棺木運回了京城,為何是本官親自命人給你送來的?難道鄒娘子沒有疑問嗎?”

“奴家如何沒有疑問?可奴家不敢問,奴家怕我的孩子。。。”鄒氏含淚答道。

“原來如此。”李三堅點頭道:“本官還聽說鄒娘子見到棺木之後,卻坦然受之,甚至。。。甚至連眼淚都未流,這是為何?”

李三堅命燕四等人將畢林棺木送還給了鄒氏,原來以為鄒氏等人要大哭大鬧一場,可燕四回來卻說鄒氏根本一句話都沒說,就連眼淚都沒流,如此反常之舉,使得李三堅萬分疑惑。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提及此事?我家官人不是已經刺配蔡州了嗎?家財也已被沒入官府了,現在官人他人。。。他人還死了,為何你們還要死揪著不放?”鄒氏聲音忽然提高了不少,連連問道。

“也罷!”李三堅見話不說清楚,鄒氏肯定是心存疑慮的,是無法正常回答李三堅的問題的,於是李三堅說道:“本官今日就與你就實相告吧,畢林奸嫂一案其中是定有隱情,因而本官欲追查此事,若此案當中確有不白之冤,本官定為你們做主,定為畢林洗冤昭雪。”

“你。。。你。。。此言當真?”鄒氏仍是不相信李三堅,仍是滿腹疑慮。

“鄒娘子!”李三堅也將聲音提高了不少,看著鄒氏說道:“本官數日前就帶人前往蔡州真陽縣,欲當面問問畢林此案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本官趕到真陽縣之時,畢林卻被他人加害,因此本官今日深夜前來此處,就是想問問此案的來龍去脈,其中到底有沒有隱情?若你不實言相告,你叫本官如何追查此案?如何為畢林洗冤昭雪?”

李三堅頓了一頓,盯著鄒氏,一字一言緩緩的說道:“事情到了此時,若你不實言相告,非但本官無法繼續追查下去,同時你還身處險境,你和你的孩子均處於危險之地,難道你還不不明白嗎?只有徹查此案,只有查明真相,只有揪出幕後之人,你們才能脫離險境,畢林之冤方能昭雪。”

應該說李三堅確實是個善辯之士,這些話句句如重錘一樣砸在了鄒氏心上,使得鄒氏不得不信,也不敢不信。

不過鄒氏仍是猶豫了良久,仍是盯著李三堅看了良久,想知道李三堅之言到底是真是假?

“哎,今日本官是深夜前來,沒有任何人知道,難道你還不放心嗎?”李三堅隨後嘆道:“本官之所以如此,就是擔心此事被他人知曉,從而害了你等的性命。”

李三堅真是郁悶,郁悶自己欲給他們平冤昭雪,可他們居然不相信自己。

不過這也難怪,李三堅隨後轉念想到,換做是自己也會是滿腹疑惑的,孤兒寡母的,總是要萬分謹慎才行。

“老爺啊,請為民婦做主,官人他。。。官人他是冤枉的啊,老爺!”事情到了此時,已經由不得鄒氏不信,已經由不得鄒氏不說,於是鄒氏忽然跪在了李三堅面前,大哭失聲,淚如泉湧,情形是極為淒慘。

“鄒娘子。”李三堅溫言對鄒氏說道:“你起來說話,不著急,慢慢說。”

“大老爺。”鄒氏聞言起身給李三堅福了一福後,噙著眼淚說道:“大老爺方才問民婦為何見了先夫的棺木沒有眼淚,那是因為民婦的眼淚早已流幹了,況且。。。況且官人他。。。官人他早該死了,活到現在,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哦?這是為何?”李三堅沈吟片刻後問道。

“他去追查不該他追查的事情,當然就有人不容他活在世上的。”鄒氏答道。

“這麽說你早已知道畢林他非溺水而亡,知道了他是為他人所害?”李三堅命燕四等人送棺木之時,並未說是他人加害,而是說的是溺水而亡,因而李三堅此時問道。

“是的,大老爺。”鄒氏泣道:“民婦見到官人他之後,就知道他就是死於非命的。”

李三堅點頭問道:“如此說來,畢林他並未奸嫂?確實是受了不白之冤?他嫂子是何人?那麽,他去追查何事?為何你說去追查不該他追查的事情?”

“那個賤人,賤人!”鄒氏聞言頓時恨得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個賤人姓佟,是官人亡兄之妻,生性涼薄、水性楊花,害死了官人兄長不說,還害死了官人他。。。”

“畢林去追查何事?”李三堅點頭問道,

畢林之嫂佟氏當然是此案的關鍵,李三堅心中暗道,不過總要先搞清楚此案的來龍去脈,並找到證據,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吧?

此案果然與李三堅當初預料的差不多,其中定有隱情,畢林家業不小,為何好端端的去奸汙其嫂?家中也是有妻有妾的,還有一對兒女,就算他嫂子美若天仙,正常人也不會為此舉的,除非他是個喪心病狂之人,或者是個癡呆之人。

“官人他。。。他是去追查他兄長的死因。”鄒氏聞言答道。

“嗯?追查他兄長的死因?”李三堅聞言又問道:“他兄長是怎麽死的?死因是什麽?”

“民婦也不清楚。”鄒氏搖頭道:“官府具狀之上說是患急疾而亡。”

“急疾而亡?”李三堅聞言說道:“那麽畢林就是不相信他兄長患急疾而亡,因而就去追查此事?”

“就是啊,大老爺。”鄒氏點頭道:“官人兄長身體一直很好,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人忽然死了,官人他當然不相信了,於是他就去官府告發此事,欲查明他兄長的死因。”

“嗯,他兄長是何人?一直在京城嗎?”李三堅問道。

“一直在京城,是李記金銀行的一個小掌櫃。”鄒氏答道。

李記金銀行?李三堅聞言頓時吃驚不已。

李邦彥家族的金銀行?李三堅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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